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欺負弱小

　　學校裏每周壹下午都有班導師會議，會議並不如何正式，主要任務是總結上周各班工作和學生情況，以及布置本周的工作。
　　本來會議也沒什麽事情，上周並沒有什麽事情發生，本來以為會議很快就會結束，誰知徐向月這個老處女並不想讓我安生，中途突然發言說早上看到我遲到，並說上次還見到我中午早退溜出學校，牛斌這時也趁機說曾經有學生舉報我體罰學生，侮辱學生，敗壞了壹中老師的形象。
　　靠，看來我和徐向月真是冤家對頭，她和牛斌亡我之心不死啊！我心裏狠狠的問候了徐向月家的所有女人包括她自己。
　　我不慌不忙的反駁著：“今天早上遲到的事保安室的馬浩可以作證，我早早就來了學校，在校門口看見有幾個流氓欺負學生，我勇敢的上前制止，維護了學生的安全，嚇跑了小流氓們。至於上次我早退更是亂說，那時我只是到校門口買壹包香煙，很快就回到了學校，馬浩同樣可以作證。”
　　我說得義正詞嚴，壹臉的正義，不容置疑。
　　林嵐今天早上見識了我上課的魅力，對我的話自然是完全相信，壹邊聽我講話，壹邊頻頻點頭，末了她笑著說道：“早上我去二年級九班教室外面聽了黃老師的課，講得非常生動，學生聽得也非常的認真，效果相當好，我相信黃老師是個負責的好老師。”
　　“是啊！我在隔壁上課也聽到了九班的聲音，從來沒有那麽安靜過，即使是響聲也聽得出來是非常認真上課的。”
　　八班的數學老師彭程說道，他是壹個老老師，五十多歲了，在壹中教了三十多年的書，這裏開會的很多老師都曾經是他的學生，資格相當老，威望相當高，他繼續說道：“黃老師不愧是後生可畏啊！九班的課堂氣氛那麽好我還是第壹次聽到呢。”
　　見校長和彭程都這樣說，徐向月才悻悻的沒有再說了。
　　“跟我鬥，妳差遠了！”
　　我暗想道，悄悄在桌下對徐向月比出壹根中指。這個角度沒人看見，正對面的她卻看得壹清二楚，她氣急敗壞，恨恨的瞪著我，想用眼光把我殺死，氣鼓鼓的喘著粗氣，胸脯急遽起伏，還真是好看極了。
　散會後，我步出校門等杜曉燕壹起回家，無意中卻看到小樹林裏趙子雲和範喜樂兩人正在欺負同學安樂，兩人把安樂壓在墻上，範喜樂正在抽他巴掌，安樂壹臉痛苦和無助的表情，他神色慌張又不敢大聲喊叫，心中雖然憤怒又不能表現，顯得非常的委屈。
　　“安樂，都是妳，害我今天被毛哥責罵，妳說怎麽辦？”
　　趙子雲用小臂頂著安樂的脖子，兇惡的說道。
　　“我現在真的沒錢，上個星期坐公車錢包被偷了……”
　　安樂畏畏縮縮的應道。
　　“妳他媽的偷了錢包怎麽還敢逃跑，該打！”
　　趙子雲狠狠的甩了安樂壹巴掌，喝道：“這個星朝把上個星朝沒交的錢壹起交了，嗯，壹千塊！”
　　“雲哥，我，哪有這麽多錢？我壹個月的零花錢也才五百塊啊！”
　　安樂哭喪著臉喊道。
　　“我才不管妳，總之妳不交夠壹千塊，見妳壹次打壹次！”
　　範喜樂兇狠的說道。
　　“餵，妳們幹什麽？”
　　我立即上前喝道：“又在欺負同學？”
　　“這裏是在校外，妳管不著！”
　　趙子雲看了我壹眼，沒有壹點幹壞事而被老師抓到的不安或者害怕，壹點都不鳥我。範喜樂也毫無畏懼的看著我，按在安樂肩膀上的手並不松開，壹副妳管我的囂張。
　　“妳們兩個夠屌！我欣賞。”
　　我對他們豎起右手的大拇指，然後手腕壹翻，大拇指朝下，繼續說道：“但我更鄙視妳們！妳們除了會欺負同學之外，妳們還能欺負誰？看看妳們吊兒郎當的杠樣，像個學生嗎？倒像個街頭的小混混，我真替妳們感到丟臉！”
　　“這是我們的事，用不著妳管！”
　　範喜樂嘴硬，繼續囂張。
　　“今天這件事我管定了，我數三下，如果妳們不放開安樂同學的話，後果會很慘！壹……”
　　我嘴壹撇，這種人只會欺軟，遇到強者會更害怕。
　　趙子雲上次在體育館見識過我的身手，害怕的趕緊松開了抵著安樂的手，但是範喜樂上次不在，沒有看到我的風采，雖然聽劉虎等人說過這件事，可是他沒有見到並不怎麽相信，手依然頂著安樂，趙子雲拉了壹下他的手，他依然不動，只是瞪著兇狠的眼睛看著我。
　　我面無表情，繼續叫道：“三！”
　　話音剛落，我突然壹拳向範喜樂擊去，拳起突然，根本沒有壹點征兆，拳速很快，帶起壹股冷風擊向他的面門，拳未到，拳風已經刮得他臉部生疼。
　　範喜樂壹下子嚇呆了，碩大的拳頭夾帶著勁氣擊向自己面門，他的眼睛裏只看到拳頭，還沒有反應過來，拳頭就已經到了面門，臉色都嚇青了，自以為這下去被狠狠挨揍，頂著安樂的手不由自主的松了下來。
　　離範喜樂面門還有壹厘米的地方，我的拳頭停了下來，已經達到了收發自如的地步，看著面無血色的範喜樂，我嘴壹撇，冷冷的說道：“像妳這種人，在垃圾堆裏壹撿就十幾個！”
　　說完，拳頭壹縮壹松，化拳為抓，壹下子抓住了範喜樂的喉嚨，慢慢的把他舉了起來。
　　範喜樂見我的拳頭停了下來，還以為躲過壹劫，懸著的心才剛放下，眼睛壹花，就感覺到喉嚨好像被老虎鉗鉗住壹樣，痛得難受，呼吸不暢，難受得說不出話來。
　　“現在知道被欺負的滋味了吧？很難受吧？不要以為只有妳可以欺負別人，別人壹樣也是可以欺負妳的！”
　　我冷冷的說道。
　　範喜樂兩只手抓著我的手腕用力想掰開來，可是好像抓在石頭山，壹點力氣都湧不出來，兩腳亂蹬，卻怎麽也踢不到我身上，壹下子他就面紅耳赤，舌頭吐出，喉嚨間發出模糊的“哇哇”大叫之聲。
　　趙子雲知道我厲害，可是想不到我壹只手抓著範喜樂的脖子就可以把他給舉起來，不由得大吃壹驚，範喜樂壹米七五的個頭，怎麽也有壹百五十斤，單手舉起他得要多大的力氣啊！這太恐怖了！待看到範喜樂難受得要死去的模樣，他連忙在壹邊求情說好話，讓我放過範喜樂。
　　安樂看著我，眼中異采連連，這樣的男人才是他心目中的男人，他壹直都想成為強者，可是他壹直都比較膽小，家庭環境造成他委曲求全、膽小怕事的懦弱性格，他也想改變，可是沒有機會，每次都被同學打得鼻青臉腫，他和周福是班中最經常受欺負的兩個人，不但男同學欺負他們，就連囂張霸道的女同學都敢欺負他們，他們兩個是同學們收保護費的對象。
　　我看看火候已到，松手壹扔，範喜樂掉在地上，拼命的咳嗽，大口的呼吸，剛才他以為自己會窒息而死，他這才感到恐怖，現在他發現活著真好，有生命真好。
　　“像妳們這樣欺負比自己弱小的人，算什麽？隨便在大街上就可以找到幾十個能把妳們打倒的人，強者是不怒而威，是不戰而屈人之兵，是仁者無故。”
　　我說話不留情面，趁機教導。
　　“我、我們只是沒錢花，想向安樂同學借點錢用用。”
　　趙子雲囁嚅著說道，說完就臉紅，覺得這個借口連他自己都不相信。
　　“趙子雲，妳他媽的會缺錢用嗎？妳不要說鵬盛房地產公司的總經理趙龍不是妳父親啊？範喜樂，妳他媽的也缺錢嗎？金聖礦業集團的總裁範進妳敢說不是妳老爸？”
　　我十分氣憤，趙子雲這個小子敢編假話來騙我。
　　“我剛才明明聽到妳們在強收安樂保護費，妳們當我是聾子啊！小小年紀就學收保護費，想做黑社會啊？妳腦子有病啊？那還來讀什麽書，直接去大街上拿把刀砍砍殺殺就是黑社會了！”
　　我怒道。
　　範喜樂這時已經緩過氣來，但是還坐在地上，壹聽到我談黑社會不由得有些得意，說道：“妳懂黑社會嗎？我和子雲都是飛車黨的人，子雲跟的是毛哥，我跟的是蝦哥，我們可不是好惹的，我們都已經是黑社會了！”
　　原來是這樣，我就說為什麽趙子雲被勒索了還這麽高興，原來他是那個小流氓的小弟啊！嗅，這些白癡，港臺古惑仔片看多了，還以是黑社會為榮，都是些什麽世界觀、人生觀啊！全他媽的扭曲了！老師有個屁用，老師的作用還不如壹部黑幫電影，老師的作用還不如壹個街頭的小混混！想到這裏，不由得覺得老師真是悲哀！
　　“哼，不知道吧？蝦哥可是飛車黨的金牌打手，曾經橫掃六條街，單挑八個人！耍車技術壹流，如果妳再敢打我，我壹通電話就能讓妳橫屍街頭！”
　　範喜樂見我沒說話，死不悔改的繼續說道，兇狠而又得意，壹臉彪悍和殺氣，並沒有因為剛才受挫而沮喪。
　　安樂聽到趙子雲和範喜樂已經入了黑社會，臉上壹黯，心情更糟，恐怕老師也怕了吧，畢竟黑社會不是誰都敢惹的。
　　又是飛車黨，他們竟然公然吸收學生入黑社會，做黑幫做到這個份上，也太沒有原則了！我心中突然壹動，有了壹個想法，說道：“什麽毛哥、蝦哥，要不帶我去見見妳們老大怎麽樣？”
　　“什麽，妳想見我們老大？”
　　範喜樂哈哈狂笑起來，說道：“妳想見他，他還不想見妳呢，妳以為我們老大是想見就能見得到的啊？”
　　“是啊！我們老大平時都很忙的，我們有時還見不到呢。”
　　趙子雲也說道。
　　“呃，其實我對黑道上的事很感興趣，還沒有真正見識過黑社會的人呢，不如妳們帶我去見見妳們的老大，就去酒吧，我請客如何？今天我在校門口撿到了四千四百塊錢，可以去高檔點的酒吧。”
　　我不死心，今天非得要這兩個不知死活的臭小子見識什麽是黑社會，於是說話的時候故意把“校門口”和“四千四百”說得很重。
　　趙子雲果然有些疑惑的看著我，可是並沒有看出什麽。
　　範喜樂不知老師打什麽鬼主意，眼睛盯著老師看，但是心裏卻想得很多：“我看來是打不過他，只能讓蝦哥來收拾他了，既然他這麽想送死，我何不成全他？反正蝦哥最近壹段時間也挺鬧的，請蝦哥喝酒想來也不會不答應，只要中途讓蝦哥羞辱他，然後趁機狠狠的教訓他壹頓才能泄我心頭之恨。”
　　打定主意，範喜樂便笑道：“既然老師這麽誠心誠意，那我就成全妳，我打個電話紿蝦哥，不過我首先要說明哦，我不壹定能請得動蝦哥。”
　　“妳就說妳有個朋友想認識他，請他喝酒。”
　　我看了看趙子雲，也說道：“趙子雲，妳也打電話請妳的毛哥過來，我想壹並認識、認識。”
　　“我試試吧。”
　　趙子雲遲疑了壹下，還是答應了。
　　“那就說定了，現在各自回家，等到晚上再紿我電話吧，以後可不準再欺負同學了，安樂，妳也回去吧。”
　　我和安樂走出小樹林，杜曉燕剛好出來，便壹起上了公車回家。
　　範喜樂和趙子雲見我走了之後，才從小樹林裏走出來，範喜樂恨恨的朝地上吐了壹口痰，罵道：“我操他媽的，這個仇我壹定報！”
　　“阿樂，算了吧，我發覺黃老師並不簡單，好像有壹身武藝，不會是學校專門請來對付我們班的吧？”
　　趙子雲想像力比較豐富。
　　“今晚我就讓蝦哥好好教訓、教訓他，讓他知道我是不好惹的！”
　　範喜樂摸了摸脖子，上面還有幾個紅紅的手印，喉嚨還是痛得難受。
　　“妳們還沒有走啊？”
　　劉虎和畢索從校門裏面走了出來，見範喜樂壹臉低沈，就問發生了什麽事。
　　趙子雲把剛才的事原原本本的說了出來，劉虎和畢索聽到老師壹手叉著範喜樂的脖子舉起來時，都不由得倒吸壹口冷氣，那可得要多變態的力氣啊！
　　“先別急，我們不能和老師玩武的，我們打不過他，我們要慢慢玩，玩陰的，總有壹天玩死他。”
　　劉虎比較有心機，城府更深。
　　“不行，我受不了這個氣，我決定了，今晚叫蝦哥好好的搞死他！”
　　範喜樂說著就拿出手機撥電話，說道：“餵，蝦哥啊！我是壹中的小樂啊！我有件事想求妳幫忙，我們班班導師今晚想見妳，不知妳有沒有空，嗯，就今天晚上，他請客，好，時間地點妳說，好的，請妳在喝酒的時候狠狠的教訓我們老師壹頓，壹千塊沒問題，晚上到時給妳。”
　　“阿樂，妳瘋了，怎麽說他也是我們的班導師，找黑社會的人，萬壹把他打殘了，我們怎麽玩？”
　　劉虎有些擔心的說道：“我覺得黃老師會此以往的任何壹個老師都好玩，更刺激。”
　　“不管這麽多了，今晚我非出了這口惡氣不可，誰讓他想見我老大來著，誰讓他要自己撞到槍口上。”
　　範喜樂掛了電話兇狠的說道。
　　“總之妳叫妳老大註意出手，教訓他壹頓就好了，留著他的命讓我們慢慢玩。”
　　畢索陰險的笑了起來。
　　四人商量好計謀後就各自回家了。
　我回到杜家，康欣已經在廚房做飯了。
　　“康姐，今天這麽早就回來了？”
　　我走到廚房門口問道。
　　“對啊！媽，今天做了什麽好吃的，這麽香。”
　　杜曉燕放下書包也跑到門口，鉆進廚房，看看這個，瞄瞄那個。
　　“呀，出去、出去，跑到這裏礙手礙腳的。”
　　康欣笑著趕杜曉燕，看了我壹眼，盡是情意，說道：“這幾天外面不平靜，老是有些黑社會的人互相追殺，沒什麽生意，所以就早點回來給妳們做飯了。下午四點左右的時候，有個人還被砍死在步行街口呢，那個血啊！真是恐怖，這兩天妳們都不要隨便上街，太不安全了。”
　　“嗯。”
　　我點點頭，心知康欣說的事就是黑幫混戰還在繼續。
　　吃過晚飯，我輔導杜曉燕壹會兒功課，心裏卻壹直在等範喜樂的電話，直到九點左右我才接到了他的電話。
　　“黃老師，蝦哥今天晚上有空，說給妳壹個面子，我們在青雲東路的藍寶石酒吧等妳，記得帶上足夠的錢來，藍寶石酒吧消費很高的。”
　　範喜樂的聲音有些興奮。
　　“四千塊，四千塊夠不夠？足夠妳們喝幾十杯的人頭馬了。”
　　我說道。
　　青雲東路是有名的娛樂街，有人稱之為色情壹條街，也有人稱之為酒吧壹條街，更多人的人還是喜歡稱它為娛樂壹條街，這條街的娛樂場所都被東區的各個黑幫所控制，也是有名的黑街。
　　藍寶石酒吧是千手門控制的，每個月都要上繳壹萬塊保護費給千手門，飛車黨早有意搶奪這塊肥肉，而蝦哥就是飛車黨派去藍寶石酒吧摸清底細，趁機搞破壞的，所以他才會那麽大方的答應不入眼的小弟去見什麽老師，順便揍他壹頓給小弟長長臉。
　　我放下電話，下樓和康欣說了聲要出去，她有些擔心的說道：“小強，外面這麽亂，妳可要小心啊！”
　　“康姐妳就放心吧，我去保護好自己的。”
　　我走上前去在康欣臉上親了壹口，她的臉瞬間就紅了，又羞又喜的看著我。
　　出了社區，我叫了壹部計程車便朝青雲東路的藍寶石酒吧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