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5章 當冥界之主撞上老道士！

　　西元境與中元境的交界之處，古往今來便是壹片荒無人煙的地界。
　　正是因此，在中元境當中，無論是大夏王朝還是大周王朝，修行人大多是對東元境的古墟知之甚深。
　　至於大夏王朝的修行人，對於南荒以及艮元境，也都並不陌生，常有修行人前去歷練，或是磨礪自身本領，或是尋找天材地寶，煉制法寶或丹藥的諸般材料。
　　而大周王朝較為熟悉的，則是北海汪洋，常有出海訪仙之人，當年第三任神皇，便是出海之後，重傷而歸，遁入古墟。
　　然而對於西漠，絕大多數修行人的了解，來自於典籍上的記載。
　　寶壽道君對於西漠的了解，同樣也只是來自於古籍之中的記載。
　　進入這片荒涼大地之後，便見這個老和尚，靜靜等候，雙手合十，面上含笑。
　　“妳在等貧道？”
　　寶壽道長提著白虹仙劍，神情平淡，語氣卻頗為不善。
　　“正是。”
　　老和尚微微點頭，說道：“等候已有數日光景。”
　　“等候數日光景？”
　　寶壽道長淡淡說道：“數日之前，妳西漠的佛門使者，才剛到大周王朝不久罷？那個時候妳等尚未得罪貧道，如何知曉貧道會來西漠壹行？況且，西元境與中元境的交界，上下延綿將近百萬裏，妳怎麽知曉貧道會從這裏進入西漠？”
　　“壹切皆在我佛指引。”老和尚雙手合十，應了壹聲。
　　“所以打斷我家那小熊崽子的獨角，是早有準備，而不是因為錯估了貧道的本領，失手傷了它？”寶壽道長神色冰冷，出聲說道：“其實佛陀早就預料到，貧道能夠斬殺大周太祖與大周皇帝，鎮壓大周壹國之力，此番佛門使者傷了小熊崽子，是為了引貧道進入西漠？”
　　“傷及白虹觀長命道人壹事，並非我佛本意，此事另有隱秘。”老和尚嘆息了壹聲，出聲說道：“等寶壽道君在西元境壹行，便可知曉壹切真相。”
　　“什麽真相？”寶壽道長握著手中的白虹仙劍，出聲說道：“貧道修行至今才十八年，所謂年輕氣盛，沒有老輩修行者的沈穩，向來是性情浮躁，沒有多少耐心，就喜歡用劍來講道理。”
　　“道君能尋到佛陀麽？”老和尚忽然問道。
　　“嗯？”寶壽道長眉宇壹揚。
　　“昔年中元境的神皇，藏身於虛空殿宇之中，遊蕩於虛空之內，無有定處。”老和尚說道：“東元境古墟的幽冥鎮獄神，居於他創造的幽冥大獄之中，同樣無處可尋！寶壽道君認為，尋找佛陀，可是易事？”
　　“妳覺得貧道尋不著佛陀所在？”寶壽道長緩緩道。
　　“道君若要大開殺戒，逼迫佛陀現世，自然也是可以的。”老和尚躬身施禮道：“但是道君在大夏京城以及大周京城，連斬兩大皇帝，卻都有意避免了禍及百姓，如此行事之風，可謂心懷眾生，又豈會是大肆殺戮之人？再者說，能夠為十余萬百姓，而力斬妖魔的人物，不會是大開殺戒之人……老僧更是認為，能夠小徒收拾遺骨的人，是心懷仁善之人，而不是大惡之輩！”
　　“嗯？”
　　寶壽道長神色壹凝。
　　白羊縣壹事，玉恒老鬼之災，至今才過數月光景，寶壽道君雖然經歷了許多大事，但依然沒有忘記白羊縣屍橫遍野的慘狀。
　　而白羊縣之中，曾有個和尚，以身飼人，意欲憑壹身修為，養活壹村百姓，助百姓避過劫數，但最終他下場淒涼，令寶壽道長心生嘆息，替他收拾了遺骨，命獵妖府的斬妖吏予以厚葬。
　　“他是妳的弟子？”寶壽道長忽然問道。
　　“正是。”老和尚應道：“老僧也是大夏王朝的僧人，所在寺廟出身，雖不如三大仙宗，也不如十二道派，卻也算是在大夏王朝之中，護持壹方安寧……不久之前，感悟我佛之念，前來西元境朝聖拜佛，終於得見佛陀，得知大乘佛法，修得金身之果。”
　　老和尚的金身之果，便相當於道門修行人的煉神之境，三魂七魄匯聚成了陰神。
　　看著這個相當於煉神境真人的老和尚，寶壽道長收劍入鞘，再度開口。
　　“佛陀準備如何給貧道壹個交代？”
　　“玄勢菩薩以及諸位羅漢高僧，皆已回歸佛國。”
　　老和尚躬身說道：“佛陀不能主動顯露佛國於世，因此需要道君親身進入佛國，而老僧到此，是來為道君引路的……”
　　寶壽道長淡淡應了壹聲好。
　　老和尚聞言，反而有些錯愕，旋即問道：“道君就不怕，入了佛國之後，落在佛陀陷阱之中？盡管道君橫掃中元境，具有無敵之姿，但佛陀終究是以身合道，乃是西元境之中，至高無上的存在！”
　　寶壽道長看了他壹眼，沒有回話。
　　老和尚頓時垂首低眉，低聲道：“道君請隨老僧來……”
　　而就在寶壽道長隨著老和尚，進入了西漠之時，豐源山白虹觀之上的白虹道君神像，倏地睜開了雙眸，迸發出了璀璨的光芒。
　　太乙洞虛破妄神光！
　　光芒沖破雲霄，直指九霄之上！
　　昂！！！
　　驟然龍吟之聲，悲涼慘痛。
　　豐源山上正在建造道觀的工匠，以及星羅分觀與少陽分觀的諸位長老，還有九霄仙宗的諸位真傳女弟子，紛紛擡頭朝著天穹之上看去。
　　就見天穹之上，白雲之間，倏忽有壹條龍墜落了下來。
　　這條龍鱗甲顏色斑駁，從雲空之上狠狠砸落，落在了豐源山之後，掀起了大地震動之勢，當下塵埃滾滾。
　　旋即便見塵埃之中，探出壹個宛如山丘的龍首，兇厲無比，猙獰可怖，龍爪裂地，掙紮翻轉起身。
　　接著它就覺得腦袋壹重，龍首狠狠砸在地上。
　　此時就見龍首之上，站立著壹尊神像，五官端正，須發皆白。
　　“好壹頭血脈純正的蛟龍，比之於當年獵殺榜前列的赤玄蛟龍，強了不是壹點半點。”
　　白虹道君淡淡開口，出聲說道：“若是記得不錯，妳也是南荒龍族使團之壹，如何落了單？明知龍族得罪了我白虹觀，還敢從我豐源山上經過？”
　　這頭蛟龍竭力掙紮，昂然咆哮，天穹之上，陰雲密布，雷霆風雨驟起。
　　然後就見白虹道君往天穹之上壹揮。
　　當下雲散風清，天地重歸於壹片清明。
　　“……”
　　這頭蛟龍沈寂了下來，過得片刻，才悶聲道：“饒命……”
　　白虹道君當即笑了聲，說道：“妳倒是識時務，省得貧道跟妳多費唇舌，該說出來的，不要隱瞞。”
　　這頭蛟龍忙是說道：“小龍原先是在南荒霸占了壹方水域的雜血蛟龍，不久之前察覺到祖龍蘇醒，感應血脈號召而去，被賦予真龍精血，成為了純血蛟龍，如今我龍族在南荒地位之高，已經淩駕於各大種族，而小龍因為長得好看，被青玄真龍挑選，前往大周王朝見見世面，到了大周王朝之後，十分新奇，又是……”
　　“閉嘴！”
　　白虹道君怒道：“哪來的話癆？該說的說，不該說的別說！”
　　那蛟龍怔了下，然後才怯弱地問道：“那小龍應該說什麽？”
　　白虹道君問道：“妳是怎麽落單的？”
　　這蛟龍忙是出聲說道：“當日在大周京城，在盛典之上，美酒佳肴無數，又見得人世繁華，場面浩大，可謂是……”
　　白虹道君拔劍出鞘，在它頭顱之前劃過，斬斷了它好幾縷龍須。
　　然後這蛟龍沈默了壹下，才道：“青玄蛟龍與西漠的和尚，都是饞白虹觀那頭小熊的身子，為此大打出手，還打斷了熊角，惹了大禍！於是大家分頭逃命，讓我們這些蛟龍也各自分開，自行逃回南荒……它們都不識路，錯了方向，只有我認得南荒的方向，所以徑直往南荒逃……”
　　白虹道君靜靜看著這頭愚蠢的蛟龍，說道：“它們不是不識路，只是不敢從白虹觀的頭頂上路過！就妳最聰明了，明知得罪了我白虹觀，還敢往這邊來！”
　　這蛟龍頓了下，才悶聲道：“都說白虹觀勢單力孤，只有壹個寶壽道君撐起門面，如今寶壽道君就在大周京城，誰能料到妳白虹觀還有強者嘛？”
　　白虹道君嘿然壹笑，說道：“罷了，貧道也不為難妳，只要妳助貧道尋得那兩頭真龍，便放妳離去！”
　　這頭蛟龍嚇了壹跳，連忙說道：“這怎麽能成？出賣了這兩尊上位真龍，我如何能在南荒立足？就算妳放了我，我也無處可去，遲早被龍族清理門戶！”
　　白虹道君想了想，然後說道：“本門麾下有壹座星羅分觀，沒有強者鎮守，缺乏高層戰力，需要壹頭鎮壓山門的守山神獸，看妳這純血蛟龍，有陽神初境的本領，也還算過得去！貧道也不難為妳，只要妳答應了出賣它們，自有妳的去處……”
　　“不難為我？”
　　這蛟龍聞言，當下低聲道：“若不答應呢？”
　　白虹道君出聲說道：“貧道也不強龍所難，壹切全憑自願。”
　　說完之後，就見他持劍往下刺，直接刺破了蛟龍頭頂的龍鱗，傷及龍骨。
　　劍鋒未停，繼續往下，穿破龍首，誅殺蛟龍！
　　“答應了！答應了！”
　　這蛟龍高呼道。
　　白虹道君止住了劍鋒，然後才說道：“妳可想好了？不答應也行，貧道也不會強迫妳答應的，全憑自願！”
　　蛟龍忙是開口，說道：“自願的，自願的，沒有人逼迫小龍答應……”
　　白虹道君笑了壹聲，說道：“這才對嘛，而且我白虹觀麾下，除了星羅分觀，還有個少陽分觀，也須得壹頭守山神獸，妳要是有個媳婦兒，貧道也能答應把它也收留了。”
　　這蛟龍怔了半晌，才說道：“啊？我……我是頭母龍啊……”
　　白虹道君錯愕了下，然後怒道：“管妳公的母的，趕緊辦事，要是那兩頭真龍跑回了南荒，貧道拿妳下鍋燉湯！”
　　與此同時，幽冥界當中。
　　陰冥幽暗，鬼物森然。
　　曾經前去拜見陰天子的左域判官，正坐在森羅殿當中，而在他身邊，還有九位判官。
　　在十大判官之上，便又坐著壹尊幽冥鬼神，身高萬丈，具有無盡威勢。
　　“下官已經根據幽冥鎮獄神的長卷所述，搜尋名冊之上的三人，然而在名冊之上，盡都未能查得名字。”
　　左域判官躬身說道：“先前我等商議之後，目前可以確認，此三人皆是世間罕見的命數無定之人，他們的生死，不受生死簿所限，只能任由天命，無論他們最後是死於非命，還是壽終正寢，我等皆無力幹涉！”
　　“其中白虹觀第四代觀主，已然身合大道，成就真仙，其仙家元神，駐世長存，已超脫冥界管轄。”
　　“作為初代觀主的那天授之人，因早年受您吩咐，所以壹直盯著他的命數，並且每隔千年，等到其人身壽元耗盡之時，都會勾銷其名，接引其魂。”
　　“但這些年來，每逢他壽元將近時，皆能以玄奇之法，避過冥界的接引，而後每隔千年，又能重獲新生！”
　　“無命之人，如今壽數未盡，下官等幽冥之神權柄不足，如若強行來勾銷其名，嘗試接引其魂，乃是違背秩序規則，只有陰天子親自出手，才能勾去他們的壽數！”
　　“此前在收到幽冥鎮獄神來訊之後，已經嘗試勾了那白虹觀的初代觀主，但未能功成！”
　　“還有這白虹觀第五代觀主，亦是命數無定之人，可是根據名冊顯示，他已經死了，早已銷了名號！”
　　左獄判官語氣復雜，出聲說道：“下官至今都不清楚，為何世間那位白虹觀第五代觀主寶壽道人，今時今日仍然活在九鼎界的陽世之中！”
　　他這般說來，又見壹位判官站起身來，躬身施禮。
　　“還有壹事，九鼎界的陽世，近來隕落不少修行者，但皆是壽元未盡，便死於非命，而且他們死後，真靈徹底消失不見，未有進入冥界。”
　　“如不久之前，大夏王朝廣山域的金衣斬妖吏杜興，根據命冊所示，他此生頗多奇遇，雖然作惡多端，但壽數高達八百余，可算壽終正寢。”
　　“最近隕落的大夏王朝皇帝、大周王朝皇帝、以及那位受陰天子眷顧從而復生的大周太祖皇帝，都是慘遭橫死！”
　　“殺人者，正是寶壽道人！”
　　這判官如是說來，神色凝重。
　　在場之中，陷入壹片沈寂當中。
　　過得半晌，才聽得上方的冥主開口。
　　“本尊已經知曉此事。”
　　冥主出聲說道：“陰天子已經準備親自出手，勾銷那天授老人的命數，趁他復生未久，傷勢沈重，將他勾來幽冥界！至於那寶壽道人，本尊將會親自前往九鼎界，探壹探他的虛實！”
　　諸位判官面面相覷，皆感詫異。
　　唯獨坐於下方的左域判官，神色平淡。
　　可以破開兩界，進入九鼎界的破界杖，就是他呈上去的。
　　此刻冥主手中的破界杖，是陰天子煉制的仿品，而真正的破界杖天地生成的至寶，當年被幽冥鎮獄神借用，從而逆轉陰陽，進入了九鼎界。
　　進入九鼎界之後，幽冥鎮獄神以身合道，成為東元境的大道真仙，不受幽冥界轄制，已經數千年未曾將九鼎界的消息回稟，所以陰天子猜測，幽冥鎮獄神已經起了異心。
　　冥主此去九鼎界，就是為了探壹探幽冥鎮獄神的虛實，而那所謂的寶壽道君，便只是順帶探壹探而已。
　　過得未久，便聽冥主將壹切事務交代完畢，身形逐漸消散。
　　冥主的交代，只是為了維持幽冥界的正常運作，不至於會有變故發生，但就算生出變故，其實也並不重要……因為幽冥界至高無上的陰天子，足以鎮壓壹切的變故。
　　只見幽冥深處，陰暗之中。
　　冥主以萬丈之軀，行走於黑暗之地，手中持著壹根仿破界杖，往前而去。
　　破界杖光芒閃爍，森冷無比，具有陰天子銘刻的規則秩序，倏忽而去，穿破了壹切的阻礙。
　　就在眼前，出現了壹條無比幽深的通道，通往未知的盡頭。
　　冥主沒有任何猶豫，沿著破界杖留下的指引，往前邁步，萬丈之軀，便邁入了其中。
　　這尊頭頂生角，渾身幽暗的萬丈神靈，在口中含了壹枚寶珠，也是陰天子所賜！
　　這寶珠可以隱匿氣息，是為了避免進入九鼎界之後，就立即被幽冥鎮獄神察覺！
　　他沿著無盡的通道，走了不知多少歲月，或許千年，或許萬年，或許只有壹瞬之間，在恍惚之時，便見前方壹片熾烈之感！
　　那是陽間的氣息！
　　那是與幽冥界截然相反的氣息！
　　在陽間的氣息之下，他感到萬般不適。
　　但口中的寶珠，陰冷清涼之氣，稍微緩解了不適之感。
　　“不適？”
　　冥主忽然怔了壹下，竟然發覺自身萬丈神軀，只剩下了百丈？
　　他的修為在不知不覺間，竟然就已經跌落谷底？
　　他不由得怔了壹下，旋即看向前方的破界杖，眼神恍惚，頓時明白了壹切。
　　這破界杖終究不是真正的破界杖，不能讓自身完好無損地逆轉陰陽，從而進入九鼎界的陽世……這破界杖竟然只是破解而已，而穿梭兩界的反噬，就是在不知不覺間，削弱了他的修為。
　　若是他修為稍弱壹籌，只怕會在不知不覺間，就消失在兩界的界限當中，徹底歸於虛無！
　　在這壹刻，冥主竟然有些後怕，覺得陰天子這位至高無上的存在，也並非無所不能，煉制出來的破界杖，竟然有這等巨大缺陷。
　　他震駭之余，終於還是跨過了兩界的界限，手持破界杖，踏在了九鼎界的大地之上。
　　陌生的氣息，熾烈的陽氣，他仿佛站在了沸騰的油鍋裏，萬分不適。
　　而他的身軀，竟然也只剩下了十丈！
　　“好在不是毀掉了根基，只是削弱了修為，三年之內可以恢復過來。”
　　冥主感應了壹番，心中的緊迫之感，才松了壹些。
　　他心念盤算，正要尋壹個方向，潛於人世之中。
　　就在盤算之時，便覺身後驟然劇震，仿佛被壹座巨大的山嶽狠狠撞擊在了背後。
　　他這十丈神軀，往前壹撲，竟然轟然跌倒。
　　堂堂幽冥之神，作為冥界之主，竟然在踏足陽世的片刻之間，跌了個狗啃屎。
　　“何人敢撞本尊？這麽寬闊的地界妳不走，沒長眼睛嗎？”
　　冥主怒從心起，反手就是壹記滅魂鬼術，恍惚間陰霧浩蕩，遮天蔽日。
　　然後便見那滅魂鬼術的光芒，往身後那人盡數轟擊下去，卻如泥牛入海，沒有半點反應。
　　當下冥主心中凜然，轉身看去，就見身後站著壹個老人。
　　老人的雙眼是空的，沒長眼睛！
　　但老人的臉上是有神情的，十分憤怒。
　　“沒長眼睛關妳屁事啊？”
　　老瞎子當即大怒，舉起拳頭就砸了過去！
　　冥主面露殺機，以幽冥鬼神之軀，迎了上去。
　　然後就被那老瞎子壹拳砸在了地上。
　　“什麽？”
　　冥主心中升起了無盡的惶恐，就算他修為被兩界壁障削弱，僅存十丈神軀，也應該是此世修行者難以想象的存在！
　　怎麽這個老瞎子未有動用法力，竟然就將他狠狠砸在了地上？
　　頃刻之間，冥主忽然感悟到大道動蕩，有壹種惶然之感！
　　這老瞎子的壹拳壹掌，竟然引動大道？
　　雖然沒有動用法力，卻有天地之威！
　　就好比壹個凡人，高聲吼叫，傷不了任何人，但若是這個凡人在雪山之中吼叫，從而引得大雪崩落，便是壹場浩大的災難！
　　而這老瞎子就好比是那個凡人，拳掌未有附帶法力，但卻如同引動了雪崩壹樣。
　　“以身合道的大道真仙？”
　　冥主心中凜然，沈入了谷底。
　　老瞎子騎在他身上，狠狠打了十七八拳，才氣喘籲籲地道：“妳是個什麽玩意兒？雖然老道沒長眼，但感知之力，可以察覺到任何存在，可是偏偏察覺不到妳的存在，剛才就把妳給撞了……”
　　冥主忙是將陰天子所賜的寶珠直接給吞下去，運使法力煉化，進壹步讓自身變得氣息全無，從而借機逃走。
　　但就在這時，又見老瞎子伸手入懷，掏出壹條繩索，往他腦袋上壹卷，直接給綁了起來。
　　“也不知道妳是個什麽玩意兒，想來連老道都無法察覺的東西，定然不是俗物，回頭送給老道那小徒孫兒，當個禮物正好。”
　　老瞎子牽著個繩索，便徑直拖著這位幽冥界之主，往豐源山的方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