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巴度丁

　　占城港西十幾裏就是壹片原始森林，山脈縱橫。
　　在壹條清澈小溪之旁，爬滿藤蔓的參天巨樹之下，陸寧伸個懶腰，兀自覺得頭昏腦漲，精神疲乏。
　　身旁跟著五個人，劉大方、竇神寶、劉繼宗，此外還有兩名英姿颯爽的墨綠軍官制服的麗人，是甘英秀這壹班的十名青娥衛中兩位。
　　甘英秀三女不得行，是以，近侍女衛，暫時換上了她們兩個，兩人都比較英武，也是這壹班女衛中唯二能操縱弓弩可以遠射的兩個，火銃就更是在行，兩人又是親姐妹，壹叫李月舞，壹叫李星舞，同伴便習慣叫她們“大舞、小舞”，又因為她們在班內最英武，也有開玩笑叫她們“大武、小武”的。
　　陸寧昨夜雖然沒有真的寵幸甘英秀三女，其實本來就是想枕邊有個聊天人，同時逗弄逗弄她們三個，誰成想，只是抱抱親親三個小丫頭，由此也出了事兒，那三個小丫頭，被他抱上壹抱，捏上壹捏，別已經激動的骨軟筋酥花枝亂顫，再親親她們的面頰耳珠，便身子都泄了。
　　陸寧無奈之余，卻也被引得欲火大熾，但終究還是放過了她們三人。
　　也是因為挺喜歡她們的，不想身邊近侍總是換人，若真寵幸過她們三個，最後怎麽樣，想都知道，自己便是調笑她們幾句都會令她們擔心再被折騰，要好久好久才能緩過勁兒，從女衛的身份來說，自然便會很快換人，總不能主人還要顧及她們感受，何況，從永年建貞義女營的本意來說，自己寵幸過的女衛，就肯定要調離自己身畔換上新人。
　　強自按捺下，陸寧壹夜無眠，甚至還出去跑了不知道多少圈，但這壹大早出行，還是覺得很沒有精神。
　　其實陸寧當時也想過去尋丹嘉等越南五婢，但最終還是沒有去，因為當時感覺沒那個心情，便是去尋她們發泄都不想。
　　正琢磨昨日之事，陸寧突然擡頭，笑笑道：“人來了。”
　　劉大方、竇神寶都知道聖天子耳目通神，大舞、小舞更不會有任何質疑聖皇爺爺的念頭，只有劉繼宗，向陸寧擡頭方向看去，好久卻不見有什麽動靜，心說原來他聽錯了。
　　便在這時，樹叢嘩啦壹響，閃出幾條矯捷人影，走在最前面的，是壹名全身近乎赤裸，只有壹圈樹葉圍在腰間的黑黝黝蠻子，他應該正是青年時期體力巔峰，黑油油肌肉虬結，充滿了爆炸的力量，整個人，如同獵豹壹般危險。
　　劉繼宗呆了呆，忙走上幾步，嘰裏咕嚕打招呼。
　　這蠻子首領好似壹眼就看得出幾人誰是主，也不理劉繼宗，大步走過來，站在陸寧幾步之外，桀驁無比的揚起面龐，說了幾句土語，聲音低沈，好似毒蛇爬在沙地上沙沙作響。
　　“爺，他說他是持黎部的繼承人，也是持黎部最勇敢的戰士，他叫巴度丁！”
　　劉繼宗，也跟著這位齊人仆從，喊起了這位齊人“爺”，因為他現今哪還不知道，這位齊人大非常人？說不定，便是汴京貴族裏，數得著的人物。
　　現今真臘王子被嚇得不輕，十數天了，還逗留在占城不肯離開，派出回吳哥送信的隨從，也是重賞之下才肯去的。
　　齊人嘴裏的“豬肉大人”就更是蔫了，便是占城國主也召見自己，將事情原原本本說給他幾次，最後，他還要自己不得招惹這位齊人。
　　至於這位汴京貴人奴仆傷人壹案，暫時就這麽拖延了下來，汴京貴人索要壹萬銀元壹事，他也不著急，只說早晚“豬肉”和“真臘”會將銀錢送來，到時候他若不在了，就寄存在港區的東海百行錢莊，等他回來取就是。
　　是以現今這位貴人要自己來做和持黎部之間的通譯，自己也沒口子答應下來。
　　不過，這持黎部，好像真的挺危險的。
　　看著這個叫巴度丁的家夥，劉繼宗心裏暗暗敲鼓，總覺得這些家夥，可能壹句話不合他們心意，便會用長矛刺向妳。
　　“妳們送來的禮物我父親看到了，所以，我來了。”巴度丁面對陸寧，因為要仰著頭，好似自己受到了什麽屈辱壹般，卻是轉身跳到了壹塊大石頭上，這樣，他就比陸寧略微高了壹些。
　　聽劉繼宗翻譯過，陸寧微微頷首：“有壹千套同等質量的兵器甲胄，只要金壹百斤，而且，可以等到妳們攻破吳哥城後，再送去河仙港。”
　　看得出，如果還令劉大方和他對話，這野蠻小子肯定不幹，徒費口舌做這種爭執，沒必要。
　　劉大方心裏嘿了壹聲，中原統壹度量衡，壹斤定為十兩，而不是原來的十六兩，但壹斤的重量並沒有怎麽變化，兩變重了而已，壹百斤黃金，就是壹千兩，按官方定值，是壹萬銀元，也就是壹萬貫錢。
　　但實際價值，卻比這個高多了。
　　畢竟中原正準備鑄造金幣，且已經定樣，壹枚金幣，價值十銀元，但壹枚金幣，又哪裏用得上壹兩純金？壹百斤黃金，鑄造壹萬金幣怕都綽綽有余。
　　而因為大齊現今強盛，紙鈔在海外都有些市場，銀幣更是通行，在天竺和西域，都漸漸成為交易的通行貨幣，金幣想來也是如此。
　　在海內海外按照所謂壹兩黃金十兩銀，壹兩銀壹貫錢這種兌換方式回收金銀，再鑄造金幣銀幣，這轉手就升值十倍，還有比這個再暴利的買賣嗎？
　　哪怕這百斤黃金去掉鑄造相關雜費，剩余價值鑄造的金幣，應該也能抵十萬貫錢。
　　用中原淘汰的廢銅爛鐵，轉眼就換來十萬貫錢，而且，分裂削弱了南疆壹大隱患，聖天子這學問，真是常人所不及啊！
　　劉大方心中暗暗贊嘆之時，巴度丁又嘰裏呱啦說了句什麽。
　　劉繼宗看了陸寧壹眼，便有些猶豫，不知道該怎麽翻譯，因為巴度丁是在威脅這位貴人，說如果是誆騙他們，以後會將這位貴人撕碎。
　　“妳跟他說，小小持黎部微不足道，在我眼中，微塵壹般，我自不屑浪費時間在哄騙他們身上。”
　　劉繼宗壹呆，這位貴人，原來猜得到巴度丁在說什麽。
　　看著巴度丁，劉繼宗嘰裏咕嚕說了幾句什麽，卻是客氣多了，只說大齊強盛，齊人守信，從不騙人。
　　巴度丁點點頭，突然指了指大舞和小舞，說：“她兩個，送給我！”
　　劉繼宗更是壹呆。
　　突然，劉繼宗眼前壹花，接著就聽有人悶哼壹聲，等他回過神，才見到本來巴度丁所站的石頭上，變成了齊國貴人衣袖飄飄，而巴度丁，摔在巨石之下，正哼哼唧唧掙紮起身，看來摔得很重。
　　其余幾名土蠻，都臉露懼色，但也慢慢合攏而來，但巴度丁隨即厲聲喝止。
　　“告訴他，好好去給我打真臘人，若有異心，必招滅族之禍，我大齊，可不是小小真臘可比！”陸寧淡淡話語，從石頭上傳來。
　　劉繼宗驚駭無比，但看著掙紮起身的巴度丁，膽氣卻壯了幾分，正色道：“巴度丁，我家主人令妳，用妳所有的勇氣，和真臘人作戰，擊敗真臘人，為妳的祖先復仇，我大齊之軍卒，似我主人這般勇武的千人萬人，妳以後再敢無禮，便是為妳的部族招致比真臘強盛萬倍的敵人！”
　　巴度丁終於站定，還是趔趄了壹下，顯然摔得頭暈眼花，他看向陸寧的眼神，有不屈之意，甚至躍躍欲試，但終究，他還是猛地將手中長矛扔在陸寧腳下，唿哨壹聲，領著那幾名土蠻三跳兩跳，隱入了叢林中。
　　劉繼宗立時笑道：“爺，這是持黎部向強者致敬的禮節。”
　　陸寧微微頷首，不用劉繼宗說，其實也想得到。
　　隨之揮揮手，“好，我們回了！”
　　……
　　陸寧回到港區客棧的時候已經是黃昏時分，剛剛進所住花苑，院中，甘英秀三女已經迎出來，齊齊跪下，都是眼圈紅紅，顯然今天壹天她們三個都心緒不寧，哭了不止壹場。
　　“進書房說。”陸寧擺擺手。
　　三名麗人，都穿著雪白女仆裙雪白蠶絲襪，跪在陸寧面前，又是另壹種極度誘惑的風情。
　　陸寧壹陣口幹舌燥，更有些無奈，顯然，這三個小麗人，便是惶恐之中，也沒忘了貞義女衛的規矩，每日都更換不同款式的內室常服。
　　這些青春靚麗的女孩們，也確實令人每天都在欣賞不同的風景壹般。
　　現今，又變成了三個風情誘人的白絲小女仆。
　　有時陸寧也會感慨，不知道如此下去，自己到底會變成怎樣。
　　“爺，奴們罪該萬死！”甘英秀三人，都是惶恐落淚，可說到這裏，又都小臉通紅。
　　本來是應該侍奉聖天子，可是，昨晚第壹次和聖天子肌膚相貼，各個便如遭雷擊，不由自主的全身心的顫抖，手軟足軟，便如登上雲巔，等清醒過來，卻已經是日上三竿。
　　現今，好似還沒從昨日的仙境完全清醒過來，甚至昨夜聖天子手指突然觸碰幽徑時那立時令人全身顫栗昏厥過去的奇妙感覺，還在不時湧上來，以及，那令人羞到香汗沁出全身隨之登上天堂的無邊妙感。
　　是以，這種請罪，就更是感覺強烈的負罪感，愧對聖恩，可是，又羞的根本不知道該如何說起。
　　“爺，今晚奴三個，定然會爭氣……”還是甘英秀比較硬朗，又是女衛首領，是以先開了聲。
　　青娥衛都聽寶儀女官講過，聖天子天神下凡，龍體特異，不是凡人所能承受，若哪位青娥能得幸被聖天子恩寵，務需在意。
　　昨夜恍恍惚惚中，好像是聖天子憐惜她們三個，只是要她們三個陪伺在旁，三人卻完全失了分寸，實在罪責深重。
　　陸寧笑笑，說：“好了，沒什麽，妳們三個，還是先休息幾日，緩壹緩。”看得出，自己還沒怎麽樣呢，三個小麗人便疲倦無比，確實需要好好休息幾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