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氏虎子

賤宗首席弟子

歷史軍事

“吱——” 八月,魯陽縣魯陽鄉侯府內的壹棵樹上,知了吱聲作響。 樹底下,有府內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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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6章 重返故裏的張季

趙氏虎子 by 賤宗首席弟子

2021-8-4 20:42

  次日,即四月二十日。
  天明時分,待張季從睡夢中醒來。
  在走出營房時,他發現營內的義師士卒似乎都在談論昨晚的‘襲擊’。
  “那群該死的家夥,義師好心收容他們,想不到他們竟已投靠昆陽,企圖燒掉我軍的營寨。”
  “我就說那群人不可信。……手無寸鐵的壹群人,居然能從昆陽人手中毫發無損地逃出來,這怎麽可能?那可是昆陽卒!”
  張季知道,這些義師士卒所談論的,正是昨日那群從昆陽逃至義師的隸卒。
  『為了那五百套兵器與甲胄,關朔、陳勖二人竟當真將那數百名逃隸給出賣了?』
  他頗感不可思議地搖了搖頭。
  當然,這壹切與他無關,他此番前來的目的,僅僅只是觀察荊楚義師、長沙義師、江夏義師這幾支‘友軍’是否有‘同盟’的價值,待返回江東義師後向公羊先生稟告。
  順便——不可說是順便,再前往魯陽,拜祭已過世的鄉侯夫婦與二公子。
  想到鄉侯夫婦,想到二公子,張季便忍不住嘆了口氣。
  『……好在大公子還在,大公子終能為鄉侯、為夫人、為二公子報仇雪恨。』
  攥了攥拳頭,張季的面龐突然繃緊,眼眸中亦閃過陣陣恨意。
  片刻後,他帶著隨行兩名江東義師的士卒,來到了黃赟居住的兵房前,正巧看到黃赟亦站在兵房前。
  “子美兄。”
  “張季兄弟。”
  在彼此打過招呼後,黃赟將張季請入了他居住的兵房內。
  他隱晦地對張季說道:“張季兄想必也聽說昨晚的事了吧?這是長沙義師的事,妳我還是莫要幹涉為好……”
  張季當然明白黃赟指的什麽,點頭說道:“多謝子美兄提醒。請子美兄放心,張季並非多事之人。”
  “那就好、那就好……”
  黃赟點點頭,也不知該說什麽。
  事實上就連他都十分驚訝,驚訝於關朔與陳勖兩位渠帥竟當真會與那周虎達成默契,出賣了那數百名逃回來的士卒。
  針對此事,昨晚黃赟與陳勖聊了許久,當時他才知道,那周虎確實是有能耐的人,至少在當前,關朔與陳勖二人都要盡量爭取不激怒那周虎。
  很難想象,壹個地方上的山賊勢力,居然會讓兩位義師渠帥如此忌憚。
  就在黃赟感慨之際,張季抱拳問道:“子美兄接下來有何打算?”
  “我?”
  黃赟楞了楞,如實說道:“我會在這邊待上壹陣子吧,看看長沙義師的進展……不知張季兄弟問這話……”
  張季微笑著解釋道:“子美兄莫要誤會,在下沒有別的意思,只是來的時候,公羊先生與伯虎公子另有要事托付於我,要我去拜祭壹位……已故的尊長,是故,張某要離開幾日。”
  “哦。”黃赟恍然大悟,旋即又好奇問道:“不知是哪位已故的尊長?”
  “這個……”張季歉意地笑了笑。
  黃赟立刻就明白過來,識趣地說道:“既然如此,張季兄弟自便即可,不知張季兄弟需幾日可以返回?”
  張季算了壹下,說道:“短則兩日,多則三日。”
  “好。”黃赟點了點頭。
  他之所以要向張季詢問歸期,那是因為張季乃江東義師的使者,在某些事上,江東義師的渠帥趙璋,以及軍師參將公羊先生,更加信任張季。
  因此,在考察荊楚義師、江中義師‘是否值得提攜’的這件事上,黃赟需要張季做出證明,才能影響到江東義師的決定。
  這也是他對張季客客氣氣的原因。
  告別黃赟,張季隨後又去見了關朔與陳勖,向這兩位渠帥解釋了壹番,畢竟這是在人家的地盤上,需要盡到禮數。
  關朔很爽快地點頭答應,只是希望張季莫要透露昨晚與周虎相見的秘密。
  而陳勖,他顯然看出了點什麽,旁敲側擊地詢問張季:“莫非張季兄弟是此間人士?”
  但張季緘口不言,陳勖也不好追問。
  離開軍營時,張季看到了那些已被繩索捆綁起來的隸卒。
  營內的義師士卒,似乎都已認定昨晚是這幫人在營內放火,對這些隸卒惡言相向,甚至拳打腳踢,看得張季搖頭不已,心中暗暗感慨:義師,未見得就代表正義與仁義。
  但還是那句話,這與他無關。
  離開長沙義師的軍營後,張季與兩名隨行的江東義師士卒喬裝打扮成壹般百姓,朝著葉縣方向而去。
  當然,考慮到關朔、陳勖二人正準備攻打葉縣,葉縣的縣城,張季是不敢去的,免得被當成奸細抓起來。
  因此,他只能繞過葉縣,貼著北側的應山,朝著魯陽方向而去。
  在大概趕了五六個時辰的路後,壹行人終於在黃昏前抵達了魯陽縣。
  不得不說,盡管有葉縣替魯陽擋在義師前方,但此時的魯陽縣,依舊防範森嚴,好在張季曾經在魯陽居住多年,鄉音未改,憑著壹嘴的魯陽口音,總算是蒙混過關,混入了城內。
  時隔近七年,再次回到魯陽縣,張季心中十分感慨。
  曾幾何時,他的族叔張純、張衛,帶著他們壹幹張氏子弟在魯陽鄉侯府當差,而他更是壹度被魯陽鄉侯看中,挑選為二公子的貼身護衛……
  “張大哥,咱們來這裏做什麽呀?”
  壹名江東士卒不解的詢問,打斷了張季對曾經的回憶。
  “拜祭壹位已故的尊長。”
  張季在解釋之余,亦不忘提醒這二人,少說話,莫要引起魯陽人的警惕。
  拜曾經某位二公子所賜,魯陽人既團結又排外,尤其厭惡汝陽人,壹旦聽到其他地方的口音,就免不了會被魯陽人所懷疑。
  當日,張季壹行人先在縣城內找地方落了腳,然後購置了壹些香火、紙錢,以及雞鴨魚等祭物,將其通通放置在筐中。
  次日,天蒙蒙亮,張季就帶著那兩名士卒出了城,朝著他印象中魯陽鄉侯府的方向而去。
  在約壹個半時辰後,他們壹行人就來到了魯陽鄉侯府的舊址。
  然而此時,這座張季印象中的鄉侯府,已然是壹片廢墟,廢墟上長滿了青苔與雜草,看得張季心中悲憤不已。
  待平復了壹下心情後,他吩咐兩名士卒道:“妳二人在四周找尋看看,據魯陽人所言,這附近應該有魯陽鄉侯的墳墓。”
  兩名士卒聽得很是驚訝,問道:“張大哥所說的‘已故尊長’,莫非就是這位魯陽鄉侯?”
  看著這兩名士卒不解的模樣,張季點頭說道:“魯陽鄉侯亦屬趙氏,乃趙渠帥的遠親,特地托我前來拜祭。”
  “哦哦。”
  壹聽是江東渠帥趙璋的遠親,這兩名士卒恍然大悟,當即在四周尋找起來。
  不多時,三人就找到了魯陽鄉侯夫婦二人的墳墓。
  只見在那兩名士卒的註視下,張季恭恭敬敬地在魯陽鄉侯夫婦二人的墓前磕頭參拜。
  旋即,張季這才站起身來,將目光看向墳墓的兩旁。
  只見在魯陽鄉侯夫婦二人的墳墓旁,壹左壹右還伴有兩座小墓,東邊那墓,墓碑上刻著‘趙氏長子’字樣,而西邊那墓,墓碑上刻著‘趙氏二子’字樣。
  吩咐兩名士卒擺好祭物,張季走到西側那座小墓前,蹲下身,心情復雜地撫摸著墓碑。
  此時,壹名士卒問道:“張大哥,這座墓前需要擺放祭物麽?”
  張季轉頭壹眼,當即就看到壹名士卒站在東側的那座小墓前。
  『大公子,妳可別怪我啊……』
  張季挑了挑眉,點點頭道:“都擺上吧。”
  “是!”
  吩咐罷兩名士卒,張季再次將目光投向面前的墓碑,心情復雜。
  忽然,壹名士卒沈聲喝道:“誰?誰在那裏?”
  “……”
  張季猛地站起身來。
  此時他這才看到,陵墓前方的林子裏,不知何時出現了幾個人影。
  再壹看背後,從那片鄉侯府的廢墟附近,亦不知何時出現了幾個人。
  『難民?流寇?』
  張季環視了壹眼那些人,抱拳朗聲說道:“不知是哪路弟兄與我等開這個玩笑?……今日我等只為拜祭,不願生事,倘若諸位兄弟缺錢使,正好張某還有些余錢,只希望諸位兄弟行個方便。”
  說著,他從懷中取出壹個錢袋,主動丟出幾丈遠。
  “啪嗒。”
  那錢袋掉在地上,發出了不小的響動,可見其中有不少錢。
  但讓張季暗暗皺眉的是,這幫人連看都不看地上的那只錢袋,很顯然,這幫人是沖著他們來的。
  想到這裏,他壹邊示意那兩名士卒向他靠近,壹邊用左手按住了腰間的佩劍,沈聲問道:“妳等……究竟是什麽人?”
  此時,圍住張季等人的那群人當中,有壹人向前走兩步,旋即從懷中取出壹塊黑巾,裹在頭上。
  『黑虎賊?!』
  張季壹眼就看出,這黑巾,正是他前壹日晚上在沙河河岸見過的那群黑虎賊的標誌。
  就在張季心驚之際,卻見那名頭戴黑巾的黑虎賊笑著說道:“張季兄弟,不認得在下了麽?在下何順,前壹日晚上還見過張季兄弟哩……”
  『果然是周虎的人……周虎的人為何會此地?』
  張季心驚之余,鎮定問道:“原來是周首領的手下……不知有何貴幹?”
  何順抱了抱拳,笑著說道:“無他,大首領想見見張季兄弟。”
  “哦?”
  張季眼眉壹挑,心下暗暗想道:那周虎,多半是想從我口中得知江東之事。
  似這般想著,他朝四周看了看,同時左手按住劍柄,悄悄抽出些許。
  可能是註意到他的舉動,何順當即勸阻道:“張季兄弟莫要沖動,無論是我等,還是我家大首領,皆無惡意……難道張季兄弟就不想知道,為何我等能猜到妳會出現在此麽?”
  『唔?對啊,周虎這幫人,為何能猜到我會來此?難道……』
  張季微微壹楞,旋即,眼眸中露出幾許不可思議之色。
  難道那周虎,竟是他魯陽鄉侯府上的人?
  會是誰呢?
  忽然,張季回想起前壹日晚上,那周虎面對關朔、陳勖二人時的姿態,眼中瞳孔不覺微微壹縮。
  『難道……』
  壹個曾經無比熟悉的身影,浮現於他的腦海,使他整個人都激動地微微顫抖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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