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94。平壤。旅順

寒禪

歷史軍事

壹種更痛的痛 孫中山曾回憶說:“特達之士多有以清廷兵敗而喜者。往年日清之戰,曾親 ...

杏書首頁 我的書架 A-AA+ 去發書評 收藏 書簽 手機

             

第二十二章

1894。平壤。旅順 by 寒禪

2018-5-28 06:01

第二十二章 紅顏
  **************************************
  “……後偶遇壹外省人問路,那人如書生般溫文有禮,衣冠楚楚,然斯懿卻不瞅不睬,打量壹眼後徑自離去,最後只好由我回答。真不知為何,伊仿佛與眾人有仇,倘是耶教徒或洋人則不然,盡可坦然交談,與常人無異。想及伊當初曾咒罵我‘下地獄’,目下竟成紅顏知己,實在受寵若驚,也自覺不凡。”
  **************************************
  東大街耶穌教教堂旁邊的小醫院。
  心蘭和女助護小悅站在桌子前,用刀把壹塊壹塊圓形的小藥丸切開壹半,然後把藥丸放進小袋子裏邊。
  但此刻的心蘭已經停了手楞著,右手正持刀對著五指攤開的左手,刀鋒在左手食指上壹寸的位置徘徊著。
  “蘭兒,酒精沒有了,幫我去添壹點吧!”壹個西洋女大夫正在幫壹個傷兵治療外傷。她叫英格利斯,是司督閣的妻子,也是壹名醫生,跟著丈夫從萬裏外的英國來到中國東北行醫傳教。這裏的人都習慣稱她做英大夫或司夫人。
  小悅見身旁的心蘭毫無反應,便往她看去,壹看見她這模樣忙喊道:“幹嘛了妳?!”
  心蘭受驚,右手壹縮,“呀”了壹聲,不慎割傷了自己。
  英格利斯和小悅忙上前察看。
  “幹嘛這麽不小心?”英格利斯馬上為心蘭止血。
  只見心蘭很是迷茫,說不出話來。
  小悅看見心蘭這神情,也猜到她為何如此。
  英格利斯嘆氣道:“妳先出去休息壹會吧!”
  心蘭點了點頭,離開了房間,坐在房間外壹長椅子上,低下頭,茫然地看著地上。這時有壹個小男孩蹦蹦跳跳的跑過,心蘭擡頭壹看,見其正舉著壹個布袋布偶,便把那小孩喊停:“小德!”
  “怎麽了心蘭姐姐?”小德是壹個中國教徒的兒子,經常來教堂玩,也很討這裏的人喜歡。
  心蘭凝視著套在小德手上的布袋,而這時嶽冬已走了三個多月了。這些年來剿匪壹般都不過壹個星期,情況復雜點的如山路崎嶇路途遙遠的,除了三年前的金丹教,最多也不過壹個月。現在三個多月過去了,父親也只是說戰事僵持,黃兆天不容易對付,完全沒有傷亡情況,更不要說有嶽冬的消息了。
  對於嶽冬自薦去剿黃兆天,心蘭其實是挺安慰的,畢竟嶽冬終於為了自己再嘗試努力。但接下來聽見他臨行前竟然自斷左手食指,心蘭的心碎了。因為她深知,以過往嶽冬那性格,絕不可能做出這種事,由此可見那天自己當著眾人不留情面地數落他,對他來說的打擊是如何之大!又是如何的過分!也可以想象今次他剿匪將會是如何不要命的闊出去!如今嶽冬生死未仆,心蘭自責之情也油然而生。
  “心蘭姐姐!”見心蘭沒有反應,小德又喊了壹聲。
  心蘭回過神來:“妳這布袋從哪裏來的?”
  “嘻嘻……妳也想玩吧?我帶妳去!”小德笑吟吟的,像是發現了個大寶藏,拉著心蘭走下樓梯,來到了壹間雜物房。
  心蘭輕輕地推開了門,在眾多雜物中,壹眼就看出那堆殘缺不全的布袋戲戲臺支架,旁邊還有兩個扁擔,幾個布袋的手腳也露了出來。
  心蘭緩步上前,蹲在扁擔前面。
  “這是他臨走前在教堂搭的小戲臺。那天他編了套戲,打算在教堂排練壹下,然後去左府演給妳看,誰知道……他走得急,沒回來拿走……”小悅擔心心蘭四處找她,終於發現她在雜物房。
  心蘭凝視著其中壹個布袋,輕輕地撫摸著,不斷回憶著那天自己如何數落嶽冬,而嶽冬的那句心裏話:“我就是不想當兵而已!我就是不想殺人而已!我就是想日後我孩子姓嶽而已!”更是猶在耳邊。想著想著,壹想到嶽冬就可能這樣壹去不回,淚水也終於淌下:
  “對不起……嶽冬……”
  “小悅!……蘭兒!……妳們都上哪去了?”這時英格利斯的聲音從走廊遠處傳來。心蘭忙擦掉眼淚,站了起來。
  英格利斯走到雜物房門口,見心蘭終於發現了嶽冬留下的東西,又眼睛紅紅的,也知道是怎麽回事,呆了片刻說:“妳不是約了蘇公子嗎?快去吧!都五點鐘了!”見其沒什麽反應,上前拉著她的手,牽她去門口:“人家今天生日,可別要人家等!快去換衣服吧!我來幫妳打扮打扮!……”又扭頭說:“小悅妳繼續幫那病人清洗傷口吧!”
  “是……”小悅應了壹聲。
  心蘭則眼睛紅紅的,被英格利斯牽著,沿著長長的走廊緩緩離去,但始終扭頭看著身後那些支架和扁擔……**************************************旅順口長街。英倫餐廳。
  人們在軟棉棉的鋼琴聲中展示著優雅的西洋舞步。壹張壹張的圓桌子上,人們在優哉遊哉地享受著門外老百姓壹輩子也吃不上的美食。
  唯壹壹張黃種人的臉孔,獨自在餐廳裏的壹個角落。
  是蘇明亮。
  雖然是黃種人,但壹身西洋盛裝的他,在微弱的燈火中已分不清究竟是黃種人還是白種人了。
  蘇明亮右手擱在扶手上,食指虛放在下唇。這時的他已經拆了紗布,露出了殘缺的手掌。
  看著眼前壹雙壹對的西洋情侶翩翩起舞,蘇明亮仿佛聽見壹把熟悉而又親切的聲音,以英語在自己的耳邊說:“……我……愛妳……”那種直接,那種少女情竇初開的甜美,相信天下男子都很是愛聽。蘇明亮當然也是,但他卻被接下來的問題打住了:“妳……愛我嗎?”
  機智如他,卻想了很久才回答:“當然……我們是好朋友嘛……”
  舞步停了下來,手也松開了。從此,他便少了壹個,或許是唯壹壹個的紅顏知己────張斯懿。
  蘇明亮深深地嘆了口氣,細著雙眼,不斷反思著那天應不應該如此回答。又不斷地想,那久違了的寂寞重臨,是不是因為她不再理睬自己?又或者,自己從來沒涉足過的溫暖,情趣,是不是從那間破舊的西洋鋪子來的?難道……自己真的對她壹點愛慕之情也沒有?又或許,她才是自己真正喜歡的人?
  這時門口那邊傳來了吵鬧聲,又聽見像是心蘭的聲音,蘇明亮忙出去察看。
  “什麽事?”蘇明亮看著穿著洋裝的心蘭。心蘭旁邊有兩個貼身侍衛,三人正與眼前壹看門的洋人對峙著,而門前則有像是乞丐的三母子在地上,其中壹躺在地上的青年人捂著胸口,像是受了傷,身邊的母親和其幾歲大的弟弟正伴著他。
  “明亮妳來得正好!剛才他們向我要錢,我正打算給他們,誰知這個洋人壹腳就往他們蹬過去!”心蘭很是不忿,又瞪著那洋人說:“妳憑什麽打人呀?”
  “小姐!我只是想保護妳!”那洋人會說中國話。他其實只是壹心不讓這些乞丐騷擾眼前這位漂亮的東方客人,可惜換來的卻是其斥責,心中當然有氣。
  “有這樣保護的嗎?何況我可沒有叫妳保護我!他們只是想問我要點錢而已!我正在掏錢哪!”心蘭越說越惱火。
  身邊壹較老成的勇兵上前跟心蘭低聲說:“小姐,別和洋人理論了,驚動左軍門就不好了……”
  誰知心蘭聽見更是憤懣:“就是妳們如此怕事,他們才敢欺負咱們!”
  “……他們剛才壹窩蜂的沖上來,而這裏是餐廳的地方,我當然有權不讓他們進去!”那洋人也氣上心頭,但心知自己的反應確實過了火,此刻只好找別的借口。
  “即便是妳們的地方,妳也應該先跟他們說說,而不是二話不說的壹腳就蹬過去吧?!何況他們為什麽就不能進去呢?!”
  那洋人本來也無可辯駁,但聽見最後壹句便馬上振振有詞地說:“衣冠不整者不得進去!”
  “為什麽衣冠不整者就不得進去?妳們不是開門做生意的嗎?”
  此時餐廳的洋人經理也出來了,而那個看門的洋人馬上向他講解事件。那經理隨後跟那看門地說了幾句,那人便理直氣壯地說:“這是本餐廳的規矩!”
  
上壹頁

熱門書評

返回頂部
分享推廣,薪火相傳 杏吧VIP,尊榮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