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封疆夜晚不明火！

　　壹大清早。
　　李鐵牛前來報道。
　　就他壹個捕快，其實也不需要點卯了，曹正香從庫房裏找了半天都沒能找到壹件健全的捕快衣服。
　　最後只給了他壹塊腰牌，還有壹柄生銹的捕快長刀，這就算是正式上崗了。
　　本以為接下便是站崗巡邏之類的工作，結果全都沒有，倒是跟著壹起在小院裏吃了第二頓早飯。
　　沈木打了個飽嗝：“老曹，妳帶鐵牛去查戶籍，祠堂那邊，我花錢找個人打掃壹下就行了。”
　　曹正香放下手裏的米粥，從袖口兒裏掏出壹個錢袋：“大人，裏面是壹百錢，找兩個人打掃，不超過二十，可別被蒙了。”
　　沈木壹笑，終於要有零花錢了，正伸手拿的時候，李鐵牛忽然說道：“城北的那個破祠堂？”
　　“妳知道？”
　　李鐵牛搖搖頭：“就是以前給那邊福業巷的人家扛柴的時候見過，具體不了解，聽人說不是早就荒廢了嗎？”
　　“太破了，容易影響縣城風貌，所以打掃壹下。”沈木解釋道。
　　李鐵牛眼神壹亮，笑呵呵的說道：“大人，這打掃的活兒，不如交給俺媳婦兒，只要十五文！”
　　“額，行……”
　　早飯過後。
　　曹正香帶著李鐵牛出了府衙。
　　壹路上，李鐵牛禁不住的歡喜，該說不說，這捕快當的不虧，第壹天當值就撈了十五文，在外面可沒有這便宜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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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日。
　　封疆的天氣涼爽了許多。
　　不知什麽時候，宋壹枝又坐在了涼亭處，依舊是幹凈簡潔的束發，線條唯美的側臉。
　　若是沒有那身赤紅的甲胄，說不定秋風就能吹起壹絲裙擺漣漪，定是壹番沈魚落雁的景象。
　　沈木瞎想了壹陣，隨後走上前去，開口問道。
　　“宋姑娘，今日不打磨了？”
　　宋壹枝坐在石凳上發呆，聞言回過神來，掃了壹眼沈木，答非所問：“爐鼎氣府已經穩固了？”
　　“是，基本上已經穩定了，接下來就是開辟新的氣府竅穴了，只是暫時還沒有合適的功法。”
　　宋壹枝點點頭：“速度還可以，不過我的經驗是，妳最好在鑄爐境放緩，然後盡量開更多的氣府，能拖多久就多久。”
　　“拖？有什麽說法嗎？之前柳常豐說，只需要開啟主修功法需要的氣府即可。”沈木壹臉不解，他們兩人說的可不壹樣。
　　宋壹枝眨了眨眼睛，清澈的美眸如秋天黃葉的顏色，她開口解釋道：“他說的也沒錯，不過在中土神州那邊，幾乎所有人都是登堂入室之後，才開始接觸功法，而在這之前，鑄爐開辟氣府是唯壹的任務。”
　　沈木想了想：“可是，如果沒有功法的指引，我們根本不知道那些氣府竅穴的位置具體在哪啊？那怎麽開？”
　　“所以，只需要看那些功法的氣府位置，而不是真正修煉功法，這樣就可以了。”
　　宋壹枝說完，沈木頓時恍然，好像說的有道理，只是問題是，開這麽多氣府竅穴，用意何在呢？
　　似乎是看出了沈木的想法，宋壹枝繼續說道：“氣府竅穴，主要是吸納元氣以及修煉功法，但很多地方的上武境太少了，甚至超越上武境的存在根本沒有，所以也沒人知道，氣府的最根本目的是為了什麽。”
　　沈木聽得雲裏霧裏，不過還是追問道：“那到底是為了什麽？”
　　“開氣府竅穴的真正目的，是為了壘出能夠去到十樓之上的長生梯，也就是第十境，甚至更高。”
　　“九境飛升境不是終點？”沈木楞楞的問。
　　“不是，長生梯是可以搭出第十個臺階的，只是很多飛升境的大修想要上去，梯子會不穩，有的人僅僅看了壹眼就又掉下來了，慘壹點的，可能跌到中武境都有可能。”
　　沈木面露驚訝，不過也僅此而已，這些事情對他來說還太過遙遠，他其實更想知道另壹件事情。
　　“咳咳，宋姑娘，妳是劍修嗎？”
　　宋壹枝眉宇揚起：“是。”
　　“那妳看，我能當劍修嗎？我說的是真正的劍修，就是有本命飛劍的那種劍修。”
　　宋壹枝聞言眼神壹怔，隨後打量了壹番沈木。
　　良久。
　　“劍修人人都可以，劍道功法倒是隨便領悟，可本命飛劍需要天賦的，必須是先天劍胚的體質，不然無法孕養本命劍。”
　　沈木眼神期待：“那……那我是嗎？”
　　宋壹枝眼神淡漠，只是心中很是無奈，難道是自己的話太委婉了不夠明顯嗎？解釋那麽多，不就是想告訴妳，妳不是嗎。
　　“其實，大多劍修都不是先天劍胚，但壹樣能有劍修的風采，沒人規定先天劍胚就壹定強於其他人。”
　　沈木楞了壹下，隨後終於是明白了什麽，他嘆了口氣：“所以，我不是對嗎？”
　　宋壹枝微微張口想安慰壹下，不過還是沒說，她怕這話說完之後，更加打擊沈木了。
　　因為在那座劍修遍地的戰場，先天劍胚只是孩子階段才看中的，在真正的強者面前，最不值錢的就是天賦了。
　　壹邊想著。
　　宋壹枝第壹次從腰間抽出了那柄修長的狹刀，刀柄處有壹串兒古色的銅鈴，只是從來都未曾響過。
　　若是那座戰場上有人看到，壹定會唏噓不已。
　　因為曾經也有壹位喜歡用刀的劍修，讓人印象深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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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城東頭兒。
　　壹身灰色道袍的年輕男子，正和壹個吊兒郎當不修邊幅的男人對峙，似乎發生了壹些不愉快。
　　仔細看去，竟正是沈木斬殺兇手那日，在酒樓打賭的二人。
　　胡子拉碴的男人壹臉的哀怨：“靠，我特麽真是服了，妳們青城山的人都是這鳥樣？輸不起是不是？不就贏了妳點酒錢嗎？至於追著不放？”
　　青城山的道袍男子壹臉嫌棄，憤怒說道：“妳放屁！之前打賭妳贏了我無話可說，但我問妳，昨天妳為何故意輸我，是想要陷害我吧？”
　　醉漢撓撓胸口，搓了兩下泥球：“我說妳是不是有毛病？我特麽輸了也有錯？”
　　青城山之人冷笑：“哼，所以，妳承認了？是故意將那塊來歷不明的避雷神木輸給我的，妳到底是何居心？”
　　男人壹臉哀怨：“餵餵餵，人說話得講良心，妳以為我舍得啊，價值連城啊，要不是沒錢，我能把它給妳？”
　　“滾蛋！妳特麽還想騙我！我問過了，雷雲城根本就沒妳這麽壹人！而且，數月之前雷雲山壹個嫡系子弟不明不白的死在外面了，身上的物品都在，唯獨丟失了這塊避雷神木，妳別告訴我這是巧合，妳地上撿的！”
　　男子眼皮壹陣突突：“不是，老弟啊，我，我是冤枉啊，實不相瞞，我那日是外面喝酒，然後不小心地上撿到的，真是巧合，妳不會懷疑人是我殺的吧？”
　　青城山男子壹臉呵呵，妳大爺的，這還用懷疑嗎？
　　證據都在手上了，不是妳我特麽倒著飛吃屎！
　　“給妳兩個選擇，壹個是跟我去找雷雲城的人解釋，到時候他們如何處理，那就是妳跟他們的事了。第二個，這東西還妳，妳換個其他的給我。”
　　潦倒男子氣得抓耳撓腮，齜牙咧嘴：“靠！我都窮成這樣了，哪有別的東西，就只有木頭壹塊，妳愛要不要！”
　　道袍男子搖頭：“第壹，這東西不是妳的。第二，它燙手，放身上很可能遭受雷運城的報復。”
　　“那妳想怎麽樣？”
　　“東西我不要了，還妳，此事再與我無關。”
　　壹邊說著，壹塊木頭丟了過來。
　　男人接過，嘆了口氣：“靠，撿來的破玩意，還送不出去了是怎麽著？妳確定不要？那我可沒別的再給妳了。”
　　“哼，不需要，自己留著買酒吧。”道袍男子輕笑壹聲，消失在原地。
　　男人撇撇嘴，漆黑的木頭在手中飛來飛去，壹邊把玩壹邊嘴裏嘟囔：“唉……撿個破玩意，還攤上事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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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日的天黑的快。
　　沒等到飯口兒呢，封疆城內就已經暮色沈沈了。
　　府衙內，沈木和宋壹枝在院子裏大眼瞪小眼。
　　氣氛好像有點尬住了。
　　曹正香調查的事情比較繁瑣，到現在都還沒回來，所以今天晚上怕是沒人做飯了。
　　這半月裏，要麽宋壹枝不在，可但凡在的時候，大概率會過來吃壹口，曹正香的手藝還是很有吸引力。
　　只是，他們從中午就沒吃。
　　沈木捏了捏早上老曹給的錢袋兒，深吸了口氣，打破沈寂。
　　“咳，宋姑娘今日不出門？”
　　“嗯。”
　　“那晚飯妳不吃嗎？”
　　說到晚飯，宋壹枝淡淡的看了看後廚房：“曹師爺不在，在的話，倒是吃的。”
　　“……”沈木壹臉尷尬，什麽意思？這是拿話點我呢？
　　“咳，曹師爺今天怕是要晚些回來，我做飯欠點火候，要不今天我們出去吃？”
　　沈木心中很是忐忑，畢竟還是頭壹回約這麽漂亮的女生出去吃飯，反正上輩子除了跟領導秘書吃過，就沒單獨出去過。
　　當然了，沈木也不是有別的想法，純粹就是趕上了，不過在他看來對方也不大可能會去。
　　“走吧。”宋壹枝回答的幹脆利落。
　　“餓……”沈木楞住了，這麽容易嗎？跟他想的不太壹樣。
　　宋壹枝起身，看向沈木：“怎麽了？”
　　沈木回過神，猶豫了壹下說道：“出去吃飯，其實還是隨意壹些的好，我只是覺得宋姑娘這壹身紅鎧，可能有點不方便，當然，我就隨口壹說。”
　　宋壹枝低頭看了看自己，想了想似乎覺得沈木說的有道理：“哦，那妳等等。”
　　說完就回了房間，沒過壹會再次走出，便已然是壹身綠色長衣，沒了赤紅甲胄和那桿長槍，唯有腰間的狹刀長劍尚在。
　　沈木眼神略有呆滯。
　　這還是第壹次見宋壹枝不穿鎧甲的樣子，之前可能是因為那身太過霸氣，所以讓人壹直不敢直視。
　　此刻，
　　沈木才真切的看到宋壹枝那張年芳絕不過二十的臉。
　　英氣依舊在，傾國多半分。這般樣貌，怕是無論在哪都是壹枝獨秀，人如其名。
　　晚上。
　　路邊的攤鋪倒是依舊紅火，封疆人喜歡嘮嗑，壹疊肉包子再湯壺小酒，壹直能嘮到大晚上。
　　沈木帶著宋壹枝出門。
　　找了壹家生僻的面館兒，要了兩份面條兒，配著幾碟醬菜，外加壹壺不知味道的清茶。
　　真不是沈木摳門兒，主要是找個位置好，又不惹人註意的地方真的很難，若是他自己倒沒什麽，可宋壹枝這模樣，實在太惹眼。
　　雖說他是不怕被人指指點點，可總歸是不太舒服的，很容易就影響了吃面的好心情。
　　沈木大口的禿嚕了壹口，面條拉扯的很勁道，就是這湯底可能稍微差了點，如果是曹正香做的話，肯定會用老火慢燉的老湯，配上各種作料。
　　宋壹枝吃了幾口，看不出是覺得好吃還是難吃，放下筷子，她看向已經黑下來的窗外，沈默不語。
　　封疆城的人家晚上很少掛燈籠。
　　也不知是風俗還是有其他原因，反正長久以往，就都習慣了晚上不明燈。
　　除非是那些開到晚上的夜鋪子，多少還能見點火星。
　　沈木壹碗已經吃完了，感覺很是滿足，看了看宋壹枝只吃了壹小半兒的面條，心中大感可惜，如果能吃到……咳，算了。
　　良久。
　　宋壹枝忽然開口：“聽聞妳之前聲名狼藉，妳是故意的？”
　　沈木停頓了壹下，沒想到對方開口竟然這麽不著邊際，想了想回答：“純粹是自保而已。”
　　“所以，妳是想保住封疆，還是借由縣令的官位，在這裏得到好處？”
　　沈木吃了壹口醬菜，有些鹹了，感覺配曹正香的米粥倒是正好，他隨口回應：“廢話，當然是保住封疆了，啥好處也沒封疆城重要。”
　　宋壹枝微微擡眉，有些意外的看著他，好像又跟她想的不壹樣。
　　“那妳若是保不住呢？”
　　“保不住再說，現在不還在呢嗎。”
　　宋壹枝低頭唇邊微動，竟是壹抹笑意浮現，驚艷絕倫。
　　沈木心生感嘆，嘴中嘖嘖：“妳這樣子，以後能嫁人喲，怕是沒人敢娶妳。”
　　話壹說完，沈木就感覺不妙了。
　　渾身冷汗，頭皮發麻。
　　宋壹枝也是壹楞，隨後略有蹙眉，眼中冷傲壹閃而過，她偏頭看向窗外，聲線淡漠卻似有傲嬌：“哼，以後若我要嫁，那肯定是天底下最厲害的男人，要頂天立地，要守護天下蒼生。”
　　“……”沈木語言以對。
　　不是帥就行嗎？這差距就有點大了呀。
　　壹邊想著，沈木也百無聊賴的看向窗外。
　　忽然！
　　黑夜之中，竟有火光竄出。
　　沈木眼神壹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