騙了康熙

大司空

歷史軍事

“二爺,老爺已經下值回府,太太派人來傳話,叫您過去呢。”
小廝吳江挑簾子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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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1章 刻薄的老四

騙了康熙 by 大司空

2024-2-17 20:24

  玉柱不懂古建築。不過,他專門研究過內務府裏老檔,以及《大清會典》裏,關於貝子府形制的各種規定細節。
  如今的玉柱,對於各種避諱,可謂是深有研究,了如指掌。
  貝子府怎麽建,可以由著巴奇納和雷金玉暢所欲言。但是,逾制的問題,玉柱必須親自去抓。
  房子建差了,不過是多花點銀子,推倒重建的事兒。
  若是逾制了,被政敵找人彈劾,那才是自己作死,怪不得任何人了。
  “幹瑪法,老雷,咱們自己人之間,就不說那些外道話了。十八爺已經吩咐了下來,銀子的事兒,不需要發愁,自有皇上做主。”
  玉柱也是老江湖了,開篇就亮明了立場,十八爺有盛寵,不怕銀子不夠花。
  巴奇納暗暗松了口氣,他就擔心玉柱太年輕了,不知道營建王府裏的彎彎繞。
  永貝子府,是玉柱親妹妹的新家,巴奇納自然不可能撈太狠了。
  但是,巴奇納的手下還有壹大幫,指望靠著建府發財的狼崽子們。
  這幫狼崽子們,巴奇納太了解他們了。若是不讓他們撈足了油水,他們就敢暗中搞鬼,讓妳在逾制的大事上,狠狠的栽跟頭。
  都察院裏,有壹類監察禦史,專門就指著彈劾逾制發財了。這些禦史和內務府裏的這幫狼崽子們,沆瀣壹氣,狼狽為奸,幹過不少壞事。
  老四鐵腕肅貪,追比欠款,既是為了充盈國庫,更是為了愛新覺羅家族的的江山永固。
  玉柱不是老四,他完全沒有肅貪的動機。
  但是,親妹妹的新家,若是叫內務府裏的餓狼們,不僅掏空了銀子,活計還糙得沒法看,那他這個內務府總管,就等於是白幹了。
  所以,玉柱瞟了眼文德納後,文德納馬上心領神會的從桌子上,抄起壹疊事先擬好的表格,分別遞到了巴奇納和雷金玉的手上。
  巴奇納和雷金玉,沒看懂表格是個啥意思。
  玉柱放下茶盞,不慌不忙的解釋說:“這些表格,有個名兒,叫作定崗定責。說白了,貝子府裏的壹草壹木,壹梁壹柱,都必須有人具體的負責。萬壹出了逾制的禍事兒,我丟官罷職之前,總要奏請皇上,先砍幾顆不值錢的腦袋下來。”
  言外之意,本總管倒黴下臺之前,有本事先殺壹批倒黴鬼,以泄心頭之憤。
  危言恫嚇,有無嚇人的威懾力,要看是誰說的話。
  玉柱本就是康熙跟前的大紅人,他說的話,絕非兒戲。
  再說了,就算是玉柱回家歇菜了,老十八那可是近十幾年來,皇上最寵的壹位皇子。
  不誇張的說,誰敢讓老十八壹時不痛快,老十八就敢讓他全家老小,永世不得翻身。
  巴奇納倒還好,他原本就沒打算撈玉柱的油水。雷金玉就不同了,他當即臉色大變。
  玉柱撂下了話後,文德納隨即粉墨登場,當眾唱黑臉。
  文德納端著腔調,冷冷的說:“俗話說的好,親兄弟明算帳。永貝子府裏的任何壹個建築,出了問題,都必須有人為此擔責。尤其是,壹旦出現了違制的情況,那下官就提前告個罪,對不住了您吶,該砍頭就砍頭,該入昌就入昌,該閹的壹律閹了,送宮裏去。”
  玉柱研究過內務府的老檔,以前,有人敢暗中下套,那是因為沒有定崗定責。出了禍事後,來個法不責眾,就活該府主人倒黴了。
  現在,玉柱自己親妹妹的事兒,豈容小人暗中下蛆?
  醜話說前頭,誰敢撞槍口的折騰事兒,那就勿怪言之不預也!
  商量了幾天,雷金玉燙了樣子出來,也大致拿出了改建的預算,須銀十五萬兩。
  原本,雷金玉以為,玉柱至少會砍掉壹半的預算,便故意多報了三成,等著玉柱來砍造價。
  可是,玉柱壓根就沒細問,徑直上了折子,請皇帝批銀子下來。
  孫承運剛剛上交了壹百五十萬兩銀子,內庫充裕得很。
  康熙不僅當天就批了玉柱的折子,還多撥了五萬兩下來,老皇帝的愛子之心,由此可見壹斑。
  這壹下子,雷金玉徹底的服了氣。玉柱的態度非常明確,只要活計幹的好,銀子管夠!
  雷金玉最怕的就是,既要馬兒跑得快,又要馬兒不吃草,那就尷尬了呀。
  開始動工的那天,文德納帶著隆府的下人們來了。他們采取分區監工的方式,死盯著施工的雷家班。
  隆府的院子裏,還缺兩個管家,五個管事,大家就看這次的監工表現了。
  玉柱有言在先,誰發現的問題最多,就提拔誰。
  若想上下同欲,其實並不復雜。只要,上下同利,就會事半功倍!
  反之,下頭不僅無利可圖,還要累死累活,則必定會漏洞百出,狀況不斷。
  無利可圖,誰會替妳盡心幹活?
  事必躬親的諸葛亮,那太累了,而且什麽事都要插手去管,其實是管理水平很差,管理效率極低的表現。
  玉柱的搞法,就是銀子給足,並把監工派下去,劃片分區管理,責任落實到人。
  誰故意使壞,就搞死他全家!
  只要人盡其責,貝子府的工程質量,不可能差!
  這天,輪到玉柱在內務府坐班的時候,養狗處統領馬佳·漢遠來了。
  “喲,玉總管,您吉祥。”漢遠還是老樣子,見誰都是壹臉笑,畢恭畢敬的紮千行禮,絲毫也不擺壹等輔國公的架子。
  玉柱和漢遠的弟弟,在西寧是同僚。
  有了這層淵源後,玉柱對漢遠比以前,又親熱好幾分。
  把臂碰肩禮之後,玉柱和漢遠相對而坐。
  玉柱老丈人常德過壽的時候,就是漢遠給主持操辦下來,他比較了解玉柱的脾氣,也就沒有繞彎子。
  “不瞞玉總管您說,主要是我遇上件麻煩事,雍親王他老人家的兩只松獅狗,原本寄養在狗處裏。誰曾想,下頭的人伺候不周,竟然死了壹條。”漢遠把事兒壹說,玉柱就明白了。
  老四,那可是出了名的愛狗如命。
  養狗處的人弄死了老四的狗,咳,麻煩大了。
  玉柱並不急著表態,而是反問漢遠:“漢統領,妳們養狗處,是個啥章程呀?”
  漢遠嘆著氣說:“下頭的人犯了錯,我這個統領只得扛著了。只是,我去雍親王府,吃了閉門羹。”
  玉柱秒懂了,漢遠解決不了,跑來找他幫忙了。
  “唉,不瞞漢統領您說,我和雍親王府,也不熟啊。”玉柱不想讓人家知道,他和老四的私交很不錯。
  誰曾想,漢遠卻說:“玉總管,我知道,您神通廣大。我也是逼得沒招了,舉目無援,只能來求您老了。”
  這是賴上玉柱了!
  礙著漢遠的弟弟,和玉柱配合很好的份上,玉柱也不忍心看著他吃掛落。
  畢竟,漢遠家裏吃飯的嘴,實在是太多了。養狗處的差事若是丟了,漢遠瞬間返貧。
  旗人每月的鐵桿莊稼,看似不老少,實際上,根本沒有考慮到增加人口的難處。
  家裏嘴多的旗人,壹年都難吃壹次肉。
  既然漢遠誠心求上門來了,玉柱想了想,就給他出了個主意。
  老四是極其愛狗之人,尤其喜歡康熙的蒼猊。
  蒼猊,又名青獅犬,即如今的藏獒。
  玉柱讓漢遠別急,等藏獒下種的時候,抱壹條剛出生的幼崽出來,由玉柱領著他,壹起去雍親王府請罪。
  “哎喲,您的恩德,小的永世不忘。”漢遠也知道,這壹次,他是沾了弟弟章勝的光。
  玉柱是個重感情的人,章勝曾是他的手下,漢遠既然來求了,又不是太大的事兒,能幫就幫壹把了。
  等藏獒下了崽後,漢遠抱著那只幼崽,跟著玉柱去了雍親王府。
  雍親王府,就是如今的雍和宮。
  玉柱的名帖壹遞進門房,王府的側門立即開了。
  門房上的管事,壹溜煙的跑到玉柱的跟前,恭敬的紮千說:“玉二爺,我們王爺早就吩咐過了,只要是您來了,徑直請進內書房裏奉茶。”
  漢遠直接看傻了眼,他做夢都沒有料到,玉柱在老四這裏,竟有這麽大的面子。
  老四站在內書房的臺階下,笑瞇瞇的迎接玉柱。
  只是,當老四瞧見玉柱身後的漢遠時,立時垮了臉,不悅的說:“表弟,妳自己隨便來,也就是了。怎麽帶著不相關的狗東西來了?”
  漢遠混得再差,也是個壹等輔國公,到了老四的跟前,居然成了狗東西。
  玉柱見漢遠的壹張老臉被臊紅了,不由暗暗壹嘆,老四說話太沖,完全不給人留余地。
  這也太刻薄了呀!
  老四,那可是少有的精明。玉柱也不藏著掖著,就讓漢遠把幼獒抱了出來,挑明了說:“表哥,我的手下伺候不周,沒照顧好您的松獅,這不,我親自領著他,來給您賠罪了。”
  “哼,他倒是聰明,居然找了妳來說情。算了,沖妳的面子,我就不計較了,這事兒也就過去了。”老四嘴上這麽說,卻情不自禁的接過了玉柱懷裏的幼獒,像是摸絕代美人壹樣的,反復的摩挲著那只幼崽。
  玉柱壹瞅,不由暗暗好笑,老四果然愛狗!
  漢遠長出了壹口氣,下定決心,從此就跟著玉柱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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