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禎大明:從煤山開始

寂寞劍客

歷史軍事

我這是在哪?
朱高遠有些茫然的睜開眼睛。
首先映入眼簾的是壹顆歪脖子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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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九章 鐵腕震懾

崇禎大明:從煤山開始 by 寂寞劍客

2023-10-25 22:09

  這個時候,馬蹄聲已經近在咫尺。
  外圍人群也忙不叠的往兩側讓開。
  緋袍官員就更著急,指著劊子手大吼道:“還楞在那裏做甚?行刑!”
  劊子手無奈,只能將鬼頭刀高高的舉起,然而就在鋼刀將要落下的那壹刻,刑場上陡然間響起咻的壹聲。
  隨即壹支四棱重箭就射穿了劊子手胳膊。
  劊子手悶哼了壹聲,踉蹌著後退了兩步,手中鬼頭刀也無力的垂到了地上。
  “何人竟如此大膽?”緋袍官員勃然大怒道,“竟然敢攪亂法場?這是想造反嗎?左右還不與本官將此賊拿下!”
  “左大人好大官威!”壹聲冷哼聲響起。
  隨即壹個同樣身穿緋袍的官員已經策馬來到監斬臺下。
  這雖然是壹個文官,可手裏卻抄著壹柄建奴的大稍弓,弓弦之上還扣著壹支重箭,看到這,周圍維持秩序的應天府衙役哪裏敢上前。
  “汝是何人?”左光先壹下沒有認出來。
  沒錯,左光先就是監斬官之壹,而且還是級別最高的。
  那緋袍文官卻大步登上監斬臺,又徑直走到應天府丞的座席前。
  應天府丞也是三個監斬官之壹,另外壹個則是刑部清吏司郎中。
  看到緋袍文官大步流星走過來,應天府丞瞬間為此人氣勢所攝,竟下意識站起身避到壹側,緋袍文官也不客氣,徑直落座。
  “本官還道是誰?原來是金郎中。”
  這下左光先終於反應過來,來的是新任應天府丞兼提督操江軍務金鉉,不過他故意沒有稱呼府臺又或者軍門,而只說金郎中。
  其中寓意自然是不言而喻,中旨簡拔的官員矮人壹等。
  終究不如像他們這些廷推或吏部部選的官員來得尊貴,來得名正言順。
  但是同為監斬官之壹的應天府丞就不敢如此托大,還是恭恭敬敬的向金鉉長長壹揖,口中也恭敬的喊聲府臺。
  另壹邊的刑部郎中就沒理會金鉉。
  顯然,刑部派來的監斬官跟左光先是同壹陣營的。
  金鉉大馬金刀的落座,哼聲說道:“左大人說錯了,本官現在乃是大明應天巡撫兼提督操江軍務,已然不是兵部武選司郎中。”
  左光先哂然壹笑說道:“金府臺來得正好,妳也是監斬官之壹,就與本官及孟郎中壹同監斬通寇壹案的兩名要犯。”
  說完,左光先又喝問日晷小吏道:“現在是幾時了?”
  日晷小吏拱手回應道:“回稟大人,正好是午時三刻。”
  “好。”左光先再次從簽筒抽出壹枚斬令,作勢就要扔到臺下。
  “慢!”說時遲那時快,金鉉卻壹把奪住左光先手腕,冷然道,“本府想請問左大人,勾決犯人的具結文書以及聖上朱批在何處?”
  “具結文書及朱批在此。”壹旁的刑部郎中呈上文書。
  金鉉打開文書掃了壹眼即扔到壹側,說道:“此文書漏洞百出,不足用。”
  “放肆!”左光先拍案而起,大怒道,“金鉉,別以為仗著有聖上的寵信,妳就可以為所欲為,大明律的尊嚴不容爾褻瀆!”
  “說的好!好壹個大明律的尊嚴不容爾褻瀆。”金鉉鼓掌大笑,隨即又壹板臉說道,“依大明律審案需壹審二審再三審,然後才能夠結案,結案之後上報大理寺具結,處斬刑者需有聖上禦筆勾決,除罪大惡極者即刻處斬外,其余案犯待秋後再問斬。”
  說此壹頓,金鉉又厲聲道:“本官請問,審案流程何在?大理寺具結何在?聖上禦筆勾決文書又又何?”
  “這……”左光先頓時語塞。
  金鉉又厲聲喝問道:“壹沒有審案流程,二沒有大理寺之具結文書,三沒有聖上之禦筆勾決,爾等竟然就敢草率處斬聖上扈從近臣,誰給妳們的膽?想造反嗎?”
  金鉉的這壹聲責問,竟猶如雄獅的咆哮,唬得左光先下意識的後退了半步。
  但是左光先很快就反應過來,上前壹步喝道:“事急從權,亂世當用重典,似馬鳴騄及詹仰之這等禍國之奸賊,自當從速從重從嚴處置。”
  “此案事實俱在、人贓俱獲,皆是無可辯駁之事實。”
  “是以無需壹審、再審以及三審之流程,大理寺之具結文書也可事後補上,至於聖上之禦筆勾決,有內閣票擬及永王批紅也是壹樣。”
  說頓壹頓,左光先又厲聲道:“倒是金大人妳,百般阻撓兩名案犯之處決,該不會與本案也有牽連吧?本官奉勸妳壹句,先想想清楚後果。”
  “左大人,妳是在威脅本官?”金鉉冷冷的盯著左光先,兩道明亮而又犀利的眼神就像兩柄利劍,刺入左光先眼眸之中。
  左光先竟是被盯得不敢直視,下意識避開視線。
  不過口中卻兀自強硬的說道:“金府臺,我奉勸妳自重!”
  “本官雖然不敢自比海剛峰,但是論強項卻未必輸給他。”金鉉的眼神中流露出嘲諷之色,又道,“左大人妳威脅錯人了。”
  說完,金鉉又回頭喝道:“鄭森,將馬副主事和詹員外帶回到巡撫署!”
  “慢,我看誰敢!”左光先大怒,急沖法場四周維持秩序的衙役大喝道,“妳們都是死人嗎?還不速將閑雜人等轟走!”
  周圍的衙役卻沒有壹個人敢上前。
  開什麽玩笑,左大人妳讓我們跟新上任的府臺大人作對?
  見衙役站著不敢動,左光先大怒道:“豈有此理,京營何在?!”
  現場維持秩序的有兩撥人,內圈是應天府衙的差人,外圈則是京營兵。
  京營兵明顯是有人打過招呼,而且金鉉也不是他們的正管,所以沒什麽顧忌。
  左光先壹聲令下,上百名京營兵便呼喇喇的湧進來,竟然想要把金鉉和隨行的十幾名士子給拿下,這些京營兵也是膽肥。
  金鉉的眸子裏掠過壹抹譏諷之色,厲聲大喝道:“巡撫署辦案,閑雜人等回避,膽敢聚眾滋事者,壹律殺無赦!”
  “是!”鄭森轟然應諾,接著轉過身用力壹招手。
  更多的勤王士子當即從外圍蜂擁而入,霎那之間,數百支鳥銃已經對準京營兵,剛剛沖進來的百十來個京營兵也當場嚇得不敢動。
  老天爺,這些可都是穿襕衫的士子啊,都是天上的文曲星下凡,又豈是他們這些京營兵所能抗衡的?人家要想弄死他們就像是捏死壹只螞蟻。
  “左大人,今天別說是京營兵,妳就是把內閣的幾位閣老請來也沒用。”金鉉已經懶得跟左光先廢話,“本官說了這案子需要重審就必須重審。”
  說此壹頓,金鉉又喝道:“將馬副主事和詹員外帶回應天府。”
  “帶走。”鄭森跟著壹揮手,當即有四個士子上前攙起馬鳴騄和詹仰之。
  其中壹個士子小心的說道:“馬大人,讓妳受委屈了,不過現在沒事了。”
  馬鳴騄點點頭,有滿腹的話想要與人說,卻卡在了嗓子眼,壹時間竟然說不出口,但是心裏卻感覺暖暖的。
  然而就在這時,意外的壹幕卻突然出現。
  就在士子攙著馬鳴騄和詹仰之走下臺時,周圍的百姓卻突然之間炸了鍋。
  隨即無數的爛菜葉、臭雞蛋、雞屎狗屎甚至小石子便雨點般砸向馬鳴騄、詹仰之還有攙扶他們的四個勤王士子。
  同時響起的還有漫天的謾罵。
  “狗官,定是收了詹家的黑錢。”
  “妳們這些讀書人,良心讓狗吃了嗎?”
  “知不知道大海寇顧三麻子害了多少江南百姓?”
  “妳們幫著馬狗官,也不是什麽好人,妳們不得好死!”
  伴隨著漫天的謾罵,聚集在四周的百姓情緒變得越來越激動,到最後竟然開始沖擊士子結成的人墻,甚至打人。
  幾個士子當即被打得頭破血流。
  不過士子們還是十分克服,沒有回擊。
  看到這,金鉉的臉色卻是已經垮下來。
  馬鳴騄則連連搖頭:“這些可憐蟲,這些可憐蟲。”
  左光先卻是得意了,冷笑著說道:“金鉉,這叫公道自在人心,妳們的倒行逆施是註定不會得逞的,本官奉勸妳莫要壹條道走到黑。”
  頓了頓,又厲聲道:“要不然激起了民變,妳就百死難贖其罪!”
  金鉉卻是懶得理會左光先的聒噪,只是大步走下監斬臺,從壹個士子手中奪過壹支魯密銃以及火繩,然後點著火繩對著頭頂放了壹銃。
  伴隨著耀眼的紅光,就是“呯”的壹聲巨響。
  這壹聲突如其來的放銃聲,瞬間就壓下了周圍的吵雜聲。
  正在沖擊士子人墻的百姓不由得楞了片刻,不是吧,官兵真敢放銃?
  左光先更是氣得吹胡子瞪眼,厲聲大吼道:“金鉉,知不知道妳在做什麽啊?妳是真想激起兵變嗎?”
  金鉉將鳥銃扔回給那個士子。
  又回頭輕蔑的瞥了眼左光先。
  激起民變?就憑這些個刁民?還差得遠了!
  片刻之後,周圍的百姓便再壹次激動起來,而且變得比之前更激動,對士子結成的人墻的沖擊也變得更加猛烈。
  看這架勢,如果真被他們突破士子的人墻,馬鳴騄還有詹仰之很可能被這些失去理智的百姓活活打死。
  輿情壹旦被煽動起來,真的沒有道理可講。
  理智和獨立思考能力,從來都是稀缺品質。
  看著群情激憤的百姓,左光先臉上的笑容變得越發得意。
  這是南京,這是江南,想要在南直隸當官,是虎得臥著,是龍得蟠著,就是聖上也壹樣得與我們東林黨垂拱而治。
  如若不然,政令都出不了南京城。
  金鉉回頭冷冷看著左光先,說道:“左大人,妳們是不是覺得控制了士議,裹脅了民意就能姿意妄為,無法無天?嗯?”
  左光先道:“什麽控制士議,裹脅民意?本官不知道妳在說什麽。”
  左光先嘴上自然是不會承認,但是心裏卻是冷笑不止,妳說對了,我們東林黨控制了江南的士林清議,控制了民間輿論,真能順我者昌逆我者亡。
  便是聖上,初到南京之時不也得順著我們東林黨的意?
  初次廷推的四位閣老,不都是我們東林黨人?赴難九卿壹個都進不了內閣。
  比如現在,妳金鉉就已經是騎虎難下了,若控制不住當下的局面,不僅馬鳴騄和詹仰之會被活活打死,妳金鉉也是會被禦史參壹本,而如果想要控制住局面,不以鐵腕殺幾個百姓恐怕是不行了,本官就不信妳金鉉真敢殺人。
  這是南京,濫殺無辜百姓的後果沒有任何人承擔得起。
  金鉉心下也是冷笑,別人或許會有顧忌,可是金某卻是夷無所懼,金某生來便不知道怕字為何物?哼!
  兩人皆是負手不語。
  周圍百姓繼續沖擊士子人墻。
  片刻之後,遠處忽然間響起隱隱的雷聲。
  很快,雷聲就變得越來越響,眾人感到連腳下的地面都開始顫動。
  終於有壹個百姓發現從燕子磯碼頭方向掩殺過來的黑壓壓的騎兵。
  “騎兵,有騎兵,朝廷的騎兵殺過來了!”壹個百姓大吼壹聲轉身就跑。
  仿佛是為了驗證這個百姓的叫喊聲,遠處沖殺過來的騎兵也齊刷刷的擎出斬馬刀,那雪亮的刀刃在驕陽的照耀之下,反射出壹片炫目的寒光。
  聚眾鬧事的百姓什麽時候見過這樣的陣仗,當即壹哄而散。
  金鉉回頭再看左光先時,只見整個人正簌簌發抖,也不知道是被氣的,還是嚇的。
  “金鉉!”左光先手指著金鉉,以顫抖的聲音說道,“妳竟然敢調動騎兵沖殺百姓,妳知道這麽做意味著什麽嗎?”
  “不勞左大人提醒,本官清楚得很。”
  金鉉冷然道:“本官調動騎兵,只是為了驅逐刁民,維持法場的秩序。”
  “哪來刁民,何來刁民?本官只看到壹個目無綱紀、姿意妄為的刁官!金鉉,妳就等著本憲上本參妳吧。”左光先當即指袖離去。
  遇到了金鉉這樣的壹個楞頭青,也是無奈。
  再留下來也是不可能改變結果,不如早走。
  還是趕緊去找幾位閣老以及尚書商議對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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