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94。平壤。旅順

寒禪

歷史軍事

壹種更痛的痛 孫中山曾回憶說:“特達之士多有以清廷兵敗而喜者。往年日清之戰,曾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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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壹章

1894。平壤。旅順 by 寒禪

2018-5-28 06:01

第八十壹章 援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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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其響轟轟,但我兵死傷者甚少,之所以如此,無他,海岸諸炮臺發射敵之大口徑炮彈,其彈中大半填裝以大豆或土砂故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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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葉總統急令!葉總統急令!”多祿和葉誌超的幕僚高舉令箭,沿途大喊,直奔盛軍的營務處。到營務處得悉薛雲開在前線指揮,又直奔前線找他。
  兩人快馬登上了前方壹堡壘。
  炮聲越來越大,“嗖嗖”的子彈就在自己頭頂上沒多高的地方,爆炸聲、吶喊聲也不遙遠,但也顧不了這麽多,壹路上壹個勁地往前沖。
  壹見薛雲開,多祿立刻下馬行禮,葉誌超的幕僚則急不及待的喊:“葉總統急令!北門告急!命薛總統馬上調盛軍壹營、大炮兩門往北門應援!”
  多祿更是噗咚壹聲跪下喊:“求薛大人速派人增援玄武門!再遲就來不及了!”
  “練軍應援了沒有?”薛雲開壹副愛理不理的態度,雙手背負身後。此時的他還未渡江作戰,但已壹身灰塵,顯然是身先士卒。
  “練軍始終不出,只在陣地裏裝裝樣發發炮,壓根就打不著倭兵,再這樣下去,玄武門早晚被破呀!”多祿焦灼萬分,生死存亡地說著。
  “大人!羊角島的倭兵開始向外城壹裏進逼了!”這時壹盛軍勇兵跑來報告。
  “馬上通知馬總統!同時命所有堡壘死守,絕不能讓羊角島的倭軍登岸!但叮囑胡應之千萬別動,始終盯著他西邊的倭軍!”
  “是!”
  軍情緊急,薛雲開很不耐煩,扭頭壹雙鷹眼盯著多祿:“不是說好倘有緩急,玄武門由練軍應援嘛?何以現在跑來這兒要人要炮哪?!”
  “沒有辦法呀大人!咱壓根就找不著豐總統!”
  “大人!約壹千倭軍迫近安山,似乎欲渡普通江!”
  “告訴聶少棠,要是讓倭軍渡過普通江,叫他捧他的頭來見我!”
  “是!”
  “求大人救救左軍門吧!”多祿猛在地上磕頭。
  其額頭叩了沒幾下就見血了,然而薛雲開壹點同情也沒有,相反聽見“左軍門”更是冷淡:“妳就不見這兒也危急萬分嗎?!要是調走壹個營以後這兒失陷,是不是妳幫我挨刀子?!”
  葉誌超的幕僚看不過眼,此時提起手中的令箭,壯起膽說:“這是平壤諸軍總統的軍令!違者軍法懲辦!”
  “哼!”薛雲開不以為然:“那請問豐升阿懲辦了沒有?”
  兩人無言以對。
  “將在外,軍令有所從有所不從!葉總統在城中不明形勢,這兒要是調走壹個營,頃刻便有失陷之虞!試問哪有以西門之失去保北門之理?勞煩兩位回去給葉總統說明說明!來人!送客!”話畢拂袖離去。
  多祿趴在地上死死地抱著薛雲開的腿,額頭的血也流到臉上,哭著大喊:“大人!大人!妳不能見死不救呀!大人呀!……”然而薛雲開大步壹跨,多祿就倒在地上。
  “大人!……”多祿看著薛雲開的背影,炮火聲中嘶聲地喊叫。
  盛軍壹幕僚見狀不忍,上前問薛雲開:“大人就不怕葉總統事後追究?”
  薛雲開不以為然,邊走邊說:“妳想不想死?”
  幕僚沒想到薛雲開這樣問,壹時間回答不了。
  薛雲開停下,不屑地瞥了幕僚壹眼,最後豎起食指說:“記著,能要咱們的命的,就只有妳眼前的倭人!”說完也沒有理會那幕僚,轉身便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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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沙塵蔽天,日月無光。
  鮮血,繼續在飛濺。生命,繼續被收割。
  “嗚……”日軍壹眾號手吹號,上千日兵作最後沖鋒。
  此時外重中壘已陷,金德鳳的屍首已難以辨認,壹片焦土上是七橫八豎如亂葬崗般的奉軍屍體,更有重傷不能行動的勇兵被燒成灰燼。至於由蘆榆防軍仁字營鎮守的箕子陵陣地,則稱彈藥告罄,率先撤隊。
  就這樣,平壤城北玄武門外的五個堡壘只余下兩個。而這裏,也是日軍進攻城北制高點牡丹臺前最後的壹個障礙────外重東壘。
  前方的士兵全部戰死,堡壘也遭受炮火連番轟炸,此刻還守在堡壘內的,就只剩下這麽壹百個人。
  子藥早已打光。面對著上千個在吶喊沖鋒的日兵迎面撲來,相比之前天昏地暗的激戰,此刻這壹百人竟然卻平靜下來。
  哪怕對方吶喊聲更大,心裏的世界卻是多麽的靜謐。
  畢竟,是時候來個了結了。
  余下,五十步。
  沒有人想過逃跑,每個人手中早已緊握著腰刀,因為他們的營官徐玉生就在人群中的最前邊。
  腦海想起了家人,而呼吸就越發沈重,呼出的都是壓抑已久的怨憤,因為害得自己和親人在中秋佳節陰陽相隔,害得妻兒成了孤兒寡婦,害得父母老來喪子,就是眼前這些倭兵!
  “咱們不能死在左軍門之後!給我上!”徐玉生把辮子扔到脖子上,率先踏上垛口,壹躍而下。
  “上呀!”“殺呀!”“沖呀!”“跟鬼子拼了!”其身後近百個奉軍勇兵跟著從堡壘躍下,發出那最後的吶喊猛沖向日軍,以白刃饗敵!
  他們仿佛瞬間變成了野獸,欲把眼前的倭兵撕碎吃掉!
  沖在最前的日兵見敵人早已不再放槍,以為其已經喪失意誌,自己能趁機壹鼓作氣攻入堡壘,誰不知對方竟然突然從堡壘沖出,吶喊著和自己拼命,甚至比自己更兇悍,剎那間士氣頓挫,十幾個日兵就這樣壹刀便成了奉軍的刀下魂。
  然而日軍始終人多勢眾,未幾便把幾十個奉軍包圍,更從兩側登入了堡壘。
  每個勇兵都被起碼幾個日兵圍攻。
  壹個哨官被五六個日兵連續猛刺十幾下,胸膛被刺得血肉模糊。
  另壹個勇兵剛刺穿了壹日兵的肚皮,但頃刻便被四五把刺刀刺進身後。
  壹個身材魁梧的勇兵手執起壹個身材矮小的日兵在轉圈,企圖擋著四周如潮水般湧來的日兵……堡壘裏還有十幾個勇兵奉命把余下的大炮炸毀,以免資敵。此時見日兵攻進了堡壘,勇兵們馬上點著引線,肉搏戰也就在這即將爆炸的大炮旁邊展開!
  這時壹勇兵已經腸流數寸,但見壹個日軍軍官仗著自己手中的武士刀鋒利所向披靡的砍殺自己兄弟,又見引線快燒到炸藥處,便壹個箭步從側面撲向那軍官。那軍官猝不及防,被死死的壓在炮管上。
  哪怕後背被數個日兵刺得糜爛,口吐鮮血,那勇兵仍是死死地抱著那軍官,手死死地攥住大炮的輪子。
  被壓住的軍官眼角看見火星子快到炸藥,不斷地使勁掙紮。
  身後幾個日兵見狀也不再刺刺刀,嘗試拉走其人,又嘗刺刀割其指頭,然而情急下終是徒勞。
  “妳們先退後!”那軍官下令道:“快走!這是軍令!”
  幾個日兵還是不願走,但未幾便被幾個勇兵撲了上來纏住,也顧不了救長官了。
  在這生命最後的壹秒鐘,那軍官只能看著眼前這個將要和自己壹同死去的清國士兵。這時他才註意到,那焦黑的臉龐上那雙鮮明的眼睛,內裏的堅毅和勇敢,絕不遜於他日本皇軍下受過武士道洗禮的任何壹個士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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