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親吻

　　“這是為什麽？”莉莉不敢相信，世界上居然有人想放棄王位繼承權。
　　“如妳所見，王庭很壓抑。”
　　克萊利亞往壹邊的小亭子走去，他回頭示意莉莉跟上。
　　“我向往自由的生活，奧菲利亞也值得擁有更好的婚姻。”
　　莉莉拾級而上，在冰冷的、沾著露水的鐵椅子上坐下。
　　“我不懂繼承法。不過……妳該不會要自殺成全她吧？”
　　“不！我很珍惜生命，謝謝。”克萊利亞臉上的陰霾減輕了壹些，“除了死亡之外，要犯下很大的過錯才會失去繼承權。”
　　“比如行刺妳父王？”莉莉說。
　　克萊利亞沖上來捂住了她的嘴，和奧菲利亞的動作壹模壹樣。
　　“住口！”他四下看看，沒有人，“不能說這種話！”
　　“還有別的方法嗎？”莉莉掙開他問。
　　克萊利亞在她旁邊坐下：“有，比較難……而且……”
　　“而且奧菲利亞不是真的想讓妳為她犧牲。”莉莉告訴他，“要是妳為她放棄繼承權，她會自責壹輩子的。”
　　克萊利亞苦笑道：“是啊……我知道。”
　　莉莉安慰他：“船到橋頭自然直。”
　　“謝謝妳。”克萊利亞溫聲道，他有點感激地看了她壹眼。
　　這麽近的距離，他微微低下頭來，莉莉才發覺他跟奧菲利亞有十分相似的儀態，但是兩人長得並不像，這是異卵雙胞胎的特點。他嘴唇更豐滿，額頭更寬，下巴更結實，有種昂揚的氣質。
　　莉莉端詳了半天。
　　然後，克萊利亞低頭親了她，他的舌尖輕輕舔過幹燥的嘴唇，熟練地伸進唇縫之間。
　　她從椅子上彈了起來。
　　“對不起。”克萊利亞立即意識到什麽，“真的很對不起！我在這種註視……和氛圍下……容易情不自禁。這是個壞習慣。我知道。總之，是我誤會妳的意思了……對不起，請原諒我的冒犯！”
　　他語無倫次，非常尷尬，臉上泛起壹點點紅暈。
　　莉莉半天都說不出話。
　　克萊利亞結結巴巴地說：“別、別告訴我妹妹，她可能會閹割我。”
　　“好……”莉莉點頭。
　　安靜了壹會兒。
　　“妳沒事吧？”克萊利亞小聲問。
　　“我身心健全。”
　　“那……那就好。”克萊利亞伸出手，又猶豫著收回，“我送妳回房間？”
　　“我認識路。”
　　“好……對不起。”
　　他看起來很懊惱。
　　臨走前，莉莉還在安撫他：“真的沒關系，妳不要再想了……”
　　雖然當時被嚇了壹大跳，不過事後回想起來，克萊利亞的確不是有意冒犯。
　　想想看，兩個人坐在秘密花園的長椅上，焦慮中略帶慰藉的繾綣氣氛，她專心致誌地盯著他的臉看……任何壹個情場老手都知道接下來該發生點什麽。
　　克萊利亞只是誤判了形勢。
　　如果她當時的反應稍微小壹點。
　　克萊利亞不至於如此尷尬。
　　整個假期，他都在避免跟她對視。
　　他跟奧菲利亞的關系倒是大大緩和了。
　　兩個人壹起做寒假作業，彼此調侃不擅長的科目，互相參考下學期的選修課攻略。莉莉發現他們倆的選課取向完全不同，奧菲利亞喜歡社會科學，克萊利亞則喜歡自然科學。
　　不過他們有壹個共同點。
　　在聽見莉莉選了兩門歷史之後，他們都說她“瘋了”。
　　奧菲利亞還偶爾給莉莉輔導功課，她真的很厲害，什麽都擅長。
　　莉莉還去參觀了王室馬廄。
　　他們各自有壹匹白馬，是去年節慶的禮物。
　　克萊利亞很擅長騎馬，但是奧菲利亞不喜歡，她說她不擅長應付動物。
　　“讓他帶妳騎壹會兒吧，莉莉？”奧菲利亞在馬廄前提議。
　　“不。”克萊利亞瞬間拒絕。
　　奧菲利亞皺眉看著兄長：“妳這是什麽態度？”
　　眼看克萊利亞又要急了，莉莉連忙說：“不用了，我也不擅長應付動物。”
　　克萊利亞不安地看了她壹眼。
　　最後，奧菲利亞帶莉莉騎了她的小白馬。
　　公主的騎術其實相當不錯，只是平時很少騎。她說自己不擅長應付動物，其實是對動物毛發過敏。
　　“抱歉，都沒帶妳去看北境特色風光。”奧菲利亞在馬背上說。
　　“我已經見過王庭了，還有什麽可抱怨的。”莉莉摸了摸馬的鬃毛，“況且妳的小馬這麽可愛……”
　　奧菲利亞輕笑起來。
　　她們縱馬跑過整個王庭的草場，直到日落才回來。
　　假期結束前壹天，奧菲利亞猶豫著告訴莉莉：“父王想邀請妳壹起吃個晚飯。”
　　“……”
　　“他的原話是……”奧菲利亞粗著嗓子學，“對了，和妳們壹起回來的那個同學呢？怎麽我壹次都沒見過？晚上帶來吃個飯吧。”
　　換在任何壹個家庭，這都是極為尋常的——孩子的朋友來家裏做客，父母請他們壹起吃飯。
　　但在王室之中，情況很復雜。
　　“我完全不懂餐桌禮儀。”莉莉簡直倒吸壹口涼氣，“我不會因為拿反叉子被處死吧？”
　　“現在已經沒有這種刑罰了……”
　　“以前居然有過嗎！？”莉莉只想暈過去。
　　奧菲利亞試圖解釋：“我想拒絕的，但是……”
　　“但是？”
　　“反正這是妳在北境的最後壹頓飯，就算表現差點，也不用擔心他對妳的印象不好。”奧菲利亞樂觀地說，“以後對妳找工作也有好處。妳可以在簡歷裏寫，跟北王壹起吃過飯。”
　　“……”莉莉無語，“謝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