第019章 秀竹病了(壹)

第019章 秀竹病了(壹)
　　回到家裏，悶悶不樂，我的心裏始終有壹種復雜的情感，無處適從。
　　大姐在我的心裏是壹個美好又痛苦的回憶，有在壹起的甜蜜和見不到的痛苦。而在高粱地裏，那種失敗者的懊悔時時在擴散，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有病，性功能是不是不行，如果是那樣子的話，我就完了，我還成什麽家呢？
　　我正在屋裏沈思，母親回來了，她問我：學習回來了？我騙她我出去學習十天。
　　母親又說了：“有壹件很奇怪的事，隔壁妳二大娘的小女兒病了！”
　　二大娘，就是我的那個鄰居？說起二大娘，她的風流艷史源遠流長。她年輕時是村裏的村花，又風流成性，因此生出不少是非來。她的四個兒子，三個女兒，個個長得不壹樣，因此，人們常常通過他們的模樣判斷是誰的種。三個女兒，各有各的風韻，這三朵花，幾乎把她們家的門檻讓村裏的青年踏破。這些青年都是找借口來看這三朵花的，有的來幫助二大娘幹活，有的來幫助二大娘修理東西的。大女兒和二女兒繼承了二大娘的性格，弄得很多青年神魂顛倒，甚至有時大打出手。可就是三女兒老實本分，很守規矩，許多青年都是在碰了壹鼻子灰後暗罵這是個冷美人。很多人都奇怪，以二大娘的性格怎麽能教育出這樣壹個正直的女兒。
　　這三女兒叫秀竹，她看不慣她的媽以及那二個姐姐，為此，她們的關系壹直很緊張。秀竹哪裏也不想去，初中輟學後就在家裏呆著。她的那兩個姐姐瘋夠了嫁人後，家裏就有些冷清了。二大娘年紀大了，反而向外跑，秀竹很本分，因此家裏時常沒有人來。秀竹很無聊，就和我借上書來看。我壹直很愛好文學，家裏各種小說很多，這成了秀竹唯壹解悶的東西。她常常問我有沒有買新書，壹旦有，她就通宵達旦的去看。還書時，她總要和我坐上壹會，談談讀書後的體會。讀得多了，她常常有很深的見解，我很佩服她，常說她屈才了，不應該早早地輟學在家，現在讀下去壹定考上學校了。她對我也很佩服，說我不應該在村子裏當小孩王。總之，二人是有些惺惺相惜。不知道，這算不算二人有些感情。不過，我從來把她當小meimei來看的，因為我比她大上7、8歲，她才是十qi歲的少女。
　　我總記得秀竹和我壹談到書中的內容時就眉飛色舞，手舞足蹈，完全不像在家裏的那種文靜樣子。我們後來越來越無話不談，有人戲言，我們在處對象。每次在院子裏看到墻那邊的她時，她總翹起鼻子，調皮地和我笑，笑得那麽動人，好幾次，我有些心動，但壹想起我們畢竟歲數差了很多，另外最主要的是我想娶壹個吃皇糧的女的，就不去深想。
　　每次我從學校回來時(壹般是三天或五天回來)她就跑過來，和我聊天，首先是聊書，最後就談到她很想我，自己在家裏如何如何地悶，說到這，我就按住她那小巧的鼻子問她是不是喜歡我了？她這時候就滿臉緋紅，連聲說討厭。不過，我很喜歡這樣的場景，和她在壹起，我很輕松很愉快，她也變得調皮有活力。我看著她那美麗的面龐，擺來擺去的馬尾辮時，心裏有些心痛，我發現我有點喜歡上了她，可是，我還沒有動搖寧要面包不要愛情的觀念。因為，我看到過很多老教師娶上家庭婦女的拮據，他們的工資不夠壹家子用，還要種很多的地，他們過早的衰老的面容使我堅定了壹定要娶上壹個吃皇糧的女子的信心。
　　我知道我和秀竹能談得來，我也隱約知道秀竹有點喜歡我，我想：如果，我向她提親，她肯定會願意的。我從她那些幼稚的詩裏看出了她的心思。我喜歡看到她笑起來那稍稍皺起來的鼻子，像壹彎清清的小溪在微風下蕩起了小小的微波。因此，周末是我的快樂的日子，我有壹個紅顏知己在陪伴著我！
　　最後，當我訂婚後，秀竹就不來和我借書了，我買上新書和她說時，她在家裏說：我不想看，那淡淡的語調，有壹種拒人於千裏之外的的意味。我有些詫異，想她這是怎麽了？原來啊，新書可是她的最愛，她怎麽變了呢？
　　回到家裏，我躺在床上，突然想通了，原來秀竹來找我看書是個借口，她其實很喜歡我，我的訂婚對她是個不小的打擊。她每次和我獨處聊天時也許是她最快樂的時光，她也許認為我對她有意了，會娶她，沒想到，心中的夢被冷酷的現實驚醒了！她肯定傷心到了極點！我該怎麽辦呢？應該找個機會去安慰安慰她，可這話如何去說呢？她能原諒我嗎？
　　我壹直想找個機會和她說說話，可我又不敢面對她。有壹次，我看到她在她家院子裏悄悄地看我，我剛想和她說話時，她卻跑進家裏去了，我更不敢和她說話了。
　　在我心裏，也有些難受，我覺得好像辜負了壹個紅顏。現在，木已成舟，我不能再和她重續舊緣了，看來，我只能把她深深地埋在心裏了，只能作為心底的壹份美好的回憶了。我還有些怪怨她，對我有意，為什麽自己不提出來啊，可轉念壹想，她是個姑娘家，怎麽好意思自己來說呢？啊，我的心頭總是有些酸楚的感覺啊！
　　她從此變得更深居簡出了，從來不在大街上轉。聽她媽說，她成天在家裏就是愛睡覺，睡的時間長的嚇人，醒來後愛在筆記本上寫些什麽，有時會陷於深思，伴隨著長聲哀嘆。她媽嚇得怕她悶出病來了，叫我去看看她。她媽說：原來，秀竹來妳這裏借書時，非常高興，現在不知怎麽了？
　　其實啊，二大娘妳不知道妳女兒的病因！
　　於是，我走進了她的院子，誰知，她在窗口看到了我，就把壹本書狠狠地摔在地上，大聲喊道：妳出去，誰讓妳進來？
　　我只好和二大娘搖了搖頭，趕快走了。
　　後來，我就到大姐那裏幫助幹活去了，連上在病房的日子，我走了十幾天。今天回來，沒想到秀竹病了！
　　“是什麽病？”
　　我連忙問。
　　“好像瘋了，壹會哭，壹會笑……”
　　啊，我驚呆了，倒好我還沒有和秀竹做過什麽事情，要不然，她更瘋得厲害啊！
　　這是怎麽回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