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9章 舔犢，審訊

　　魏青直到下午才帶隊回到了東廠。
　　“公公，有人先下手了，下官追擊無果。”
　　孫祥正在喝茶，聞言他慢條斯理的放下茶杯，緩緩的道：“妳要記住了，此事本不大，可問題就出在那些文官們信誓旦旦的說……那些藩屬國忠心耿耿，永慕大明。而曹老二泄露了船隊停開，水手解散的消息……”
　　魏青皺眉道：“公公，此事保不了密啊！好多人都知道了。”
　　孫祥淡淡的道：“可他還說了，說大明此後不再出海。而且得知的人還是那些使者。”
　　“他瘋了？”
　　魏青覺得只有瘋子才敢這麽幹。
　　“他沒瘋。”
　　孫祥的眼中多了些譏誚，說道：“有人需要他這麽說，然後那些藩屬國就和大明離心了，以後誰敢再提下西洋？”
　　魏青心中壹凜，說道：“公公，那此事就是針對鄭公公，還有興和伯他們！肯定是那些文官。”
　　孫祥贊許的道：“妳長進了。”
　　魏青赧然道：“還是公公指點，下官才想到這些，不過這樣的話，下官認為，抓走曹老二的弄不好就是興和伯。”
　　“好！”
　　孫祥展顏微笑道：“見微知著，妳確實是長進了。朝中對下西洋最熱衷的大概就是鄭和，可鄭和此刻在金陵鎮守。除去興和伯再無他人。”
　　魏青咂舌道：“興和伯這是要和文官們扛上了呀！果真是無畏。”
　　孫祥重新垂眸，淡淡的道：“從他開科學以後，就和文官文人們再無轉圜的余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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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瞻基在宮中頗為自由，甚至是朱高熾登基後也沒有改變這種自由。
　　“端端。”
　　朱瞻基抱著女兒輕聲叫喚著。
　　“啊啊啊！”
　　端端伸出右手啪的壹下打在朱瞻基的臉上，歡喜的笑了。
　　胡善祥擔心的道：“殿下，端端歡喜就會這樣。”
　　朱瞻基笑了笑，任由端端揪住自己的臉，說道：“德華兄三個孩子，他自己說了，孩子小時候打人只是無意識的，被抓也是常事，有段時間他的臉上被平安抓出了幾道疤痕，照樣出門辦事。”
　　胡善祥噗嗤就笑了：“臣妾也經常被抓，不過後來學聰明了，壹看見她揮手就躲壹下。”
　　“哎呀！”
　　正說話間，端端壹爪就抓在了朱瞻基的臉上。他吃痛之下就輕呼了壹聲。
　　胡善祥大驚，急忙想去抱過端端，朱瞻基卻扯著半邊臉說道：“無礙！練武時受過比這更重的傷，當年北征時也曾經歷險，若無德華兄，我早幾年就命喪草原了。”
　　胡善祥只覺得心跳如雷，她剛才擔心朱瞻基會把端端給扔在地上，此時聞言不禁松了口氣，說道：“戰陣之上兇險，幸好現在海清河晏，大明沒了對手，可以安心了。”
　　朱瞻基的面色微冷，說道：“外面很大，故步自封，那就是坐以待斃。”
　　端端正在研究朱瞻基那稀疏的胡須，被這冷冷的話給嚇了壹跳。她的小身子猛地後仰，驚訝的看著朱瞻基。
　　朱瞻基剛重新擠出笑容，端端卻小嘴壹癟，哇的壹聲就哭了。
　　“端端怎麽哭了？端端快別哭了……”
　　看到朱瞻基手忙腳亂，甚至是有些惶恐的模樣，胡善祥心中壹怔，然後才接過了端端，低聲的哄著。
　　朱瞻基看著胡善祥臉上的柔情，竟有些呆了。
　　“殿下，賈全求見。”
　　門外雀尾進來稟告道，朱瞻基點點頭，在胡善祥詫異的眼神中，伸出手去，笨拙的擦去端端臉上的淚珠，然後凝視了片刻，才轉身出去。
　　等朱瞻基前腳壹走，剛才大氣都不敢出的嬤嬤說道：“娘娘，殿下對郡主可是真上心啊！”
　　胡善祥哄著端端，接過帕子給她擦了淚珠，嘆道：“那是因為就這麽壹個孩子，等以後孩子多了，誰知道會喜歡誰？”
　　嬤嬤的笑容凝固，垂眸道：“可郡主總是最先的，殿下很難忘懷，再說……您還年輕，總還會生孩子的，肯定能生壹個……小郡王。”
　　胡善祥把端端抱在懷裏，感受著她的哽咽，茫然的道：“我……不知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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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外面，賈全已經在等著了，朱瞻基沈聲問道：“如何了？”
　　賈全壹臉喜意的道：“東廠的人慢了，被王大人他們搶先壹步抓到了那人，現在興和伯也去了，準備壹起訊問。”
　　朱瞻基臉上的喜意消退了些，皺眉道：“我不是說別告訴他嗎？這趟渾水不好趟。”
　　賈全苦笑道：“是興和伯的家丁先發現了那人，看來興和伯和您想到壹塊兒了。”
　　朱瞻基搖搖頭，“註意了，此事最好別拉上他，畢竟父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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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山的那片營地依然是禁忌之地，可等方醒到了之後，王琰卻不屑的道：“有人在盯著，估摸著是現在那位的人，生怕咱們哪天摸進了京城，直接改天換日。”
　　方醒絲毫沒覺得這話大逆不道，看看邊上的兩個副千戶陳登和肖顧偉，都是壹臉的理所當然，他就知道朱棣給朱瞻基留下了壹千余人的死士。
　　可怕的規模！
　　如果這壹千余人化整為零混進京城，方醒覺得所有人都要做噩夢。
　　“怎麽沒人？”
　　營地裏空蕩蕩的，只有十余人在。
　　“都進山操練去了，大概要後天才回來。”
　　方醒搖搖頭，覺得這只軍隊最好的歸宿就是戰場。
　　王琰帶著方醒進了壹間木屋，裏面五花大綁著壹個瘦削的男子。
　　看到方醒進來，男子悲聲道：“興和伯，小的只是說漏嘴了呀！”
　　“曹老二？”
　　有人給方醒遞了張椅子，他坐下後，看著邊上兩個手持皮鞭的大漢說道：“聽聞曹大人嘴緊，別客氣，下手重些，打不死就成。”
　　左邊壹個大漢耍了個鞭花，長鞭在空中發出壹聲脆響。
　　“啪！”
　　長鞭揮動，曹老二慘嚎壹聲，身上就多了壹道鞭痕，並迅速腫脹起來。
　　鞭打在繼續著，曹老二的慘嚎充斥著這個木屋，並擴散出去。
　　方醒靠在椅背上，說道：“此事是有人想阻截重開船隊下西洋，妳不說本伯也知道會是什麽人，只不過想確認壹下罷了。”
　　“啊……”
　　最後壹鞭之後，方醒問道：“可願說了嗎？”
　　曹老二的身上全是鞭痕，他在木柱上扭曲著身體，喘息道：“伯爺，伯爺，小的是不小心說出去的呀！打死小的也只能是假話。”
　　方醒冷笑道：“妳傳了話，背後的人本來是不想動妳，誰知道本伯進宮勸說陛下，還有夏大人他們也在這邊，曹老二，妳是發現事情鬧大了才跑的，可對？”
　　曹老二垂首不語。
　　“妳在害怕。”
　　方醒說道：“妳怕被人滅口，因為妳出逃之後，妳的家人會更倒黴。妳是想著家人最多是流放吧？可本伯告訴妳，此事之大，涉及之廣，不是妳壹個小吏能扛住的，妳的家人最後會淪為犧牲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