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回大明春

王梓鈞

歷史軍事

從很小的時候開始,王淵就常做各種稀奇古怪的夢,比如夢見自己上輩子是只工程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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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6章 男女大防

夢回大明春 by 王梓鈞

2021-6-10 21:10

  良鄉知縣高迪,帶著壹個女仆進來,恭恭敬敬站在南邊,朝王淵行禮道:“王學士,學生聽禦醫說,烏骨雞湯對骨頭愈合有奇效,尋遍全城終於找到了幾只。”
  “高知縣有心了,某年幼學淺,不敢當此大禮。”王淵靠在躺椅上說。
  高迪恭敬道:“王學士兩度救良鄉百姓於水火之中,也為學生解去丟城失地之危,又兼文武雙全、國之名士。所謂達者為師,學生應當執弟子禮。”
  文官之間互相行禮,那也是要註重方位的。
  《漢書》有雲:“北面,備弟子禮。”高迪刻意立南朝北,所行的便是弟子禮。
  高迪今年已經四十八歲,按照古代的結婚年齡,都可以當王淵的爺爺了。但他卻在王淵面前自稱學生,壹方面出於尊重,壹方面出於巴結。傳出去肯定被人笑話,但也有足夠理由,孔子說三人行必有我師嘛,更何況王淵對他確實有大恩。
  王淵將烏骨雞湯喝完,把碗還給侍女,說道:“高知縣費心了。”
  高迪奉承道:“學生如此,不惟表達自身敬意,也是在為萬民感謝王學士。”
  王淵笑了笑,不再說話。
  高迪見狀,立即行禮,躬身退下。
  這家夥混到四十八歲,還在做七品知縣,但知縣任期已滿,很快就要去吏部報道。以他兩度保住縣城,又安置上萬流民的功績,不說升任知州,升壹個同知還是有可能的。
  而王淵的老師王陽明,此刻的職務正是吏部考功司郎中!
  歷史上,王陽明在正德六年三連跳,從知縣跳到文選司主事,第二年才再次升遷為考功司郎中。
  但因為教出壹個狀元弟子,這弟子還立下大功,且深受皇帝信賴。導致李東陽在提拔王陽明的時候,更加沒有忌諱,直接讓其執掌吏部考功司,比另壹個時空升遷得更離譜。
  如果再給王陽明升官,就可以做侍郎或者小九卿了。
  高迪在這裏執弟子禮,如果去吏部見到王陽明,那就是面見老師的老師,死活要跟考功司主官攀上關系。
  可惜啊,這家夥打錯了主意,王陽明不管是做人還是做官,都秉承對事不對人的原則。
  高迪從縣衙裏出來,直奔城外而去。
  此君做了十多年庸碌之官,奉行無為而治,近壹年卻有為起來。良鄉縣就在京郊,壹舉壹動皆為朝廷所知,以前無為是怕得罪權貴,現在有為卻是積累政績。
  朝廷已經下了聖旨,給賊寇們分類定性。除了賊首之外,普通反賊本為良民,只不過受到蠱惑和裹挾。如果臨陣倒戈或投降,普通反賊按流民處理,可以根據情況就地安置,而且朝廷還說允許發給拋荒土地。
  良鄉縣被賊寇肆虐兩回,無主土地遍地皆是,這次王淵直接俘虜數千,高迪都可以自行安置處理。
  趁著權貴還沒把手伸過來,將拋荒土地都安置出去,幾千流民處理得妥妥當當,而且還是在京郊任事,這政績絕對亮眼無比!
  庸碌之官,也有春天!
  宋靈兒騎馬飛奔進城,正好撞見穿著官服的高迪,當即問道:“這位縣官,可知王淵在哪裏?”
  高迪拿不準宋靈兒的身份,小心翼翼問:“這位女公子是?”
  宋靈兒說:“我叫宋靈兒,是王淵的同窗,也是他的幼時好友。”
  啥幼時好友啊,明擺著青梅竹馬!
  高迪頓時滿臉堆笑,抱拳說:“原來是宋姑娘,王學士在縣衙休養,我這就帶妳過去。”
  “有勞了。”宋靈兒也抱拳道。
  壹路上,高迪不時打量宋靈兒,感覺這位姑娘非同尋常。
  就像穿越而來的王淵,放在古代特別搶眼壹樣。從貴州來的宋靈兒,到了京城同樣特立獨行,騎著馬兒到處拋頭露面,並且還不遵禮儀,見到縣官連馬都懶得下。
  “王淵的傷勢無礙吧?”宋靈兒問道。
  高迪回答說:“並無大礙,只是不能隨意走動,至少得靜養半個月以上。陳禦醫說,便是在三個月內,也不宜進行劇烈活動。”
  宋靈兒笑道:“那就好,我還怕他殘廢了呢。”
  這話說的,讓高迪都沒法接,也不知道該如何吐槽。
  高迪隨口問道:“宋姑娘也是貴州人?”
  “是啊,王淵的騎術還是我教的呢。”宋靈兒頗為得意。
  高迪立即奉承:“原來宋姑娘是女中豪傑,佩服,佩服!”
  二人來到縣衙,宋靈兒直奔進去,剛進屋就喊道:“王淵,我來看妳了!”
  王淵已經閑得蛋疼,從高知縣那裏要了本《左傳》,此刻正讀得哈欠連天。聽到聲音,他立即扔掉書本,呼道:“妳來得還挺快,快陪我下棋耍子。”
  宋靈兒背著雙手,身體壹搖壹擺,裝模作樣走來,笑道:“我知道妳受傷便趕來了,很夠意思吧。”
  王淵笑著說:“曉得妳心疼我,這次立功回京,我便讓皇帝賜婚。”
  宋靈兒頓時臉頰緋紅,扭捏道:“誰要賜婚了,我才不嫁給妳呢。”
  王淵反問:“那妳想嫁給誰?”
  宋靈兒左右看看,又望著房頂,傲嬌道:“反正不嫁給妳。”
  高知縣此刻就在門外,聽到這番對話,連忙悄悄溜走,心想:這些貴州人真是太……率直了!
  二人下了兩盤象棋,王淵突然說:“那個……妳把侍女叫進來。”
  宋靈兒道:“有什麽事情,我來做就是了。”
  “嗯,”王淵頓了頓,說道,“剛喝了壹大碗雞湯,有些內急。我現在雖然能動,但謹慎起見,還是不要亂走為好,所以需要用夜壺解決。”
  宋靈兒紅著臉站起來,走到門口復又折回:“侍女也是女人,還是我來幫妳吧。夜壺在哪兒?”
  王淵指著床下說:“之前洗過,是幹凈的。”
  宋靈兒拿起夜壺,往王淵那地方塞,然後裝作若無其事的把頭轉開。
  王淵哭笑不得:“不脫褲子,我怎麽尿啊?”
  宋靈兒突然又變得落落大方起來,帶著探究的語氣,笑道:“我還沒扒過男人褲子呢,腰帶系得跟女人壹樣吧?”
  王淵回道:“我也沒扒過女人褲子,我怎麽知道是不是壹樣的。”
  宋靈兒壹番折騰,終於掀起王淵的衣擺。
  “快點快點!”王淵催促道。
  宋靈兒懶得再看,擡頭望向房頂,把夜壺往那邊壹杵:“尿吧。”
  王淵都已經決心請皇帝賜婚了,宋靈兒也早已認準了他,兩人對男女大防什麽的都不太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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