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5章：可以歸矣

　　雖然明知道瞎子希望自己提升也是為了更容易取得後續的天書、或許還有點別的未知用意。但此時可以阿Q點想，我都抹妳壹臉了妳還心心念念地讓我看書提升呢……
　　於是趙長河心情很好，真正開始投入到天書的鉆研裏。
　　這兩頁說重要，主要在於二者都比較虛玄，壹個光，壹個氣，都是很難直接發揮出實效的。
　　武道之事，越是虛玄的東西就越難解，而壹旦能夠掌握也是威力最大的。因為事物都是相對的，妳自己都難解，別人就更破不了。因此說是比其他幾頁更強是沒問題的。
　　光是不是只能用於影響欺騙視覺？或者只能利用某些情況更改軌跡，玩些反射折射聚光聚熱的套路？它自身呢？自身有沒有力量？有沒有傷害性？答案肯定是有的，而且並非俗世認知的陽光熱能，那是兩件事。
　　愛因斯坦會告訴伱光與物質的相互作用，“通過受激輻射的光放大”就是激光的原理。激光猛不猛，看各種科幻作品就明白了，宇宙飛船都能被切進去。只可惜自己不是理科生，只是聽說過概念，具體怎麽實現的那是壹竅不通。
　　然而知道概念就很不容易了，只要妳有概念，天書又有總綱，它其實就可以弄出壹套法門出來給妳應用。
　　趙長河目視虛空，上面果然開始龜爬般的顯露出字跡：“未命名激光之法……”
　　沒了，後續的字更如龜爬，似是天書也需要時間去做具體推演。
　　不知道是瞎子刻意壓制天書能力的緣故呢，還是瞎子自己也不會導致無法具現。天書確實正在“生成”壹套激光法門，但速度很慢，就像很卡的老CPU，看個色圖好久好久才給妳讀壹點條，揭開裙角的壹部分，怎麽都看不見全貌。
　　級別太高了……靠人力弄出激光來，可能比人力飛行還難的，感覺就算讀條讀出來了壹套法門，也是自己學不會或者做不到的。
　　說白了回春訣到現在都還只是半吊子，沒能完全吃透呢，可見有功法給妳也不壹定就能用……趙長河對此十分習慣，也不糾結，直接去研究下壹頁，這壹頁就擱著等讀條便是，早晚有天能用上。
　　第五頁那些虛無縹緲的氣，感覺更能直接掌握壹部分。
　　首先是信仰之力，其實趙長河自己也有壹點的，那是血神信仰。薛蒼海等人的信仰感覺好像是具現在自己身上了……那是真拿自己當血神代言人了。只可惜血神教徒實在不多，編外山匪看著多，其實不算的，核心教眾壹共就那麽千把兩千人。信仰之力的需求都是以蒼生為基的，這點量沒啥用，評價是還不如雙修來得多。
　　這點小數目無所謂，關鍵在於它讓趙長河自身有了相關基礎，導致容易分辨掌握各種氣了。否則他哪能那麽容易就替三娘引導，還能變金元寶騙她……那是自身的掌握已經有了基礎的緣故。
　　趙長河自己並不打算走這套信仰與香火的路子，對功德之類的事兒也不是太感冒，行俠仗義自己做就是了，壹旦為了功德而去，感覺有功利似的，怪怪的。
　　他倒是對氣運、氣脈這種事情有點興趣。
　　這玩意兒，輕則觀望氣數，蔔算休咎、趨吉避兇；中則引導氣運所向，主宰王朝興替；重則控蒼生氣脈為己用，呼風喚雨，如神之能。
　　他靜靜地盤坐虛空，引天書之中關於氣運相關的法門進入識海，慢慢解析吃透。
　　天書的虛擬世界裏，風雲掠過，猶如實質。
　　識海之中，上空群星閃耀，映照下方山河，氣脈流轉，如龍蜿蜒。
　　瞎子浮於虛空，抱臂默默看著，心中也有點悸動感。
　　他學得實在太快了。
　　此前趙長河說“即使是得天書輔助，妳也當知道我自己水平不差”，這話其實趙長河是謙虛了，或者他因為天書的緣故，很難分清自己的水平占比多大，沒那麽自信。
　　唯有瞎子知道，這廝的天才程度是多離譜。
　　凡是武道相關的東西，即使是如此虛無縹緲的光和氣，他的理解都沒有半點障礙，直接就學、壹學就會。他自己可能覺得“啊？不就是該這樣嗎？”可問問他自己學文化課的時候是啥樣的，老師掰開揉碎了恨不得塞他腦子裏他都不壹定聽得懂，就知道知識並不是有人教就能學會的，何況他這種沒老師只靠教材的自學？這種武道方向的天才只能用鳳毛麟角來形容，舉世都不壹定找得到第二個，把這種閹割版天書丟別人身上，別人也不可能達到趙長河的水平。
　　同輩人連壹個和他差不多都不存在，要找稍微遜色壹些的倒還是有的，壹曰嶽紅翎，二曰夏遲遲。
　　…………
　　夏遲遲乘坐唐家留下來的壹艘快船，風馳電掣地趕往天涯島，極其熟稔地鉆到海底調出雕像，破陣而入，直抵海天之界。
　　夏龍淵讓她來這裏的時候，說的是助她突破三重秘藏的，至今她最多只有二重中期，差得遠。
　　但這裏真的可以讓她破三重，夏龍淵在這事上沒有畫餅，是真的。如果在這裏修行再久壹點，其實連破禦境都不會有很大問題。這就是她青龍修行的造化最終之地，真只呆了區區壹天就跑路，回首連自己都會笑話自己腦子有病。
　　單論青龍之意，其實吃了東極果之後倒是不壹定非要回這裏，那是可以用余生慢慢消化的。但這種海到極處的分界之意、濃郁無比的草木氣息、漫山遍野的天材地寶，就只有此地獨有了。
　　以及……那種或躍在淵到飛龍在天的過程，此意只是區區讓人離開的意象？絕對不止的。
　　那應當象征著，當青龍出於東海，便是俯瞰蒼生，如日之淩空也。
　　上個紀元青龍來過這裏，祂不僅僅是青龍之位，同時還是人間帝王，北邙就是他的帝陵。
　　這個紀元夏龍淵來過這裏，離開之後便橫掃六合，虎視天下。
　　如今呢？夏遲遲總感覺體內蘊含著另外壹股力量，壹股與自己修行並不完全相同卻又能夠吻合調用的力量……這股力量如今摸不清道不明，壹旦自己把握住了，那就可以在短時間內直破三重天……甚至……有可能不止。
　　她伸出纖手按在海天之界上，壁壘無形，其氣有形。
　　日升月落自在其中，蒼龍升天自此而始。
　　她在等待，等待再壹次飛龍在天的過程，吃透它，徹徹底底地掌控其意。
　　那不是什麽人間帝位，而是壹種超凡絕聖的力量。
　　“嘩啦啦！”趙長河鉆出海底深淵，舉目環顧四海，印證所學。
　　整個東海之上，零零星星，彌漫各種數不清的小龍小蛟之意，那是海上諸國。
　　相對較北，蓬萊之島，有另壹股弱小很多的龍氣正在成形，還有點淩亂，那是……海長空？
　　趙長河的目光投向西邊，廣袤神州所在之處，壹看之下頗有些心驚肉跳之感。
　　山河龍氣破碎雕零，無數龍蛇虎豹圍著撕咬那條最大的龍形，蒼龍虛弱，搖搖欲墜。
　　三娘離開漩渦，與他壹起站在礁石上遠眺，此時的三娘也有點望氣之能，皺眉低語：“神州的狀況，可能比我們預計的還要糟……夏龍淵看似傷的也不重，真虛弱至此？”
　　趙長河搖搖頭：“這是氣脈的顯現，印證的是將來壹段時間會發生的事，不是代表現在如何，也不代表不能改變。不知道老夏能不能收拾河山，如果不能，誰來收拾……”
　　話音未落，心中忽動，轉頭東顧。
　　極東的遠處，蒼龍星宿正在海天交界之處升起，壹如離開的那壹天，永恒往返，反復不息。
　　但這壹天再看，可以看見猶如實質的龍形之氣彌漫蒼穹，蘊含著無與倫比的力量。
　　夏遲遲。
　　趙長河眺望良久，低聲道：“差不多了……可以歸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