煮秋記(gb)

噠噠噠福

青春校園

孽徒歸來之後
暗夜的暴雨是貪婪的野獸,它吞掉了天空所有的光亮,閃電是它淩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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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壹章

煮秋記(gb) by 噠噠噠福

2025-2-24 19:55

  孽徒歸來之後
  暗夜的暴雨是貪婪的野獸,它吞掉了天空所有的光亮,閃電是它淩厲的眼眸,驚雷是它匍匐的腳步。
  夏天所有的生息都被這野獸所震懾,四周壹片死寂,只聞雨打風吹聲,這樣的夜,想必又濕又冷。
  如註大雨之下,壹把竹節油紙傘劈開嚴密的雨幕,那上頭畫了幾株瘦梅,隨著傘下人壹步壹步地攀上燭火明亮的大殿之上。
  吱呀壹聲,兩扇高大的門被人推開,秋凝塵瞥見壹雙沾了泥點的繡鞋踏入此間。那鞋上拿金線繡了蘭草,自鞋跟壹直蜿蜒到鞋尖。
  縱使再臟汙些,他又怎會不認得這物件?他擡起眼來,看著那個明媚地笑著的人。時隔七百多個日夜的再見,她什麽都沒變,依然用那雙杏核壹般圓潤可愛的眼睛,溫柔燦爛地看著他,可他呢,只剩下完好皮囊之下坍塌成灰的內心。
  渾身上下遊走的癢意暫時止住,秋凝塵修長的手指死死攥著榻上的錦被,雖說借了力,但他身上還是抖得厲害。
  “師尊,我回來了。”來人笑道。
  人前頌典籍,吟詩詞的珠玉之聲,此刻碎得似壹把飄搖的蓬草,他道:“妳還知道回來。”
  收了傘,稍稍撣撣身上的水汽,流夏走向秋凝塵,屋裏被她踩了壹串腳印,“算算日子,正好是師父蠱毒復發的時候,徒兒緊趕慢趕總算回來了。”
  這情蠱每三月復發壹次,時過兩年,秋凝塵自己硬生生熬過七回,此時正是第八次。
  他用力沈下聲問:“前幾回妳去哪兒了,現在跑來哄我。”
  “徒兒被壹些瑣事絆住了腳,不得已才兩年沒回來,師尊莫怨我。”流夏蹲下身子,枕著秋凝塵的腿彎說。
  顯然秋凝塵並不信她嘴裏的托詞,他把腿壹收,整個人進了榻裏,說道:“什麽瑣事能比我和之妙還要重要?妳竟兩年沒有回來,我尋了妳多久,告示貼得到處都是,我不信妳沒看到。”
  這可真是冤枉流夏了,當初系統出bug把她彈了出去,她以為再也不會回來,於是過上了之前的平凡社畜生活,沒想到兩個月之後,系統又把她吸進來,讓她繼續進行渣女事業。
  只是書裏和外界不同,這裏已經過了兩年,按照原本的劇情來說,秋凝塵為了找自己的孽徒,遍尋整個修真界,結果壹無所獲,他甚至懷疑,流夏被他的仇家殺害,湮為飛灰。
  所以他只身壹人,單挑自己所有的仇家,被眾人聯合起來重傷,不幸跌落山崖,幸得女主沈照君救助,不僅治好了傷,連情蠱也壹並解了。
  之後秋凝塵無意聽到流夏和別人的對話,得知當初的情蠱便是她下的,為得是取掉他的元陽,令他無法修煉靈薄訣,還有他捧在手心裏的女兒也是流夏隨手撿的孩子,和他沒有半分幹系。
  秋凝塵心灰意冷,把流夏重傷之後逐出師門,後來和女主的每日相處中,被她打動,最終成就壹段佳話。
  流夏當初聽系統復述劇情的時候,心裏很不是滋味,要她穿成了女主,絕對要嘔死,男主角不僅不幹凈了,心裏壹直裝著自己的徒弟,身邊還帶著個和舊情人生下的閨女。女主不僅不嫌棄還任勞任怨地給他當老媽子,美其名曰,治愈,治愈他爺爺個腿兒。
  作者真是可著老實人薅羊毛,沈照君是百年不世出的醫學奇才,結果壹生的使命就是給男主療傷,要是她開個醫館早就賺得盆滿缽滿,名利雙收,要不就懸壺濟世實現自己的理想報負,總好過被拴在男主的褲腰帶上。
  不過氣憤歸氣憤,流夏現在只想走完自己的戲份回家,至於他人的愛恨情仇,她無力插手。說穿了,這裏是虛擬世界,她眼前的人是幾行字便能造出來的,太認真於她並無益處。
  按理來說,流夏並不應該有兩年後回來的這段劇情,但是系統忽然把她吸進來,讓她去找秋凝塵,莫不是作者又開始豐富情節了?
  流夏的穿書任務是虐男主,她只需要按著劇情大致的走向來進行即可,畢竟作者只是寥寥幾筆帶過,沒有設計細節。所以每次和秋凝塵的對手戲,都是流夏按照自己的想法隨性而來。
  虐男人嘛,她最在行了。
  情蠱壹經發作,其效用堪比大劑量的烈性春藥,中蠱人壹般要經過三天的解毒過程,才得以恢復正常,而這解毒便是最簡單粗暴的男女陰陽調和。
  不過流夏幫秋凝塵的解毒方式,和普通的交合不太壹樣。
  她坐在榻上,脫掉鞋,順著便到了秋凝塵身側,撥掉他如玉頰邊壹綹黏著膩汗的頭發,哄他道:“師尊莫要和我鬥氣了,身體要緊呀。”
  “我的身體,與妳何幹。”秋凝塵的身體還在不住地顫抖,動情時散發出的熱量,烤得流夏臉紅。
  明明身子軟得像壹灘水壹樣,他卻偏要把自己攏起來,捏成個外強中幹的樣子來同流夏僵持,但眼角眉梢帶出來的難耐與渴求可是騙不了人的。
  流夏本就心情不好,好端端地打著遊戲又被吸了進來,這下那些隊友又要舉報她。秋凝塵又是壹副我很不好哄,妳別想糊弄我的樣子。種種事情在她腦子裏揉成壹團漿糊,突然壹陣心煩意亂席卷而來。
  “那師尊自便吧,徒兒累了,先歇息了。”說完流夏便躺倒在裏側,翻身背對著秋凝塵。
  好,真是他教出來的好徒弟,他不過說了幾句,就這樣不耐煩,日後還怎麽指著她收心過日子?
  秋凝塵已然憋了壹肚子氣,情蠱是當下亟待解決的問題,好不容易盼回了她,她卻要做甩手掌櫃。本來多哄幾句,他就準備原諒她來著。
  不過幾息的空檔,流夏便陷入到黑甜的睡眠之中。秋凝塵輕嘆壹聲,替她除去潮濕的外衫,在他身邊學了這麽久,還是這樣不中用,連個避水符都不會畫。
  額發也濺了雨,黏在額頭上,秋凝塵拿了幹燥的布巾擦去她面上的水汽,下手極輕柔。闔上的兩彎水眸露出秀致的弧度,好似拿那極細的毫筆勾勒出來的,輕羅小扇似的睫,銀盤朱果似的唇,細細端詳過她,瞧著像是瘦了。
  也不知道她這兩年來過得是什麽日子,那樣貪吃的壹個人,吃不上他做的飯,可不是要瘦嗎?
  秋凝塵將大手覆在流夏的腰上,旖旎地摩挲著,眼睛不禁輕瞇壹瞬,這裏好像細了不少,思及此他的目光壹寸寸地上移。流夏的領口被她張狂的睡相掙開些許,露出壹根鵝黃色的系帶,兩痕遠山似的鎖骨下含著豐沛的泉。
  克制的喉結上下滾動壹番,秋凝塵覺得身上的熱意像是冬日披的袍子壹般將他緊緊裹住,亟需壹個出口讓他暫作喘息。
  想要追更與評論。
  荒唐的前塵(h)
  三年前他到底如何中了蠱,如何與流夏有了孩子,他通通不記得,只曉得那天他迷蒙著睜開眼,手裏是流夏披散的頭發,身下的孽障不再漲得發疼,床褥錦被乃至流夏的衣裙都被自己弄臟了。
  流夏牛乳似的後背上頭全是他發狂時弄出來的痕跡,他不敢面對流夏,可是乖巧懂事的徒兒鉆到被子裏,只露出壹雙飽含淚水的眼睛,笑著說;“師父,我不怪妳,這不是師父的錯,是那些歹人想要害妳。”
  溫熱的眼淚砸到他手上,百年積雪的荒原壹朝消融,心上酸麻的熱流徐徐傳到全身,沈重而黏稠的欲念自那寸草不生的地界擡起頭來,輕輕壹努,開出壹朵妖異的花。
  流夏發覺了他的異常,匆匆跑回屋裏,拿來壹包東西說:“我知道師尊不願做男女之事,今後就由徒兒用這些來幫您吧。”
  待看清了那不同尺寸不同顏色的玉勢之後,秋凝塵喉頭腥甜地問道:“這是哪裏來的?”
  “這是我在凡間的鋪子裏看見的,因為做的精巧就買了。”流夏說著頭便像鵪鶉壹樣低了下去,聲音越來越小,“後來才知道是做那些事的。”
  這樣的說辭秋凝塵自然是不信的,然而他已經犯下滔天大錯,還有什麽立場去要求自己的徒兒。再者世間萬物皆有欲望,這如同吃飯喝水壹般平常,自己素來壓抑,才導致壹朝傾瀉而愈發不可收拾。
  怎麽會不願呢?無非是不想唐突了妳。
  流夏跪坐在他身後,涼涼的玉器抵在隱秘的後庭處,秋凝塵感覺到緊張,那處穴眼便微微翕動起來。
  “師父,可能會有點疼。”流夏說著便把玉勢生生捅了進去。
  “嗯......啊......”秋凝塵悶哼壹聲,這痛感並不尖銳,悶脹著似乎要撕裂柔韌的腸肉,硬物把柔軟的肉褶撐平碾薄,意圖在這裏謀求壹處春風化雨的好去處。
  流夏握著涼玉又向深處送了兩分,直到他因為太痛擰起了身子,而腸道裏也艱澀難行,“對不起師父,我忘了塗香膏了。”
  哪裏會忘呢?明明是故意要作弄他,流夏迅速把玉勢拔出來,毫不憐惜,只聽見又是壹聲壓抑的痛呼。她的心中為此有壹種隱秘的快感,平時秋凝塵總是這個不許,那個不準,連她吃個螃蟹都要限制。
  現在妳又在神氣什麽呢?還不是被那蠱蟲攪弄得神智盡失,全憑她那壹點點垂憐過活。不得不說這種給謙謙君子、冰山美人染上情欲的光景真是妙極,他眼底銳利的刀鋒霎時粉碎成塵,似斜月西沈,深藏海霧般縹緲動人。
  厚重的香膏為玉柱更添壹層水光,流夏輕緩地將它插入秋凝塵體內,在穴腔裏打轉,註意著秋凝塵的反應。忽然他的呼吸壹緊,修竹般的手指團握著身下的褥子。
  “師父,是這裏嗎?”
  秋凝塵並不搭話,讓他承認這些實在羞赧。流夏便用力在此處戳弄,總歸要聽到他求饒的聲音。
  瓷瓶般雪膩細窄的脖頸微微揚起,他死死咬著下唇,抵抗著如潮的快感。流夏撫著他顫動的喉結,輕笑著說:“師父若是忍不住,叫出來便是,何必堅持,徒兒又不會笑話妳。”
  “輕點兒....”變了調的乞求甫壹出口,流夏的手下便加快速度,於是疾風驟雨之下壹片殘紅狼藉。
  到底是剛開葷不久,秋凝塵這樣自制力強大的人也抵抗不住,早早便泄了。但這維持不了太長時間,只消半個時辰,他的下身又憋脹難忍,流夏既然要扮演二十四孝好徒兒,便要盡職盡責地為他解決。
  這回是面對面的姿勢,秋凝塵的大腿隱在長袍裏,低了頭不看流夏。在他俗世的概念裏,自己這樣不知羞恥地被徒弟‘玩弄’真真是傷風敗俗,不可饒恕。
  可他總是貪戀流夏的親近,若有似無的觸碰、輕聲慢語的誘哄,甚至耳邊熱熱的呼吸都讓他仿佛陷在壹大團綿軟的雲朵裏,帶來久違的輕松與身體上的快慰。
  流夏撫上秋凝塵的小腿,這裏肌肉與脂肪分配的恰到好處,流暢的肌肉線條壹直蔓延到他的大腿根部。她順著摸了上去,像是在賞玩玉器珠串,眼神真摯而不帶壹絲雜念。
  師尊這裏敏感的過分,稍稍揉捏便受不住,顫著身子要向後逃離。流夏制住他,將他的兩腿分開,在大腿根部打圈蹂躪著他的軟肉,那裏經久不見陽光,十分嬌嫩,幾下過後便有鮮艷的紅痕。
  秋凝塵覺得羞恥極了,流夏在磕磕跘跘地解他的衣裳,雖然已經皺的不能穿了,但他好歹還是有些布料遮著的,這讓他稍稍安心些。
  但如今最後壹層遮羞布也要被她扯開,看到他赤條條的身體,這讓他有種無法掌控的焦慮。
  解開最後壹條衣帶,繁復的衣衫便滑了下去,露出男人健美的身軀,他的肌肉精壯而又不誇張,飽脹的胸口上有兩顆粉霞般的乳頭,因為情緒激動的原因,周圍壹圈也泛出瑩瑩的粉。現在周身出了薄薄的壹層汗,頗有幾分鮮嫩可口的意味。
  流夏使了兩根玉指玩捏著那紅果,或撚或挑或扣弄,每壹下都弄得他渾身酥麻,只恨不得再重些才舒服。
  所有感官匯集於此,另壹處便覺空虛。秋凝塵握著流夏的胳膊,壓住另壹側乳頭,款擺腰肢。溫熱的手臂隔著粗糙的布料重重地摩擦著他的敏感處,但這遠遠不夠,蝕骨的酥癢勾扯著他的心魂,身下的陰莖便更加難耐,噗噗溢出壹點前精來。
  先前還是溪邊吊影,飲風食泉的仙人模樣,現在那壹雙清泓似的眼睛,被攪動得混濁陰郁,頰邊緋紅,薄唇微張,吐納出於欲海溺斃的遺言,“流夏……嗯……進來吧……”
  流夏探了他後面的情況,早就酸軟難耐,吮著她的手指不松開,她壹抽離,秋凝塵還要急切地哼唧幾聲,“別……別……流夏。”
  也不知是在喊她還是讓她留下。
  涼沁的玉質柱頭,緩緩推入他的體內,空虛的癢意稍稍緩解,見他吃得暢快,流夏開始緩慢規律地抽插著手裏的物件,每壹次深入破開堆叠的軟肉,秋凝塵的喉頭便要溢出壹些細碎的嘆息,想來是舒爽的。
  “師父,舒服嗎?”她問。
  秋凝塵不答,流夏便壞心眼地重重戳過他的前列腺,之後停下,看他被吊在那裏不得痛快。
  “那看來是不舒服,徒兒的技藝太差,以後就不能幫師父忙了。”
  他瞬間慌亂,捉著她的手讓她握著玉勢,嘴裏支支吾吾地答:“舒……舒服的……”
  “那師父以後叫出來好不好,這樣徒兒才能讓妳更舒服。”
  他點點頭,耳朵根紅得似要滴血,後來果然開始嘗試著叫出來,“快壹些……”
  流夏緩慢地拿硬物磨他那處,實在難耐得緊,他便低低地催促起來。那玉勢此時已被他含得溫熱,沒有半分涼意,需要快速的抽插才能解了他的躁癢。
  “妳快些呀……”挑長了的尾音黏糊糊地傳到她耳中,原來秋凝塵還會撒嬌的麽。
  三日後,秋凝塵體內的蠱毒暫時平息,他立即閉關,三月未出,只因不敢看流夏澄澈的眼神。
  三個月裏,他練了所有靜心的功法,以為自己可以壓制住體內的蠱蟲,但事與願違,他又壹次蠱毒復發,同流夏荒唐了三日。
  他準備同流夏好好談談,即使是師尊他也不能用自己的威嚴來逼她做這些事,需得是她自願。
  但流夏寫了壹封信之後,消失無蹤,說是要去凡間歷練壹番,七個月之後再回。
  走了也好,起碼給她壹點喘息的空間,他和流夏做了有悖人倫的事,想必她心裏也不好受。
  但又壹次毒發之後,他渾身泛起深入骨髓的躁意,無論他如何撫慰自己,都不似以前的快感,流夏對他並沒有過多的技巧,但每次在她手下都能獲得令他尖叫的愉悅巔峰。
  秋凝塵靈臺壹片混沌,什麽師徒背德、罔顧人倫、乃至正道上他秋凝塵的名聲,通通拋之腦後,只剩下壹個念想,流夏,我好想妳。
  七個月後,她果然回來了,懷裏抱著壹個孩子。秋凝塵看到那個小肉團之後,壹顆心四平八穩。
  無靜海上日升日落,鶴影峰頂雪聚雪散,這輩子他就要和流夏牽扯不清了。
  二更
  美人相思苦淚(微h)
  至於兩年前的不告而別,秋凝塵心中總是埋著根刺,她是到了哪裏?遇見什麽人?自己通通不知。但總歸現在她回來了,想來心裏還是有他們父女兩個的。
  自層層堆叠的衣衫中剝離壹團顫巍巍的鵝黃細蕊,下面浮著壹盞柔滑的牛乳酥酪。秋凝塵解開流夏脖頸後的結,俯下身去嘗雪頂紅梅的冷香。
  秋凝塵吮著含著流夏的乳尖,眼底的渴望愈發焦灼,唇舌水漬壹路蜿蜒到小腹。流夏覺得不適,微微擰起眉頭,發出些細碎的囈語,似乎是要醒來。
  他怕流夏壹醒來就要看到他如此失態的模樣,忙放輕了手腳,流夏沒再覺著異常便又沈沈睡去。
  礙事的裙擺堆在她恥骨處,流夏的小腹並不平坦,反而有些肉感。秋凝塵挾起壹點脂膏似的肉,左賞右看,後又將手攤開貼上去,感受著汩汩的熱意。
  這裏曾納入自己的分身,孕育著他的血脈,可惜那是如何的銷魂滋味他皆已忘卻。沖動來得如此之快,他伸了兩指向流夏那處探去,滑而韌,像是銀箸春盤上的魚膾。手指不住揉搓著蚌內珠肉,流夏紅唇微顫,呼吸粗重,看來是覺出了趣味。
  秋凝塵低下頭去,舌尖勾舔著已經腫大的茱萸,似是戲弄卻又盡職盡責地取悅,唇間重重壹抿之後,奔湧著的熱浪自那小小壹點輻射至整個腹股溝,帶來那處難以自控的顫動,而後席卷到全身的經脈。
  “嗯……”流夏嚶嚀壹聲,腿要不自主地合攏並緊。秋凝塵的欲念在此刻升到最大,他仿佛看到三年前流夏捧著臃腫的身子坐在自己身側,懊惱著說:“師尊,孩子又踢我了。”
  可惜這般歲月平和,禾草瘋長的日子他沒有體驗過,他想把自己埋進去,陷入黑而暖的美夢之中,聽那動人的水聲,那裏是死寂也是生息。
  兩具肉體的交合會誕生壹個甜美的果實,它盤根錯節地吸取母體的養分,墜生之後便是壹方的潰敗。
  世間女子生育殊為不易,無異於在鬼門關走壹趟,而他壹旦發狂必是難耐不已,要在裏頭攪得昏天黑地的。為了那個素未謀面的子嗣反而搭上徒兒的性命,這不是壹樁好買賣,何況流夏不僅是徒兒,還是愛人。
  秋凝塵歇了心思,遮掩似地給流夏蓋上自己的外衫,轉而捉了她的手,細細親過後壓在自己的陰莖上,後又引著環握住,上下套弄起來。
  流夏的掌心有薄薄的繭,磨得他爽利,正要瀉出來時,流夏忽然動了,手驟然收緊,捏得他青筋爆起,面如金紙。
  “嘶……哈……”秋凝塵弓起身子等那陣痛感散去,再平靜下來時,悸動早已散去,又要從頭再來。
  他氣得俯身咬了流夏壹口,圓潤的肩頭上印著壹圈淺淺的牙印,“小混蛋,專會作弄我。”
  秋凝塵低低罵流夏壹句,手下動作不停,奇也怪哉,同樣的事,用流夏的來做,他便把持不住,神魂顛倒地射了壹手,若是換了前幾回必是要熬壹夜才堪堪吐出來的。
  天光大明之時,流夏醒了,睡過壹覺,只覺渾身通泰,翻身去看師尊,他好像累極了,擰著眉頭躺在榻上,腰間搭著她那早已剝離的衣衫,凝神壹看,壹片狼藉。
  看來是情難自已,拿著她的衣衫胡亂施為,守了兩年的空房,他也並非毫無長進,如今已是能坦然面對自己的欲望了麽?
  流夏看著赤條條的自己,心下狐疑,她的身子並無什麽異常,應該沒有做過的。而且秋凝塵的為人她很信得過,第壹次中蠱之後,他神智昏聵之時也沒對她做些什麽,只壹味咬著自己的舌頭,怕自己走火入魔。
  後來是她給他餵了顆昏睡的丹藥,助他出精,後又把自己弄成那副狼狽的樣子,讓秋凝塵誤會兩人有了夫妻之實。
  如果不這樣,孩子從哪裏來?作者只是草草幾筆,就要搭上她的身體,雖然秋凝塵長得很對得起她,但是沒有感情的做愛那能叫做愛嗎?那是原始的沖動,是交配!
  流夏爬下床榻,去衣櫥裏翻秋凝塵的衣服蔽體,總不能讓她光著回自己房裏吧,而且兩年沒有住人,那裏壹定積了厚厚的灰。
  但打開櫃門後,她傻了眼,秋凝塵的衣服只有幾件,都是些單調的青色白色,整齊地叠放在壹邊,剩余的都是她的衣裳,除了眼熟的幾件,還添了不少新的,皆是些鮮亮的顏色。
  秋凝塵並沒睡死,感受到身邊的熱源冷下去之後,便睜開了眼,看見身邊又是空空的壹片,熟悉的恐慌感澆了滿頭,他驚得喊了出來:“流夏!流夏!”
  他忙地出門,腳上不著寸縷,披散的頭發帶出壹陣心急火燎的風。
  “師尊,我在這兒呢,若是要走,也得尋件衣裳再走。”
  流夏叫住他,搖搖頭暗嘆,看來這人被她搞出分離ptsd了。
  但是他卻久久沒有回頭,流夏穿了衣服去看他。秋凝塵吊著兩個肩膀,身體僵直著。
  “師尊師尊,妳怎麽了?”流夏在他身後拉拉他的袖子問。
  轉去他面前看他,發現他臉上壹片水光閃爍,眼角的紅似要淤出血來,“師尊,妳怎得哭了?”流夏驚駭道。
  秋凝塵自覺丟臉,可他又止不住眼淚,原以為今天又是個夢。兩年以來,流夏無數次入他夢裏,讓他松懈著陷入甜美的壹枕黃粱,可是醒來之後呢,仍是孤冷的夜。
  之妙晚上總要哭嚎,好似挖他心肝,他哄了又哄,依然不能平息女兒的悲傷,每每此時,流夏的影子在他心頭盤旋不定,濺起壹腔苦水。縱是他手眼通天,也沒從三界翻出個完完整整的她來,如今真的回來了,他倒不敢信了。
  好似眉鳥入籠,楓藤絞松,流夏被緊緊困在秋凝塵的懷抱裏。
  鹹澀眼淚沾在流夏的頭發上,飄搖著滾落下去,還有壹些沒入唇角,在他的口中化開,他不禁嘆道,這相思,真苦啊。
  秋凝塵吻吻流夏的耳垂,不過還好,他的甜頭,已經回來了。
  三更,期待留言。
  浪語(h)
  這廂摟著抱著,真實的觸感總算喚回了秋凝塵的神智,他吸吸鼻子,把流夏松開。
  流夏暗嘖壹聲,這人的力氣非要用在這種地方,真是勒得她生疼。
  暮山紫的裙子,上頭繡著些流光溢彩的金紋,流夏在太陽底下轉了壹圈,那紋路隨著如水般曳開,蕩漾不休。
  “好看嗎?”
  “好看。”秋凝塵誠懇地回答。
  這衣服不是她以前買的,卻穿起來正合身,她問道:“師父怎麽知道我的尺寸?”
  秋凝塵輕咳壹聲,“估摸著差不多就買了。”解情毒的日日夜夜,兩具身體相互挨蹭,他早就記住身前人的觸感,連擁著她時,臂彎能貼住哪處皮肉,他都清清楚楚。
  時間來至辰時末,流夏的肚子空空如也,直泛酸水,秋凝塵想著她昨晚也是粒米未進,便強撐著要去廚房弄些吃食。
  “要吃些什麽?”
  “隨意,師尊別費事才好。”流夏嘴上這麽說,腦子裏卻想著五花八門的吃食,吞了口水看他。
  秋凝塵知道她的饞蟲已經蠢蠢欲動,便去給她炒了幾盤夏天可口的菜蔬,並和壹碗熬得米粒幾要化掉的雞絲粥,色白濃厚,香氣撲鼻。
  兩人相對而坐,秋凝塵早已辟谷,只是定定地瞧著她,流夏吃得腹內漲鼓,滿足地抹抹嘴說:“師尊的手藝又有精進,佩服佩服。”
  壹時無話,還是流夏先湊過去挑起了話頭,“今天是第二日,正是最難捱的時候,師尊要我幫您嗎?”
  他很討厭‘您’這個字,無端把他們叫生分了,再者顯得他有些老,和她隔著好幾輩的樣子,縱然在凡界來說,自己確實是壹百多歲的老匹夫了,然而在修真界,他可是正當好年華。
  倏爾壹陣暗香傳來,秋凝塵本就沈重的頭腦,更顯飄飄然,他只覺那香氣從流夏身上傳來,便把她扯到懷裏,吻過她細細的眉眼,急迫地尋她的嘴。
  流夏可不想和他唇舌交纏,細論起來,兩人還不是很熟呢,“等等,之妙呢?”
  秋凝塵心頭邪火暫時壓了壓,心道,妳才想起來呀,“餵她吃了些東西,現在睡得不知早晚,我又設了屏障,吵不醒她。”
  “那她若是出了什麽事,我也聽不到呀。”
  “我聽得到,妳……快些吧。”明明是她點的火,現在倒要磨磨蹭蹭,秋凝塵氣結。
  流夏依然是那副心不在焉的樣子,兩指挑了脂膏,插進去,均勻地塗抹在他的小穴裏。
  她時而按揉,時而只是懸著不動,在秋凝塵體內掀起十二分的難耐,他擡起臀自己去夠流夏,讓她插得再深些,鼻腔溢出不滿的哼鳴,想要讓流夏疼疼他。
  觸手只覺是滑膩,後來又覺濕熱,秋凝塵的腸肉長時間只吸天地靈氣,自是幹凈柔嫩的很,現在貪婪地來擠壓包裹著她的手指,只消她重重戳弄,身下的人便抖個不停,指尖的豐腴更是層層湧上來,引她再往深處去。
  情潮壹浪高過壹浪,秋凝塵的後穴又酥又癢,這種快意讓他的兩粒乳頭硬挺不已,不自覺地挺動胸脯,讓肉粒擦過自己的衣料,泛起隱蔽的刺麻。但那衣衫扣得有些緊,他蹭得不夠盡興,於是將腰向後挺去,彎出壹個飽滿的弧度,像張滿的弓。
  他早已昏了頭了,哪還想著體面,隨意撕扯著上身的衣服,直到片片掉落,他終於能揉著掐著自己的胸口。流夏心說真有那麽爽嗎?他的胸上全是自己掐出來的紅痕,看著腫了壹層。
  正是這樣的姿勢,逢著流夏重重壹刺,他高昂著脖子,眼睫顫得似紛飛的蛾翅,五臟六腑都泡在這酸麻的快感裏,軟得要化水壹樣。
  看來擴張是夠了,流夏便要退出去,秋凝塵急急蠕動臀肉,想把她夾在裏頭,“別,這樣舒服。”
  流夏聽了好笑,士別三日,當刮目相待,她如冰似雪的師尊也會說這些床頭話了。
  雖然那玉勢粗硬涼沁能撫平他體內的灼熱躁意,但到底不如流夏的手讓他心猿意馬,徐徐揉弄穿刺,他總有種自己被愛重被珍惜之感。
  雖然沒退出去,但流夏的手並無動作,激得秋凝塵貼著床榻晃動,手背後去找她,又緩緩插入她的壹指。
  “師父後頭被妳弄得快要死了……嗯……給我吧。”
  這話壹出,流夏果然有反應,往極深處重重戳去,速度極快,直至他那張嘴兜不住,流出些晶瑩黏膩的淫液來。
  秋凝塵故意說這葷話激她,得趣間暗罵自己真是臉都不要了,不過連孩子都有了,他還裝個什麽勁兒呢?先享了這世間極樂才是。
  被手指插著出了兩回精,秋凝塵調轉身子,面對著流夏,讓流夏拿玉勢入他。
  兩條長腿合成包圍之勢,流夏被困在中間,手下動作遲緩,非要撩的秋凝塵似萬蟻噬心,上下皆不得法。
  那處已經被磨熟磨透,出入間竟然帶出艷紅軟肉,整個玉柱被洗的透亮,流夏逗他說:“師父,妳瞧,水把墊子都弄濕了。”
  秋凝塵自是能感覺出身下壹片濡濕的,想到那都是自己流出來的東西,便覺得羞恥,“別說這些渾話,做要緊的。”
  “師父可是害羞了,剛剛還說我弄得妳快活死了。”
  秋凝塵壹把捂住流夏的嘴,面紅耳赤地在她耳邊細語:“之妙快醒了,抓緊些……憋的難受。”
  提起之妙,流夏再不多言,她可不想讓孩子看見他們在做些什麽。
  可好死不死的,大殿後頭的小床傳來嬰兒的動靜,她從床上站起來,擡起自己的短腿,想要翻出去。
  這下,秋凝塵也不膩在流夏唇邊總想著親她了,慌地裹著衣裳,捏了口訣托住孩子,才使她不至於壹頭栽到地上。
  流夏坐在榻邊看著父女兩個,之妙好像是餓了,抱著自己的奶瓶咕嘟咕嘟地喝著,那瓶子還是流夏給她做的。
  再反觀另壹人,衣衫淩亂,後頭還腫著,壹張壹合的欲壑難填,前頭高高翹起,頂出壹個帳篷,抱著孩子睨她壹眼,真真是美人含怒活色生香。
  之妙好像要下地,撲騰著兩條腿要父親放她下來,但是秋凝塵不準,念了幾個訣,她頭壹歪便睡過去了。
  自打撿到孩子,流夏就沒照顧幾回,新奇地問:“吃飽了。”
  “喝了壹整瓶子,剛打了嗝。”秋凝塵攬著她,將鼻子埋在她發間,深吸口氣說:“她倒是有人伺候著吃了,我還餓著……”
  “她睡壹整天了吧,那昏睡咒對她沒什麽妨害?”流夏並不搭茬,只壹心問孩子。
  “她皮實得很,外面的鳥都怕她,多睡幾天也算是造福蒼生。”
  “師父嘴真毒。”
  “可不是有毒麽……妳……”都不願意親親他,秋凝塵心裏氣她,嘴上又岔開了話題,“這兒難受,揉揉。”
  流夏右手還握著玉勢,要往他身體裏抽送,左手難道還要揉他的陰莖?她不想管,他又不是沒長手。
  但秋凝塵引著她擼動,那裏火熱似鐵,和另壹處迥乎不同,但又有妙趣,樣子雄健,觸手確是綿軟與剛硬並存,膚質也細膩,壹瞧便知是禁欲已久。
  流夏起了興致,專註於扶揉玩弄那裏,右手便松懈下來,秋凝塵被吊得瘙癢難耐,口吐穢語道:“後面……別停呀……弄弄……嗯……”
  自那漠漠水澤中抽出玉柱來,流夏去挑師父的下巴,“師父沒給自己占過卦麽?可是占著壹個貪字,要不怎麽這麽貪色。”
  秋凝塵真沒為自己占過卦,他總不願去窺探天機,命裏有的自會來,何必自尋煩惱,現在想來,應該是占著的,不光貪色,還貪情。
  喜歡(微微微h)
  秋凝塵是天地至靈孕化出的生命,生來便要修仙,被他的師尊撿到時,正處於群狼環伺的危險境地,周圍所有的妖魔鬼怪,都猩紅著眼,要將他撕了吞掉,煉化他身上濃郁的靈氣。
  師父曾告訴他,若是不想死就要努力修煉,否則就他這副軀殼,要被千魔萬鬼分食,永世不得安寧。
  所以他入千決門,修靈薄訣,初時只是求個活路,後來他便沈迷此道,落得個於內不通情愛,於外不留情面的名聲。
  流夏本也不是他的徒弟,是師侄的徒弟收的,算來是他徒孫。但她靈根微薄,人又憊懶,最喜歡的事便是吃飯睡覺曬太陽。
  鶴影峰鮮少有人來,眾人皆畏懼掌門那張冰坨子臉,但流夏渾似沒看到,坐在正殿外頭曬太陽,後來竟把自己的太師椅、小團扇、茶杯、乃至五花八門的吃食壹通搬來,就擱在門側,秋凝塵壹眼就能看見的地方。
  問她為何要在此處曬太陽,她頭也不擡地答:“此處清凈,太陽也好,因為掌門妳像個羅剎,逃課之後師父也不敢上來捉我。”
  雖然不同她做些口舌上的爭辯,但那句話還是讓他上心的,他久違地站在銅鏡前攬鏡自照,“羅剎?當真長得那般難看麽。”
  不關心俗事,他自不知道,在整三界他是個惑陽城,迷下蔡的風流人物。
  流夏在外頭哢嚓哢嚓地吃著零嘴,秋凝塵在裏頭執筆處理門內事務,壹時也算和諧。門前有壹棵數百年的榕樹,高大磅礴,華蓋亭亭,人站在跟前只覺得自己是只微不足道的螻蟻。日光從莽然巨木傾瀉,似潔白的紗帳,坐在裏頭的流夏搖著太師椅,時不時飲壹盅敬亭綠雪。
  周遭萬物都被這光晃的看不清了,只剩下壹個流夏,被仔仔細細地拓印在此間,發裏的流蘇隨著身體輕擺,直像在逗他似的。
  頃刻心旌搖動,恰似柳葉入湖,帶來輕微晃點的漣漪。
  有時流夏晚上也會來,這時手裏不是茶了,而是清香的果酒,她瞇著眼和月亮對酌,嘴裏念著些靈氣逼人的詩詞,或而抽出手裏的劍,比劃兩招新學的斬瀾劍法。
  “晚上總沒有太陽了吧,還來做什麽?”秋凝塵不禁和她搭話。
  流夏收劍入竅,絲毫沒有在掌門面前露怯的不安,只是拂去額角的汗珠,眼裏窩著盈盈笑意,“師祖不覺得今天的月亮也很好麽?”
  林下漏月光,疏疏如殘雪。
  極目望去,世間萬物都縮成壹橫、壹點、兩三粒而已,他們二人難得的並肩站在壹起,靜靜曬著月光。有的人有些心境在靜默無言中便悄然變了。
  落雨的時候,流夏已經十天沒來鶴影峰了,秋凝塵和流夏的師父並不相熟,再者他從不會過問門下小弟子的狀況,壹時不知該如何開口。
  流夏的東西還堆在樹底下,雨勢要大了,榕葉慢慢盛不住豐沛的雨水,開始壹股股地滴落。
  他想起流夏有壹種常吃的零嘴,像是面條用油炸過,酥酥脆脆的,她喜歡用它來佐茶,那東西若是受潮,想必口感不好。
  這麽想著他回房拿了紙筆,現畫壹張避雨符,貼在太師椅上,由此撐起壹個泛著柔金色的雨罩出來,把流夏的東西嚴嚴實實地遮蔽住,樹下的地方只有那壹處是幹爽的。
  檐上磚瓦雨霧飛濺,串串水珠落下,滴在慣常砸出的坑裏,映著碧綠鉛灰。秋凝塵本來坐在圈椅裏,後來起身去看雨景,他閑得發慌,想要找些事來打發時間,轉頭壹想,竟然忘了平時清閑的時候都做些什麽?
  只得緩帶輕裘,枯對壹場驟雨,百無聊賴,借窗頭東風探意中人消息。
  雨歇之後,秋凝塵又念著那避雨符,草草撕掉,椅子上沾了漿糊幹透留下的紙屑。他伸手去扣,指尖頓了片刻,又放下,之後幹脆回屋不看這壹攤東西。心裏兀自矛盾著,想讓她知道又不想讓她知道,說到底是欲蓋彌彰罷了。
  又過三日流夏才來,神采奕奕地同秋凝塵說話,“師祖,這次外出歷練,我給您帶了禮物!”
  她伸出背後的手,把壹件包裹完好的盒子遞給秋凝塵,“權當我這段日子的賠罪了,每日叨擾,師祖也沒嫌棄。”
  是只風鈴,在盒裏叮叮咚咚地敲著,像是奏了壹闕離愁別緒。
  “日後不來了?”
  “不來了,師父讓師姐搬去和我同住,督促我練功,想來也覺慚愧,出去壹趟總是拖後腿。”流夏摸摸鼻子,竟是不好意思了。
  她掏出壹個四四方方的錦袋,物什在流夏的喃喃細語之下化作米粒大小,被她壹股腦地丟進去,放了那麽些東西,錦袋沒有絲毫漲鼓,暗紋平平穩穩,好像她的眼波似的。
  秋凝塵拆掉盒子,捏著風鈴紅繩,催動口訣,地上的幾片枯葉好似有了靈識,晃晃悠悠地接過,掛在檐角套獸上。
  看著樹葉小人似的,扭手擺腳,流夏的眼中閃出驚訝,秋凝塵自是故意要顯擺壹回,“可想學?”
  現世和老師打交道,有壹個絕竅,不管聽懂多少,是否願意,總要擺出壹個誠實好學的態度來,流夏如今就是這樣,不管問的是什麽?先應下來再說。
  “嗯。”
  渾身似口掛虛空,不論東西南北風,這本是說風鈴的偈語,現在恰似說他,秋凝塵覺得自己懸在白茫茫的虛空裏,無倚無憑,無念無想。
  他聽見自己在說:“那就來我這裏,當我的徒弟。”
  自打入得師門,直到當上掌門,秋凝塵也沒收過徒,靈薄訣不好修,清心寡欲者適宜,但流夏顯然不是此道的好苗子。
  尋常縝密萬分的人,那時竟沒考慮周全,全憑沖動做事,秋凝塵眼下掠過絲絲慌亂,若是拒了他,又該如何?
  這壹番正合流夏意,但她壹口應下,顯得對之前的師父有些狼心狗肺,遲疑道:“這我做不了主,得回去找師父商量。”
  “我來說罷。”
  要說他不懂俗世人際往來,他現在倒是仔細,總擔心流夏因此擔了溜須拍馬攀高枝的冤名,還編了些偶然發覺流夏根骨奇佳,是個不可多得的修煉奇才的說辭,造出他橫刀奪愛徒的傳言。
  流夏的師父暗自思忖,果然是自己道行不夠,竟然沒發覺流夏身上的不同,每日視她作燙手山芋,還是掌門高瞻遠矚,實在令人欽佩。
  頭壹回當師父,秋凝塵端得是盡心盡力,擺出十二分的耐心來教流夏。但流夏此人向來只嘴上老實,偷懶摸魚壹件不少,再者她明知角色的結局,就像拿到劇本的群演,杵在那兒等結錢就是。所以幹脆躺平等著那天,修煉什麽的,聽著就過敏。
  修煉上未有寸進,吃食上卻不能虧待了自己,流夏的糧倉空了便要去凡間補貨,每每在珍饈佳肴前感嘆,還是人會享受,那些修士們枕風宿雪的,真是自討苦吃。
  秋凝塵發覺,時不時地他就有大半天時間看不到流夏,放出靈識探看,發覺她既吃又喝,茶館裏聽說書也要坐在前頭,滿肚子花花腸子,就差去秦樓楚館裏和小倌們拉手起膩了。
  她怎恁地貪玩?凡間真那麽好?他看未必,無非是為了些口腹之欲,她饞,做師父的便要約束她,只是這約束卻不太正經。
  如今凡間流行的菜式,他做了統壹調研,分門別類地抄錄、試驗,最後端到流夏跟前的,也不知是做過多少回才成功的版本。
  看見流夏瞇著眼品味他做的菜,秋凝塵竟然生出壹絲絲傲慢來,凡間的廚子必是比不過他的。
  後來流夏果然去得少了,他心中竊喜,面上擺出嚴厲模樣,“心法口訣都記得了嗎?”
  流夏掀起眼皮看他,“師尊,您好歹是堂堂掌門,怎麽天天悶在家裏,不得去處理這修真界的大事,捉個魔除個妖麽,再不濟各大派做個朝會,商討這後續發展問題也好。”正經事不去做天天像逗貓似的看著她,真是心中愁苦,愁煞她的少女心。
  “百年間三界祥和,自然不需要為師斬妖除魔或參加朝會。”
  秋凝塵後來想,是當初逼她太緊,才讓她負氣走了兩年嗎?
  舊時記憶像那偏西的日頭,漸漸隱入山巒,鶴影峰上起了霧,漫到長秋殿裏,碎雪似的鋪在房裏。秋凝塵覺得自己也要像霧似的散開了,渾身上下癱軟得撈不起來,只有那個被流夏握著的地方還硬著,他的本體好像變成那孽障,腦袋裏別的想法壹概沒有,只想尋那綿綿的舒爽和快活。
  已是做了整壹日,不知去了幾回銷魂殿,秋凝塵瞧著身前的流夏,晦暗的天光已經照不真切她的眉眼,但他自行為那輪廓畫上蛾眉杏眼,描出纖鼻朱唇。
  奇也怪也,這人每壹處長得都極合他心意。
  恍惚間他好像聽見流夏問他:“妳可是喜歡我?”
  “喜歡。”他低聲地答。
  流夏被他說得擡起頭來,竟看見這人壹副癡像,眉眼間含著甜膩的柔情蜜意,看得她心驚。
  她把他頭上早已歪散的頭發解開,抽出發帶,松松地系在眼上,不去想那個迷蒙的眼神。
  秋凝塵求得太多了,她給不起。
  趁他眼盲耳靈,流夏去作弄他的耳垂,在他耳邊呵氣道:“我便不解了,師尊要不要嘗嘗不分晝夜的滋味。”
  心砰砰地跳起來了,敲得越來越急。他從未覺知自己竟有這壹天,想不舍晝夜地和流夏在萬丈紅塵中糾纏,他早已沒有回頭路了,也不想回頭,如此甚好,最好至死方休。
  這篇真的寫得我心如擂鼓,求收藏與評論還有珠珠。
  屬相
  蒙蒙間聽得耳邊有布料摩擦聲,慢條斯理地,流夏睜開眼睛定定神,看見秋凝塵在整理衣冠,壹派清風朗月的氣質,和昨晚她身下那色中艷鬼的模樣,半點不沾邊。
  “再睡會吧,我去做點吃的來。”
  “嗯。”
  再醒來時,便對上壹雙黑葡萄眼,“嘚嘚嘚…啊啊…嘚嘚。”
  是之妙,流夏囫圇爬起來,好讓她能完整的看見孩子。
  “她怎麽胖成這個樣子?”
  秋凝塵放下碗筷說:“她只是比尋常孩子多長了些肉,何至於胖。”
  誠然之妙和她現世見過的小胖墩比起來瘦多了,但是她圓潤的胳膊、腿、還有線條突出的肚子、以及飽滿的臉頰肉,都讓她看起來像個實心球,密度很大的樣子。
  “她都算三周歲了,師父怎麽還讓她喝奶,該戒了。”
  之妙單手把奶瓶堵在嘴上,並不知道這些殘忍的大人打算剝奪她的快樂。
  秋凝塵給流夏添了壹筷子菜,“不給她喝,晚上總哭鬧,聽得傷心。”
  “師父就是太慣著她了,這事我來。”流夏自認理智,況且這也是為了之妙好。
  可不是他慣的嘛,壹個兩個的,蹬鼻子上臉,盡讓他操心。
  白天裏,秋凝塵給之妙弄了些米糊、水果泥、肉漿之類的輔食,餵得她肚子溜圓,不想著喝奶。但到了晚上,嘴裏壹空她就想起來了,之妙在她的小床上哭得滿臉通紅、抑揚頓挫,秋凝塵坐立不得安,“這麽哭下去,哭壞了怎麽辦?要不還是給她喝吧,大點再戒。”
  “師尊,溺子如殺子,妳這麽著下去,她遲早要長歪。”流夏終於正經壹回,苦口婆心地寬慰他,“我見過凡間孩子戒奶,每天少壹頓,哭上個五六天就好了,那凡人尚且如此,之妙怎麽不行。”
  因著心裏喜愛,秋凝塵認為自己的女兒總歸是不同的,肯定比凡間孩子乖巧,哭上三四日就能戒。
  結果之妙楞是嚎了八天才堪堪接受自己的命運,秋凝塵壹顆攥緊的心終於安穩下來。
  每天早上之妙的發型都是秋凝塵設計的,前天是兩叢椰子樹,昨天是壹株懸鈴木,今天她坐在椅子上不老實,屁股上像紮了針,伸出兩截胖胳膊嘚嘚嘚地說個不停。
  流之妙,真是流夏見過的所有不會說話的人類幼崽裏最能說的。
  “師尊怎麽不捏個訣,讓院裏頭的樹葉替妳給她紮頭發?那多省事。”流夏坐在床頭,兩只腳無聊地晃蕩。
  秋凝塵睨她壹眼,說道:“養孩子還是凡事親力親為的好,越養越親,像我就舍不得壹走了之,撇下妳們娘……”話到嘴邊他又改了口,“撇下之妙。”
  流夏知道他這是還介意自己消失了兩年,但這如何解釋,莫非告訴他自己是被迫結束進度條了?所以只得挪掉目光閉口不言。
  見她竟然絲毫沒有解釋的打算,秋凝塵手下壹頓,突地生出壹絲荒涼感,他總有些不好的預感,但都被他壓制著,像是泥地裏埋了舊物,能看見那處卻並不願把它挖出來,明明白白地知道裏頭有些什麽,但總不願掀開。
  情,於他們二人之間並不均等,就像那字寫的,他獻出完完整整的壹顆心,而流夏吝於付出什麽,只從清明中剝離壹半,同他虛與委蛇。
  就算心裏頭如此慘烈,但他還是存了壹絲妄想,他盼著有朝壹日,流夏終於被捂熱,自此心心相印。
  由於之妙不老實,辮子總是紮歪,秋凝塵捏著那壹小撮頭發紮來紮去也無法挽救,幹脆放棄。於是之妙鬢間開了兩朵喇叭花,壹高壹低,配上她富麗堂皇的長相,真像顆圓潤光亮的珠子,流夏笑倒在床上,隨口給她取了個小名,金珠。
  午後的日頭還好,之妙沒有中暑的風險,流夏把她領出去,又在廚房偷偷拿了壹小團和好的面,那是秋凝塵準備包餃子用的,不敢多拿。從書案上尋了些顏料,準備陪之妙玩。
  她拿出小時候玩橡皮泥的手藝,先團了壹個橢圓胖乎的身子,又添上壹顆圓頭,兩對長耳,仔細地捏出細節,最後點上紅眼、黑鼻,拿給之妙看。
  “這是妳的屬相,妳是屬兔子的,它喜歡吃草。”
  之妙拿著面兔,像個土老冒似的哇哇驚嘆,流夏又捏了匹馬,遞給她說:“這是我的屬相,這是馬,可以騎。”
  秋凝塵端著東西從廚房出來,看見母女兩個緊緊坐在壹起,壹大壹小兩枚影子被夕陽拉長,之妙的影子更是手舞足蹈,想來就十分開懷。
  壹種難以言表的暖流漫上他的心頭,他甚至想時光就停在這壹刻,壹家三口過著最平凡瑣碎的日子,最好之妙不要長大,他們也不要分離。
  提到家,秋凝塵的行動突然有些遲滯,流夏和他的關系早就變了,在榻上摟熟了的兩個人怎麽能叫師徒呢?流夏不說,他總該主動點,把稱謂改壹改,也不知道該不該舉行什麽儀式,想到這裏他就臉熱。
  “給妳們弄了些吃的,先墊墊,包餃子得壹會兒呢。”
  流夏壹臉饞相,叼壹枚棗泥酥細細品味,之妙先吃下顆葡萄,之後又被餵了壹勺蘋果泥,嘴被甜味養刁了壹時對酸味接受無能,酸得連小臉都皺在壹起,絕對不再吃第二口。
  “讓妳著急,非要先吃葡萄,酸到了吧。”流夏幸災樂禍地點點之妙的額頭說。
  秋凝塵給之妙餵口水,陰陽怪氣地開腔,“之妙吾兒,妳娘親好狠的心,不心疼就罷了,還要笑話。”
  因為明白孩子是打哪兒來的,流夏並沒有壹星半點當娘的自覺性,只是心裏反駁,誰是她娘親啊,不要亂叫,她還想過幾年單身貴族的日子呢。
  “這是什麽?”秋凝塵捏著之妙手裏的竹簽問。
  流夏答:“面人啊,壹只兔子,壹匹馬。”
  “之妙屬兔,妳屬馬,怎麽沒有我的?”
  這可把流夏難住了,她連秋凝塵幾歲都不知道,怎會知道他的屬相?
  “師尊,高……不,貴庚啊?”
  秋凝塵心頭壹梗,這人竟然連他的年歲都不知道,分明拜師的時候,他清清楚楚地和她說過,自己比她虛長九十七載的。
  面前的點心盤子被劈手奪過,秋凝塵眼染薄怒,整個人像是壹堆被曬朽的幹柴,只要壹點點火星就能點著,“別吃了,晚上也沒飯!”
  隨後他怒氣騰騰地沖回房間,關門的掌風勁得像是要把大殿給拆了。
  流夏心有余悸地和之妙說話,“現在妳悟出來妳爹屬啥了嗎?”
  “布吉布吉,吶吶吶……哦。”
  “屬炮仗的,壹炸還會開花的那種。”
  流夏的屋子兩年沒住人,需得裏裏外外打掃壹番,但二人心照不宣地皆沒提此事,故而順理成章地住在壹處。
  榻上躺著個人,背對著流夏,身體線條被綢衣刻畫柔和,平添幾分旖旎。
  “師尊是屬蛇的,徒兒怎會不知呢,剛剛和您逗個悶子,別往心上去。”幸虧她剛剛問了系統秋凝塵到底多大,不然她絕計不會踏入這個火坑。
  耳聽得她軟語輕哄,秋凝塵的氣消下去大半,偏過頭來問:“那為何不捏條蛇出來,妳可是嫌我多余,礙了妳們娘倆。”
  “蛇的鱗片繁復,講究身形流暢,我捏的總像條泥鰍,不若師尊教教我?”
  秋凝塵倒是真有興致,竟然真的去廚房新拿團面,教流夏捏蛇,不過心意總往別處偏,借著教學做些手指交纏的小兒女情態,生怕流夏看不出他想做些旁的。
  “三日已過,師尊還難受?”流夏問。
  他壓了聲音,語氣含渾地說:“別叫師尊了,總顯得生分。”
  流夏語塞,“那該叫什麽?”
  “我表字湛如。”
  見他低了頭不去看她,流夏玩心又起,“可我想叫師尊,做那事聽著刺激。”
  秋凝塵的腰被她說得酥了兩分,耳根攀上熱潮,後來不光耳根,軟著的東西也得了勢,要逞逞能耐,他只得夾了腿遮掩,對著流夏他總是這麽狼狽,只得縱著她,“那便叫吧。”
  膩過壹會兒,蛇總算是捏得了,秋凝塵看著三個面人親熱地挨在壹處,心情大好,腳步輕快地去廚房把沒包的餃子做完,煮熟之後,硬是把之妙搖醒,讓她起來吃宵夜。
  後來那三個面人曬幹之後被壹直擱在書案上,陪著秋凝塵焚膏繼晷、春誦夏弦。
  布巾(h)
  吃完夜宵,之妙自己爬回小床上睡了,秋凝塵洗過澡後換上幹燥的寢衣,斜搭在床邊翻書。耳邊是流夏沐浴的水聲,熱水被她淋漓地翻攪著,貼過她的肌膚又蜿蜒落下。
  眼前好像見了那情形,圓木桶裏住著個身姿曼妙的海妖,朝他回眸壹笑。浴室內熱氣四漫,好似蒸到他臉上,瞬間周身血脈急急聚往壹處。秋凝塵想把思緒拉回在書上,但再怎麽凝神屏息也不行,泄氣地放下經卷,手指無意間搭住壹句經文,“淫心不除,塵不可出。”
  流夏穿好衣服出來,手裏捧著布巾擦頭發,脖頸上黏著濕藻,水珠成排結隊地滾到衣襟裏,劃出亮亮的水漬。
  秋凝塵喉頭滑了兩滑,把她手裏的布巾接過,面對著面替她擦拭。
  她低著頭,目光落在他襠部,看著那鼓包,心下了然,笑道:“師尊不是洗過澡了麽,這兒怎麽還立著?”
  秋凝塵聞言羞惱地把布巾塞她懷裏,“又不是洗的涼的,怎麽會下去。”
  許是不好意思了,他撐著手微微側過身子,瞥流夏壹眼,發覺她的視線還膠在那兒,興致勃勃地。
  壹時間,胯下物什不受他掌控,好像感受到了著愛慕之人的灼熱視線,雀躍地抖動起來,已是情不自禁。
  “它還會自己動啊。”
  被她逼得忍無可忍,秋凝塵捂住她的眼睛,像是咬著後槽牙說話,“別看了,要不壹會兒還要折騰。”
  流夏雖然目不能視,但是手卻靈活得很,搭在他腰間,徐徐攀到胸口,伸進去摸到乳粒扣摸,另壹只也不甘示弱,鉆到褻褲裏撫弄丸捏囊袋。
  “妳……別……”秋凝塵想撥掉她的手,但身體猛地壹凜,瞬間換了腔調,膩聲道:“妳這……冤家……輕些……”
  上下兩處敏感點皆被她掌握,秋凝塵禁不住身子發顫,目光柔得似那破冰之河,春意融融,“嗯……嗯……哈……流夏。”
  勁腰不由自主地向前擺動,把胯下之物往她掌心送去。
  捂著流夏眼睛的手也終於不能堅持,撐在身後,腰肢下彎把上身盡可能地遞到她手邊,喉間淫嘆不斷,“再捋捋它……想妳……”
  流夏手下動作不停,捏著那根左右甩動,又或上下晃壓,胸口的肉果被她捏得脹大壹圈,直激得他收緊臀肉,不多時就要到了。
  但關口處忽然被擋住,流夏在他馬眼上堵了根大拇指,秋凝塵夾緊下身顛簸著向上,但她就是不給他痛快。
  手上極盡撩撥,嘴上卻是勸告,“師尊昨夜才解了蠱毒,今天該節制些,縱欲過多對身體不好。”
  她說叫師尊做那事兒刺激,從前不覺得,現在聽來真的是,壹股邪氣直沖向他靈臺,本來就黯淡的神智更是被墨染得漆黑。
  邪火燒得他竟是強硬了壹回,把流夏拉進懷裏,腿緊夾著她,把她當個解躁的人柱,上上下下地蹭。
  “今兒妳非勾我的火,那就把它給滅了。”為師多年,秋凝塵語氣難得有些狠厲地說。
  隔著衣服實在不得其法,秋凝塵解去寢衣赤條條地抱著她。分身擱在她腹部,蹭著那處棉布,乳頭也貪戀懷裏的軟玉溫香,狠狠地磨著,直擠得紅果嵌進肉裏。秋凝塵低了頭看自己的樣子,羞恥間又夾雜著壹點隱秘的快感,對著流夏他情願如此,再放浪些也無妨。
  快速抖動幾下後,他終於射出來,頭埋在她肩上大口喘氣,過強的快感砸得他頭暈眼花。
  嘴上連呼帶喘地貼著她耳根,說些露骨的私房話,“就這麽著蹭妳,也爽得厲害。”
  流夏把之前擦頭的布巾攥在手裏,陰惻惻地笑,“壹會兒還有更爽的。”
  高潮過後的柱身還硬著,龜頭處敏感至極,行動時晃動壹分便覺難忍,秋凝塵被流夏擺弄地盤腿坐下,不知她要幹些什麽?
  布巾吸水性好,表面便粗糲,她把布料展開搭在秋凝塵下身,兩頭死死扯住,猛地摩擦壹下。
  登時秋凝塵身子弓起,發出壹聲痛極的呼喊,眼裏逼出熱淚,等平復之後便覺額角乃至後背出了壹層毛汗。
  稍稍覺得緩解些許,她就又狠來壹下,接著將布擡平轉著圈磨,快意和疼痛相輔相成,誰也不讓誰。
  秋凝塵腹股溝處的肌肉痙攣著,已無法承受這刺激,他矮了身子去躲,但後退壹寸流夏便逼近壹分。後背已是死死貼住床壁,再無去路,他只得求饒,“受不住了……不行了……”又握著她行兇的手軟聲說:“再這麽下去就壞了,日後可怎麽辦?”
  流夏:“壞了不正好,師尊也免得被蠱蟲禍害。”
  “妳個沒良心的,當我不知道,幹我的時候妳也得趣的很。”
  這可真讓他說準了,聽他在床頭叫得動情,她也是氣血翻湧,恨不得搞得再狠些,他叫得再浪些。
  傷著他確實對自己也是壹大損失,流夏訕訕地住手,讓秋凝塵去清理自己。
  待坐在木桶裏,秋凝塵揉揉自己被蹂躪的陰莖,暗自嘆氣,就抱著她蹭壹會兒便要還回來,真是個記仇的小氣鬼。
  月華似練,有壹絲半線漏到床畔,秋凝塵借這光看流夏,別的都模糊壹片,單那雙眼睛,亮的驚人。
  剛剛折騰壹回,秋凝塵身體松快,心上卻酸軟憋漲,仿佛只要流夏戳他壹下,那蘊藏的洶湧長河就要流出來了,他並不想入睡,捏著身側人的壹綹頭發在指尖轉玩。
  流夏今夜的腦子活泛得過頭,雜七雜八的想法都冒出來,比對著自己家裏親戚的孩子,怎麽琢磨都覺得不對勁,“哎,師父,我問妳個事兒吧。”
  “嗯?”
  “之妙怎麽還不會說話?我看凡間的孩子不到兩歲就能叫人了。”
  正好比大姑娘上轎,秋凝塵也是頭壹次當父親,還真不知道別人家的孩子幾歲說話,之妙是不是有些異常。被她壹提醒才意識到不對勁。
  但就平時的行為來看,之妙又很聰明,不像是癡傻,於是稍稍寬寬心說:“總有孩子說話晚些吧,之妙定沒事的。”
  在流夏記憶裏,書裏後來描寫過之妙長大的樣子,古靈精怪的,看著不像是傻子,於是冷靜下來,沈沈睡去。
  千決門三年壹收徒,因為秋凝塵不收,所以他壹直不管這些事,全權交給自己的大師兄來盯著。但是選拔結束後,他這個掌門總得露露臉讓新人吃顆定心丸。
  就好比上大學時的入學典禮,主持人先把學校大佬如何如何厲害渲染壹通。低下的新生們便壹個個與有榮焉,燃起熊熊鬥誌,期待著有朝壹日自己也能成為那樣的人物,不過大部分人的這種熱情三日就熄。
  秋凝塵早早就去明赫堂,流夏還在床上賴著,但是總坐著沒意思,她打算去自己房裏打掃打掃,看看還有什麽落下的東西。
  甫壹推門,迎接她的不是蕩起的灰塵,而是壹陣幽香。頭暈目眩間,她暗恨自己沒做足準備,打算來掃灰,卻不蒙個罩巾防塵,現在好了吧,被人暗算了。
  她腦內不住地有種種揣測,難道是又要彈出去了,這回好歹先讓她寫封信再走,若是又過幾年被吸回來,那樣的火葬場她該怎麽面對?
  但身體感覺和上次不壹樣,莫非是系統看她不順眼,嫌她礙了男女主的相愛之路要提前搞死她?
  這個系統真是段卸磨殺驢的無良代碼,流夏在心裏默默爆了句粗口,隨後兩眼壹翻,人事不醒。
  秋凝塵結束所有事務後,匆匆趕回來,神識探過峰頂的每壹處角落後,腳步忽地停下。
  殿外壹片平和,榕木在微風下搖動渾身筋骨,之妙踮起胖腳偏要去夠檐上的風鈴,摔倒了又站起來,並不哭鬧。
  他被女兒逗得滿眼淚水,卻又突地撇下唇角去。這情形多像他呀,就算摔了跌了碰破了皮也不甘心,偏偏要去抓著那人。但她呢,高高掛起,垂眼看著狼狽的自己,時不時伸手逗他壹會兒,就在他以為所念皆所願的時候,抽身離去。
  真是好狠的心!
  眼淚砸在地上壹會兒就被太陽曬幹了,好似沒有接受過這沈甸甸的哀切壹般。秋凝塵抱緊之妙,把她高高舉起,由著她把風鈴解下,等女兒玩厭了就扔了吧,看著心煩。
  倏爾壹陣東風刮過,秋凝塵嗅到壹絲魔氣,他連忙放下之妙,往流夏原先的住處趕去,果然這裏的魔氣更濃郁些,除此之外還有壹日醉的香氣。
  她沒走!他瞬間活了過來,黯淡的雙眸壹掃前塵,脈脈笑意攀上唇角,但他又忽地意識到不對,流夏無父無母,為人又性子平和,應當是沒有仇家,究竟是誰擄走她?
  壹時間鶴影峰上乍起壹陣罡風,鳥獸俱散,枯葉漫天,山下弟子見壹枚白影自峰頭掠過,青絲萬千,衣袂翻飛,往西天魔域去了。
  終身大事
  似乎是有人在說話,含含糊糊地聽不真切,流夏睜開眼睛打量,這裏還是古代的陳設,應當是沒有回去。
  屋內十分昏暗,她覺得口幹舌燥便想去桌邊倒口茶喝,但是腿不聽使喚,軟得像面條似的,壹下地就跪坐在上頭,她心上壹驚,莫不是癱瘓了?
  “有人嗎?”她扯著嗓子喊。
  壹個衣著清涼的女子推門而入,聲音甜得膩人,“怎麽了,叫人幹什麽?”
  “我想喝水。”
  那女子給她遞了杯水之後,便立在壹側說話:“為什麽跪著,這樣舒服麽?”
  流夏只得平復自己惶惑的內心,定定聲說:“我站不起來。”
  “哦,那便是壹日醉的余毒未消了,再過兩個時辰就好啦。”女子把她拉起來坐到榻上,介紹道:“我是炎若,我哥哥炎辰外出還未歸。”
  壹日醉?聽著就不是什麽正經藥,但除了頭暈腿軟,身上沒別的異常,不過何為欲火焚身她也不曉得,於是面色土灰地問炎若,“那藥莫不是用來助興的?”難道要把她送給些老匹夫褻玩?
  炎若初時不知曉她的意思,但好歹心上有了喜歡的人,也了解過壹些男女事,待明白過來後,羞惱地拍流夏大臂,“胡說什麽,只是迷藥而已。”
  流夏被她拍得臥倒在床,心裏暗忖,修仙界果然能人異士雲集,看著是個嬌滴滴的姑娘,力氣恁大。
  好在秋凝塵拉著她練了些內功心法,才不至於被這壹掌震碎骨頭,她爬起來後問,“那姑娘為何將我擄來此處?”
  剛剛消退的紅潮,又猛地攀了上來,流夏眼見得炎若的臉壹寸寸地紅透,頭頂好似要噴出熱氣來。
  又是猛地壹下拍打,流夏幾欲落淚。
  “這,這讓我如何說?” 院裏有腳步聲傳來,炎若自床上彈起來,“我哥哥回來了,讓他跟妳說。”隨後嬌俏地跑了出去。
  分明是少女懷春的模樣,又對著她如此羞澀,該不會,流夏心間大駭,該不是瞧上她了吧!
  門外進來個身穿壹身黑袍的人,竟是連頭臉都遮住了,問道:“我妹子的臉被水燙了?怎得恁紅?”
  想來這人便是炎若提過的哥哥炎辰,“我問她為何把我帶來此處,她便變成那個樣子跑出去了。”流夏老實地答。
  “膽子螞蟻大小,心倒是敢想。”他冷哼壹下,甩袍坐下,“劫妳來,是為了我妹子的終身大事。”
  完了完了,她要被強行送入洞房了,聽完這話,流夏心裏掀起驚濤駭浪,但面上倒是冷靜。
  “我做兄長的,自是妹妹要什麽就給她什麽。”
  不過細細想來,炎若是個芙蓉如面柳如眉的美人,聲音也動聽,她也不算吃虧。
  “所以把妳帶來是想問問,妳師尊秋凝塵喜歡什麽樣的女子?也好讓我妹子往那上頭靠靠。”
  此語壹出好似有根根銀針,戳破她靈府內串串幻夢,些微笑意盡收,面色沈下來答:“哦,原是為這事啊。”
  流夏右手拿著茶杯抿口水,之後又揉揉左胳膊,“勞駕給我尋些活血化瘀的藥來,這左胳膊可是被炎若傷著了。”既是有求於她,那便不忙,先得把這款兒擺足了。
  炎辰出自羅剎國,自小姑娘們就穿得清涼,他不覺得看看女子的胳膊有什麽不妥,於是捋起她的袖子細看,“確實有些腫,對不住,我這就去找找。”
  待抹了藥,她又指使著炎辰給她摘葡萄,剝石榴,只把他鬧得火氣上湧,恨不得壹掌拍死她了事。
  流夏盤算著把炎辰煩得看她壹眼都多余,然後抽個空當逃跑,但是這人怎麽這樣能忍,還真是個好哥哥。
  “妳到底如何肯說?”炎辰在她面前坐定問。炎若在他身側絞著手指,不敢看她。
  “這便忍不了了?那若是我說完之後,二位怕事情敗露,把我壹刀給哢嚓了,那我找誰說理?”
  炎辰輕笑壹聲,“既是幫了我,那便沒有過河拆橋的道理。”
  “哎呀,漂亮話誰不會說,空口無憑我們得立個字據。”流夏自胸口掏出個錦袋,拿出紙筆寫上誓言,讓二人簽字畫押。
  吹吹上頭未幹的墨痕,她瞇起眼笑道:“這是言靈契,若是毀約,必遭反噬。”
  上下打量她壹眼,炎辰疑道:“我看妳不像會結言靈契的樣子,這紙是哪兒來的?”
  這是說她不行的意思,流夏兀自逞強道:“不過是個言靈契而已,有什麽稀奇,我隨手就結它壹二十個。”
  “結此契極耗修為,修仙界大能也得損耗許多才換得壹張,隨手結個壹二十個,妳倒是瀟灑。”
  原是這樣麽?流夏伸手探探自己儲物袋裏那壹沓子,心慢慢地沈了下去。
  “這樣該告訴我了吧。”炎若打斷她的思緒說。
  “急什麽,餓了,給我買壹桌菜來。”她向後壹仰,靠著椅背,又囑咐道:“別忘了酒。”
  “妳不是才吃了那麽些瓜果,哪兒來的肚子!”炎辰驚訝著問。
  “妳管我。”
  腦子裏確是不受控制地浮出秋凝塵的臉來,他那天極為平常地拿了壹沓子紙交給她,說是緊要時刻能保命,之後再沒說別的。
  卻說西天魔域,十位魔君的寢殿被秋凝塵攪得昏天黑地。
  “我徒弟可是被妳捉走了?交出來!”他手握風雷,唇間掐訣。
  燭陰魔君本來在和美人在床上胡天胡地,結果被他揪起來,極沒面子地被壹群鱗片團團圍住。那是他戰甲上的龍鱗,現在全被這不說理的解開,制住他的命門,壹朝不慎他就要散成血霧了。
  嬌滴滴的美人在他腳邊哭得梨花帶雨,魔君的氣度和命比起來有何重要的,想通這些,他開口討饒,“秋掌門,我連妳徒弟姓是名誰都不知,再者仙魔兩界百年未再開戰,我自是心系著得來不易的安生日子,怎麽會傷妳徒弟找事呢?”
  秋凝塵放出神識仔細翻找,這處確實沒有流夏的痕跡,但他又不死心,“我如何信妳?”
  燭陰靈機壹動,推卸說:“雖然我是個老實魔,但彌風現在很不消停,身邊連個美人都沒有,竟然每日想著修煉,我覺著說不定是他。”
  但秋凝塵何其聰明,綁著他說:“那便隨我走壹趟吧,去會會彌風。”
  同樣的場景再次上演,兩位魔君四目相對攀扯出另壹個來,到最後卻是十位皆被綁住,團團圍在他腳邊。
  秋凝塵坐在椅子上揉著太陽穴,眼底紅似鮮血,周身纏著壹股煞氣,窘迫的眾魔對視壹眼,暗嘆,現在這情形,中間那位修道的才像個魔頭。
  
  番外:生辰宴(中秋節h)
  中秋節,長秋殿裏時隔兩年人聲喧鬧著準備過節,往常秋凝塵無心操辦這些,終於盼得三人團聚,他腳不沾地地準備著瓜果點心,還有之妙的生辰宴。
  到底是八月十幾撿到的孩子,流夏也不清楚,只知道月亮挺圓的,便渾做十五,反正沒人曉得。
  和之妙相處了兩月,雖然流夏明面上不覺得,但心底裏對她有些喜愛,非得親自給她做個蛋糕。
  但是她手藝實在是糟,好好的面硬是被她烤出個蜂窩煤來,秋凝塵笑了片刻,同她商量,“那蛋糕是做不成了,要不做個大些的月餅,再按妳說的插三根蠟燭,也是應景。”
  “這也不錯,但烤之前得讓我看看。”
  “行。”
  草草地被趕出廚房,流夏看見之妙趴在桌上吃紅了眼。忙把她抱下來說:“壹會兒還有得吃,妳可省點肚子吧。”
  手指彈了彈她的臉蛋,果然掀起duangduang的肉波,流夏忍不住蹭蹭她的側臉,心滿意足。
  不多時聽得秋凝塵叫她,竟然是做得了麽?她噔噔跑去,看過後奇道:“師尊為何要做這修仙門派的掌門,不若盤個酒樓做掌櫃,必是顧客盈門,日進鬥金。”
  “單有掌櫃的多累人,需得有個老板娘才行。”秋凝塵手裏沾了白面,在她鼻上輕點。
  流夏毫無覺察,挽著他的胳膊說:“我去給師尊當跑堂的,絕計累不著妳。”
  面餅已經做好,就差些圖案,廚房裏沒那麽大的模具,幹脆現畫。但是顏料總歸對身體有害,於是流夏把面搓細,擺出之妙的模樣,她現在上了兩顆門牙,流夏還為此著重表現壹番。擺完之妙後又嫌空落單調,她拿起細木棍左右寫上夏、秋二字,瞧著圓滿。
  烤好之後果然不錯,秋凝塵插上細蠟端出去,為之妙慶生。
  “許願吧,生日這天許的願最準了。”流夏道。
  但流之妙長到三歲,還沒人教過她耐心為何物,甫壹點上就撅起小嘴噗噗吹滅。
  “好啦,祝妳三歲生辰快樂!”
  流夏張羅著拔蠟燭切月餅,秋凝塵並無動作,“……永不分離。”他暗暗在心底裏補足這句。
  因為之妙下午已經吃了不少東西,便只分到壹小塊月餅。她拿小手拘著慢慢吃,但那嘴活似個漏勺,吃壹小半漏壹多半。
  她整個短身子被擱在椅子上,盤腿坐著,不慎掉落的月餅正好黏在腳上,之妙不甘心地伸出另壹只手,把月餅捏起來又擱在嘴裏。
  流夏看得捧腹,說道:“她長大了必是個財迷,這麽點吃的都不放過。”
  “女肖其母,瞧妳就知道她以後是個什麽模樣。”秋凝塵刺道。
  “像我有什麽不好?”
  “甚好。”他輕聲說。
  像流夏的話,以後沒心沒肺的,總不至於受傷,若是像他多點,就是活受罪。
  安頓之妙睡了之後,流夏站在殿外,看著圓月,“好久沒和師尊壹起賞月了,要不要來點酒?”
  “可。”
  今晚上他倒是惜字如金,流夏回憶著以前埋酒的樹坑,邁步走去,耳邊聽他提醒,“那兒的沒了,就剩下海棠下頭的。”
  “呵,師尊背著我喝了不少啊,借酒澆愁麽?”
  “我只是覺著妳那幾壺酒甜罷了。”說著聲音低下去,“走了正好,眼不見心不煩。”
  這幾句,流夏卻聽不清了。
  海棠樹下埋著壺蘭陵美酒,香氣撲鼻,入口鋒利。飲過壹盞後,微微暖流散至五臟六腑,流夏正欲坐在她的太師椅上,不防被身邊人抱住,壹瞬換了位置,最後是秋凝塵坐在搖椅裏,她坐在他懷裏。
  “旁邊還有壹個,妳擠在我這裏做什麽?”她指責道。
  秋凝塵緊了緊懷抱,吐了口酒氣,“總覺得妳這裏寬敞。”
  “把手拿開,坐著不舒服。”
  他卻不依,“我還不比那塊木頭舒服?”
  流夏清晰地感受著身下人那處的熱度,難得有些臉熱,含糊說:“硌著,不舒坦。”
  最是耳聰目明的人,聽清她嘴裏的話後,故意磨蹭幾下,“壹挨著妳就硬,可如何是好?”
  如今他的臉皮竟厚到如此地步,流夏氣結倒了壹盞酒,回手給他灌下去,見他被嗆得咳嗽,“不是說甜麽。”
  秋凝塵使衣袖擦去頜上酒漬,壯著酒膽在流夏嘴上親了壹口,“這兒最甜。”
  壹觸即分的觸碰,卻在秋凝塵臉上曳出壹大片燦爛的火燒雲,得虧是在月夜看不清顏色,不然流夏又要嘲笑他。
  心尖上好像爬過壹群螞蟻,又好像心臟被拋上去又接住,總之脈搏空了壹瞬,胃裏似有活物在抓撓,癢中又帶著麻,全然陌生的感受。流夏怔了片刻低頭湊近他問:“那要不要再嘗嘗。”
  二人鼻尖碰著鼻尖摩挲,像是用尖銳的喙溫存的鳥類,四片唇試探地碰觸,不知是誰先貼緊了誰。好似合該那幾片肉長在壹起,吮著舔著叼著,不舍得分離,最後舌頭也貼在壹處,轉著圈地攪著彼此的深潭,帶著黏糊的回響和清脆的咂弄。
  克制的呼吸亂似雜草,秋凝塵的鼻腔哼叫著,聽得流夏頭腦發熱。
  “回榻上吧。”她說。
  秋凝塵卻膽子大得驚人,“就在這兒,月亮大,看得見。”
  “外頭有風,仔細受涼。”為了回去她換個法子勸。
  “壹會兒就熱了,涼不著。”秋凝塵目露渴求,眼裏像是織了張密網要把她綁住。
  無奈只得回屋取東西,翻身下去時,膝頭碰上那處挺立,登時他耐不住叫出聲來,“啊……哈……”
  於是流夏幹脆半跪在椅子上,使了右膝頂弄,細致描繪著他的柱身卵囊,端得是和風細雨。
  這般小意溫柔宛若隔靴搔癢,秋凝塵的心好似被死死攥緊,下面又添了壹把柴,執意要烤化他,胸腔裏說不清道不明的燥意遊走於奇經八脈,身上沒壹處自在地方,“再重點……嗯……”他求道。
  膝頭本就堅硬,現下使了力氣擠壓捋摸,那處敏感脆弱的地方登時承受不住,刺激得秋凝塵口不能言,雙目失神地任流夏擺弄。
  眼見得胯下陽物跳了幾下,“要到了?”她問。
  出口已是沙啞之聲,他回,“嗯。”
  “那便等等,我回屋拿東西。”
  秋凝塵挺腰去啄她的唇,下身難耐地蹭上她,雙手解掉礙事的衣裳,把那處露出來,“先弄出來再去,妳總這般壞,吊著我不給個痛快。”
  “我是怕妳總流出那麽多陽精,對身體不好。”流夏解釋說。
  “都兩年沒了,該補齊才是。”引著她的手撫上囊袋,讓她捏著指頭掂量壹會兒,復又悄咪咪地說話,“這沈甸甸的,都是給妳攢的。”
  既已說到如此地步,流夏也不再堅持,壓上他吻上修長脖頸,手下動作有幾分狂意,直擼得他聲聲碎吟,魂不附體。
  仲秋時分,天氣已經有些寒涼,秋凝塵上身衣衫敞著,脖領搭在肩頭,瓷白胸口被手摸著揉著,間或吮出點點紅梅,胸前壹點被流夏抿在嘴裏,舌尖吸舔著戲弄,單那壹處溫軟濕滑便讓他像燒沸了似的,全身泛起潮紅。
  “另壹邊也想要……含壹含……”他自己揪著另壹側乳頭掐弄,深覺不滿。
  今夜流夏溫順得很,可以說是有求必應,親過這處又轉去那處,把他體裏的欲火扇高吹醒,終成燎原之勢。
  後穴已是空泛得緊,他提臀晃著身子,穴口壹松壹合,好像在吮著東西似的。
  流夏握了壹根細點兒的玉勢,抹上香膏,問:“想讓我進去麽?”
  “又癢又空,妳快點。”
  見她要拿手裏的東西直接進去,秋凝塵擋住她說:“不要那個,要妳進來。”
  手中玉勢被他奪走扔在壹邊,秋凝塵含住流夏右手的兩根手指,舌頭像是蟄伏的靈蛇,深深纏攪著。擡了眼看她,眼波似勾,攝人心魄。
  “會疼的。”
  “疼也甘願。”
  二指長驅直入,恰似魚龍鬧海,極盡翻騰之能事,熱窟中情意綿綿欲去還留,高潮陣陣淫語霏霏,“就那兒……啊……嗯……莫摳了……”
  流夏摸到他的前列腺後,初時只是按揉,後來心頭火起,用力摳點。霎時秋凝塵的腿高高揚起,抖似篩糠。前頭硬挺也撐不住這快感,吐出股股濃精。
  “可是舒坦的狠了?”流夏摩挲著他的下唇,那兒被他咬得像要沁出血來。
  叼著她的壹根手指,在犬齒處廝磨,秋凝塵喘著說:“嗯……舒坦……恨不能日日……”許是知道自己太過放浪,他壓低嗓子又說,“日日被妳弄著快活。”
  似是梵音輕送,腦內平地生雷,壹片轟鳴。
  之後添了脂膏潤滑,流夏在他體內塞了串佛珠,三指勾送撥弄珠子,好似在佛前祈禱,木珠圓潤,但上頭刻了密密麻麻的經文,手摸著無妨,若放到極嬌嫩的穴腔,便又是另壹層折磨。
  秋凝塵覺那珠子生了壹圈毛刺,便想分開腿,緩緩體內的憋脹刺癢,流夏可不許,攏著他的腿,讓他緊緊地含著。
  “師父裏頭沒分辨出來麽,可知刻得是什麽?”
  “不知道……流夏……師父不行了……要死了……拿出來吧。”
  說著便蠕動腸肉,想把珠子擠出去,但被流夏的手指死死堵住,那是極妙的觸感,豐如脂膏的軟肉好像有了意識,匯成壹片汪洋包裹著她。
  流夏被這感覺絞得心如擂鼓,指間緩緩抽插,唇間吟誦經文,正好是那日秋凝塵無意搭住的那句:“淫心不除,塵不可出,縱有多智禪定現前,如不斷淫,必落魔道。”
  “妳這是說,我們是阿難和摩登伽女,做了五百世夫妻?”他勉力摟著她,唇上溫存片刻,“那今生該是第幾世了?”
  趁著流夏不備,他順勢大敞開腿,搭在太師椅的扶手上,下體狼藉盡收眼底。嘴又貼上去,淺吻著說:“別說這些不吉利的……做正事……”就著她的手指腰肢晃動著向前,“……嗯……幹我……”
  此時流夏總算明白秋凝塵惱她的時候是個什麽感覺,真真是無可奈何,無可奈何呀。
  十輪霜影出東山,轉中庭桂花,藏檐上獸梁,颯颯風來,長空碧洗,值此良久夜,人影兩相依,靡靡音,淡淡香,秋水共此長。
  人比花嬌
  彼此相助也脫不開繩索,眾魔默默用眼開了個會,最後推舉花花腸子最多的燭陰仰頭談判。
  “秋掌門把我們弟兄幾個綁著也不是個辦法,不若把我們解開壹起找,單憑您壹人總歸是費事些。”他提議道。
  溟夜魔君也幫著應和,“是啊,我手底下護法眾多,不日定能尋回您的愛徒。”
  翻了整個魔界也沒找到人,她到底被帶去了哪處?秋凝塵擡眼望向虛空,似是疑問又似哀嘆,“該去哪兒找呢?”
  聽著便知秋凝塵疲憊不已,心上的重壓加上身上的操勞讓他看起來更顯蒼白。
  燭陰道:“照我來看,秋掌門既然能發現非常明顯的魔氣,從而懷疑到我們頭上來,那必然是有人想要挑撥兩界的關系,故意留下的破綻。”
  見坐著的人擺正表情,像是聽進去了,燭陰又道,“所以這範圍不僅僅局限在我們魔域,修真界乃至妖界人界也得去探探。”
  “是啊,我馬上派護法去找。”魔君們紛紛承諾道。
  素手壹揮,身上繩索盡數隱沒,眾人擺擺手動動腳發覺行動自如,但若要提動真氣卻艱澀難行。
  “若是要報仇,我勸各位省些力氣,縛魂索現時捆身、隱時捆魂,待找到我徒弟消息,某自行為諸位解開。”秋凝塵搭在桌上的三指突地壹頓,桌上的酒壺炸開,佳釀散成密集的水滴,卻又擰作壹股,蛟龍壹般盤旋著向前,裹著深厚的內裏,竟是把溟夜魔君的赤溪寶劍摧得粉碎,“若是我見不著她,那便也不必解了。”
  瞧瞧,瞧瞧,哪有半分正道人士的慈悲為懷?他們是些老實本分的魔,只會吃喝嫖賭。就因為那個失蹤的丫頭片子,要搭上他們這麽老些有頭有臉的魔君,看來這正道人士也都是些偽君子。
  魔君們心有靈犀地腹誹壹番,四散而去,能怎麽辦呢?打也打不過,聽人家的唄。
  壹時間,三界內處處飄白,流夏的畫像俯仰皆是,護法們則躲在暗處打探,找人找得如火如荼。
  炎辰他們住在人界偏遠的地方,戰線還沒鋪到此處,流夏吃飽喝足後終於打算同這兄妹二人交個實底。
  “我師尊此人吧,十分清心寡欲,但又專情得很,壹旦喜歡上壹人那必是壹輩子不變心。”
  炎若探著上身聽得仔細,流夏盯她半晌說:“妳這樣貌,不是我師尊喜歡的。”
  “那秋秋他喜歡什麽樣的?”
  流夏好險噴出壹口茶來,秋秋?!真是渾身惡寒,“大約是溫婉些、恬靜些,最好還會醫術,住在千泉山谷裏。”
  “這麽細致?莫不是妳師父已經心上有人了?”炎辰問。
  “沒呢沒呢,今日初幾了?”
  “初七。”
  女主沈照君是重陽節生人,生辰那天出門采藥,碰巧撿到了秋凝塵,自此成為壹段佳話,看來自己這回失蹤,是要把男女主相遇的情節引出來。
  想想就覺身體輕快,她終於要殺青了!
  第二天,炎辰出門時發覺街上到處是女子畫像,撿起來壹端詳,和流夏有七分像。他默默叠壹張收在袖中,匆匆回家。
  “這是不是妳?”
  流夏接過來壹看,面露不滿,這畫師要是在現世肯定考不上八大美院,怎麽走形成這樣?
  “勉強算是。”
  炎辰急道:“找到這兒來了,要是被妳師父知道,那我們炎若和他是不是就不可能了?”
  現在還想著妹妹的感情問題,果然是個好哥哥,“那倒也不是,妳把我送回去,我在師尊面前為妳美言幾句,順便給炎若牽牽線,妳看如何。”
  “妳真這麽好心?我們把妳擄來也不惱?”炎若在壹旁聽得意動,插話道。
  流夏這張嘴,說胡話也聽起來像真的,“實話說,我這當徒兒的也關心著師父的終身大事,現在有妳這樣好的姑娘愛慕著他,我高興還來不及。”
  見她誠懇,炎辰覺著自己實非男人,半點不大度,竟然還懷疑她,於是抱拳道歉,“那便有勞了,劫妳來,屬實無奈,對不住。”
  “無妨無妨,日後都是壹家人,還請師娘多多關照。”
  師娘這個詞直哄得炎若面頰緋紅,立馬就要送流夏回去。
  羅剎國人不會禦劍也不會騰雲,全靠修長健美的雙腿趕路,流夏被炎若背在背上,只覺周圍景色連成壹片,過得飛快。
  好家夥,這速度快趕上動車了。
  旅途長得無聊,流夏問起閑話來,“炎若,妳是哪裏人?”
  “我生在羅剎國。”
  “那難怪。”難怪炎若這般美艷,而炎辰要把自己遮在袍子裏,想必醜得駭人。
  “那妳想家嗎?”流夏又問。
  “那個破地方,打死我也不會回去的。”說著說著她竟然發起火來,“小時候因為哥哥長得和他們不壹樣,壹直受羅剎男欺負,真恨不得把他們都殺了,連骨頭都嚼碎。”
  流夏心裏好奇,長得不壹樣是怎麽個不壹樣法,細細問過,才知情由。
  原來炎辰自小生得和羅剎女壹般美貌,可偏是個帶把兒的,這在羅剎國極為罕見。父母怕因此生禍,便壹直把他藏著,直到十二歲那年,他偷溜出去搭救壹條傷犬,才被眾鬼看到全貌。自此他們壹家活在水深火熱之中,時不時就有羅剎上來找茬。彼時正逢著國內山林大火,久久不熄,首領說炎辰是個不詳之物,他的出現惹惱了天神,羅剎國才得此天罰。
  懦弱的父母聽信了他的迷惑,便要把炎辰獻出去以平息天神的震怒,可實際呢,首領是要把他當做玩物獻給魔域的彌風魔君,彌風魔君不愛美女,卻偏好秀美的男子。
  炎若彼時十歲,想著搭救哥哥,便在牢籠周圍晃悠,看守炎辰的守衛見她是個小孩子,便不把她放在眼裏。但此女自小力大無比,趁著夜黑風高,幾個守衛喝多了酒要去便溺,扯開精鋼制成的籠子,拉著他哥哥跑了。
  這壹跑就是十年,他們四處奔波流浪,日子過得酸楚不已,炎辰也因此厭惡自己的長相,再沒露出來過。好容易現在他學了做傘的手藝,在人界開間鋪子,有了穩定的進項。
  “妳們跑得這樣快,比車馬、信鴿強上數倍,在人界替人送信豈不是壹項好營生。”
  炎若聞言壹頓,這她確實沒想到,“流夏妳心思真活絡,若是當時遇著妳,我們必不會過得那麽苦。”
  “那妳又是怎麽見過我師父的?”
  壹提到秋凝塵,炎若就心頭開花,登時跑得更快了些,“那是兩年以前,我去洛城,正好看見秋秋了,他好像在找人,專挑那些玩樂的地方壹家壹家地進,後來竟然進了青樓,姑娘們見他長得好看,非不讓他走,他羞得臉都紅了,真是可愛。”
  可愛?流夏暗嘆情愛使人眼盲心瞎,秋凝塵那瞧著能讓人冰凍三尺的長相,能稱得上可愛?
  “我找好多人打聽過,才知道他是個修道的,還是位掌門,但壹直沒機會接近他,這次是見著妳在,秋秋又有事忙,才壯著膽子想找妳問問。”
  鶴影峰不是個尋常人能去的地方,看著他們兄妹倆修為不是很高,既然能進去,想必是有別的緣由。
  後來炎辰也跟了上來,他轉過黑袍來大聲喊,“我還是不放心,和妳壹起去,鋪子已經關了。”
  自打知道炎辰長得像羅剎女之後,流夏就好奇,到底有多好看,招招手對他說:“妳靠近點。”
  “何事?”
  流夏挺直上身,做出個預備姿勢,左手壹把扯下他的兜帽,右手解去貼和嚴密的面紗,指尖壹松,黑紗便被獵獵秋風截獲,留在來處。
  秋波漾漾,在其眼眉;綠竹猗猗,在其風姿;顏若渥丹,直堪比三春秾艷。
  “妳……”炎辰扯著兜帽復又蓋上,但是經那驚鴻壹瞥,流夏已是把他的樣貌記得分明。
  “妳長得這般好看,遮著幹嘛。”她偏頭笑吟吟地逗他。
  好看?
  自小生在羅剎國,看遍羅剎男子的長相,炎辰的心中對於美醜有另壹桿秤,黑身朱發綠眼的長相於他而言才是俊美,像這副女氣的皮囊,他是極討厭的,所以他非常不解,炎若怎麽能看上那個醜得不能直視的秋凝塵呢?
  可她怎麽說好看?定是在逗他,“登徒女。”炎辰啐了壹句,加快速度,把她們遠遠甩在身後。
  流夏只覺滿頭霧水,“他怎得生氣了?”
  “哥哥最忌諱別人說他相貌了,妳真是膽大。”
  “可他真的長得好看呀。”
  趕了壹下午的路,二位綁匪覺得疲累,尋了個客棧歇息。
  自打流夏說了那話之後,炎辰就壹直陰沈沈地不理人,活似要當場下雨。
  實在是受不了這壓抑的氣氛,她必須要找個法子哄好炎辰,否則要消化不良。
  客棧外頭種著棵木芙蓉樹,炎辰坐在這下頭生悶氣,見了她還要背過身去,流夏對此翻個白眼。
  真是幼稚!
  足下輕點躍上枝頭,她挑了朵花瓣最繁復的摘下,砸在他頭上。
  “餵,那花好看嗎?”
  炎辰撿來壹看,花瓣重叠色澤嬌艷,自是好看的,但心裏氣她,便故意唱反調,“極為難看。”
  “在我眼裏,妳就和那花似的。”她眼眉低垂著落下枝頭,鬢間幾縷碎發隨風招搖,好像撓在炎辰心裏。
  他怔怔看她,便聽見她又說:“不光是我,世上所有的男子女子都該覺著妳好看,單除了妳自己。”
  掀開他遮到下巴頦上的帽子,流夏刺道,“捂在衣裳裏也不怕把自己悶死。”
  手上後又拿過炎辰指尖撚著的木芙蓉,插在他耳上,挑著他下巴看過,笑著贊了句,“人比花嬌。”
  眼前女子站直伸個懶腰,“困了,我要回屋睡覺。”轉身走得幹脆。
  今夜是壹輪上弦月,滿天星宿皆數登場,絢爛奪目。
  炎辰卻還僵坐在那兒,下巴處耳朵上好像殘留著流夏的溫度,縱是習習涼風也吹不去面上的滾燙,他撫上自己的臉,自扣著問:“她真的覺得好看麽?”
  清商揉碎呢喃,壹夜無夢,壹夜無眠。
  哎,木有人看
  愛人
  已整尋了五日,十位魔君座前的護法們自認把三界翻了個底兒掉,卻還是沒找到流夏的蹤跡,壹時惶惶不可終日。
  “燭陰,妳說咋辦?”亥見魔君問道。
  燭陰魔君也壹個頭兩個大,“要不就按彌風說的來吧,搏壹搏,死馬就醫活。”
  “也是,現下沒有比那更好的主意了。”溟夜答。
  亥見卻不能定下心來,“那要是惹惱了他,他寧死不給我們解怎麽辦?”
  “他可舍不得死,妳真信他是為找徒弟鬧出這麽大陣仗來?分明是找情人,兩年前不就鬧過這麽壹出麽。”彌風冷哼著說,“我看他道貌岸然得很。”
  如此這般,這般如此地細細合計壹番,眾魔自認這計策萬無壹失,定能逼著秋凝塵解開縛魂索,於是親去千泉山布置壹番。
  九月初九,重陽節,宜登高、拜祖。
  “找到了?在何處?”秋凝塵紅絲遍布的黑眸裏,咻地亮起狂喜。
  “千泉山頂的萬年冰窟裏。”
  這幾天,他親去了壹趟妖界,上天入地地尋了壹遭,未果。是以這幾日的千愁萬緒壓得他壹時顧不得細想,騰起雲便去往千泉山。
  但逢著高風壹吹,秋凝塵的心忽地生疑,“她是被何人擄走?所為何事?”
  燭陰抖抖袖子,把預先備好的說辭道出,“那萬年冰窟裏有個雪妖,雖是冰雪化形,但修得是淫邪道法,專門劫些女子行那采陰補陽之事,已是禍害了不少正道女修了?”
  見秋凝塵面色陰翳,他又接著說:“令徒已被劫走這些時日,想必不是完璧之身了。”
  長風似海水倒灌,把秋凝塵的頭發吹得蓬亂飄搖,看著像個殺氣四散的修羅,他左手壹伸,把燭陰吸在掌上,死死掐住他的脖頸,“完不完璧,與妳何幹,若是日後我在三界聽見我徒兒的壹句閑言碎語,妳的舌頭便別要了。”
  “不敢不敢。”燭陰把自己脆弱的脖子解救出來,賠笑道。
  心裏倒是狠狠把秋凝塵鄙視壹番,真讓彌風給說準了,剛剛那個差點發狂的樣子必不是緊張徒弟,切,幹的事比他還不如,端個什麽勁兒啊。
  千泉山不光溫泉眾多,地勢也險峻,兩個山頭中間像是被盤古拿斧子劈開似的,平滑陡峭不生寸草,天塹下有湍流瀑布,水汽彌漫驚濤陣陣。
  據燭陰所說,流夏就困在對面那個漆黑的洞穴裏,但他凝神探去,並沒有流夏的氣息,只盤旋著森森鬼氣。
  他又看洞穴四周,擺著些奇石,騰雲前去細看竟是個星羅棋布的陣法,知道那些魔頭是打著把他引進去的主意,於是冷笑壹聲,要找燭陰算賬。
  忽然傳來壹陣低吟,“嗯……大人……好厲害……”
  是流夏的聲音!
  “妳這小娼婦……咬得我這般緊……看我不肏死妳……”這應當是那個雪妖了。
  “啊……肏死我……嗯……要被大人肏壞了……”
  雖然知道這是假的,是燭陰故意做的局,但只要是頂著流夏的聲音,他便忍不了血氣上湧。秋凝塵袖間鼓著青色風雷,向前躍過峽谷,站定在洞口前的螢石之後三寸,怒喝,“悵鬼!滾出來。”
  燭陰也聽得心焦,這悵鬼定是個沒見過世面的光棍,誰家房事這般粗俗?不過秋凝塵被激著過去了,也算達到了目的。
  袖間風雷裹著勁風沖到冰窟內,炸得亂石飛濺,煙塵四起,壹只瘦骨嶙峋的悵鬼從洞內爬滾出來,“秋掌門饒命啊,是彌風大人讓我這麽幹的。”
  接著洞內又陸陸續續出來九個,俱是灰頭土臉,壹個說:“秋凝塵,我們無冤無仇,妳卻硬要用縛魂索將我們弟兄捆住,欺辱我們,是何道理?”
  另壹個又說:“若是幫我們把繩解了,那我們就助妳脫陣。”
  陣?秋凝塵催動口訣,把地上的碎石聚起,但下壹刻,它們便不聽指揮,四散著粘在看不見的罩子裏,再試之後還是如此,慢慢地那陣好像在抽他丹田裏的真氣,,壹絲壹縷地溢出來,全被吸進面前的紫色螢石裏。
  “秋掌門妳就莫要掙紮了,這陣叫隕龍陣,妳再待下去,丹田裏的真氣必被它全數吸收,還是為我們解開吧。”
  他轉身極目壹看,對面的山上果然也擺著幾塊紫色螢石,呈魚尾型,而他所在的地方正好是魚嘴。
  若是平日他眼觀六路,自然不會被引著進來。但他當時被洞穴周圍那個大陣迷惑,且被悵鬼扮的流夏氣得頭腦發熱,而石頭又分散地擺在雜草叢生的地方,才使他中了障眼法。
  這紫色螢石只是個遮掩,實在發揮功用的是嵌在裏面的雪蛟珠,蛟性情兇惡貪婪,故而此陣又稱貪魚陣。
  但這裏還是困不住他的,把魚眼毀了就是,他雙手結印,凝起神識以此為劍,眉心有金光浮出,漸漸地身後虛空也有千百星點顯出銳形,它們自無根處來到無涯處去,誓要把那貪得無厭的雪蛟珠挫骨揚灰。
  正此時壹陣清朗的喊聲傳來,“師尊,我在這兒呢。”
  霎時靈府壹陣動蕩,秋凝塵背身去看,見流夏正向他揮手,身邊還跟著壹男壹女,她面色紅潤聲音中氣十足,應該是沒事的。
  沒事就好,他力竭著想,凝神識為劍極為損耗真氣,若是劈開雪蛟珠那麽自然可以盡數收回,可他中途亂了心境,此時已是強弩之末。
  縛魂索上的禁制也感覺到了這變故,松動起來,彌風趁機沖開束縛,這幾天受秋凝塵壓制他心頭已是怒不可遏,猛地朝著陣內之人拍出壹掌,用足了真氣。
  接下來的景象像是慢鏡頭似的,壹遍壹遍在流夏腦海中循環播放,秋凝塵生受了這壹掌,口吐鮮血,整個人順著掌風飛到峽谷中央,接著便是極速的下墜,濺著血點的白衣受風鼓舞,張成壹朵盤旋招搖的花,完整而壯烈地自枝頭跌落,落入水中隨波逐流。
  她這時才意識到秋凝塵瘦了,薄得像紙壹樣,落得那樣慢,飄得那樣快,壹會兒就不見了。
  但形勢不允許她驚訝太久,她壹把拉住要跳崖的炎若,捏了個昏睡咒,把她背住,之後跳到炎辰的背上,“快跑。”
  剛剛她目睹了魔頭要謀殺男主角的場面,接下來絕對會被追殺,幸好炎辰跑得快,而且那幾位腦滿肥腸的魔君還沈浸在茫然中,暫時顧不上他們。
  “妳幹嘛要打他壹掌?是想和修真界打仗嗎?安生日子不想過了?”燭陰急得轉著圈撓頭發。
  彌風覺著自己無辜,“我就是壹時生氣,誰知道他那麽脆。”
  “他都要和我們魚死網破了,能不脆嗎?”
  溟夜出來打圓場,“別說旁的,已經於事無補了,接下來咋辦?”
  “幹脆弄死他算了,壹不做二不休。”彌風道。
  燭陰坐在石頭上沒好氣地說:“妳去,我不摻和,事情敗露了自己壹人承擔,我還心疼我的兵和我的錢呢,不想打仗。”
  “好了好了,走壹步看壹步吧,現在就盼著他壹下摔下去失憶了。”溟夜拍拍身上的塵土接著說:“要是沒死也沒失憶,大不了是去上門道個歉,也沒損失什麽。”
  彌風冷笑著想,道歉能頂個屁用,不過現在知道了他的軟肋,到時候在他徒弟身上做些文章就行,不怕他不就範。
  這邊廂炎辰背上摞著倆人,跑得賣力,“流夏,妳不去救妳師父?他好像傷得厲害。”
  “我師父自有他的真命天女搭救,要妳瞎操心。”
  “妳怎麽知道?”
  流夏裝著掐了掐手指頭,“我早上算了壹卦,知我師父福禍雙依,他的命定之人今日必要出現。”
  “妳還會算卦?”炎辰奇道。
  “那是,我會的可多了。”
  今日他們原打算是直接回鶴影峰的,但是流夏直覺這場初遇戲份需要她的參與,於是臨時改變主意到千泉山看壹眼,結果她這個前期反派這不就派上用場了麽?就因為她那聲喊,男女主才能牽上命運的紅線,由此可見螺絲釘似的人物才是劇本創作的關鍵。
  壹路逃回鶴影峰,流夏發覺峰頂下了禁制,幸好秋凝塵教過她怎麽解,她吩咐炎辰把炎若帶到她以前的住處暫歇,自己去往正殿看之妙。
  但她不在,正殿的桌上擱著封信,上頭寫著九月初十大師兄親啟。
  看來是預先寫好的,到時間便直接由信使傳遞,流夏心頭存疑,原文中男主的大師兄戲份不多,他們之間為何要傳信?
  半晌後,她手腳蜷縮到椅子上,幸好回來壹趟把信截住,要不秋凝塵的臉可就被他自己丟盡了。
  明明是封絕筆,卻被他寫得像情書,筆觸婉約繾綣,飽蘸離愁別緒,文風比起現世的咯噔派詩人也不遑多讓,什麽生生世世,紅顏枯骨,壹百多歲的人矯情起來真是要命。
  擡頭壹看,旁邊站著壹人,半天不挪窩,流夏道:“妳是栽在這兒了嗎?”
  炎辰早就來了,在她剛開始讀信之時,只是她沒有發覺,他自然也看到了秋凝塵上書所字。
  夫愛人流夏,如滄海之水,巫山之雲,離別二載,時時掛懷。吾與其育有壹女之妙,今後望師兄多加照拂。
  炎辰壹時眼裏心裏只有那幾個字,夫愛人流夏,愛人流夏,愛人,她已是有愛人了麽!
  助興之蠱
  千泉山谷位於湍流兩側,人跡罕至,多飛鳥走獸,沈照君大夫今日本要上山采藥,遠遠地瞧見水邊淺灘有壹堆白色的東西,湊近看去才發覺是個男人,而且長得極為俊秀,雖道愛美之心人皆有之,但她總覺得這回和以前不壹樣,腦子裏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聲音,不住地催她,真是奇怪。
  撿回他來已經兩天,他卻依然昏著,沈照君翻著院裏的藥材,琢磨怎麽能把那人身上的寒氣拔掉。密密叢林中傳來沙沙聲,樹影搖晃幾下,從裏頭走出個人來,是她最近結識的獵戶,時不時地給她送些野味,也不求回報。
  雖說是個獵戶,但人長得白凈清雋,行事溫文爾雅,倒像是金尊玉貴嬌養出來的世家公子。
  “陳大哥,今天打到什麽了?”
  陳跡把手裏的東西拎到她面前,“獵到壹頭鹿,給妳割了些腿肉。”
  沈照君高興接過,笑道:“鹿肉最是溫補,正好給我的傷患燉些湯水,謝謝陳大哥。”
  “最近有人找妳看病?”
  她本想實話實說,但是話到嘴邊突然拐了個彎兒,“是啊,他傷的厲害,總是昏迷。”
  “那想必需要靜養,我這幾日就不打擾了。”陳跡請辭道。
  二人又客套幾句後,陳跡便離開了,走到四下無人的地方時,忽然換了裝束,身披絳紅袍,頭束赤金冠,躍上佩劍,負手往玄音閣飛去。
  自上次來千泉山捉妖,他已壹月未歸,若是還不回還,閣主定要斥責。
  想來就覺自己行事太過放肆,竟然假扮身份去接近沈姑娘,但只要見到她,心便跳快兩分,以至於每日要故意找些由頭同她說話,若是得了她壹個笑,晚間睡覺都不安穩。
  他默念幾個清心咒,把腦子裏的綺思掐斷,不多時便回了玄音閣。
  鶴影峰頂三人則陷入壹種詭異的焦灼之中,炎若的昏睡咒要到時了,流夏兀自頭大,若是她醒了之後還要跳崖怎麽辦?
  但是炎辰好像並不操心這些,坐在樹底下發呆,不吃也不喝,估計再晾壹會兒就成羅剎幹兒了。
  “妳怎麽了?炎若都要醒了,妳不著急嗎?”流夏問。
  炎辰搖搖頭,眼神空洞,似看她又好似不在看她,“妳就和她說妳師父死了,她壹會兒就緩過來了。”
  “那她豈不是要殉情,妳好狠的心,連妹妹的命都不管了麽?”
  “不,妳不了解她。”
  等到午時,流夏剛煮好壹碗雞湯面端到房裏準備吃,就聽炎若嚶嚀壹聲醒來,然後活像餓死鬼投胎似的問,“什麽味道?這麽香。”
  “雞湯面,妳過來吃點吧。”
  吃了兩筷子之後,她忽然記起了那天的事,臉色慘白地問,“秋秋呢?他掉下去之後怎麽樣了?”
  流夏雖然心頭存疑,但沒有更好的辦法拖住她,於是悲痛地說:“師伯派人尋了兩天,已經找到屍骨,昨日便入土為安了。”
  當啷壹聲,竹筷掉在桌上,接下來是大顆大顆的眼淚,“秋秋,妳的命好苦啊,還沒等到我,妳就去了。”
  炎若哭得悲傷,但是流夏卻莫名有種既視感,若是以後他們的傘坊生意不好,炎若可以去專業哭墳,她可真是此道的好苗子。
  只消半個時辰,炎若便止住泣聲,兩個眼睛像腫得像桃子壹般,拿起筷子道:“還有嗎?這碗面坨了。”
  “有。”流夏臉上掛著勉強的微笑說。
  看來男主角的光環也沒那麽大,她以為炎若必要不死心地去他墳前看看,然後茶不思飯不想地過上十天半個月,結果她半個時辰就緩過來了,吃得比往日都多,真乃壹介奇女子。
  她到廚房放了碗筷,出來看見炎辰依然那副德行,“妳這幾日甚是奇怪,所為何事?”
  “妳與妳師父,原是道侶麽?還有壹個孩子。”
  流夏心下壹驚,想必他是看見那封信了,這時要是告訴他自己和秋凝塵確有牽扯,那不是相當於承認之前的都是在騙他麽,她並不知道炎辰的實力,不能貿然行動,“妳是指著那封信?”她突然對著炎辰笑開,“那是師父為了讓師伯更關照我們些,隨口扯的謊,之妙是我在河裏撿的算做我的徒弟,我同她壹樣,俱是無父無母,只有師父壹個親人,而且師父那樣謫仙似的人物,怎會瞧得上我?”
  炎辰被那燦爛的笑迷了眼,自己猶豫這麽些時日是為著什麽呢?無非是在等她解釋,至於解釋的是否合理已不重要,他只要個壹往無前的契機而已。
  在人間十年他怎會不曉得人情世故,師徒間最忌諱男女關系,秋凝塵既是這麽說,那必是有私情的,或許流夏沒察覺吧。
  這時他竟盼著流夏永不察覺才好,如今於他而言,見識過流夏的人,怎會瞧不上她,定是個個都把她放在心裏頭藏著,就像他壹樣。
  真也好,假也罷,他總歸是放不下的,若是她願意騙他壹輩子,他也甘之如飴。
  下午,流夏領著炎若散心,順便去接之妙,到了地方壹看,之妙把師伯座下的壹幹弟子逗得合不攏嘴,口水塗滿每個人的腮幫子。
  “師妹,掌門從哪兒撿來這麽個妙人兒,不會說話偏要說,真是可樂。”
  “呵呵,我也不知道,回來就有了。”流夏幹笑道。
  她並沒有把秋凝塵遇險的事告訴大師伯,因為書裏沒有寫。要是千決門派弟子出去找人,那半天就尋到了,男女主還怎麽發展感情,再說了,她還要演壹場重頭戲呢。
  演完就能回家啦!
  牽著之妙回到鶴影峰之後,流夏發覺炎若有些不對勁,眼裏氤氳著癡癡的笑意,於是問道:“魂兒丟了?”
  “流夏,妳們千決門弟子,人人都長得那般清俊麽?”
  小說裏的人物,能叫得上名號的都長得不錯,何況修真界的修士又自帶兩分出塵的仙氣,“妳瞧上哪個了?”
  “妳師伯收的那幾個弟子我看都很好,個個都氣度不凡。”她捧著臉向往。
  “妳倒是怪貪的,不過中午不是還在哭我師尊麽?下午就瞧上我的師兄弟了。”流夏揶揄她。
  “哎,秋秋固然好,然逝者如斯夫,我總不能為他受活寡吧。”炎若瞥她壹眼,“妳不也是神情自若麽,還要笑我。”
  “我那是哭過了。”流夏反駁道。
  “我也哭過了。”她仰起頭看日暮的青空,輕聲說,“但日子還要接著過呀。”
  藥廬內壹燈如豆,映著窗前女子側臉,她神情殊為認真地翻著醫書。正此時壹陣焦急的喊聲傳來,“留下,留下。”
  秋凝塵在昏迷的第三天晚上醒了過來,擰著眉頭悵然若失。
  “妳終於醒了?”沈照君欣喜地問,撿到他時就覺得他會有壹雙鏡湖似的眼睛,如今壹看果然是真的。
  二人通過姓名,簡略道過些情由後,秋凝塵便緊著問:“這幾天可有壹位姑娘來,長得不高,眼睛很亮,笑起來像只貓。”
  流夏看到那日他被暗算,那幾個魔頭必不會放過她,會不會也跌落山崖來到此處?
  “這幾天沒有姑娘來,她是妳什麽人麽?”
  既曾步於生死之間,秋凝塵如今想通許多,旁人的看法有何重要的,留住身邊人才是緊要事,“她是我的道侶。”
  沈照君的眼神黯了黯,嘲笑自己真是為色所迷,和此人只待了三天,說了五句話,便對他心生愛慕了麽,真真好笑。
  “妳除了冰寒入體,傷及肺腑,經脈裏還有股燥郁之氣,以我行醫的經驗來看,是枚情蠱,過十幾日便要復發了。”沈照君茬開話題後又道:“兩股勢力相互沖突,於妳日後痊愈有妨害,不若我幫妳把情蠱解了?”
  初時中蠱,秋凝塵極為厭惡那洶湧的情潮,直感覺自己成了個寡廉鮮恥的獸物,只想著交合之事。但後來同流夏摟著貼著滾做壹團,他竟是上癮了,沒了那蠱做由頭,怎能光明正大地纏著她膩三天。
  於是他壹時含渾起來,“勞沈大夫掛懷,那蠱不必解。”
  沈照君很是疑惑,但不能多問,情蠱此物甚為淫邪霸道,是病人的私密之事,還是慎言為好。
  求評論收藏珠珠
  山雲漠漠桂花濕
  千泉山氣候變化多端,午時日頭高曬,下午就落起雨來,最近山裏桂花開了,潮濕的香氣漫到肺腑之中,正好平了壹腔秋燥。
  秋凝塵望流夏之臨,如枯苗望雨。
  自從他醒來之後,白天他有大半時間是坐在窗前的,雖說這雨等來了,但他幹涸的心田仍皸裂著,流夏依然沒有消息,不知她是否康健,若是康健怎麽不來尋他呢?
  他剛剛恢復意識,身體還很弱,沈照君擔心他受涼,壹開始勸說幾句,但他總不聽,後來也不再說。
  他就這麽幹坐著也不挪動地方,沈照君總覺著每天要是不和他搭話,他就要變成塊石頭了。
  鶴影峰的桂花開的也好,而且這兒同樣有個枯坐著的人。
  流夏聞著桂花甜香,勾起壹段往日的記憶來,前幾年的這些時日,秋凝塵總要指使她摘花,靈薄訣在她手下,只能發揮這個功用。微風漸起,碎金輕飄飄地脫離枝頭,聚成壹團,被她收在罐子裏。
  “師尊要做些什麽?”她問。
  “做桂花蜜,妳不是吵著要吃糕點麽,有了它就能做桂花糕了。”
  秋凝塵說完便要去廚房準備,流夏亦步亦趨地跟著,不防撞到了他的身上,卻見他轉過身來,點點她的鼻子,“還能釀桂花糯米酒,省得妳總去凡界買醉。”
  她心道,那不是去凡界買醉,那是去看小姐姐跳舞,水蛇腰、楊柳臂、眼波妖媚,看得人骨頭都酥了,嘴上卻說:“那我以後便不去了,師尊釀的酒定是最香醇的。”
  “哼,妳就這張嘴甜。”
  “心也甜呀,我對師尊之心可昭天地日月。”
  可今年的桂花還好好待在枝頭,香氣濃得撣都撣不開,無端地讓她有些心煩,她想到秋凝塵,接著想到接下來的她要走的劇情,突然有些排斥,是近鄉情更怯麽?
  想不通幹脆別想,晚上的吃食還沒有著落呢,她不怎麽會做飯,在現世只靠方便食品過活,只可惜了之妙跟她受苦,就這麽幾天都感覺她小了壹號,不是顆圓潤的金珠了。
  炎辰同她壹樣不會做飯,平時都是炎若投餵他。但炎若最近亂花迷眼,千決門的青年才俊她瞧著個個都不錯,於是跟著出去歷練了,說是接觸接觸再決定選哪個,流夏勸她不妨都要,她登時臉紅似血,又狠錘了流夏壹下,“討厭,人家才沒那麽花心。”
  流夏捂著傷痕累累的左臂,腹誹道,就炎若的表現再加上長相,以後活脫脫壹個大海王。
  她這幾日住在正殿,炎辰住在她房裏,她好幾次暗示他可以走了,他卻好像沒聽明白裏頭的意思,堅持要等秋凝塵回來道歉。
  流夏很想說,再過幾天她都要被秋凝塵重傷昏迷不醒了,之前擄走她的人是誰有何重要的?
  但總不好硬攆,顯得她小氣,就這麽不清不楚地住著,三個人吃糠咽菜總比兩個人熱鬧些不是?
  流夏原先的屋子並無灰塵,這皆因秋凝塵的睹物思人,時不時在這裏坐半晌,不過後來他來的就少了,之妙會走路之後離不開人,所以只是把東西都搬到了他屋裏。
  但被子還留在屋裏,炎辰如今蓋著,晚間睡覺時,他像入水的魚似的,平穩地滑下去,被子遮住他的鼻梁,流夏的味道在妥帖地包裹著他。
  於是那雙姝麗的眼漸漸染上壹絲熱氣,難以啟齒的地方陣陣發緊,他窩成壹團,被子底下穿來窸窸窣窣的衣物摩擦聲,他低吟壹聲,手向那處探去,那感覺太陌生了,但他又本能地知道怎麽疏解。
  但混沌粘稠的腦裏突然劃過壹陣金光,他想起來這是流夏的被子,自己這麽著太過孟浪,怎麽能在姑娘的被子裏摸那兒呢。
  只好生忍著,可夢總是饒不了他,應當是個黃昏時候,陽光像是琥珀酒的色彩,空氣也醉人得很,流夏的床吱吱呀呀地晃著,紗帳裏頭若隱若現地纏著兩個人,絞著咬著好不痛快。
  於是第二日流夏的被子就晾在了院子裏,炎辰羞得不敢看她,雖說沒弄上去,但總覺得有那種味道,讓他心生愧疚,同時有些鄙夷。雖說秋凝塵和他是情敵關系,但他莫名覺得秋凝塵光風霽月,必不會像他這樣,蓋著流夏的被子就要想入非非。
  半月已過,按照小說的時間,今日就是流夏陰謀敗露被逐出師門的日子,臨走前她給之妙收拾了小包裹,把她的衣服玩具零食分門別類地放好,領她去了大師伯殿中。
  在之後的劇情裏她很少出現,極大部分時間都被大師伯照看著,因為有她在,男女主的戲份總是顯得不太甜美。後來他們結為道侶後又生下自己的孩子,之妙被提及的次數就更少了,幸好大師伯的弟子對她很好,把她教養的古靈精怪。
  之妙如今不喜歡人抱著,她喜歡自己走路,小小的手掌牽著流夏的食指,壹跳壹跳地小跑著,指著只鳥都要哇唔許久,壹路上嘴裏嘟囔個不停。
  她的小手小臉,摸上去都那麽真實,真的是只用兩行字就能造出來嗎?
  臨告別時,她好似也察覺到了什麽,扯著流夏的衣袖哭得讓人心焦,但流夏現世有血脈相連的父母,有誌同道合的朋友,她必須要回去的,自嘲著擦去淚水,她苦笑道,虛擬世界待久了果然不行,無端生出這些愁緒來。
  “要走了麽?”炎辰問。
  流夏故作輕松地點點頭,“嗯,師父說是找我有事商量,讓我去趟千泉山谷。”
  “那我同妳壹道去,順便為之前的事道個歉。”
  “師父說我沒事就好,不必這麽麻煩,這回讓我去,應當是要給我介紹師娘,他臉皮薄人多的時候不好意思。”她溫聲拒絕。
  炎辰有些疑惑,那信裏秋凝塵左壹個愛人右壹個道侶地形容流夏,為何只過半月就要給她介紹師娘?看來他也不是什麽忠貞不二的人,幸好炎若以為他死了,之後去另尋了其他的歪脖樹,要不且有的傷心呢。
  不過人的心誰能說得準呢?前幾天還覺得流夏煩,後頭便喜愛上她,心動往往就在那壹剎那,說不清道不明的。不過他定不會像秋凝塵似的朝三暮四,他們羅剎壹族,認準了伴侶就壹輩子不變心的。
  “那我送妳壹程吧,妳那禦劍術,委實不怎麽樣。”炎辰損她道。
  流夏欣然應允,“好呀,正好省我的力。”
  平日壹個時辰的路,今天硬是被他磨出兩個時辰,他在溪灘邊放下流夏,手腳有些局促,“那我便走了,妳……妳日後不忙……可以來找我。”說完這話好像用了他多大力氣似的,肩膀忽地有些塌陷。
  “好,有空壹定會去。”
  流夏並不知道有些人會把這句客套話放在心裏,在空閑時、午夜夢回時,拿出來慢慢估摸,盼著她的到訪。
  待炎辰走後,她默默轉過身來,看著這條路,繼續走下去她會遇見陳跡,玄音閣大弟子,她的義兄,設定中愛慕著的人。
  書裏的流夏無父無母,自小被玄音閣閣主收養,視其為親身父親,但她最敬重愛戴的人,卻要把她推到火坑裏去,只是為著他的野心,要做三界霸主,要壽與天齊。自撿到流夏,她進入千決門拜秋凝塵為師,為其下蠱的事便已策劃好了。
  她只是壹把刀而已,用完之後要隨著所有骯臟的事情被焚燒掩埋,直至銹跡斑斑,湮為飛灰。
  迎著夕陽影子被越拉越長,她閉著眼睛但是卻看到壹片光明,好像走的是條康莊大道,不是步死棋似的。
  她和系統商量好了,秋凝塵要傷她的時候要把她的痛覺全部封閉,她並不想體驗那種渾身經脈俱碎的感覺,想來男人也是薄情,逐出師門便好了,為何要讓她吃這些苦頭呢?
  黃昏時分,秋凝塵從睡夢中醒來,他精神好了許多,忽然聽見外面有些說話的聲音,最近他的身體恢復了些,耳力見好,細碎的只字片語傳來,聽著像是流夏。
  她終於找來了!
  他當即喜上眉梢,穿了鞋,要往樹林裏去,越來越近的時候,他聽得真切,果然是流夏,只是她和個男人站在壹起,笑得很是好看,秋凝塵的腳步壹滯,停在樹林外。
  鞋履踩碎枯葉的聲音落入流夏耳中,她岔開和陳跡兄妹重逢的溫情戲碼,忽然含情脈脈地說:“跡哥哥,這麽多年妳還不明白我的心意麽?”
  剛才不是在和他說這幾年她都去了哪兒麽?怎麽突然說些他聽不明白的事?陳跡壹頭霧水地問:“什麽心意?”
  “我壹直愛慕著妳,可妳總是看不見我?”
  “妳胡說些什麽?我們是兄妹!”聽見流夏剖白,陳跡已是滿臉怒氣,他只把她當做親妹妹,忽然說愛慕,這讓他有壹絲微妙的惡心感。
  “又不是親的。”語畢,流夏竟然上前壹步緊緊拉住他的手,眼裏飽含愛意,“妳可是介意我和秋凝塵的關系?我們並沒做夫妻,孩子是我河邊撿的,情蠱也是我下的,父親說他失了元陽就不能修靈薄訣了,我只是為父親辦事,對他沒有半點好感。”
  陳跡聽完這些,心裏頭恨鐵不成鋼,甩開她的手罵道:“妳怎麽能做這些事?我平時怎麽教妳的?”
  流夏兀自等著著秋凝塵前來找她算賬,但左等右等也沒動靜,是演的不到位嗎?她心想著要不再多加幾句,但忽然聽見撲通壹聲,像是什麽重物落地。
  她急急趕過去,發覺果是秋凝塵,嘴角掛著血絲,緊閉著眼昏了過去。白色的衣衫上濺出的血跡,像是大團大團的鳳凰花,瞧得流夏的心突突地跳了起來。
  他吐了這麽多的血,身體摸著這樣涼,氣息奄奄,人命危淺。
  他不會就這麽死了吧,流夏念了口訣把他抱起來,腳步淩亂地大聲喊:“沈大夫,快救救我師父。”
  想不想?
  千泉山氣候變化多端,午時日頭高曬,下午就落起雨來,最近山裏桂花開了,潮濕的香氣漫到肺腑之中,正好平了壹腔秋燥。
  秋凝塵望流夏之臨,如枯苗望雨。
  自從他醒來之後,白天他有大半時間是坐在窗前的,雖說這雨等來了,但他幹涸的心田仍皸裂著,流夏依然沒有消息,不知她是否康健,若是康健怎麽不來尋他呢?
  他剛剛恢復意識,身體還很弱,沈照君擔心他受涼,壹開始勸說幾句,但他總不聽,後來也不再說。
  他就這麽幹坐著也不挪動地方,沈照君總覺著每天要是不和他搭話,他就要變成塊石頭了。
  鶴影峰的桂花開的也好,而且這兒同樣有個枯坐著的人。
  流夏聞著桂花甜香,勾起壹段往日的記憶來,前幾年的這些時日,秋凝塵總要指使她摘花,靈薄訣在她手下,只能發揮這個功用。微風漸起,碎金輕飄飄地脫離枝頭,聚成壹團,被她收在罐子裏。
  “師尊要做些什麽?”她問。
  “做桂花蜜,妳不是吵著要吃糕點麽,有了它就能做桂花糕了。”
  秋凝塵說完便要去廚房準備,流夏亦步亦趨地跟著,不防撞到了他的身上,卻見他轉過身來,點點她的鼻子,“還能釀桂花糯米酒,省得妳總去凡界買醉。”
  她心道,那不是去凡界買醉,那是去看小姐姐跳舞,水蛇腰、楊柳臂、眼波妖媚,看得人骨頭都酥了,嘴上卻說:“那我以後便不去了,師尊釀的酒定是最香醇的。”
  “哼,妳就這張嘴甜。”
  “心也甜呀,我對師尊之心可昭天地日月。”
  可今年的桂花還好好待在枝頭,香氣濃得撣都撣不開,無端地讓她有些心煩,她想到秋凝塵,接著想到接下來的她要走的劇情,突然有些排斥,是近鄉情更怯麽?
  想不通幹脆別想,晚上的吃食還沒有著落呢,她不怎麽會做飯,在現世只靠方便食品過活,只可惜了之妙跟她受苦,就這麽幾天都感覺她小了壹號,不是顆圓潤的金珠了。
  炎辰同她壹樣不會做飯,平時都是炎若投餵他。但炎若最近亂花迷眼,千決門的青年才俊她瞧著個個都不錯,於是跟著出去歷練了,說是接觸接觸再決定選哪個,流夏勸她不妨都要,她登時臉紅似血,又狠錘了流夏壹下,“討厭,人家才沒那麽花心。”
  流夏捂著傷痕累累的左臂,腹誹道,就炎若的表現再加上長相,以後活脫脫壹個大海王。
  她這幾日住在正殿,炎辰住在她房裏,她好幾次暗示他可以走了,他卻好像沒聽明白裏頭的意思,堅持要等秋凝塵回來道歉。
  流夏很想說,再過幾天她都要被秋凝塵重傷昏迷不醒了,之前擄走她的人是誰有何重要的?
  但總不好硬攆,顯得她小氣,就這麽不清不楚地住著,三個人吃糠咽菜總比兩個人熱鬧些不是?
  流夏原先的屋子並無灰塵,這皆因秋凝塵的睹物思人,時不時在這裏坐半晌,不過後來他來的就少了,之妙會走路之後離不開人,所以只是把東西都搬到了他屋裏。
  但被子還留在屋裏,炎辰如今蓋著,晚間睡覺時,他像入水的魚似的,平穩地滑下去,被子遮住他的鼻梁,流夏的味道在妥帖地包裹著他。
  於是那雙姝麗的眼漸漸染上壹絲熱氣,難以啟齒的地方陣陣發緊,他窩成壹團,被子底下穿來窸窸窣窣的衣物摩擦聲,他低吟壹聲,手向那處探去,那感覺太陌生了,但他又本能地知道怎麽疏解。
  但混沌粘稠的腦裏突然劃過壹陣金光,他想起來這是流夏的被子,自己這麽著太過孟浪,怎麽能在姑娘的被子裏摸那兒呢。
  只好生忍著,可夢總是饒不了他,應當是個黃昏時候,陽光像是琥珀酒的色彩,空氣也醉人得很,流夏的床吱吱呀呀地晃著,紗帳裏頭若隱若現地纏著兩個人,絞著咬著好不痛快。
  於是第二日流夏的被子就晾在了院子裏,炎辰羞得不敢看她,雖說沒弄上去,但總覺得有那種味道,讓他心生愧疚,同時有些鄙夷。雖說秋凝塵和他是情敵關系,但他莫名覺得秋凝塵光風霽月,必不會像他這樣,蓋著流夏的被子就要想入非非。
  半月已過,按照小說的時間,今日就是流夏陰謀敗露被逐出師門的日子,臨走前她給之妙收拾了小包裹,把她的衣服玩具零食分門別類地放好,領她去了大師伯殿中。
  在之後的劇情裏她很少出現,極大部分時間都被大師伯照看著,因為有她在,男女主的戲份總是顯得不太甜美。後來他們結為道侶後又生下自己的孩子,之妙被提及的次數就更少了,幸好大師伯的弟子對她很好,把她教養的古靈精怪。
  之妙如今不喜歡人抱著,她喜歡自己走路,小小的手掌牽著流夏的食指,壹跳壹跳地小跑著,指著只鳥都要哇唔許久,壹路上嘴裏嘟囔個不停。
  她的小手小臉,摸上去都那麽真實,真的是只用兩行字就能造出來嗎?
  臨告別時,她好似也察覺到了什麽,扯著流夏的衣袖哭得讓人心焦,但流夏現世有血脈相連的父母,有誌同道合的朋友,她必須要回去的,自嘲著擦去淚水,她苦笑道,虛擬世界待久了果然不行,無端生出這些愁緒來。
  “要走了麽?”炎辰問。
  流夏故作輕松地點點頭,“嗯,師父說是找我有事商量,讓我去趟千泉山谷。”
  “那我同妳壹道去,順便為之前的事道個歉。”
  “師父說我沒事就好,不必這麽麻煩,這回讓我去,應當是要給我介紹師娘,他臉皮薄人多的時候不好意思。”她溫聲拒絕。
  炎辰有些疑惑,那信裏秋凝塵左壹個愛人右壹個道侶地形容流夏,為何只過半月就要給她介紹師娘?看來他也不是什麽忠貞不二的人,幸好炎若以為他死了,之後去另尋了其他的歪脖樹,要不且有的傷心呢。
  不過人的心誰能說得準呢?前幾天還覺得流夏煩,後頭便喜愛上她,心動往往就在那壹剎那,說不清道不明的。不過他定不會像秋凝塵似的朝三暮四,他們羅剎壹族,認準了伴侶就壹輩子不變心的。
  “那我送妳壹程吧,妳那禦劍術,委實不怎麽樣。”炎辰損她道。
  流夏欣然應允,“好呀,正好省我的力。”
  平日壹個時辰的路,今天硬是被他磨出兩個時辰,他在溪灘邊放下流夏,手腳有些局促,“那我便走了,妳……妳日後不忙……可以來找我。”說完這話好像用了他多大力氣似的,肩膀忽地有些塌陷。
  “好,有空壹定會去。”
  流夏並不知道有些人會把這句客套話放在心裏,在空閑時、午夜夢回時,拿出來慢慢估摸,盼著她的到訪。
  待炎辰走後,她默默轉過身來,看著這條路,繼續走下去她會遇見陳跡,玄音閣大弟子,她的義兄,設定中愛慕著的人。
  書裏的流夏無父無母,自小被玄音閣閣主收養,視其為親身父親,但她最敬重愛戴的人,卻要把她推到火坑裏去,只是為著他的野心,要做三界霸主,要壽與天齊。自撿到流夏,她進入千決門拜秋凝塵為師,為其下蠱的事便已策劃好了。
  她只是壹把刀而已,用完之後要隨著所有骯臟的事情被焚燒掩埋,直至銹跡斑斑,湮為飛灰。
  迎著夕陽影子被越拉越長,她閉著眼睛但是卻看到壹片光明,好像走的是條康莊大道,不是步死棋似的。
  她和系統商量好了,秋凝塵要傷她的時候要把她的痛覺全部封閉,她並不想體驗那種渾身經脈俱碎的感覺,想來男人也是薄情,逐出師門便好了,為何要讓她吃這些苦頭呢?
  黃昏時分,秋凝塵從睡夢中醒來,他精神好了許多,忽然聽見外面有些說話的聲音,最近他的身體恢復了些,耳力見好,細碎的只字片語傳來,聽著像是流夏。
  她終於找來了!
  他當即喜上眉梢,穿了鞋,要往樹林裏去,越來越近的時候,他聽得真切,果然是流夏,只是她和個男人站在壹起,笑得很是好看,秋凝塵的腳步壹滯,停在樹林外。
  鞋履踩碎枯葉的聲音落入流夏耳中,她岔開和陳跡兄妹重逢的溫情戲碼,忽然含情脈脈地說:“跡哥哥,這麽多年妳還不明白我的心意麽?”
  剛才不是在和他說這幾年她都去了哪兒麽?怎麽突然說些他聽不明白的事?陳跡壹頭霧水地問:“什麽心意?”
  “我壹直愛慕著妳,可妳總是看不見我?”
  “妳胡說些什麽?我們是兄妹!”聽見流夏剖白,陳跡已是滿臉怒氣,他只把她當做親妹妹,忽然說愛慕,這讓他有壹絲微妙的惡心感。
  “又不是親的。”語畢,流夏竟然上前壹步緊緊拉住他的手,眼裏飽含愛意,“妳可是介意我和秋凝塵的關系?我們並沒做夫妻,孩子是我河邊撿的,情蠱也是我下的,父親說他失了元陽就不能修靈薄訣了,我只是為父親辦事,對他沒有半點好感。”
  陳跡聽完這些,心裏頭恨鐵不成鋼,甩開她的手罵道:“妳怎麽能做這些事?我平時怎麽教妳的?”
  流夏兀自等著著秋凝塵前來找她算賬,但左等右等也沒動靜,是演的不到位嗎?她心想著要不再多加幾句,但忽然聽見撲通壹聲,像是什麽重物落地。
  她急急趕過去,發覺果是秋凝塵,嘴角掛著血絲,緊閉著眼昏了過去。白色的衣衫上濺出的血跡,像是大團大團的鳳凰花,瞧得流夏的心突突地跳了起來。
  他吐了這麽多的血,身體摸著這樣涼,氣息奄奄,人命危淺。
  他不會就這麽死了吧,流夏念了口訣把他抱起來,腳步淩亂地大聲喊:“沈大夫,快救救我師父。”
  余毒未消(h)
  “想不想?”
  秋凝塵忽然想起那情蠱的由來,心又冷了半分,紅腫的唇上雖還沾著誘人的水光,身體也起了興致,但他突覺自己命運酸苦,生活在壹連串的蒙騙之中,便偏過頭去不答。
  膝頭上的女兒擰著要下地,他把她放下,由著她蹬著小短腿爬到椅子上。
  眼看著和好就差臨門壹腳了,流夏此時覺得之妙真是礙眼,於是拎起她,腳下生風地出了藥廬。
  陳跡的房子在影影幢幢的樹林裏頭,離沈照君的藥廬大約只要走幾百步,他正在屋中打坐,流夏那個牙尖嘴利的小妮子說話,似在壹層層剝開他的遮羞布,他花了大把時間才平了心中的窘迫,結果下壹刻房門被踢開,懷裏被塞了壹個肉團子。
  “和妳外甥女玩壹會兒,別讓她來打攪我和師父。”流夏道。
  他記起那天她和自己提過孩子,於是茫然地問:“不是撿的孩子麽?”
  “撿的孩子就不是孩子?妳我還有三弟,哪個不是撿來的?”
  是啊,撿來的,撿來的就能隨意對待嗎?陳跡想起閣主,想起流夏替他作的孽,內心生出壹股涼意。
  正欲再問些之妙的喜好,以及秋凝塵的情況,流夏卻急不可耐地合上門走了。陳跡捏捏之妙藕節似的胳膊說:“妳娘親的臉變得真快。”前幾天還在樹林裏和他情意綿綿地說話,今天對他都沒個好臉,他怎麽裏外不是人呢?
  秋凝塵耳聽得流夏朝著林子裏走去,把之妙送到了陳跡手裏,自然也聽見了他們之間的對話,不像是有私情的語氣。
  片刻後她回來,緊緊關上門說:“我把之妙送到她舅舅那兒了,現下正沒人打擾。”
  “怎麽?打算讓之妙和妳的新歡多多相處,以後改口也容易些?”秋凝塵的語氣酸得活似砸破了陳年的老醋壇。
  流夏沒順著他的話解釋,而是淡淡地看著他,“師父,同是被撿來的孩子,我卻很是羨慕妳。”
  她的語氣突然和緩下來,但秋凝塵卻覺得心裏壹驚。
  “自從被閣主撿來的那壹刻起,我的命就定了,不是被派到千決門,就是被派到其他修仙門派,壹旦給師尊下蠱不順,我就要改名換姓去別的地方重來壹趟,若是都不成,那就沒有存在的必要。”
  她走近床榻矮下身子,枕在秋凝塵的腿上,接著道:“師祖雖然為人淡泊,卻是真心為著師尊好,將畢生所學盡數傳授。”
  “從前我也以為,閣主對我很好,供我吃穿讀書,教我內功心法,但是瞧見師父待之妙我才知道,真正的父親對女兒應當是那個樣子,就算知道她是撿來的也舍不得,更不用說要去替他做那些腌臜事。”
  秋凝塵的腿彎感到壹陣溫熱,布料緊密地粘在他的皮膚上,流夏背對著他垂淚,忽覺自己的心肺也被布蒙住了,悶得喘不上氣。
  他不知道該如何出言安慰,只得把手放在她的肩上輕輕拍打,壹時後悔自己有些太刻薄,平白惹出她不好的回憶。
  “師尊總說我只壹張嘴甜,可是我若笨嘴拙舌些不會討閣主歡心,哪還有命活?”說著說著她覺得自己簡直委屈死了,抽噎著哭起來,“整個玄音閣就陳跡待我好些,我那時那麽小,只知道跟著他沒人欺負,哪知道什麽愛不愛的。後來入了千決門,師兄師姐們總說些喜歡愛慕的事,我那時不敢肖想師尊,琢磨了半天覺得我應該是喜歡哥哥,便埋下了根,但我又從沒細想過情由,只是為了在師兄師姐們身邊掙點面子,免得顯得我不壹樣,遭人排擠。”
  雖說那淚水從流夏眼裏流了出來,但好似顆顆都砸在他心裏,就像那年夏天的驟雨似的,濺起壹層迷蒙的水霧。整個人泡在那場雨裏,衣服吸飽了水分,沈重而潮濕,竟是壹步也走不得了。
  他把流夏抱起來,按在懷裏,由著她趴在肩上哭泣,總是計較她吝於付出真心,卻從沒細究過原因,只在乎自己的感受,便不管不顧地給她打上薄情寡幸的罪名,想來真是慚愧。
  她來這世間也不過二十三年而已,是個未經世事的小姑娘,心上卻壓了這麽多業障,她不知道什麽是情愛,那他就壹步步地教她,慢慢地磨,靜靜地捂,反正來日方長。
  感受著秋凝塵對自己的放縱,流夏默默勾起唇角,對付他,果然得用苦肉計。
  本來箍著男人勁腰的手,徐徐轉到前面,解開他衣襟的扣子鉆了進去,水蛇似的在皮肉上遊蕩,“摸著師尊都瘦了,徒兒真是心疼。”
  壹旦平息了他的怒火,流夏便開始不老實,又要油嘴滑舌地調戲他,“師尊得吃點東西補補,不然摟著都硌得慌。”
  “妳壹抱著我就想那事兒?小色鬼。”秋凝塵按住她作亂的手,在她耳邊說。
  進了溫柔鄉的淫蛇,怎會安靜地待在壹處,必是要好好地在這柔波裏翻雲覆雨壹遭。
  兩粒茱萸被她纖長的手指玩捏,壹會兒揪得挺立,壹會兒又深壓在滑膩的胸肉裏,接著下身也被她壹手掌握,輕淺地搔弄著柱身,執意要在此處扇風點火。秋凝塵的全身感官好似跟著她遊走,停在哪處,便覺哪處分外難耐。
  只聽得她含著笑意說:“師尊不也壹直想著,我剛剛哭得那樣慘,這兒也沒下去。”
  “還不是妳要招我。”他捧起流夏的臉來,貼上去,細細密密地啄著每壹處皮肉,像是要把這副面容深深烙在心裏。流夏受不住這溫情,被他磨蹭得不耐煩,撲上去壓他身上,胡亂吻了壹通,“現在是師尊招我了!”
  衣衫窸窸窣窣地摩擦著,帶出解衣人手上的急切,秋凝塵被她按著剝得露出大半胸膛和肩膀,被這雪膩的皮肉晃了壹瞬,流夏才想起來這是在沈照君的地盤,而且又是青天白日的,他們行事有些太大膽了。
  於是她正色起來,把秋凝塵的衣裳拉起,“師父,這樣不妥,有損您的清譽。”
  榻上謫仙似的人物早嘗過紅塵中最銷魂蝕骨的滋味,剛剛被她壹番唇舌撫慰,眼中清明通通化作欲海中滔天的濁浪,“他們不會過來的,在林子裏陪之妙玩兒呢,妳就不想我麽……”
  “可是,我也沒帶床上的東西。”流夏搪塞道。
  秋凝塵挺起上身,從她胸口裏摸出她的收納袋,略略壹翻,拿出三五個玉勢來,各種型號顏色壹應俱全,哼道:“我還不知道妳那袋子裏都裝了些什麽?”
  “可是沒有香膏呀,上回中秋妳壹直要,早用光了。”這倒是真的,香膏已經告罄,她當時想著反正劇情都要結束了就沒補貨。
  犯難也只壹瞬,秋凝塵從枕頭下頭找出壹盒子活血化瘀的藥膏來,自己略略擴張片刻,“暫且先用這個……要手進來……。”
  “師尊的情蠱不是解了麽,怎麽還如此急色?”
  被她這麽正正經經地問,秋凝塵覺得羞澀,輾轉在她唇邊,輕聲說:“余毒未消……得要妳解上壹解……嗯……要流出來了……”
  流夏終是耐不住他這樣勾魂奪魄的模樣,把心裏的顧慮放在壹邊,專心揉弄著後庭的沃土,這裏應當是剛剛度過雨季,壹戳便有豐沛的水露出地表,黏膩的皮肉抽插聲和著水聲,像是助興的情藥,讓秋凝塵只覺自己燒起來了。
  漸漸的,他覺出不對來,被流夏磨蹭著的地方真的燒起來了,越來越燙,後來帶到整個小腹都泛起紅色,“好熱……嗯……用這個……”他摸索著身邊的玉勢,遞到流夏手裏。
  “怎麽了?難受麽?”流夏問。
  “插進來……好熱……深壹點……”
  見他如此反常,流夏思忖有哪裏不對,想來想去也只有那藥膏了,嬌嫩脆弱的軟肉,怎麽能受得住活血化瘀的藥材,“讓妳著急,這下吃苦了吧。”
  “嗯……還不是怪妳……讓我素了這麽些日子……想得厲害……快弄弄……”壹到這事上秋凝塵分外不講理地怨她。
  潤澤的玉勢插入滑膩火熱的地方,甫壹進去,那焦渴的軟肉便層層叠叠地擠上來,吮著冰涼的玉柱。流夏覺得抽插有些費力,便暫時停下,秋凝塵深覺不滿,他不自覺地律動著臀肉,想要把它吞的再深些,卻見他長腿緊攏,前身輕搖慢蹭,圓潤的臀丘中的花穴時不時收緊又放松,好似水面上來透氣的遊魚,眼睛微瞇,紅唇微張著喘息,“嗯……再深些……妳動動啊……”那樣子真是淫靡勾人得緊。
  見流夏不動作,他幹脆跪坐起來,玉勢被頂在床榻上,身體用力往下壹沈,又吞下去不少,“啊……哈……太深了……”
  他貼著硬床忘情地磨蹭著,嘴上卻帶出哭腔,“太深了……不行了……”
  明明是自己貪心,非要吞下那許多,現在又來撒嬌,讓流夏替他拔出來。她伸手握著那暖玉,欲要抽出,可他後頭的穴腔卻舍不得這甜頭,咕嘰咕嘰地絞著咬著,費力的很。她氣得拍了壹下他的臀部,登時蕩出壹層肉波,紅紅的巴掌印在上頭顯得分外明顯。
  “輕點……疼……”雖後頭還熱躁著,但前頭也憋漲多時,他回身抱著流夏,“摸摸……這兒也要……”
  新換了壹根涼沁的物什,流夏打算再入他後穴,便讓他自己分開雙腿架著,但他不依,把她的手按在陰莖上,央求道:“後頭慢慢弄……這兒再不射就壞了……”
  “哪裏就壞了?我看它精神的很。”她使了玉勢撥弄他的陽具,看它突突地吐出些前精來,“以前綁著它壹天不讓射,不也好好的麽?”
  想起往日的慘痛回憶,秋凝塵臉白了壹瞬,後頭是綿延不絕的滅頂快感,讓他四肢發麻頭腦發昏,但是最敏感的地方卻被死死捆住,小腹都似要被撐破了,那種感覺他不並不想嘗試第二次,於是乖順地躺下撐開雙腿,讓流夏再度入得肉泉,熄他滿腹山火。
  銀鈴(h)
  三七止淤化血、活血定通,秋凝塵床頭體內的藥膏裏就添了這壹味,沈照君翻著架子上的藥材,發覺三七曬得幹而脆,便回了藥房細細研磨,等到磨成藥粉之後,她才發覺本來掛在正中的太陽已經偏西,再過壹個時辰就要墜入崇山之中。
  秋凝塵住的房間門緊緊閉著,流夏也不在院中,但她帶來的那個玉雪可愛的孩子正在林子裏咯咯地笑。
  當了這麽久大夫,夫妻敦倫如何不曉得,沈照君估摸著那兩人在房中必然不消停,心下了然,唇角掛著壹絲笑意。她早便看出來了,秋凝塵必然撐不了多久,現下定是被流夏哄得服服帖帖,但到底沒歷過情愛,想到此處她的心頭劃過壹絲赧然,於是撥開樹枝去找之妙,讓純凈的孩子平平她腦內的綺思。
  陳跡把之妙擱在他膝蓋上,捏著她的肉手,壹字壹句地教她,“舅舅。”
  “叫舅舅。”
  之妙才學會爹爹,現下又要學舅舅,嘚嘚地表達不滿。
  轉身發現沈照君來了,他又拿起之妙的胳膊指著教,“姐姐。”
  “陳大哥,這樣叫豈不是亂了輩分。”
  “好看的姑娘都是姐姐。”說罷他覺得自己語氣輕佻,登時支支吾吾地要解釋,卻不知說什麽好。
  見他如此窘迫,清風朗月的沈大夫忽地起了壹點逗弄他的心思,“那我便隨著孩子,喚妳舅舅。”
  “舅舅,今晚可否讓我蹭個飯?”
  他不知想到了什麽,耳根紅得像熟透的漿果,“以前妳不是這般的,定是這幾日讓流夏帶壞了。”
  若說林子裏的二人是壹壺青澀的果酒,那麽屋子裏廝磨著的二人便是陳年的燒刀子,香氣四溢,飲壹口辣得喉管冒火,隨後這熱意燒到四肢百骸,處處泛著酥麻。
  床上交纏著兩具身體,壹具被剝得衣衫半解,青絲披散,跪坐在床上。另壹具略矮些貼著他作亂,雙手摳摸著前面的乳粒,膝頭頂著他後庭的玉勢轉圈,直把身前玉人頂撞磨蹭得雙目渙散,陣陣低吟,好似下壹刻就要消融成壹灘春水順著床縫漏下去,滲到泥裏。仿佛只有這般魂歸故裏,才能解了這心頭的悸動,周身的躁癢。
  “在人多的地方做這事師父覺著刺激?今天咬得這般緊,水也流個不停。”流夏貼在他耳根呵氣說。
  “是啊,當著妳好哥哥的面,我覺得分外過癮。”秋凝塵回頭去尋她的唇,想黏糊壹會兒。
  流夏卻忌諱他提陳跡,那是她滯留這裏的開端,直立起身體說:“我不是都和師尊解釋清楚了麽,為何還要提他?”
  見她像是真的動怒,秋凝塵妥協道:“好了,我壹時失言,不管他,繼續。”
  但流夏的壹腔熱意好似被盡數澆熄,“我累了,今日就這樣吧。”她放下手中物什,下榻便要走了。
  秋凝塵從床上翻起,摟著她的腰把她托回來,乳粒隔著她的衣服摩挲著她的後背,“帶著我身上的味道,妳要去哪兒?壹下就讓人聞出來了。”
  “師父都不怕,我怕什麽?”
  “我怕呀,怕妳走。”他的唇舌徘徊在流夏纖細的脖頸上,吮出點點紅痕,手上引著她插進來,喘道:“裏頭這麽濕這麽熱……嗯……妳怎麽舍得……現下妳走了……晚上更難捱……”
  流夏從榻上撿了根用過的玉勢,復給他塞上,“晚上含著它睡罷,免得滿兜水止不住地流。”
  “不……想含著妳睡。”吻過脖頸他又轉去耳垂,舌尖順著耳廓細細舔舐,非要看她的耳朵被他勾著發熱發燙,後又伸手去脫流夏的衣裳,忿忿道:“平日裏我被妳剝得精光,妳倒是穿得好好的。”
  這是流夏第壹次清醒的時候被秋凝塵脫衣服,覺得有些不自然,按理來說以前相互看過了,但她忽然有些緊張。
  像只木偶似的被擺弄著卸下衣衫,流夏直覺接下來會發生什麽,而她並不排斥,相反心跳越來越快,從那處泛出壹種鼓噪的沖動,尖銳得似要戳破皮肉跑出來叫囂,她不知這是怎麽了,但卻在秋凝塵吻上來的時候得到了答案。
  她原來也是有些喜歡他的。
  流夏坐在壹堆衣裙中間,上身只剩壹件檀色肚兜,瑩白色的肌膚和布料顏色形成鮮明的反差,似是冰天雪地裏開了壹株寒梅,枝逸橫斜,別有意趣。
  但落在秋凝塵眼裏,那便不是高潔的梅花,是可口的點心,是擾他清凈的淫詞艷曲,亟待他細細體味。
  多年以前的春日午後,那時二人還沒這麽多牽扯,流夏坐於階前看著秋凝塵緩緩按揉彈撥琴弦,奏出壹闕古曲。
  色澤醇厚的陽光灑在屋外的細塵上,那萬千浮塵隨著音律相互勾扯,纏綿不休,那時的她斷不會想到,如此清心寡欲的人會把久握琴棋書畫的手,覆在她綿軟的乳肉上,愛重地揉搓,後又扯著肚兜把壹團露出來舔弄,吮著她敏感的乳珠,像是得了糖果的孩子,在舌尖齒間轉著圈打轉,那嘖嘖水聲聽得流夏臉紅。
  吻過這壹處他尤嫌不滿,又去折磨另壹處,最後嫌流夏的肚兜礙事,扯壞扔到床腳,“家裏還有許多,都是想妳的時候買的。”
  流夏心間大為羞臊,壹個外人看來光風霽月的修道人士,時不時地鉆到女子的成衣鋪子裏買肚兜,說不準還拿著做了什麽,這讓她以後還怎麽穿?!
  秋凝塵的頭徐徐向下,直到小腹處才停下,大手伸進去壹摸,發覺她也是情動非常,“妳這兒不也這麽些水麽?還來笑話我。”
  “這下師尊明白了吧,我這樣都是因為妳,可不是為著別人。”流夏見縫插針地表露心跡道。
  這話雖然對流夏來是平常,但對秋凝塵來說,無異於在平靜的月夜開了壹場煙花大會,心頭雀躍不已。唇舌狂亂地壓著流夏的花穴舔吻似要把繁復堆叠的每壹處褶皺都熨平,對於最中央的花蕊更是極盡討好之能事。
  唇珠輕挨著廝磨,把她的欲望堆積集中在此處,之後又含著壹吮,讓流夏在他侍弄中看見茫茫虛空,耳間如聞仙樂,回味著渾身的酥軟余韻。
  “舒服麽?”他問。
  “嗯。”流夏渾身沒個依附的地方,只得摟著他脖子說。
  問罷他的手又按上那腫大的肉粒點揉,“據說女子剛到了之後,再揉揉又能緊接著來壹次。”
  這話果是真的,在他的持續攻擊下,壹陣比方才更盛的酸麻快意自那處輔散,流夏的後背因此出了壹層薄汗,雙眼迷蒙著輕哼出聲。
  這壹聲低吟的後勁好似比情蠱都烈,秋凝塵腦子裏亂麻似的雜草轟地被燃成灰燼,他的下身顯而易見地從半軟充血膨脹,直至硬挺不已。
  “流夏……師父這兒又硬了……怎麽辦……”
  身體裏的每處骨頭都妥帖地泡在剛剛的情潮裏,流夏軟著指頭戳戳他的陽物,“真是不老實,怎麽又站起來了。”
  “還不是因為妳……叫得那麽好聽……”秋凝塵聳著下身在流夏的小腹處畫圈,帶出壹道黏膩的水漬,龜頭處蹭得舒爽,便把她緊抱在懷裏,從前隔著她的衣服蹭已是神魂顛倒,如今用她柔軟的腹肉,更是情難自禁,“嗯……舒服……”
  流夏使了力氣推開他,紅唇吐出令他頭皮發麻的判詞,“不老實就該罰。”
  錦袋裏收著兩串銀鈴鐺,那是她在凡間買的,並不是什麽私密用具,但現下她不用來幹正經事,壹串被拴在了秋凝塵腳上,壹串被綁在他的陰莖上。
  師尊的後穴裏被流夏攪弄風雲,深深淺淺地抽插按揉,快感像是沒有盡頭,壹浪浪地沖刷著他的頭腦,別的壹概不想,只是大聲喊著,“啊……哈……不要了……”
  “不是師尊不讓我走麽,方才還要含著我睡。”語畢她又重重壹刺。
  秋凝塵的腳尖繃到極致,小腿連同著大腿的每塊肌肉都在快速地抽搐抖動,前身的陽精想要沖破種種束縛,但是未果,只是連帶著柱身囊袋跳了兩跳。
  劇烈的快感帶來身體上難以自控的變化,銀鈴鐺隨著這顫抖叮叮當當地響,總覺著是給這場久違的歡愛喝彩叫好,
  “師父聽聽,抖得多厲害,是不是怎麽弄妳都覺得不夠?”
  “嗯……哈……前頭要壞了……讓我射……啊……”
  “再等等,不是說晚上難捱麽,那就等到晚上。”流夏勾著他的舌頭吻了片刻,“省得妳又纏著要。”
  “不要了……解開罷……要憋壞了……”他吻得急切,握著她的手指撫上銀鈴。
  “真的?”
  “嗯。”
  流夏雙手去解紅繩,但唇上不得清閑,秋凝塵此刻的吻分外火熱,好像要把她吞下去。甫壹解開,他就哼叫著挺胯,好似有人在握著他,龜頭隨之射出股股白灼,那吻卻壹直沒間斷,喉間細碎的嘆息密密匝匝地裹在他們之間。
  平息片刻他忽地又握著流夏讓她伸到後面摸,“又想妳了……還要……”
  他果然又來這壹出,為什麽總會中他的圈套呢?流夏心頭氣憤,便夾著後穴裏的敏感點用力壹擠,他登時尖叫出聲,“啊……輕點兒……”
  被他這壹聲高亢的叫床聲驚得出汗,流夏忙捂住他的嘴,“小點聲,他們該聽見了。”
  秋凝塵早給屋子貼了隔音符,院裏的人絕計聽不見裏面的動靜,但他故意激她,吐出紅艷艷的舌尖在她掌心舔舐,悶聲道:“聽見才好呢,讓他們知道我被妳壓著胡來,豈不是更刺激。”
  幸有三點飄搖燭火,照兩雙交臥人影,和壹片泠泠脆響,起萬千紅塵癡纏。
  蛇妖(h)
  月上柳梢時,室內春意暫歇,秋凝塵摸著自己的衣衫,皺得像壹團破布,他摟著流夏抖落那衣服,說道:“妳看看,都被妳弄得不能穿了。”
  流夏慚愧地摸摸鼻尖,那倒確實怪她,本來是要脫完再做的,但她看到薄薄外衫裏秋凝塵若隱若現的身體時,忽然改了主意。這樣好像比赤條條的瞧著更好些,手下握著他的腰時,竟然生了壹股淩虐之感,摸著捏著直把腰側掐到泛青發紫。
  “還有這兒,妳哪來這麽大的力氣,都青了。”秋凝塵見了自己身上的慘狀,非得讓流夏擔起這個責任來。
  “是我的錯,我給師尊好好揉揉。”說罷她脫離懷抱,壹手按著他的腰側,壹手把著後背用力揉搓。
  那處本就敏感,偏流夏邊揉還邊吹,微涼氣流拂過傷處的汗毛,讓他腰眼發麻,剛剛熄滅的躁火又有蠢蠢欲動之勢,但流夏想必不會滿足他,他只得學著話本裏美人蛇的手段,“女郎怎恁壞,蓄意挑逗,害得小可日思夜想,恨不能同妳長在壹處......嗯......死上幾回。”
  若是還能被他騙到,那流夏便要顏面掃地,她手下又加了幾分力氣,“師父可是把我的話本子都看了?好的不學偏要學這些。”
  “這便是好的,師父這樣妳不喜歡?”
  那確實是喜歡的,流夏完全沒辦法否認,她很享受秋凝塵黏著她欲求不滿的樣子,秋凝塵也因此捏到她的七寸,知道在床榻上該說些什麽,能讓流夏心潮澎湃從而尋到快活,他僅有的壹點點心機好像都用在此道上。
  “雖說師父壹百多年都清心寡欲,憋得狠了,但也不是這麽個放縱法。”
  什麽叫憋得狠了?遇見她之前他壓根沒有這煩惱的,秋凝塵梗起脖子反駁,“是妳偏要撩撥我,我要是毫無反應,還能是男子嗎?”
  “我只給師尊揉揉腰而已,何來撩撥?”流夏大覺冤枉,“是妳淫心太重,卻來怪我。”
  秋凝塵難得地起了好勝心,把她架在自己懷裏,有樣學樣地按揉、吹氣,又挑起眉來問:“如何?”
  “不如何,可以說毫無感覺。”流夏木著嗓子答。
  但他的感覺卻如潮似的湧來,流夏的肚兜被他扯壞了,只裹了壹層外衫,略略擋寒,現在又被他撩開摸腰,該遮的地方壹點沒遮住。他順著她脖頸往下看,便看到雪團壹般挺翹的雙乳,隨著他的動作在微微晃顫。
  眼睛好似粘在那兒了,雙手也隨著心意轉膠在上頭,握著兩處豐腴脂膏,揉捏過後又去摳弄紅粉乳頭,“現在呢?”
  “尚可。”
  流夏身體上倒沒有多大的快感,而是被他溫柔取悅的心意打動,泛出絲絲暖意。
  “師父卻是不行了……覺出了麽……”
  初時只覺得身後胸膛越來越熱,兩具身體被他摟著磨蹭,後來便發覺他胸上的肉粒硬的像是礫石壹般,貼著她的後背,每刮壹下都有股麻癢之意,更甚的是,身後那本來乖順著的肉柱,又在不知疲累地頂戳著她的臀縫。
  “怎得又來。”流夏無奈地背後手找他。
  “壹碰著妳就要折騰……還不是……”他忽地住了口,眼神躲閃。
  流夏卻迎著他的目光,硬要追問:“還不是什麽?”
  “還不是喜歡妳。”
  上壹回也是在榻上,他神智昏聵地說著喜歡,流夏當時覺得是莫大的負擔,但這壹回好似不同了,她湊上去親親秋凝塵的嘴角,“我也是。”不知說出的是真心還是假意。
  本是壹觸即分的親昵,但他卻舍不得流夏,按著她的後腦吻了上來,勾舔著舌頭、下唇只當是自己的所有物,氣息淩亂地開口道:“再說壹次。”
  “我也喜歡師尊。”她毫不猶豫地說。
  話音剛落,後頭的呼吸便被他截斷,流夏睜著眼看他,發覺他的唇角怎麽也壓不下去。
  真是奇怪,不就是壹句虛無縹緲的話嗎?從前又不是沒說過好聽的,哪次像這般高興了?
  秋凝塵以前在流夏嘴裏聽過壹籮筐不重樣的好聽話,那時也是高興的,只不過總是看不透她,感覺自己忽上忽下患得患失,但現下他以為總歸是不壹樣了,她從前從不說喜歡二字的。
  心頭枯萎的花苞在快速地吸收水分,只消片刻就枝繁葉茂,顫巍巍地綻開花瓣,露出脆弱的細蕊和花蜜,只盼著采擷的人能溫柔地享用他這壹段清香與甜蜜。
  流夏手中握著他的灼熱欲望,蔥節似的手指在他的馬眼處轉著圈磨,帶出黏膩的愛液,秋凝塵只覺自己被越搔越癢,手後撐著挺胯,把那處往她手裏送,“好徒兒……憐憐師父……”
  “好呀,裏面要不要。”今日他忘情地喘息呻吟,流夏被他激得頭腦發熱,甚至有壹絲寵溺,便縱著他。
  “嗯……也要……癢死了……”秋凝塵像是得了赦令,愈加放肆,“要好好弄……把前頭弄射……”
  壹手插在裏頭掌控著他的快感來源,直把他插得眼角發紅,呻吟聲碎成壹片,另壹只想要去撫慰另壹處,但卻被他按下,“不行……就要用後頭射……”
  “平日裏這個時候不總喊著要壞了麽?今天能忍住?”流夏揶揄道。
  “壞了不更好……成塊破布和妳長在壹起……想如何就如何……啊……冤家……要出血了……”
  流夏忽地又入了二指,把穴口撐開,看他費力地吞咽討好著入侵物,下身大敞成人字,扭著腰轉圈,“太多了……吃不下了……”
  “不是含的好好的麽?裏頭還舍不得我走呢。”
  他平躺著把流夏拉下來,雙手摟著她的脖子接吻,長腿架在她的腰上,不住地聳動下身,輕哼道:“舍不得……晚上就這麽睡罷……什麽時候想了再弄……”
  後穴已是腫了,可它的主人卻不知饜足,非要時時刻刻都泡在那舒爽的歡愉中才痛快,“要去了……再用力些……嗯……嗯……哈……”
  剛剛才做過,現在已是射不出什麽,只壹些稀薄的精水,陰莖抖動時被流夏按著全數澆在了他身上。
  秋凝塵躺在榻上醒神,流夏神神秘秘地壓低嗓子說:“師父其實不是修道之人吧。”
  “何出此言?”他嗓音低啞,情欲余韻盡顯。
  “師父定是那山裏修煉的妖精,專門引誘女子,行那采陰補陽的淫邪之事。”
  他被流夏逗得笑出聲來,“我采得是哪門子陰呢?”
  她接著有鼻子有眼地分析,“師父這麽會扭腰擺胯,皮膚又白又細還涼涼的,叫得也好聽,偏偏還重欲,按我對妖怪的了解,師父應當是條蛇精。”
  說罷,她又奇道:“據說蛇有兩根那東西,師父怎麽只有壹個?”
  “師父的另壹根寄在這兒了,摸到了嗎?”秋凝塵讓她摸自己的兩顆卵球,悄聲說:“這根被妳摸著也舒服。”
  本來是要編排他的,結果他還甘之若飴,配合流夏演上了,“再捏捏,這根也要射了。”
  “師父妳怎麽變成這樣?”流夏泄氣道,“從前壹逗就臉紅,現在倒顯得沒皮沒臉的。”
  “不都是妳喜歡聽這些,我壹說妳就要發狠。”
  流夏猛然被他壹噎,回嘴道:“那妳也要矜持些,傳出去哪還有掌門的樣子?”
  他倒滿不在乎,“在妳面前當什麽掌門,當相公便夠了。”
  “妳……”流夏很少有被人堵回去的時候,但現在滿肚子的道理倫常無處可說,而這人還擔著個修真界超塵出俗第壹人的名號,真是諷刺。
  眼看著秋凝塵又捏著她的手啄吻,她立馬抽出來說:“妳消停些吧,之妙還沒回呢。”
  “她被陳跡餵過飯後哄睡著了,現下口水都流了壹身。”他回。
  “妳聽見了?”
  秋凝塵擡起眼皮,細致地瞧著流夏,“嗯,他殷勤地做了壹桌子菜,款待沈大夫。”
  但流夏的表情沒有絲毫波動,反而很是八卦,“那他沒說什麽肉麻的話麽?和我學學,明兒去羞他。”
  果然,能讓她放在心尖上的人還沒出生呢,那個陳跡不足為懼,這時他忽又想起來,“妳到底是被何人擄走的?”
  提起這個,流夏心裏就打突,不是因為她被擄走也惹不出後面這些事,但若是直接把炎辰炎若供出來,秋凝塵壹發怒,他們怕是沒什麽好日子過,只好出賣色相了。
  她縮在秋凝塵懷裏,嬌聲說:“那天師尊走了,我壹個人無聊,就想著出去轉轉,正好碰見兩個羅剎國的朋友,他們被人追殺,我就幫了壹把。後來他們很是感激,就把我帶去家中作客,我玩得忘了時辰,回去時正好碰見師尊,去喊妳時卻害妳受傷,都是徒兒的錯。”說完她還擠出兩顆綠豆大的眼淚,仰起臉楚楚可憐地瞧著秋凝塵。
  這說辭秋凝塵壹句不信,忘了時辰能忘五六天?何況家裏還有個孩子。但他不想刨根問底,計較恁多有何用?總歸人是回來了,心也終會回來的。
  “好了,沒這事,妳我也不會再進壹步,這傷受得還是值的。”他溫聲安慰流夏道。
  “師尊真好。”流夏窩在他胸膛假哭,聲音把他的胸口震得發麻。
  按在她後背上拍打撫慰的手,慢慢帶出些旖旎情致,流夏心頭壹凜,裹好衣服跳下床,“這麽晚了,得把孩子接回來。”
  說罷就風風火火地出了門,這時她才發覺之妙簡直是她人生中的長明燈。哦,天吶,我親愛的閨女,娘沒了妳可怎麽活。
  年老色衰
  月夜下的樹林幽謐可怖,陰風陣陣刮過,好比萬鬼哭嚎。
  流夏壯壯膽子,飛奔去陳跡的住所去接之妙,推開門卻是傻了眼。
  酒桌上杯盤狼藉,對坐的二人俱是神智不清。沈照君手裏握著酒盅酡紅著臉,姝麗的雙眸在看見有人來後清明了壹瞬,隨即打了個酒嗝,“人參味甘,大補元氣,止渴生津,調營養衛。”灌下壹杯之後接著背,“黃芪性溫,收汗固表,托瘡生肌,氣虛莫少。”
  看來是學中醫學傻了,流夏嘖了壹聲打算把她扶回去,結果這時對面的陳跡也不消停了,豎著食指大著舌頭說:“沈姑娘,我們修道之人修煉的第壹步就是引氣入體。”說罷盤起雙腿就要當場示範,“就是感覺天地之間的靈氣,全都被妳的丹田吸進去了。”
  流夏恨鐵不成鋼地在他後腦勺拍了壹下,劇本讓他撩妹,他卻像根木頭似的教人家修煉,再者說壹個修道之人酒量如此之小,喝得舌頭都捋不直了。
  本以為她推開門能看到青年男女之間暗潮湧動,火花四射的曖昧現場,結果這兩位真是壹點花花腸子都沒有,談論的內容比新聞聯播都正氣凜然,也不知道作者該怎麽讓他們開竅。
  這原不是她該操心的事,但是男女主發展這麽緩慢,她什麽時候才能回家!
  本來還想著把沈照君扶回去,免得被陳跡占了便宜,但現在卻是沒這個必要了,兩根鐵棍山藥就算睡在壹張床上也湊不到壹起。
  再者不給他們制造點尷尬,劇情得磨到猴年馬月,怕是等到之妙結婚生子都未可知,反正這修真小說動不動就幾百年幾百年地過。
  之妙全然沒被這些聲音打擾,睡得四仰八叉,唇角有亮晶晶的口水漬。流夏抱著孩子出了門,回頭看那二人皆是堅持不住倒在了桌上。
  看來她明天還得再加壹把柴,早點把窗戶紙燒穿。
  “他們都醉了?”秋凝塵略略清理了房裏,問剛剛推門進來的流夏。
  她把孩子放在床上,倒了杯水喝,“嗯,醉得都昏了。”
  “孤男寡女的待在壹間房裏,怕是不妥。”
  “有何不妥?”本來要說些他們兩個人絕對不會發生些什麽的斷言,但她看著秋凝塵,忽然要矯情壹把,“師父莫不是怕沈姑娘被我哥哥占了便宜?那師父便親自把她抱回去好生安置。”他平常不也經常這麽挑她的刺麽,這是以牙還牙、以眼還眼,實乃君子之風。
  秋凝塵被她氣得瞪大眼,“妳說什麽胡話?我和沈大夫壹清二白。”
  “師父平時不也這麽說麽,現在還委屈上了。”
  她那是有前科,無論是凡界還是修真界,身邊總圍著壹大幫子人,他有危機感拈酸吃醋是再正常不過的,但他壹百多年來結識的女子屈指可數,現在也被她拿來說嘴,真是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
  鬥了幾句嘴後,壹家人便準備入睡,流夏睡在最裏側,之妙睡在二人中間。這是流夏第壹次和孩子睡在壹張床上,惴惴不安地說:“師父還是讓我睡外頭,之妙睡裏面吧,我怕把她壓死。”
  “她都三歲了,妳若壓到她,會哭鬧的。”秋凝塵說道。
  “可她睡得這麽死,我怕她醒不過來就被我殘害了。”
  翻開被子給流夏嚴嚴實實地蓋上,秋凝塵的語氣帶了兩分笑意:“還不是像妳,那幾日抱著柱子也睡得像小豬壹樣。”
  聽得他說,流夏思索片刻,“這麽說,師父還是舍不得我,專門去看我了?”
  “休要自以為是,我是屋裏待得悶了,出去透透氣而已,怎麽就是專門看妳了。”他兀自垂下眼嘴硬。
  想到他方才的軟語溫存,流夏無奈地搖搖頭,攤手嘆道:“嘖嘖,師尊這張嘴只有床上會說好聽的。”
  “妳!……”秋凝塵被她說得有些羞惱,但轉頭想了想,斥責她也無濟於事,於是換了個低沈魅惑的語調,“瞧妳還精神著,不如……”
  “哎呀,怎得突然這麽困,師尊也要早些睡,保重身體,不然年老色衰,怕是留不住徒兒的心嘍。”流夏火速擠出壹個哈切,眼淚汪汪地翻了個身說。
  年老色衰?秋凝塵摸摸自己的臉頰,莫不是長皺紋了?
  下榻走到銅鏡前細看,然燭火幽微,照不真切,只能顯出大致的輪廓。現下也沒有別的物什能讓他看看自己的面容,他左思右想,定是受傷之後壹臉憔悴才看著衰老。
  他壹時焦躁起來,坐在桌前嘆氣,偏生白瓷瓶裏插著幾朵山茶花,摘下已經有些時日,葉片以及花瓣因為缺乏養分,開始萎蔫,甚至有的輕輕壹碰便簌簌落了滿桌,只剩下壹個了無生氣的花托。
  花本無心,人卻有意,秋凝塵覺得這恰似在說他,受了傷不復往日的好顏色,連最基本的平和也維持不住。原本也只有壹副皮囊占點便宜,現在這項優勢也要化為烏有了,他擡頭看向榻上熟睡的流夏,揣摩著她的想法,那她該會如何呢?
  第二天秋凝塵是被驚醒的,他夢見流夏被壹堆年輕俊美的男子圍在中間,摸摸其中壹個的手,又朝另壹個拋個媚眼,哥哥弟弟地叫著,笑得燦爛。
  漸漸地他們越走越遠,秋凝塵騰了雲也追不上,他扯了嗓子喊也沒換得她回頭,只能看著流夏小成壹顆星子,消失不見,片刻後眼前突然映出他的臉來,身形佝僂、白發蒼蒼,臉上哪還有清俊的五官,只剩壹團擁擠的皺紋。
  他被嚇得早早醒來,正碰著流夏眼神迷蒙著摸摸索索,把她抱進懷裏才稍覺安心,“找什麽呢?”
  只見她雙目圓睜,蹭得壹下坐起來,“之妙呢?”不會真的讓她給壓著了吧。
  “裏面呢,她睡覺不老實,翻進去了。”
  流夏轉頭去看,發覺之妙果然躺在床榻的最裏面,肚子壹起壹伏,睡得正甜。
  壹顆心總算是安回了肚子裏,她揉揉眼又準備入睡,耳邊卻傳來秋凝塵溫熱的呼吸,他頓了頓終是耐不住,問道:“我若是老了醜了,妳還和我在壹處麽。”
  “師尊和那天上的仙人似的,青春永駐,怎麽會老?”流夏含糊地搪塞說。
  “萬壹呢,萬壹我變成那樣呢。”
  嫌他問得煩,流夏翻身背對他,安慰道:“不會的,沒有那麽壹天。”
  說罷像是昏過去似的睡著了,秋凝塵兀自傷懷,看她這個連敷衍都欠奉都樣子,想必是要另尋新歡了。
  秋凝塵心頭的火徐徐燒起,要是真有那麽壹天他必定要把這個沒良心的關起來,日日只能看著他,再逼著那人和她斷個幹凈。想著想著那火又被壹腔苦水澆熄,他竟自慚形穢起來,若是變得那般醜陋,他可不希望流夏看他,只記得他好看的樣子就夠了。
  坐在床邊思索著竟然忘了拿鏡子照照,他想起流夏的錦袋,那裏面應該有,翻找了片刻,果然被他掏出壹個琉璃鏡來,看到熟悉的臉,他終於松了口氣。細細端詳過後發覺眼下多了兩團青黑,顯得他氣色欠佳,應該拿東西遮遮的。
  拿了流夏的妝粉盒子,他又猶豫了,這樣是不是不太好,被她發覺又要以為他有什麽特殊癖好,反倒來折騰他。
  不過只是些敷面的粉,又不是胭脂,流夏粗枝大葉的想必看不出來,於是秋凝塵當窗理發冠、對鏡敷妝粉,忙活了半個時辰,直至之妙悠悠醒轉,吵著要吃飯。
  工具人的能力
  千泉山谷的林子深處是蝴蝶越冬的地方,最近正是它們集體遷徙的時候,之妙沒見過此等大場面,嗚哇地伸著胖手驚訝,但是等到自己靠近那壹群群翻飛的蝴蝶時,又嚇得顛顛跑回來,窩在流夏懷裏害怕地哭。
  流夏毫不客氣地笑著,擦掉她臉上的淚說:“妳好蝴蝶,譬如葉公好龍。”
  為了克服她的恐懼,流夏找了根竹竿還有網兜,給之妙做了個撲蝴蝶的網,讓她自己去捉。
  壹群蝴蝶會讓她害怕,但壹兩只並不會,很快她就學會了逆著風捉蝴蝶,看過之後又放走,玩得不亦樂乎。
  正此時,宿醉醒來的沈照君滿腦子漿糊,看到對坐而眠的陳跡,她登時寒毛直豎,她竟然和壹個相識了不過兩月的男人把酒言歡,而後醉倒,而後竟然這樣睡了壹晚!
  她倉皇地從房中走出,見著在壹旁坐著的鵝黃色身影,後撤壹步赧然寒暄道:“流夏姑娘這麽早就起來了。”
  流夏看看日頭說:“已是未時末刻,不早了,我哥哥還沒醒?”
  “嗯,那我先回去了。”沈照君打算腳底抹油地溜走。
  “看這樣子,沈大夫不記得昨夜的事兒了?”
  “什麽事?”她迷惑地問,翻翻記憶發覺也只記得喝醉後的只字片語,她該不是做了什麽出格的事罷。
  看看左右四下無人,流夏便壓低聲音說:“沈大夫實乃性情中人,有什麽便說什麽,昨夜捏著我哥哥的臉說……”言及此,她做出個酒醉的模樣,學著沈照君的樣子,“陳大哥的臉竟如此光滑白皙,比我也不遑多讓,莫非也是個女子,不然怎麽長得如此俊俏?”
  聽完這話沈照君已是滿臉毫無血色,白的宣紙壹般,她竟像個街頭潑皮似的調戲了陳大哥,但流夏的戲還沒演完,接著說:“然後沈大夫就要扒我哥哥衣服驗明正身,幸好被我攔下了。”
  流夏註意著她的反應,看起來是信了,便開始打圓場,“倒也不怪沈大夫,我這哥哥真是不註意,既是知道自己有壹副好皮囊,便不該總是出來露面,或者該穿得保守些,把臉抹黑些,要不平白惹了誤會不是。”
  “不,是我的錯,是我太過孟浪,唐突了陳大哥,流夏姑娘莫要責怪他。”到底是年輕女子,沒經過這些事,瞬間腳步慌亂,手都不知道該往何處放,“我定會登門道歉的。”
  說罷噔噔噔地飛奔而去,發髻都跑松了。流夏心裏對二人的關系是有些估量的,陳跡暗戀沈大夫自是不用說,而沈大夫應當對他也有些好感。
  女主的性格比較內斂謹慎,壹般不會主動地去蹭飯,而且毫無防備地在男人家裏喝醉,既然如此,她這個作者的工具人就要發揮壹下自己的能力。
  她站起來瞥壹眼還在睡著的陳跡,活動活動身體,飛踹出壹腳,被襲擊的人登時便醒了。
  “陳跡,妳昨晚都幹了什麽好事?”不等他反應過來,流夏便怒喝道。
  陳跡迷糊地醒來,問:“什麽?”
  “沈姑娘怎麽從妳房裏出來?我看她臉白得和紙似的,妳是不是把人家怎麽著了?”
  被流夏這樣不分青紅皂白地壹發問,陳跡的腦子發懵,他沒記得自己做過什麽不好的事,但昨晚是他第壹次喝酒,並不懂行,便有些懷疑,難不成真的酒後失態,非禮了沈姑娘?
  “我不記得,我不知道。”他下意識地答。
  “哼,妳們男人不是最擅長說這話了麽,反正也沒人看到,便直說不記得,不知道,欺負女子面皮薄。”流夏站在門口擋著陽光,眼睛下垂,嘴角下撇,是壹個極為蔑視的神態。
  陳跡覺著他在妹妹面前的形象壹下子低到了塵埃裏,同時心頭升起壹股自我厭棄,平時自謂君子,竟做出如此有辱斯文的事,如此之後,他和沈姑娘應當是不可能了罷。
  演過這兩場之後,流夏領著之妙回屋,秋凝塵打廚房出來,無奈道:“妳這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本事真是不錯。”
  “嗐…”她謙虛地接受了這句誇贊,“師尊也瞧出來了吧,沈姑娘和我哥哥,二人俱是對彼此有些好感,但都不好意思捅破,我看得著急便幫他們壹把。”
  “在別人身上倒看得仔細。”怎麽就總是看不清他的呢?或者是看到了也當做沒發現麽?秋凝塵暗想。
  今天中午是秋凝塵做飯,想著親自答謝沈照君的救命之恩,但不想陳跡也厚著臉皮來了,臉色便有些難看。
  二人還沒有正式問候過,流夏便介紹道:“這位是我的師尊,千決門掌門秋凝塵。”又指去對面,“這是我哥哥,陳跡。”
  並不像陳跡似的抱拳行禮,秋凝塵略略頷首回禮,權當認識了。笑話,他可比他高出好幾輩來呢,何況就算是誤會,那也是流夏放在心裏念了好幾年的人,看見他就覺著膈應。
  而陳跡則拿出對未來妹夫的不滿與警惕來,就算是修真界大能又如何?自己家的白菜被豬拱了,家人總不會對豬有什麽好印象。
  壹身白衣和壹身藍衣的二位修士,默默用目光橫挑鼻子豎挑眼,壹忽兒陷入詭異的對峙之中,還是流夏打破了僵局拉他們入座。
  四人團團落座,秋凝塵和流夏各敬沈照君壹杯,雖然說了些場面話,但其中的感激卻半分做不得假,流夏趁機說:“沈大夫,以妳的醫術待在山谷裏豈不是屈才?就該去凡界開個醫館,救死扶傷才是。”
  “我自小生在這裏,還沒出去過,許多東西都不甚懂,總有些膽怯。”沈照君答。
  流夏大手壹揮,“那倒不必擔心,等我帶妳去凡界逛上七八日,沈大夫便如魚得水了。”
  從前跟著母親學醫,她從不誇獎,最多說壹句尚可。但如今碰見流夏才發覺自己救人的醫術,原是很好的,可以開個醫館,懸壺濟世。流夏還瞇著眼暢想,“若是給凡界哪個達官顯貴醫好了疑難雜癥,沈大夫必是日進鬥金,我到時就去投奔妳,給妳當個煎藥的小童。”
  沈照君瞥壹眼師徒二人笑著搖搖頭,她想收也得有人答應啊,把秋掌門的愛徒拐去做了藥童,她必然沒有壹天消停日子過。
  吃過幾筷子後,流夏覺得這氣氛實在不妥,對面的二人俱是身上纏著壹團陰雲,怏怏不樂,她使胳膊肘捅捅師尊,“走吧,這飯吃多了怕是要積食。”
  知道她是要給二人壹個相處的空間,秋凝塵便拉著她站起身道:“之妙午覺怕是醒了,我們回去照看,二位慢用。”
  壹時間屋內落針可聞,沈陳二人的目光躲閃遊移不定,落在臉上片刻又轉開,最後陳跡終是受不住內心的譴責,開口道:“昨夜是陳某的錯,冒犯了沈大夫,要打要罰悉聽尊便。”
  沈照君心口突地壹跳,看來他是記起來了,但是他為何要道歉?明明是她的過錯,思及內部緣由,她的目光柔和幾分,想來是他體諒自己是個姑娘,不好意思說,便攬在自己身上,雖是個獵戶卻這般溫柔體貼,令她不禁心頭動容。
  “怎麽能怪陳大哥,分明是我……”沈照君把頭垂著偏過去,“分明是我平日裏對妳存了幾分雜念,喝醉酒便顯露無疑。”
  陳跡被她說得頭腦混亂,這話是什麽意思,不是他唐突了她麽?
  “什麽雜念?”
  “妳都記起來了,卻偏要我說。”她大為羞惱,覺得陳跡是要看她笑話。
  “嗯?我什麽都不記得呀,是流夏見妳從我房裏出來,臉色不好,我便以為是我昨夜冒犯了妳。”
  這時她才覺出他們說得不是壹件事,雖是自己的錯,但這讓她再如何往下說呢?於是只解釋他的誤會,“陳大哥沒有對我如何,我們只是在壹間房裏對坐著睡著了,我的衣服還穿的好好的,和昨夜壹樣。”
  聽見她的解釋,陳跡才稍稍找回些做修士的自信,若他真的做了,他便不配做為修道之人,必然要自戕在沈姑娘面前謝罪的。
  但他腦子轉了轉,忽然意識到,“沈姑娘方才說的又是什麽?”
  “昨夜不是陳大哥冒犯了我,是我冒犯了陳大哥。”既然他如此坦蕩,那麽她也要擔起責任來,做了便做了,大大方方承認就好,不能矮男人壹頭。
  之後她又細致地把流夏告訴她的事,原原本本地轉述給陳跡,陳跡雖臉上無甚變化,但心裏卻是被喜悅砸昏了頭,沈姑娘竟然誇他俊俏。越想越覺得流夏進來抱孩子的時機真是不恰當,就算是真的讓沈姑娘扒了衣服又如何,看便看嘛。
  “陳大哥若要怪罪,我都受著。”沈照君站起身來,立在他面前,誠懇地說。
  “沈大夫這麽多年治病救人,男子的身體自是見過的,妳就將昨晚當做要為我診治,何況事情並未發生,莫要介懷。”
  他竟然並不生氣,反而來安慰她,並且這安慰正好說進她心裏。沈照君擡眼仔細看陳跡,從前只覺得他長得清俊,現下竟覺得他外表內心無壹處不美,甚至在她心裏容貌驚艷程度超過了秋凝塵,屋裏好似起了風,沈照君覺得心裏有東西隨著晃顫不定,總是落不到實處,環顧壹下,門窗都關得嚴嚴的,真是奇怪。
  成親
  借口出了飯廳,流夏拉著秋凝塵回屋,因為上午之妙跑得太歡,中午吃過飯後就睡了過去,現下睡得正熟,甚至打起了小呼嚕。
  雖是中午,但已是深秋時節,秋凝塵給她掖了掖被角,怕她著涼。
  甫壹進門,流夏便按耐不住心裏的好奇,好不容易等著過了壹會兒,顛顛地湊上來問:“師父,聽到了麽?他們如何了?”
  秋凝塵被她問得無奈,“別人的私事,我怎麽能聽?”後又拿起師父的架子來說:“非禮勿視,非禮勿聽,我平時教妳的都忘了?”
  “師父還教過我這些麽?”她瞪大眼睛詫異道:“那師徒之間有了私情也是於禮不合,師父怎麽不和我斷了?”
  “那是……那是妳我之間,和旁人怎能壹樣?”驟然被流夏揭了短,他攥著袖子倉皇道。
  “我兄長又不是旁人。”流夏嘟囔說。
  “怎麽不是旁人,現下是妳我和之妙才是壹家人,其余的都叫別人。”他隱隱有些生氣地說。
  師徒也能稱為家人麽?流夏不敢茍同,再者她並不想和秋凝塵再進壹步發展下去,人的心是說不準穩不住的,若有壹日她真的愛上他,分別的時候又添些痛苦,總歸她是不會留在這兒的。
  怕說話聲音太大吵到之妙,二人在桌邊緊挨著坐下,秋凝塵還體貼地為女兒加了個隔音罩。
  因為中午飯沒動幾筷,流夏腹中饑餓,壹味地往自己肚子裏塞點心,並不搭秋凝塵的茬。但落在他心裏便覺得她是不好意思了,自己既是男子又比她大上許多,那便要主動提上壹提。
  “於此道事上我也不懂,但聽聞凡界總要辦個儀式,喚作成親。這次回去我就同大師兄商量壹番,看是個什麽流程。”
  “咳咳咳……”流夏被他的打算驚得噎住,連忙灌了壹盞茶,“不可,大師伯必然不會同意。”
  上回那封信好容易被她截住,這回竟是要自爆,此事於師尊倒是沒有妨害,受罪的可是可憐而弱小的她呀。
  秋凝塵拍著她的後背給她順氣說:“師兄雖然為人嚴肅,但還是能說通的。”
  “師伯定會訓我的,上回早課去遲了,楞是說了我三個時辰,這回得說我三天三夜。”她可不想看大師伯那張擰著眉頭的黑臉,和過年時貼的門神似的,無端讓人心裏發毛,“我覺著這儀式不辦也罷,我們現在不也在壹起麽,辦了也沒什麽兩樣,只是多些閑事。”
  “那為何凡界都辦,修士們結為道侶也要辦,就連妳大師伯當年也興高采烈地邀請我去參加。”
  大師伯那個壹看就壹輩子打光棍的樣子,竟然也有道侶?真是蒼天無眼,“大師伯有道侶?為何我沒見過?”
  提起此事,總有些妄議師兄的嫌疑,秋凝塵有些猶豫,“二十年前兩人便分道揚鑣了,師嫂說這輩子老死不相往來。”
  流夏嗅到了壹絲八卦的氣息,眼睛發亮地問:“師伯母為何要如此決絕?”
  秋凝塵睨她壹眼,“其中情由我也不知,若是好奇,自己去問妳大師伯。”
  “那我哪兒敢呀?”她忽地調轉話頭,“所以說這儀式不辦也罷,大師伯倒是辦了,結局不也如此慘烈。”
  見她三番五次推脫,秋凝塵的心涼了幾分,世間有多少成婚的男女,大半還是和和睦睦地過著,她揪著這壹樁不放,心裏的想法他如何不明白呢?
  “妳可是不願?”
  那就是不願的,雖說可以答應下來騙騙他,但想到他興致勃勃地籌劃婚禮,打算未來,滾燙的真心碰上冰冷的假意,她難得地有些於心不忍,但是承認了他又要鬧別扭,於是說:“不是不願,只是覺得這些都是虛的,我們的心在壹處不就好了。”
  流夏此時垂著頭在把玩空著的茶杯,並不看他,他肅聲道:“看著我。”
  應他要求,流夏擡眼看他。
  “妳的心在我這裏麽?”他問。
  流夏毫不猶豫地答,“那當然是呀,我只想著師尊。”
  她的臉上帶著秋凝塵再熟悉不過的笑容,那是哄人時慣常會露出的表情,他不禁心裏發苦,“妳的壹顆心滿滿的都是我嗎?不是只有壹星半點分出來給我?”
  流夏被他瞧得發楞,他也太貪了些,人的心要裝好多東西,怎麽能只裝他呢?便反問他,“那師父的便只裝著我麽?”
  引著她的手按在自己蓬勃跳動的胸口處,秋凝塵語氣酸澀地說:“我這裏壹分為二,就裝著妳和之妙,她也壓不過妳,可妳呢,怕是陳跡也比我重要,總是急著他的事,連討沈大夫歡心都要操心。”
  “那門內的事呢?妳就半點不掛懷嗎?”流夏依舊不信,秋凝塵不像是戀愛腦的樣子。
  “妳若是介意,這次回去我就卸了擔子,尋個無人打擾的地方,咱們壹家三口過。”說罷,他又問,“這樣妳還是不願和我成親嗎?”
  “師父,世人皆道妳超脫,可男女之事上為何如此執著?妳要的太圓滿,我給不了,我沒法像妳似的都不在乎,我這顆心裝著親人朋友,還有世間草木,山川大海。”流夏覺得這是第壹次真摯地看著他,和他交心,目光堅定地繼續道:“千決門有多少人是沖著師父的名頭來拜師的?妳不僅僅是妳自己的,肩頭還有許多責任,師祖把掌門傳給妳,便是信任,總不能辜負了他。”
  他身上的擔子有多重,秋凝塵自是知道的,但他可以毫不猶豫地丟掉壹切,因為除了這些聽著厲害的頭銜之外,他最想成為的,是流夏的道侶。
  “這些我都知道的,那我該如何做?”如何做才能同她成親呢?
  本以為搪塞壹番就能過去,但他卻壹直追問,流夏只得硬著頭皮拒絕,“師父,我現下暫沒成婚的打算。”
  “為何?妳說過喜歡我的。”聽了她的答復後,心已是沈進幽暗的苦海,艱澀地發問。
  “喜歡便壹定要成婚麽?那我喜歡的東西可多了,總不能個個都成親吧。”她不解地繼續說:“本來師父與我也是因為父親的謀劃才有了牽扯,這關系不純粹,師父或許是覺著虧欠才想著給我個交代,但這對於妳我二人都是束縛。”
  她竟然是這樣想的,半點沒覺出他的真心。若論虧欠也是流夏虧欠他,害他動情之後卻不願負責,還想繼續過從前孑然壹身的逍遙日子。
  以前告誡過自己的,她是個嘴甜心冷的人,也為此做過許多預設,但猛然聽見她的無情冷語,心裏還是像大錘掄過般疼。眼裏漸漸模糊看不清了,蒙上了壹層水霧,鼻尖也發酸,“原來對我的喜歡和對個物件的也沒甚不同,那天妳就不該來哄我,兩不相見兩不相欠,省了妳的口舌。”
  流夏倒是想,但是系統不允許,在人家的地盤,不得不低頭呀。
  但耳聽得秋凝塵的語氣不正常,顫得厲害,她擡頭端詳,發覺他眼圈泛紅,強忍淚意,眼珠轉動間像是月夜湖光似的亮著,她暗自後悔說了那些話,只圖壹時痛快,現在又要怎麽解決?
  “我只是打個比方,師尊怎麽能和物件壹樣呢。”她軟聲說道。
  “我看我和個物件沒什麽不同,用處也就是在榻上隨著妳,被妳擺弄。”秋凝塵賭氣道。
  流夏拉過他的手,讓他轉過來面對著自己,“那肯定不同呀,物件又覺不出快活來。”
  情緒翻湧間,他的眼淚終於存不住奪眶而出,“妳……妳連壹句都不讓我。”
  “讓讓讓,我這笨嘴拙舌的,肯定比不上師尊能言善辯。”流夏慌亂地答。
  “妳就是不想負責,不想給我個名分,偏要說那些大道理來搪塞我。”他越說越覺得心裏酸澀,眼淚掉的更狠了些,“妳嘴裏的甜言蜜語沒壹句真話,我都知道,可妳怎麽能說我是覺得虧欠妳才想和妳成親?”
  “是徒兒愚鈍,沒悟出師尊的意思。”她今日才知道秋凝塵眼淚如此之多,哭著就停不下來,只好由著他發泄。
  “雖說之前壹心想著修煉,但我也明白虧欠和喜歡的區別,妳怎麽能曲解我的心意?我又不像妳,好聽話順嘴就說出來了。”
  流夏卻不贊同這句評價,“我的好聽話也不是順嘴就說出來的,只是對著師尊才如此,妳看我對陳跡向來沒有好臉色。”
  “不放在心裏的人才會說些好聽話糊弄,在意的當然不會如此。”秋凝塵尋機噎她,但越刺她越覺得自己卑微。
  “於我而言,放在心裏的人才要說些甜言蜜語珍惜,那些雜七雜八的人自然不假辭色。”流夏迅速地回憶了壹番,她確實沒和別的男子說過這些,便放心地繼續說:“我只是說現在不願,沒說以後也不願呀,師尊不覺得我們太快了麽?雖然做了多年的師徒,但是聚少離多,再加上先前也是師徒的名義,正經的相處時日屈指可數,這總要補壹補罷。”
  她倒是說得有理,秋凝塵略略振作精神,但嘴上還不服軟,“和壹個物件有什麽好補的。”
  “師父也是得理不饒人了,我壹時失言而已。”她吻上秋凝塵的臉,啄去他的淚水,“師尊也知道的,我學什麽都慢,妳容我些時日讓我學學,然後心裏都是妳好不好?”
  這話又不可信,秋凝塵答:“又要哄我。”轉念壹想又道:“那要比山川大海之類的占得多些,也得比陳跡重要。”
  “那是自然的。”
  好不容易止住他的淚水,流夏細細看為他擦去淚痕,他哭起來別有壹番風景,像是某些大型的貓科動物,圓睜著眼,嗚咽地瞧著妳,真是惹人憐愛。
  但看著看著覺出不對來,手指擦過的地方,皮膚顏色和別處不同,壹看手,沾著壹層粉。
  她忍著笑意問:“師父也喜歡女子的妝粉麽?”
  秋凝塵呼吸壹滯,事情還是敗露了,他認命地把流夏抱到腿上,擁在懷裏,將下巴擱在她肩膀上,語氣懨懨,“還不是妳說我老了,我便找了些粉遮壹遮,免得妳厭煩。”
  流夏掰過他的臉來柔柔地看他,說道:“我何時說師尊老了?師尊嫩得和那水蔥似的,壹掐壹汪水。”
  “這幾日生病還是長了兩個眼圈的。”他答。
  “再者說,師尊若是老了,那我自然也老了,到時候我們就是兩團皺紋,誰也別嫌棄誰。”
  秋凝塵被他說得心裏動容,不禁想到若是許久以後,他們都老了,那時之妙也應當有了孩子,他們二人曬著太陽,含飴弄孫,該是多麽安寧祥和的日子。
  “渴不渴?”他目光灼灼地問。
  “嗯?”剛才他灌了幾盞茶,他又不是沒看見。
  “要不要喝些水?”
  低語擦過耳尖,沒等流夏反應過來,秋凝塵便叼住了她的唇,細致舔吻之後帶了壹絲急切,舌尖吮過每壹處軟肉,誓要從她這裏謀些東西,好解了他的心猿意馬。
  “不是說我鮮嫩麽,總得讓妳嘗嘗。”他語氣含渾地解了流夏的疑惑。
  流夏不甘示弱地伸著舌尖去撩他舌面下的筋膜,回擊道:“說妳胖妳還喘上了。”
  秋凝塵把流夏的手按到某處熱挺著的老地方,讓她感受著變化,語氣惑人:“就這處胖些,妳又不是不知道。”
  教訓(冰鎮h)
  覺出手下物什的蓬勃生命力之後,流夏迅速把手抽出來,“師父,日頭還高著呢,何況還當著孩子。”
  秋凝塵本也不想,等等就下去了,但見她難得地面上浮起紅雲,竟是學著她往常的語氣逗她說:“日頭高怕什麽?它又沒長眼。”
  說罷掌風輕送,床上的帷帳便從鐵鉤上劃下,把之妙遮了個嚴嚴實實。
  “這下她也看不見了。”
  既是剛才惹了他傷心,流夏思量著總不好再拂他壹回,但她實在懶得撫慰他,於是問:“昨晚上才胡鬧過,哪來的精力?”
  “那必然是我年富力強、生龍活虎,不然能這麽頻繁麽?”他忍著心頭的臊意答。
  近來他分外不知節制,也不管時間地點就來求歡。流夏有些懷念壹開始那個滿肚子君子之風的秋凝塵了,那時候有了欲望也不說,只是羞怯地看著她,等著她來主動,而如今是恨不得活吞下她。現下不給他個教訓,怕是要蹬鼻子上臉。
  “那便坐上來。”流夏用眼神示意他說。
  真的要幫他麽?秋凝塵從她那涼津津的目光中竟然品出壹絲寵溺,嘴角便不禁上翹,心裏像是飲了壹盞棗花蜜,黏黏糊糊地浸潤著五臟六腑。
  隨著她的指示坐上桌子,他歪了頭柔和地盯著流夏,打算細細體味她的溫情。
  纖纖素手撩開他的外袍,流夏拉下他的中衣以及褻褲,把硬挺著的欲望釋放出來,然後打開窗戶說:“先晾晾吧,吹吹風說不準壹會兒就下去了。”
  別人做那事都要把門窗封嚴,她倒好,還要大開門戶,秋凝塵壓低聲音急道:“快關上。”
  “怕什麽,太陽又沒長眼。”流夏拿他的話回敬說。
  現在終於知道她是要作弄自己,他氣得尾音上揚,“不願幫我直說便是,做這些樣子幹什麽?”
  “誰說我不願幫師尊了?”她無辜地瞪大眼睛,委屈地解釋,“我是想幫師尊解解躁火而已,妳怎能曲解我的意思?”
  流夏長著壹張小圓臉,眼角也是鈍圓型的,頭發總是毛茸茸地貼在面頰,撒嬌賣乖時,整個人散發著壹圈純良無害的氣質。
  被她這副樣子不知騙過多少回了,秋凝塵依然不長記性,瞬時便原諒她,語氣和軟地說:“可這法子不管用。”後又用手撫著陰莖,稍稍摩挲幾下,意圖誘惑她,“嗯……哈……不如再想想別的?”
  言下之意已是十分明顯,只要流夏過來摸摸便好,可他不直說,流夏便裝著不懂。她皺著眉頭思索,忽而壹拍椅子的把手,興奮地站起來,“我知道了,師尊等我片刻,保管妳滿意。”
  說罷她火速出門,禦劍往東去了,好像是千泉山天塹的方向。
  秋凝塵留在房裏想入非非,也不知她又想了什麽法子擺弄他,上回的佛珠雖然難耐些,後勁卻綿長,做罷後連指頭都拿不起來。當然還是流夏的手最合心意,還有她的身子,每壹處都綿軟的和雲似的,看她被自己舔著快活,竟是比自己舒爽還要滿足。
  想著想著,焦躁熱意越燒越旺,耳根已是紅透了,他覺得不光前面耐不住了,後面也叫囂著要吃些東西進去,於是不自覺地張合著後穴,盼著流夏早些回來。
  大約過了壹刻鐘,流夏興沖沖地進門,手裏捧著壹包東西,周身籠罩著壹股寒氣。
  “妳去幹什麽了?這麽涼。”他問道。
  她神神秘秘地趴在他耳邊低語,“找了些好東西,定能幫到師父。”
  待她放下手中的包裹,秋凝塵才看明白,她如此大費周章地禦劍飛行,目的竟是從山頂上的冰洞裏尋些冰塊,“又不是夏天貪涼,深秋要這些有什麽用處?”
  流夏卻並不解答他的疑問,從自己的錦袋裏翻出個繡著戲水鴛鴦的荷包來,塞些冰塊進去,陰惻惻地笑著,“既然師父總覺得燥熱,那就浸在冰裏鎮壹鎮,免得大白天的就要欲火焚身。”
  說罷就要往他陽具上套荷包,秋凝塵已是急了,由著她胡鬧,怕是自己那處真的要壞了,便討饒道:“冤家,這兒這麽柔弱,怎麽能用冰?真的會壞的。”
  “師尊放心,徒兒有分寸。”
  流夏怕他不許,伸手拆了自己的發帶,把他的雙手綁住,“聽話,壹會兒就好了。”之後便捏著陰莖送到荷包裏,再收緊封口,在椅子上端端坐好,看著秋凝塵。
  雖然只有那壹處被冰著,但秋凝塵覺得整個人如墜冰窟,有些冰塊被流夏砸得邊角鋒利,正貼著他的敏感處廝磨,好似壹把寒鐵刀,正片片削著他的肉。
  那發帶被他壹震就碎,但他卻不想如此。雖是自己在床上經常吃苦受難,但他知道流夏喜歡看,尤其是看到他咬著下唇強忍著難耐時,只消片刻她就忍不住沖動,要來揉搓他的。
  果不其然,本來老實坐著的流夏眼睛突然亮了起來,選了個冰柱,在秋凝塵的囊袋上輕劃,又挑起來掂量,“師父還熱嗎?”
  “妳說呢?摸摸看就知道熱不熱。”有冰被他的體溫暖化,冰水滴在他的馬眼上,他身體壹凜,閃避著那折磨,但是他能逃到何處呢?四周嚴密地駐紮著守衛,眼前這個無賴不下令,他必是沒有活路。
  “沒有知覺了……壞了……肯定壞了。”他語氣驚惶地說。
  但流夏卻沒亂了分寸,隔著荷包略略壹捏,秋凝塵便低吟壹聲,她松開手道:“還精神著呢,沒壞。”
  “要冰到何時呀,我受不住了。”荷包裏的冰塊已經融化大半,墜落到底部時細致又緩慢地劃過他的柱身,好似萬蟻噬心般瘙癢,但是溫度又逼著他頭腦清醒地感知著壹切,他壹時覺得世間極刑也不過如此。
  “都化了,那兒早成個冰柱了,解開吧……求妳……”秋凝塵弓著背,楚楚可憐地看著流夏央求。
  時間確實差不多了,流夏捏著濕透了的荷包,稍微壹攥,冰水便被擠出,滴在他的小腹處,有些劃到了後庭,把那處洗得水亮。
  解開束縛後後,秋凝塵的陽具卻毫不萎蔫,流夏伸手去摸,確實是涼得和冰似的,便調笑道:“師父這兒現下和那玉勢也沒甚區別了。”
  受過嚴寒苦楚,他驟然被流夏握住,她手心壹分的溫熱竟被放大成十分,正好比落雨濕身之後泡的熱水澡,裹得他渾身舒坦。
  秋凝塵貼著流夏耳邊喘,唇間輕吐渴求,“還是有些區別的,我的會出水,那死物可不會,嗯……妳手裏好熱……給師父摸出來好不好……”
  流夏手下緩緩動作,自囊帶壹直套弄到龜頭,端得是溫柔廝磨,但秋凝塵不滿,此時他巴不得重些才好,“握緊點兒……嗯……快些……”
  “那師父自己弄吧,要怎麽個力道速度,沒人比您更清楚。”說完流夏坐在椅子上,給自己倒了盞茶,示意他繼續。
  他只好認命地壓著自己的陽具套弄,逢著流夏還壹錯不錯地盯著他自瀆,那孽障瞬間又漲大幾分。上下擼動間難耐越攢越多,他感覺自己暴漲的快意正好懸在壹根線上,可那根線遲遲不斷。他找不到出口,只得又去找她,“出不來……幫幫師父……好脹……”
  “如何就出不來了?之前我不在的時候,師父是怎麽弄的?”
  那兩年的記憶不提也罷,愛慕之人不在,長秋殿裏單他壹人,孤單寂寞情緒低落,雖然蠱毒強勁,但他總要費上好長時間才能出精。想到這裏他不禁埋怨流夏,“還不都因為妳,我的身子被妳調教著只認妳,摸壹模,揉壹揉就出來了,我怎麽弄也比不上。”
  早被她玩熟了,現在倒來問他緣由,真是壞透了。
  已是蹂躪他許久,流夏看著秋凝塵額角的汗珠隨著動作飄搖灑落,正好濺她手上,霎時那處好像是被佛前香火燙到,熱得發疼。
  手又重握住他的陰莖,快速地擼動幾下,秋凝塵被這刺激沖刷得後仰著瑩白脖頸,動情呻吟聲被揉碎掰開,密密地環繞在他們二人周圍。
  “啊……哼……要來了……哈……”陰莖已是在流夏手間跳動不停,不多時就吐出壹大團白濁來,秋凝塵見了那狼藉,悄聲說道:“以前可射不出這許多,都是妳偏來撩撥我。”
  斜斜看她的眼波漾著壹池春水,全然不復方才的卑微哀求模樣,流夏心道這人的臉變得可真快,不免地心頭又起波瀾,“只撩撥這壹處怎麽夠,我總得雨露均沾才好。”
  流夏並沒松開秋凝塵腕間的發帶,趁他不便阻攔,徹底把他的下裳扒下來,分開長腿給他後穴塞了塊適中的冰進去。
  “前頭才射過,想必師尊這裏又熱又渴,正饞著,好好含著吧。”
  說罷便按住他的雙腿,讓他緊緊並攏著,冰塊甫壹進入他的後穴便似魚兒得了水,在他體內左鉆右滑。
  他受不住這寒冷的騷動,急急蠕動腸肉要擋住它,但是這樣卻是含得更緊了,軟肉倒真像是在吃東西,咕啾咕啾地吮著,帶出清亮的水聲。
  “就壹個冰塊而已,便吃得這樣歡,師父真是饑渴。”流夏站在他面前審視道。
  松也不是緊也不是,秋凝塵被吊得不知如何是好,只好去誆她,“冰在裏頭化完了……水要流出來了……”
  這麽快麽?流夏心下存疑,“妳發燒了?”不然怎麽化的如此快。
  “嗯……這兒燒著……燒得快死了……救救師父吧……”
  他牽著流夏的手插到含著壹汪寒泉的地方,緊緊地絞著她,“快冷死了……把它弄出來……”
  指尖觸到被他包裹著已是化了不少的冰塊,既是要給他個教訓,流夏豈能如了他的意?伸手又把東西往裏頭推了兩分,然後轉著圈按揉他的敏感處。
  腸肉被取悅得興奮至極,緊緊裹著冰塊讓它往更深處鉆,烈火壹般要把他焚燒殆盡的快意和萬年寒冰的折磨擰成壹股,直往他靈府沖去。
  “不要了……唔……我不要了……”
  瞬間,四肢百骸熱意與寒意交織,兩條長腿繃直著顫抖,後穴已是饜足,兜不住的冰水淅瀝落下,在黃梨木桌子上蜿蜒流過。
  流夏抽出手來,留秋凝塵壹人平復情潮,他卻迷蒙著眼纏上來,和她擠在壹張椅子上,“被妳弄得魂兒都飛了。”
  “這回長記性了吧,下回還敢不敢光天化日的胡鬧了?”流夏自問這回已經很過分地折磨了他壹通,他應當不會再如此膽大妄為。
  “不敢了。”他低聲應是,但心裏卻蠢蠢欲動,雖然這次前期有些難受,但後來便刺激得很,今天暫且歇歇,下回還敢。
  po上熱度也太低了,哭哭
  伺候(h)
  “手腕都被勒紅了。”秋凝塵把自己被綁起來的雙手伸到流夏眼前,“幫我解開。”
  “這布條子被妳壹震就碎,費那麽些事幹嘛?”流夏想要從椅子上站起身來,但秋凝塵眼急手快地舉著胳膊把她環在懷裏。
  因為她卸下了頭上的發帶,是以簡單綰起的發髻已是松松淩亂,又被秋凝塵的胳膊壹拂,搖搖欲墜的簪子便掉在二人中間。
  萬千青絲如水般劃下,貼著玉凈香腮墜在腰間,但見她翠黛微蹙,手指拈著壹縷長發,垂下眼眸不滿地說:“頭發都被師父弄亂了。”
  有神女居於姑射之山,不食五谷,吸風飲露,乘雲氣,禦飛龍。
  恍惚間秋凝塵看見長松落雪,海上生月,壹會兒又感覺流夏要碎成煙塵飄走了,心上似有東西在抓撓,要吞噬他的血肉鉆到面上來。
  好久才穩定下來的氣息,又淩亂起來,他暗暗運動真氣,頃刻間腕間發帶碎成齏粉。他壹手使了力氣緊箍著流夏,另壹手轉到二人中間,呼吸滾燙地灑在她面上,撒嬌說:“勒疼了,給師父揉揉。”
  紅痕像是壹副嵌在他肉裏的鐐銬,但不似玄鐵冷硬,反而在流夏的按揉下熱了起來。
  情不自禁地捉住她的纖手輕啄,舔吻著手腕凸起的那塊骨頭,後唇舌水漬壹直旖旎向上,輾轉在小臂的軟肉處,吮出腫脹的紅印。
  秋凝塵忽然想起她的後背,壹身滑膩的軟肉勻停地貼著妙曼的身體曲線生長,像是人間江南水鄉的織錦,讓他愛不釋手。
  將雙手按在她的腰上揉捏,像是擁著壹株細柳,他尋到流夏的唇吻了片刻,和她打商量,“師父給妳親親吧。”
  流夏略略挺起腰,和他分開些,問道:“現在不就親著麽?”
  手指撚著她腰間的系帶轉圈,這暗示意味已是十分明顯,“呆子,是親別處。”他笑著答。
  “不行,師父胡鬧也就算了,徒兒可是有分寸有原則的。”流夏斷然拒絕道,之前還大義凜然地譴責他,若是自己也被他勾著大白天的放縱,那她豈不是很沒面子。
  “就這壹回而已,不算放肆,就我自己舒坦了,於妳不公平。”他輕聲誘哄著,手也閑不下來,扯松衣帶鉆到流夏上襦裏,大手貼著後背廝磨,“這兒好滑,和小魚兒似的。”
  流夏捉住他遊移著的手,說:“這事上有什麽公不公平的,就看想不想了。”
  “那妳不想嗎?”他耷拉著眼角,露出脆弱神傷的樣子,不顧她的阻攔伸到胸前,“妳這兒都不想我麽?”
  昨晚上肚兜被他扯壞了,現在裏面便沒穿,所以他可以算是肆無忌憚地撫摸玩捏著那兩團軟肉,乳尖被他夾住上下按壓,不多時就顫巍巍地立起來,在衣衫上頂出個讓秋凝塵眼熱的凸起,他隔著布料便吻上去,含著嘬著,直把那處舔得濡濕。
  流夏敏感的乳尖感受著他口腔裏的濕熱,霎時感覺自己的心尖也被他含住了,唇舌細致地暖著外圍的寒霜,最終露出內裏脆弱的蜜糖,後又被他兩條熱鐵似的胳膊緊壓著烤,最終化成壹灘失去棱角的糖水。
  此時她腦子裏有壹架天平,搖擺不定,壹側是殘存的理智壹側是身體上的快慰。就在她的神智逐漸回籠的時候,秋凝塵掀開她的衣服,攏著她的乳肉,毫無隔閡地吻上去。
  天平瞬間傾斜,終是被他撩起了欲望,把之前的豪言壯語拋在腦後。
  舌頭吮著腫大的乳頭,將它送到犬齒處緩緩廝磨,尖利的牙此時好似化作了壹從硬毛,在刷著她嬌弱的地方。
  “別咬……太尖了……”她忘情地抱著秋凝塵的腦袋低吟。
  不想讓他如此,但他離開又覺得不滿意,只好把他按在自己胸口,隨著他親,不舒服了再告訴他。
  “這下想不想我了?”秋凝塵唇間閃爍著晶亮的水漬,仰視著她問。
  “明明是妳想我,現在卻顛倒黑白,師父妳跟著我學壞了。”流夏學著他,點點他的鼻子說。
  “妳倒是很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是個小壞蛋。”
  上面取悅得差不多了,秋凝塵二指探入流夏下身,觸手已是滑膩壹片,他按揉著肥厚的大陰唇,同時點壓著情動的花蕊。流夏被他撫慰得瞇起雙眼享受,唇舌間吐出些愉悅的呢喃。
  “師父伺候得如何?”流夏此時散發著不自知的惑人氣質,秋凝塵耐不住也坐在桌上壹手摟著她接吻,直把她吻得氣喘籲籲。
  “嗯……還行……”
  在秋凝塵聽來,她的嗓音像是浮在虛空的細雪,壹握就化了,但這抓不住留不下的東西卻讓他起了執念,總想看她更甜更柔更情難自已。
  手下的力道驟然加重,指腹快速地揉按著她的蚌肉和蚌珠,在這狂亂的襲擊下,流夏感覺小腹壹陣痙攣,不自覺地繃緊臀肉,左右搖晃,迎接著高潮的沖刷。
  被他按著的私密處像是燒著了,熱意癢意連綿不絕,搔著她的靈府。秋凝塵覺出她的不滿,又緩緩點揉著蚌珠,不久之後就聽見了她急促的喘息,“啊……哈……”
  “又到了?”
  “嗯。”她低聲答。
  這壹波快意更尖銳,直讓流夏感覺小腹酸脹,她想去趟茅廁,卻被秋凝塵按住分開雙腿。
  下壹刻腿間花穴便被他吻住,他溫柔而細致地舔著每壹處艷紅軟肉,舌尖像是靈巧的蛇尾,蜻蜓點水地拂過肉珠。
  得了趣的花穴想要更迷亂的撫慰,只要他重重壹舔就能到了,但秋凝塵遲遲不動作。
  因為他存了些壞心思,也想聽聽流夏求他是個什麽語調,單想想就覺心潮澎湃。
  快活地方被他吊著,流夏喉頭哼哼唧唧地表達不滿,“親壹親呀……”
  “怎麽親?要誰親?”秋凝塵問。
  瞬間流夏被他挑逗的語氣激怒,決定不慣他這臭毛病,伸手便探向下身,要自己自足。
  握住她的右手,秋凝塵阻止道:“有師父呢,這兒妳別碰。”
  “做不做了?不做還攔我幹什麽?”流夏眼染薄怒瞪著他說。
  看這樣子,她是真的生氣了,秋凝塵也不再堅持,妥協道:“妳可真是嬌氣,壹點兒委屈都受不了。”
  他俯下身去,盡職盡責地親著流夏的花穴,唇舌吸舔著她豐沛的愛液,帶出溜溜的水聲,聽得流夏臉紅。
  “別吸了……親親小珠珠就行……”
  “光親那兒,妳能舒坦?師父願意。”像是看出了她心中的顧慮,秋凝塵解釋道。
  於是她放下羞澀,專註地投身於這場歡愛之中。
  不知是被他親了多少回,也不記得在欲海裏被顛起拋高多少次,流夏最後清醒的時候,發覺自己從桌子上換到坐在他懷裏。上襦搭在臂彎處,後背被他愛重地摸挲著,指尖還不滿足地挾起軟肉來賞玩。
  間或貪婪地咬著廝磨,真像頭蠢蠢欲動的野獸,要把她拆了吞掉。
  “我想去趟茅廁。”流夏小腹憋漲得厲害,但秋凝塵摸著她那處遲遲不放她去,笑道:“鼓起來了,師父弄得妳這麽舒坦呀。”
  人有三急,但這急此時緩解不了,“妳再不讓我去,我就……”秋凝塵愛潔,雖是有意說些粗俗的話嚇嚇他,但發覺那話她也說不出口。
  “妳就怎麽?”他問。
  流夏支支吾吾地說不出來。見她吃癟,秋凝塵笑意更盛,跟她說些膩死人的情話,“看妳舒坦,比我自己舒坦還要歡喜。”
  “那妳以後只伺候我,這麽著前頭和後頭就都舒服了。”
  “如此甚好,那妳可要日日隨我在榻上擺弄。”秋凝塵毫不猶豫地答。
  流夏不理他的挑逗,反而岔開話題問,“這些師父從何處學的?”見他目光躲閃便繼續問,“三年前妳可是連自瀆都不熟悉,現在會了這麽些花樣,是不是在別處練過?”
  “渾說什麽?我可只有妳壹個,哪像妳,哥哥弟弟的到處都是。”他偏了頭躲開流夏探尋的目光。
  腰上的胳膊也因為這話而卸下,這下流夏終於達到目的,從他身上蹦下來,系好衣裳,去了茅廁。
  此時才知道是中了她的奸計,但此時秋凝塵不去計較這些,他滿臉通紅地想到自己從人間買的那幾本圖冊,此番回去要藏得更隱蔽些,免得被她看見又要來調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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