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0章 這壹劍，斬天尊！

　　豐源山，白虹觀。
　　寶壽道君靜聽講道。
　　清原祖師乃是當今道門至強者，而如今寶壽道君所學的六月不凈觀，其中壹十三重紫金寶塔，便是清原祖師的修行之法！
　　如今寶壽道君已經達到了第十二重天，最後壹重的諸般奧妙，得清原祖師講解，宛如醍醐灌頂，瞬息清澈。
　　“待妳悟通第壹十三重的奧妙，那麽便可以進入黑暗戰場了。”
　　清原祖師繼續說道：“待到那時，妳所缺乏的，便是底蘊……而黑暗戰場的諸般強者，便都是妳的底蘊！”
　　只要悟通其中奧妙，那麽憑借混沌珠的效用，掠奪諸般道行，就連黑暗強者的力量，都將被他煉化之後，得以增強自身。
　　但除此之外，混源白虹貫日經，已經開始流傳於大千世界和黑暗戰場當中。
　　寶壽道君心中暗道：“也就是貧道悟性非凡，天資縱橫，如若不然，換作愚鈍三分的，需要耗費很長時日才能悟通這其中奧妙……等到了那個時候，只怕都不用去黑暗戰場殺敵，光是隕落在世間並修行過混源白虹貫日經的諸般強者，都足以積累到足夠的底蘊！不過貧道畢竟是悟性非凡，天資縱橫，想必再過不久，便能悟通其中奧妙，到時候還是要去黑暗戰場廝殺壹番，屠上壹批黑暗強者，才能具有足夠力量，打破紫金寶塔第壹十三重天！”
　　他這樣想著，倏忽察覺動靜，不由得偏頭看去。
　　清原祖師似乎早有所料，出聲說道：“羽化仙君父子已經會過面了。”
　　時隔六十多萬年，父子終於會面，也不知談了什麽。
　　但寶壽道君也無意去猜測，至少在他眼中，羽化仙君降臨九鼎界，絕非壞事！
　　九鼎界如今盛況，畢竟是羽化仙君的九鼎作為根本，興許羽化仙君到此，會加固九鼎，讓九鼎界愈發穩固。
　　而羽化仙君的真正來意，寶壽道君心中亦是清楚。
　　羽化第四劍的劍意！
　　正在寶壽道君這般想著的時候！
　　在豐源山之外，壹個少年道士，緩緩而行，拾級而上！
　　以羽化仙君的本領，壹步之內，天地之間，皆可到達！
　　但羽化仙君在此，落地而行，顯然是遵循白虹觀的規矩！
　　“羽化仙君已不再是將妳視為後輩。”
　　清原祖師輕聲說道：“他拾級而上，遵循規矩，已是將妳視為同輩修行者看待，未有輕視……”
　　寶壽道君神色凝重，點了點頭，然後起身來，看著清原祖師。
　　清原祖師說道：“我隨伱相迎。”
　　只見寶壽道君在前，清原祖師靠後半步，下山迎接。
　　今日在此，寶壽道君為主，兩大天尊皆為貴客！
　　——
　　羽化仙君拾級而上，未受阻攔。
　　因為寶壽道君早已撤去守山弟子，嚴格叮囑熊崽子等人，不得無禮，而他與清原祖師，親自相迎。
　　這是寶壽道君第壹次看見羽化仙君的本體！
　　只見來者貌若少年，清逸出塵，舉止之間，超凡脫俗。
　　他行走於世間，卻仿佛遠在世外。
　　他貌如少年，氣息亦如少年。
　　無盡歲月的痕跡，在他身上沒有留下半分滄桑的痕跡。
　　過往如此，今日如此，未來如此……任由諸事加身，歲月消磨，依然如舊，本我是我，終是我！
　　“做得很好。”
　　羽化仙君看見寶壽道君的第壹句話，便這般說來，給予了極大的認可。
　　“全憑仙君與道祖栽培！”
　　寶壽道君也未有驕傲，在這兩位面前，他與過往截然相反，終究是以弟子之禮相待。
　　“機緣在身，只是機緣，有今日成就，更大的原因，還在於妳自身。”
　　羽化仙君這樣說來，看了清原祖師壹眼，點了點頭，才看著寶壽道君，繼續說道：“我今日到此，妳應該知曉為何而來。”
　　寶壽道君正色說道：“為弟子第三劍而來。”
　　羽化仙君點了點頭，說道：“妳的第三劍，威能之盛，出乎意料之外，但在某種角度來說，這第三劍並未達到我與清原祖師預料之中的效果……從純粹的劍術來說，這壹劍驚天動地，非同小可，但從我等原先預料的方向去看，這壹劍是失敗了的。”
　　寶壽道君躬身說道：“請仙君賜教！”
　　羽化仙君輕笑了聲，說道：“我的第四劍，只在於本身，就連壹氣化三清所成的化身，都承載不住……過往妳斬我壹具化身，得我‘驚風雨’之劍術造詣，但這第四劍，卻無法效仿當日之舉。”
　　他這樣說來，又再度說道：“總不能讓妳斬了我本身，去學這壹劍了……”
　　寶壽道君忙是應道：“弟子不敢放肆。”
　　羽化仙君看向山上，說道：“這第四劍，只能與妳講道，憑妳自身悟性，來領悟此劍……此事不急，且去殿中詳述……”
　　寶壽道君施禮道：“仙君請！”
　　這壹路登山而行。
　　白虹觀大殿之前，門中高層與真傳弟子，皆排列於此，躬身行禮。
　　在他們眼中，數年之前，陽神之境便是世間至高境界，而偽仙甚至真仙級數的仙神，更是古老傳說之中虛無縹緲的存在。
　　至於超脫世外的人物，更是他們此前聞所未聞的境界！
　　然而今日到來的兩位，則是九鼎界外，星空之中，位列大千世界至高無上的存在！
　　“九鼎界中，也算人才輩出。”
　　羽化仙君看了壹眼，旋即落在了國師的身上，說道：“妳劍道造詣不俗，悟性極佳，局限於真仙之境，可惜了……待九鼎界壹切塵埃落定，可卸任陰天子之位，走劍仙的道路，未來前程不可限量。”
　　國師聞言，頓時躬身拜倒，歡喜道：“謝仙君指點。”
　　羽化仙君目光又落在了另外壹個真傳弟子身上，說道：“此子魂魄有所缺憾，但是專於劍術，可以走淩勝修行的方向……”
　　寶壽道君目光看去，那個真傳弟子，正是孟秋。
　　最後羽化仙君的目光，落在了熊崽子和工具甲的身上，眉宇壹揚，說道：“這兩個小妖，也算名傳大千世界，今日壹見，名不虛傳……這熊崽子好生栽培，當有天尊之姿！”
　　熊崽子聞言，大喜過望，心懷暢快，難得大方了壹回，說道：“借仙君吉言，等我成就天尊之後，定會去仙君府，給您老人家的守護神樹澆灌壹番……”
　　寶壽道君面無表情，心中暗罵：“這臭小子，又壞我白虹觀臉面，實在不堪入目，債務還得翻倍！”
　　羽化仙君倒是笑了壹聲，然後看向清原祖師，說道：“那頭穿山甲，若走道門正統的路子，厚積薄發，日後也不可小覷。”
　　清原祖師含笑點頭，說道：“適才我也這般考慮，已為它備好了道法方向。”
　　羽化仙君點了點頭，說道：“小小壹個九鼎界，竟出了這麽些種子，也實在不俗。”
　　寶壽道君聞言，壹記馬屁就拍了上去，說道：“全靠仙君九鼎鎮世，如若不然，九鼎界生靈早已隕滅，枯沈死寂，絕無今日眾生！”
　　而隨著寶壽道君開口之時，諸葛司徒神色有異，心中激動，也正想上前，詢問自己的前程，卻被鄭主事壹手拉住，出聲道：“莫要壞我白虹觀顏面，貴客當前，如有要事，我自會詢問，無須妳來擔憂……”
　　諸葛司徒臉色都僵住了。
　　而羽化仙君和清原祖師，目光倏地都凝在了鄭主事的身上，露出詫異之色，然後又看向寶壽道君，來回打量。
　　過得許久，才聽羽化仙君感嘆道：“九鼎界不乏奇才，也不乏怪才，此人亦是前程遠大，竟能借假修真，得妳寶壽道君運勢在身，將來非同小可……”
　　寶壽道君對於鄭主事，壹向是頗為無奈，聽得這話，也不由得笑了聲，說道：“他確實是個怪才，占蔔測算之道，已經爐火純青，將自身依附於弟子，他的未來也實在走上了怪異的方向……”
　　隨著言談之中，寶壽道君揮退了白虹觀眾人，請兩位天尊，共同進入了白虹觀大殿之中。
　　而羽化仙君立身於大殿之內，也沒有拐彎抹角，徑直了當，開始講述第四劍的方向。
　　至於清原祖師，也在其中，靜聽此劍奧妙。
　　寶壽道君心中微動，暗道：“都說大千世界之中，唯獨羽化仙君和清原祖師，可謂誌同道合，今日壹見，果然如此……這第四劍乃是羽化仙君壓箱底的劍術，他能傳於貧道，是要助貧道悟出另類的第四劍，從而斬去黑暗……但此劍能容清原祖師旁聽，足見羽化仙君心中，對他也無半點防備之意。”
　　他心中如是想來，瞬息收拾雜念，靜聽此劍變化。
　　世人皆知羽化三劍，震撼大千世界，威懾黑暗生靈。
　　但只有少數強者知曉，羽化仙君天縱奇才，已將三劍合壹，化生第四劍來！
　　“我這壹劍，放眼當世，無論大千世界，還是黑暗世界，都已是達到了無上造詣，單論其鋒銳，可破碎虛空，可湮滅大敵，勢不可擋。”
　　羽化仙君這樣說來，語氣平淡，沒有驕傲，沒有吹噓，沒有半分意氣風發，只是平靜淡然，仿佛在講述壹件平凡小事而已。
　　他這樣說著，便又繼續說道：“但這壹劍，跟妳的第三劍那般，只是殺敵之劍……所以在我眼中，只能殺敵的劍，仍然是失敗的。”
　　他看著寶壽道君，緩緩說道：“妳壹切劍道造詣，都有我的影子，而今九鼎界的劍道，源流幾乎都出自於九鼎之上的劍道痕跡……但不壹樣的是，源流分支，分化萬千，已經各成壹派，所以妳的劍道，也已經走出了我的影子之外。”
　　他這樣說來，又再度說道：“我今日傳妳第四劍，不是要妳去學第四劍，而是要妳悟這壹劍……當妳悟通了這壹劍，才能去找妳自己的第四劍。”
　　寶壽道君聽著這樣壹番話，心中微動，低語道：“學我者生，像我者死……”
　　羽化仙君和清原祖師對視了壹眼，眼中皆有贊賞之意。
　　“不錯！”
　　羽化仙君說道：“妳可以學我的劍，但不能像我的劍，大千世界已經有了壹個秦先羽，再出壹個秦先羽，也不會改變當前的局面！我要妳走出自己的劍，而這壹劍……便應該是能斬滅黑暗，解救眾生的劍！”
　　清原祖師神色亦是變得凝重，說道：“羽化仙君的第四劍，是殺敵之劍！而妳的第四劍，應該是救世之劍！而這壹劍，是要妳自己去開創！”
　　寶壽道君微微閉目，感應著混沌珠，低聲說道：“這壹劍，終究需要經過混沌珠來施展的……”
　　清原祖師點頭說道：“混沌珠降臨此世，與妳合而為壹，如今已不分彼此，妳出了劍，自然便會源自於混沌珠。”
　　而羽化仙君此刻，卻伸手壹招，取過了寶壽道君手中的白虹仙劍。
　　“混沌珠可以助妳成就第四劍的根本！”
　　“而這白虹仙劍，將會承載妳第四劍的聖意！”
　　“此劍……被譽為大千世界第壹聖劍！”
　　羽化仙君緩緩說道：“當年有壹人，名古庭秋，本已超脫，然而強行駐世，因為他料到會有域外星辰降臨他出身世界，從而造成大劫……他駐世許久，後來終於超脫，迎域外星辰，劍折人殞。”
　　說到這裏，羽化仙君嘆息說道：“他與淩勝出自於同壹座星辰天地，也屬同時代之奇才！事後我救他不及，拾他殘劍碎片，竟發現上面依附了壹層奇異之力，而後來我便將這等力量，譽為聖道功德！”
　　“自此之後，我走遍大千世界，見過無數堪稱聖賢之人，他們修為或許不高，甚至只屬凡夫俗子，但心中純粹，行為舉止，皆令人驚嘆……他們身上，都或多或少，誕生了這樣的力量！”
　　“歷時多年，我從各方星域當中，獲取眾多‘聖道功德’，聚於殘劍碎片之上，煉制此劍！”
　　“而這些年來，妳是唯壹受到此劍認可之人！”
　　“所以，妳的第四劍，必將拯救大千世界！”
　　聲音落下，羽化仙君持劍，倏忽往星空之中，斬出了壹劍！
　　“這壹劍，斬天尊！”
　　“寶壽，妳看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