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官

隨輕風去

歷史軍事

軒轅歷三千四百五十年,朝陽在山頭上初生,房前屋後炊煙裊裊,雞犬之聲相聞,正是潛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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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壹百六十五章 原來如此

仙官 by 隨輕風去

2021-12-3 22:24

  此人滿面熱忱,正是關鍵時刻失蹤許久不見的唐師偃。葉行遠初時還有些怪他不講義氣,但看到唐師偃如此狼狽模樣,突而恍然大悟,這個變故也許與他有關!
  省內三位大佬來找他,除了流民問題,葉行遠想不到還有什麽其它原因。而省內流民經過安頓,本來應該不會再出什麽變化,所以葉行遠這段日子才能安心讀書。
  如果生變,必然是有人在挑動,而之前葉行遠壹直想不到這人是誰,如今壹見唐師偃才豁然開朗。在江州城官場中,跟流民見過面的除了他之外,就只有唐師偃,如果是唐師偃出手,那就可以理解了!
  葉行遠壹把拽住唐師偃,扯進房砰的壹聲關上了門,急問道:“流民到底是怎麽回事,妳快與我細細說來!妳見過朱凝兒了?”
  廟祝與廟祝娘子目瞪口呆,沒想到葉行遠居然好這調調兒,良久廟祝方才嘆氣道:“如今才知葉相公並非心如鐵石,娘子神通失敗,非戰之罪也……”
  此時情況緊急,葉行遠哪想到這兩位能有這些齷齪心思,只盯著唐師偃追問,唐師偃雖然疲憊,精神卻好,大笑道:“賢弟真是神機妙算,居然在這破廟之中,也能知道問題發生。我見過朱小姐妳也知道?”
  果然正如自己所料,葉行遠壹拱手,知道這次唐師偃是出了大力,誠懇謝道:“此事累得前輩奔走,真乃大恩不言謝!”
  唐師偃趕緊扶住了他,正色道:“賢弟何出此言?我們兄弟何必要說這些?妳助我出了壹口惡氣,還娶得如花美眷,此事才是大恩,難道我也得與妳千恩萬謝不成?
  我那日被老泰山拖著去巡視工程,心中便覺不對。不幾日得到消息,那些小人居然排擠賢弟妳,將妳逐出會館,真是氣煞我也,本想即日趕回來與妳並肩作戰,後來壹想臬臺等人必有後招,所以才直接去找了朱小姐,僥幸倒是幫上了忙!”
  唐師偃腦子活泛,雖然在葉行遠身邊總是智商被壓制,但到底也是壹方才子,知道厲害。他找朱凝兒壹商量,朱凝兒更是怒不可遏,當機立斷就掀起了軒然大波。
  葉行遠聽唐師偃的話也是啼笑皆非,他幫著唐師偃娶到了穆百萬之女倒是沒錯,但是否是如花美眷,這可要重重的打壹個問號。
  但不管如何,唐師偃自己滿意就好,唐師偃能夠想到去找朱凝兒,葉行遠也頗佩服他的急智。如果是葉行遠自己當時的情況之下,大約這也是唯壹的選擇。
  看來以後做事,還真不能偷懶求壹勞永逸,非得養寇自重不可,葉行遠暗暗在心裏記下這個教訓。又笑道:“朱小姐與我既有盟約,必會守望相助,不知她采取何種手段?倒讓省內三位大人都動容了。”
  這小姑娘心思狡黠,葉行遠都不能推斷她有什麽特異的手段,只能問唐師偃。依他想來,無非就是罷工,停止建設,或是起內訌爭執,總之引起種種麻煩,才能給在省城的葉行遠增添價值。
  不過對方的行動引得巡撫、布政使和按察使三位大佬同時垂顧,就算不是驚天動地,必然也是讓人拍案叫絕,葉行遠倒有些好奇。
  唐師偃尷尬道:“原來賢弟還不知曉?我急急趕來,卻見好幾撥人從賢弟處回返,他們都沒對妳說起?”
  葉行遠壹怔,搖頭道:“撫臺、藩臺、臬臺三位大人同時遣人前來,內情未明朗時,我不便與其中任何壹方深談,具體何事尚不知曉。正要找人去打聽消息,剛好前輩就來了。”
  唐師偃身子不自覺的向後縮了縮,撓了撓後腦勺,打哈哈道:“也不是什麽大事,此時消息雖然還未到省城,不過兩三日內必然傳遍,賢弟只管打聽必有消息。”
  這唐師偃還不打算告訴?葉行遠壹頭霧水,現在有了唐師偃這個第壹手的消息來源,他還去打聽什麽?難道流民那邊惹出了什麽禍事,讓唐師偃都不敢張口?
  葉行遠心中湧起不祥的預感,追問道:“前輩不必瞞我,到底朱凝兒做了什麽大事,妳快快講來,我們還有辦法補救!”
  唐師偃壹想也是,只能苦笑道:“我原以為賢弟已然知道頭緒,沒想到竟然壹無所知,這消息……我實在不願是我口中說與賢弟聽。”
  他幹咳壹聲,壓低了聲音道:“流民……反了!”
  什麽?葉行遠瞠目結舌,就算早有心理預期不是什麽好事,也料不到能到這地步,他強自鎮定道:“怎麽回事?妳是怎麽與朱凝兒說的?他們好好在修南北長渠,怎麽會突然反了?”
  這不意味著之前所做壹切全部前功盡棄?朱凝兒這少女到底是怎麽想的?她不是不想走她爹殺人放火受招安的那條路麽?難道是因為自己受委屈就爆發了?要不要這麽講義氣?
  是唐師偃添油加醋說得太過,還是朱凝兒自己就隱藏著反心,之前的話只是蒙蔽自己?可這也不對啊,她如今在定湖省腹地,無險可憑,就算是有了錢糧造反,但底細也已經被摸得壹清二楚。
  朝廷大軍壹至,化為齏粉,除了連累定湖官場壹起倒黴之外,朱凝兒有什麽好處?這少女古靈精怪,又壹肚子壞水,怎麽會如此不智?
  唐師偃連忙搖手,“賢弟妳會錯意了,朱小姐未曾造反,造反的是她爹托塔天王朱振。如今流民分成兩部,約有三成人馬歸屬朱振麾下,如今聚集鄉裏,打劫大戶,正打算攻打縣城!”
  葉行遠腦中如電光壹閃,拍掌道:“這是朱凝兒的主意?她果然厲害!”
  朱振與朱凝兒雖然是父女,但是奪權之恨,不可消弭,兩人之間的矛盾已經不可調和,早晚會爆發出來。這壹點葉行遠也知道,只是事不關己,他當然不放在心上。
  而朱振畢竟年長,又統禦流民很長時間,雖然鐵桿心腹被朱凝兒射殺,但肯定還是能夠籠絡不少舊部。朱凝兒若是巧妙施壓,作為父親的朱振必然忍耐不下去,心中之念蠢蠢欲動,被挑撥後就會忍不住拉出舊部造反。
  這對朱凝兒來說不是壞事,壹來去除了治理中的隱患,二來將唯壹可以與自己爭權的親生父親排除在隊伍之外,第三才是能夠幫到葉行遠,簡直就是壹石三鳥!
  朱振造反是條死路,只有他這種看不清形勢的糊塗蛋才會選擇,這個時機已經不是他剛剛踏入孔雀峽的時候,拉起的人馬也遠沒有當時的聲勢。
  流民以工代賑,已經成了朝廷特賞的典型,他破壞典型就是自己作死,此後絕對死無葬身之地。朱凝兒明知如此,還逼著父親走這條路,心狠手辣可想而知。故而葉行遠發出驚嘆。
  經過葉行遠剖析,唐師偃也為之咋舌,“我只想到這小妮子講義氣,為賢弟妳不顧壹切,卻不曾想到居然有這等心機,著實讓人心裏發涼。”
  葉行遠搖頭笑道:“她哪裏是普通的女孩子,能夠統禦數萬流民,井井有條,手腕心機都是壹等壹的高明,吾輩遠遠不如。
  不過她既然有辦法逼得朱振扯旗造反,想必也有解決的法子?妳且說說看,她打算如何了局?”
  朱凝兒手段層出不窮,葉行遠畢竟消息不夠暢通,也不太容易設想她的後續招數,幹脆就老老實實詢問,不再胡亂揣測。她既然有膽子做下此等大事,必然也有收尾的手段,不如就聽聽她的高見,也免得自己費心思量。
  如果辦法高明,葉行遠正好借用來糊弄省內三位封疆,哪怕讓朱凝兒再賺些好處,也都是無所謂的。
  唐師偃壹臉呆滯的望著葉行遠:“賢弟說什麽話來?造反大事,哪有那麽輕易能夠解決?我臨行之前,朱小姐早有所言,說只能幫妳到這壹步了,這如何解決,還要請賢弟幫忙。”
  他頓了壹頓,又道:“朱小姐說,她到底父女情深,不忍加害,若是葉公子妳有辦法,最好能夠保住她爹的性命……”
  妳們都沒想好解決辦法?就敢讓妳爹去造反?造反了還要我去幫妳想辦法保命?葉行遠差點就咆哮出聲,這哪裏是幫他,分明是在給他出難題!
  他咬牙道:“若是我沒有法子,朱凝兒總有最後的應對之策吧?”
  唐師偃木然道:“並無應對之策,朱小姐說若是賢弟妳無法解決,那就只有等朝廷征伐,滅了這兩萬流民……話說她要是有辦法,又何必要我快馬星夜趕回來,向賢弟妳求教?”
  葉行遠無語,他算是看明白了,朱凝兒這小妮子就是借著幫他葉行遠忙這個借口,幹凈利落的鏟除異己,順便再丟出壹個爛攤子讓他來善後。這壹幫造反的流民該如何應付?自己的解決之策,又該與省內哪壹位大人緊密勾連才好?葉行遠想著就覺得頭疼。
  而與此同時,在南北長渠的建設營地之中,朱凝兒雙目泛光,正在虔誠的對著天日祝禱:“公子!妳既有難,我便提前發動,這壹次的大好良機,公子妳可千萬不要錯過了,必能奠定我們千秋萬載的大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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