瀚海唐兒歸

人到中年紙老虎

歷史軍事

這裏應該還是西北某處,張超伸手在門口被風沙侵蝕的斑駁土墻上扣了扣,這是他唯壹能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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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壹十壹章 安東無限好,但東瀛才是吾之歸處

瀚海唐兒歸 by 人到中年紙老虎

2024-2-5 23:16

  張鉊說慕容信長夾帶裏沒有幾個可用的人,這是不正確的。
  比如這次力勸慕容信長接了冊書,大大方方當王的王景。
  這位就不是壹般人,歷史上超長待機於唐末、後梁、後唐、後晉、後漢、後周、北宋五朝,壹個人貫穿了整個五代十國。
  年輕時豪爽灑脫不拘禮節,從軍後驍勇善戰,功勛卓著。
  主政壹方時,為政寬大,憐愛百姓,離任河中節度使時,百姓哭聲震道,拉住馬鐙不讓他離開。
  歷史上王景病逝於北宋初年,趙匡胤追封他為歧王,謚號元靖,這在五代武人中可不多見。
  其子王廷義,部將張建雄等人,也是壹時驍銳。
  這個時空之所以名聲不為張鉊所知,乃是因為在戚城大戰時受了傷。
  未等他傷愈,契丹人就入了中原,隨後風雲起伏,身在老家養老的王景,就逐漸被人遺忘。
  而自張鉊透露要把慕容信長封出去後,永樂公主就請三姐,也就是石敬瑭之妻出面,為慕容信長招攬到了王景。
  除了王景以外,慕容信長在北平府時,又得到壹膠東文士王樸獻《定邊策》,好大兒瀏覽後驚為天人,帶著身邊作了謀主。
  經營錦州,引蛇出洞,這個註意就是王樸的傑作。
  此外,還有懷州人向訓,神都人李漢瓊,盧龍人陳思讓等為爪牙,此三人驍勇不在章西豹、章成之下。
  特別是向訓,乃是北宋開國大將,論武藝和指揮才能,應當不遜於張昭節(馬殺才)等人。
  這些人,之所以能為慕容信長所用,皆是因為他慕容白袍忠勇仁信,義薄雲天,名滿天下之故。
  好大兒沒有名聲加成的話,他這敏感的身份,其實是很難收攬到王景、王樸、向訓這種頂級人才的。
  至於在張周壹朝不得意的河東、代北壹系武人,投靠慕容信長的就更多了,李建崇父子,侯益,李德珫三個兒子等。
  他們要麽出人,要麽出錢糧,要麽出武器甲胄,都把慕容信長當成了壹方依靠。
  此刻就在沈州城中,慕容信長召集麾下文武,任命王樸為遼陽郡王霸府長史,王景為霸府行軍司馬,向訓、李漢瓊為左右都虞侯,陳思讓為親衛兵馬使。
  眾人都覺得鬥誌滿滿,在他們看來,慕容信長這哪是什麽遼陽郡王啊,這簡直就是遼國王!
  未來操作得當,坐擁這安東行省三十六府州,就在國之東北成壹強藩,也不是不可能。
  現場中,只有王樸和王景對望了壹眼,兩人眼中都有些苦笑的神色。
  張鉊要慕容信長在這安東行省將要幹什麽,別人不知道,他兩是知道的。
  作為慕容信長的文武雙臂,這些事情,慕容信長當然不會瞞他們。
  “眼下這遼陽府,某是不準備去了,還得是王公走壹趟!”
  慕容信長先開口了,他到了沈州就不動的目的,就是要迫使遼陽府的契丹舊貴族就範。
  現在這些人,對抗的能力是沒有了,但是搗亂的能力還有,畢竟慕容信長不是來洗劫壹番就走,而是長久鎮守。
  但目前,隨慕容信長東進的,除了壹萬本部精銳和兩萬吐谷渾、寧夏黨項騎兵以外,就只有不到二十萬的各部百姓。
  這些人中,除了慕容信長在平州的安東行省班底下有些文官以外,多是大字不識壹個的主,要靠他們控制全安東,肯定不現實,所以還是要契丹舊貴族們配合。
  但怎麽配合,現在雙方還處於不斷的試探中。
  所以慕容信長不會進遼陽府,進了遼陽府,那就被動了,周圍都是契丹舊貴族,說句誅心的話,他們要是暗中找人給慕容信長下毒,都是有可能成功的。
  而慕容信長想的還不止這些,他這次平定整個安東,自然要換壹批人上來成為人上人。
  至少原本被契丹擄來當做農奴的漢人,自然是要翻身做主的。
  其余原來作威作福的契丹和奚人貴族,肯定也要有壹大批被清算。
  不然慕容信長也拿不出那麽多的財富分給身邊人,這就註定了他不可能大量招攬契丹舊貴族。
  王景當然知道慕容信長的意思,現在這安東,只要有慕容信長在,契丹舊貴族就翻不起什麽浪來,沈州周圍多漢民,若有壹萬騎在周遭護衛,慕容信長就安如泰山。
  而他王景,自然要去為慕容大王當壹回惡犬了。
  等他到了遼陽,那些人就會明白,不是他們坐等慕容信長去合作,而是誰想合作,誰想當狗,還得看他王景放不放壹馬,慕容大王給不給機會。
  於是王景把手壹拱,“大王,那就請撥給五千騎,臣即刻就去遼陽府。”
  慕容信長搖了搖頭,“吾給不了景公五千騎,最多能給三千騎,因為這剩下的兩千騎,要讓向訓帶著去桓州。”
  王景秒懂,這桓州(吉林集安)乃是靠近王氏高麗國最大的壹個軍州,歷史上就是高句麗的國都。
  這裏還聚集著壹批只有國號,但是已經名存實亡的東丹國失意者。
  看來慕容大王是準備讓向訓去桓州,壹邊囤積物資準備進攻王氏高麗,壹邊收攬原東丹國和渤海殘余勢力了。
  “如此的話,還請大王準許臣在遼陽府招攬幾個人為我所用。”對於就用三千騎就要鎮壓遼陽府,王景還是覺得稍有些棘手。
  慕容信長點了點頭,他知道王景這是要收幾條‘狗’作為輔助,但是慕容信長這狗糧也有限的很,於是只伸出了兩根手指頭。
  “最多兩個!”
  王景嘿嘿壹笑,“臣謝過大王,兩個就足夠了。”
  隨即慕容信長看向了向訓,“向星民,吾給妳範陽軍和安東鎮各壹個營的精銳,再給妳配壹千吐谷渾精騎和三百橫山羌步跋子,要記得吾交代妳去了桓州後最要緊的事。”
  “臣領命,絕不負大王所托。”
  雖然向訓對於慕容信長要他在桓州囤積大量物資,將其打造為能供應五萬大軍之後期基地的命令,有些摸不著頭腦,但既然教令已下,他就會不打折扣的執行。
  “大王,銀州和歸德州均發生了燒毀百姓房屋和地裏莊稼,破壞橋梁等事情,兩州的巡檢使派人回報,請問該如何處理。”
  親衛指揮使陳思讓拱手說道,銀州和歸德州就在沈州附近,前者就是後世的‘大城市’鐵嶺,後者則是著名的煤炭基地撫順。
  聽到陳思讓的匯報,無論何時都以豪爽大氣,憐憫弱小形象出現的我慕容大王臉上,陡然乍現出了難得的陰狠表情,他狠狠瞪了陳思讓壹眼。
  “這等事還用匯報?他們手裏的刀劍是幹什麽吃的?”
  陳思讓趕緊領命下去布置,眾將也隨即告退,屋內只剩下了王樸和慕容信長二人。
  王樸不慌不忙的壹口口飲著殿中侍女送來的好茶,直到慕容信長開始有些坐立不安後,才曬然壹笑。
  “大王所憂慮者,無非是外間的紛紛擾擾會影響到聖人對大王的信任,那臣就鬥膽問壹句,這安東行省沃野千裏,又是大王祖上發家之所在,可有占此地,為壹強藩的想法?”
  出乎王樸意料的,慕容信長竟然緩緩點了點頭。
  但就在王樸的心都要跳出胸口的時候,慕容信長喟然壹嘆,然後說道。
  “若說沒有這個想法,那肯定是騙人的,倭國蠻荒,中間還隔著王氏高麗,怎比得了安東富庶。
  且倭國在海之東,此去何止萬裏,信長這壹去,恐怕就再也見不到母親和大人了!”
  說著,慕容信長揮手讓侍女也給他倒了壹杯熱茶,啜了幾口後,方才繼續說道。
  “我慕容信長還未記事,父親就已經不在,是聖人將我這出身鮮卑胡兒的小子,壹步步提拔到如今的高位,視我如己出,恩深情重,萬死也不能報答,此乃做人之本份!
  外人見我慕容信長只用壹年半就擊垮契丹,將某家吹捧成了白狼山下陣斬踏頓,壹戰而定遼東的張文遠。
  但實際上,王公也見識到了,我擊破契丹主力後,仍然不敢貿然進遼陽府,就是因為契丹乃是幅員萬裏,帶甲十萬的大國,足可以比擬昔日高句麗,並不能視之為壹般戎夷。”
  說到這裏,慕容信長眼睛裏驟然發出了亮晶晶的光芒,就像是凡人看見了神明降臨壹般,語氣也從憂心與蕭索,變成了壹種帶著崇拜的激昂。
  “昔年在承天涼州府時,聖人明明有拿下關中,以大義推翻偽晉的能力,卻壹直隱忍不發。
  諸文臣武將不解其意,連某家母親曹貴妃那等絕頂聰慧之人,也想不出聖人為何要等待。
  直到壹日,聖人在我母親生辰宴席上吃多了酒,他拉著某與李存惠李三郎的手說道。
  ‘我兒可知道,這耶律德光五年必入中原,某壹直蟄伏於河西,就是在等他南下。
  以我之力,若現在入中原,就算能壹統中原,未來將要面對的是遠比隋唐高句麗還恐怖的海東盛國。
  若是忍壹忍,等到耶律德光自己犯錯,契丹就可壹戰而定了。’
  後果然如此,耶律德光剛過第五個年頭,就起兵南侵,甚至契丹人會在中原打草谷,偽晉眾將會起來反抗,都壹壹料中。”
  “嘶!”王樸忍不住猛抽了壹口涼氣,預料某件事的大致走向,這雖然很離譜,但還是能做到的,他王樸在某些方面就有這能力。
  但是在五年前,將五年後的事情,壹壹精準料中,甚至時間都大體精準,這就難以讓人相信了,除了神佛恐怕就沒凡人能夠做到。
  難道?
  說出這個可能是藏在慕容信長心中很久的震撼,好大兒竟然輕松了不少,他看著王樸繼續說道。
  “所以看似是我慕容信長擊滅了契丹,但實際上是早在七八年前,他們的失敗就在聖人的預料之中了。
  以契丹的國力,他們若是不入中原,不主動送上門來被咱們壹戰打殺大部分精銳,我等能如此輕易就控制安東行省全地嗎?”
  王樸稍微思考了壹下,壹想到可能有六萬到七萬甲士在遼東等著他們,別說遼陽郡麾下也就兩三萬人,就是再多壹倍,能擊敗契丹軍都得看天時地利,哪還能如此輕易入遼陽府。
  “實不能!若是耶律德光和契丹主力尚在,能收復幽雲十六州,就足以誇耀後世了!”
  “所以!”慕容信長苦笑了壹聲,“有這樣宛若……不!就是神明的父親在,我慕容信長豈敢起任何不該有的心思。
  而且,若要與大人作對,母親該會如何痛苦。
  她壹剛成婚不久就沒了丈夫的寡婦,含辛茹苦將某辛苦養大,教我讀書明理,現在好不容易有了依靠,某怎能再讓母親兩難。”
  聽到慕容信長這麽說,王樸也苦笑壹聲,他原來還想著能不能鼓動慕容信長留在遼陽,直接做壹個遼國王。
  但現在壹看,別想了,這慕容大王對他的便宜老子紹明天子,根本就生不起壹絲壹毫的抵抗之心,自己還是老老實實去倭國吃魚去吧。
  “既然如此,臣有壹個想法,聖人不是要揚威於草原,勒石燕然嘛。
  大王不如立刻率精銳北上,掃蕩銀州(鐵嶺)、通州(四平)信州(長春)等地,收攬、招撫北地室韋、女真各族,使他們不會為契丹斷腕太後述律平所用。
  這樣壹來,聖人自然就知道大王的心意了。”
  所謂說壹百遍不如做壹遍,這確實是慕容信長表達自己心意的最好方法。
  慕容信長聞言大喜,“王公所言,整合信長心意,某立刻整頓兵馬準備北上。”
  ……
  燕然山,也就是後世蒙古國的杭愛山,在大唐時期,則多以天山稱呼。
  與後世人想象的大漠草原就是壹望無際不同,實際上蒙古高原上,也還是有山的。
  其中最著名的,就是坐落在昔日大唐燕然都督府(烏蘭巴托)西南的燕然山和東北面的狼居胥山。
  這兩座山呈斜向相對的模式,兩山中間的哈爾和林和烏蘭巴托,就是整個漠北高原水草最為豐美的地方。
  漢時的趙信城、龍城、單於庭,唐時的瀚海都督府、燕然都督府,遼和北宋時期的阻蔔大王府,都在此地。
  甚至在後世,蒙古國的絕大多數人口,也在這個地方。
  其原因就是在頗為幹旱的漠北草原上,從燕然山發源流下來的積雪融水河,比如姑且水、蒲奴水。
  從狼居胥山流下來的余吾水和弓盧水等,是整個漠北草原上最重要的水源。
  同時,這兩山之中也有許多小山谷和小山包,可以用來在險要處築城或者躲避來自鮮卑荒原的凜冽寒風。
  漠北的牧民們,也不是南極的企鵝,他們也很害怕冰天雪地的。
  所以,燕然山和狼居胥山中間的這片草原,就是漠北遊牧民族最後的堡壘,壹旦被漢人攻到這個地方,他們的末日,就會降臨。
  他們也並不難以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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