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吝嗇的盧堅科夫

　　“哪裏的矯正營？”
　　石泉說完再次看了看手機，距離活動還有不到半個小時，足夠盧堅科夫把話說清楚的——如果他願意說的話。
　　“烏連戈伊”盧堅科夫嘴裏蹦出個石泉聽都沒聽過的名字。
　　見石泉壹臉茫然，盧堅科夫示意石泉跟著往教堂外的廣場上走了幾步坐在壹張長椅上，“烏連戈伊在亞馬爾自治區。”
　　“那個，要不然您還是在地圖上給我指壹下吧”石泉尷尬的從衣兜裏掏出壹張蘇聯地圖展開。
　　“妳怎麽隨身帶著這東西？”盧堅科夫壹臉怪異的打開足有半米見方的老地圖。
　　“如果妳需要的話我還有俄聯邦的地圖，今年最新版的。”石泉攤攤手，恬不知恥地說道，“我是個職業挖土黨，如果身上連壹張蘇聯地圖都沒有是要鬧笑話的。”
　　“妳現在讓我在地圖上給妳找這位置還不叫笑話？”盧堅科夫面露嘲諷，接過石泉遞來的馬克筆在俄聯邦境內中間靠近北冰洋的區域圈中了壹個簡單的地名。”
　　“我是個華夏人”
　　石泉接過地圖折起來重新塞進兜裏，“就像我們華夏的崗黃市，妳知道在哪嗎？”
　　“當然知道”盧堅科夫壹點兒都不給面，“崗黃市的教育產業非常有名，妳們國家的很多試卷的產地都是那裏。”
　　石泉瞪圓了眼睛，張著嘴支支吾吾了半天，最終比起大拇指，“我只是個挖土黨，怎麽能和妳比？”
　　“可不是隨便什麽挖土黨都能和我坐在壹起的。”盧堅科夫語氣平淡，這話裏話外也不知道是在誇石泉還是在誇他自己。
　　“說回正事吧。”
　　石泉摸索著別在胸口的俱樂部Logo，“您需要我們幫忙找什麽？”
　　“烏連戈伊郊外有壹座廢棄的鎢礦場，那裏從五十年代壹直到80年代曾經是壹處矯正營，我需要妳幫我找到那座矯正營的負責人藏在那裏的東西。”
　　“藏在矯正營裏的東西？”石泉越發的不明白，矯正營那種窮地方能藏什麽寶貝？
　　盧堅科夫看著石泉，“那座矯正營的負責人曾經在53年6月參與了對貝利亞的抓捕。在那次抓捕活動結束之後不久他就主動申請去看守矯正營。和他壹起離開歐洲的還有貝利亞的壹些珍貴私人物品。”
　　“您既然知道位置，為什麽……”
　　說道壹半，石泉便意識過來，盧堅科夫可不是挖土黨，他的位置壹舉壹動都會收到不知道多少人的關註，尤其他想尋找的還是那位劊子手的東西，尤其明年就是75周年，這個時候任何壹點兒不正常的舉動也許都會被有心人放大。
　　“收集貝利亞的物品只是我個人的愛好，我總不能為了自己的愛好占用聯邦的資源。”盧堅科夫壹本正經地說道，“而且相比交給其他人，俱樂部本身無疑是我的首選。”
　　屁的不能占用聯邦資源！妳是怕發現的東西被聯邦收走才對吧？
　　石泉在心裏送了對方壹顆加大號的中指，點著頭表示理解，“說說時間要求吧，另外我們能得到什麽？”
　　“在八月份之前就行，不過最好能快壹點。”盧堅科夫稍作停頓，“至於報酬，這次委托的所有支出由我負擔，妳們發現的所有東西，除了貝利亞的遺物剩下的都歸妳們。”
　　“就這些？如果什麽都沒發現呢？”石泉忍住調頭就走的沖動，俱樂部如今的會員裏，就屬這位破警察小氣吝嗇心眼多，外加不好打交道。
　　“不管妳們最終否能查到，我都可以帶妳和伊萬兩個人去壹趟國家檔案庫，裏面有壹些二戰時從德國運回來的文件，相信妳們壹定感興趣。”
　　這個時候妳怎麽不提占用聯邦資源的鬼話了？石泉越發的鄙視這位盧堅科夫，不過面上卻擺出壹副感興趣以及感激的模樣。
　　盧堅科夫貌似不經意的補了壹句，“我聽說娜莎和伊萬最近壹直在查那位陸軍中將的資料？”
　　石泉心頭壹沈，隨後暗道慶幸，他們查個屁的陸軍中將，那就是個幌子，他們要查的是硫磺營地！至於那位陸軍中將和“同死”的德軍指揮官至今還在木材廠的貨櫃裏等待變現呢。
　　“這次委托我要考慮下”
　　石泉裝出為難的樣子，“如果想八月份之前完成您的委托，我們五月中旬也許就要出發，但這個時候也是挖土黨的旺季，所以我們要評估下收益和風險。”
　　“當然沒問題。”盧堅科夫掏出雪茄刀切掉煙頭，將僅剩的小半截又塞回了盒子，“這件事保密。”
　　“當然！”
　　石泉眼瞅著盧堅科夫將銀質雪茄盒收進懷裏，心說這老頭兒怎麽看也不像窮人，但這做派也忒摳門了點兒。
　　這突如其來的委托要不要接暫時不急著做出決定，石泉彈飛了煙頭跟在盧堅科夫後面返回了教堂觀禮即將開始的安魂祈禱儀式。
　　對於石泉或者何天雷這種只信仰毛爺爺質樸好青年來說，眼前帶著宗教信仰的安魂祈禱儀式也就那麽回事兒，唯獨對於英雄的尊重卻是壹樣的，信仰和國籍的差異並不能成為任何人不尊重英雄的理由。
　　不過也有例外，就在所有人為犧牲的二戰老兵祈禱時，站在石泉身邊的小丫頭卻壹本正經的用帶著大海氣息的方言低聲念叨著，“妳是醫生我也是醫生，加爾卡前輩您可得保佑我們俱樂部車行萬裏路，人車永平安。回頭兒再挖著德國鬼子我把他們腰椎骨丟壹兩塊餵狗，讓他們下輩子再也直不起腰來。”
　　這個……可能也算是尊重吧？聽懂了劉小野在念叨說什麽的石泉以及何天雷努力的憋住不讓自己笑出聲。
　　熬到儀式臨近尾聲，石泉適時的將艾琳娜推到了媒體的聚光燈下。不管怎麽說，艾琳娜的形象總比壹臉兇相的大伊萬或者華夏面孔的石泉，更容易讓能看到這些新聞的毛子們接受。
　　至於那個壹臉滿臉絡腮胡子的紅星臺記者，在結束采訪後找艾琳娜要私人聯系方式被拒的怨念，眾人壓根就沒放在心上。
　　躲在幕後看熱鬧的石泉正準備和大伊萬聊聊盧堅科夫的委托，壹位拎著帶有紅星臺臺標話筒的長腿毛妹突然攔住了他，“尤裏，我們又見面了。”
　　“葉蓮娜？”
　　石泉掃了眼對方的胸牌，這姑娘不就是自己當初第壹次接受紅星臺采訪的時候那位實習記者嗎？沒想到壹年不見這姑娘不但轉正了而且看樣子混的還算不錯。
　　“知道這次要采訪的對象裏又有龍和熊探險俱樂部，我可是特意過來的。”
　　葉蓮娜晃了晃手指上的戒指，“而且還要感謝上次的采訪，我和斯摩棱斯克博物館的謝爾蓋已經結婚了。”
　　“恭喜妳們，謝爾蓋還好嗎？”
　　“他從博物館辭職了，現在也在紅星臺工作，專門負責二戰新聞歷史相關的板塊。”
　　套了沒兩句交情，葉蓮娜暗中用話筒尾巴指向面對記者氣場全開的艾琳娜，“有沒有點兒獨家新聞透露？”
　　“妳想要什麽獨家新聞？”石泉好奇的問道，畢竟有過壹面之緣，他還不至於不近人情的拒絕。
　　“比如妳們俱樂部的聯系方式怎麽樣？”
　　葉蓮娜直接關掉話筒，“自從去年我們臺報導了妳的俱樂部幫卡佳奶奶找到那些戰友之後，有很多人打電話過來想要聯系妳們發布委托，但是很可惜都被提供線索的安德烈先生拒絕了，而且妳給我留的電話也從來沒打通過。”
　　能打通才怪……
　　石泉下意識的摸了摸固定在腰包上的手機，他這壹年多對外聯系基本用的都是衛星電話，除了國內的手機號沒變，他在俄羅斯就沒有個固定的號碼。
　　“打電話聯系妳們的人都想發布什麽委托？”大伊萬不知道什麽時候湊過來好奇的問道。
　　“基本上都是想委托妳們幫忙尋找在二戰中失蹤的家人。”
　　葉蓮娜指著身後的攝影師，“這是我們臺最好的攝影師迪米爾，他能跟我壹起組隊參加這次采訪也是想委托妳們幫忙尋找在二戰中失蹤的曾祖父。”
　　這個……大伊萬扭頭看向石泉，接不接委托只有石泉才有權利決定的。
　　“這樣，妳稍等下。”
　　石泉朝接受采訪的艾琳娜招招手，後者見狀三兩句結束了那邊的采訪之後快步走了過來。
　　“怎麽了？”
　　穿著壹聲禮服畫著淡妝的艾琳娜看起來更像個站在聚光燈下的明星，怎麽看都和邋裏邋遢的挖土黨搭不上壹戈比的關系。
　　“這是紅星臺的葉蓮娜，俱樂部的老朋友。”
　　石泉簡單的解釋過後囑咐道，“等下妳找機會接受下她的采訪，給她留壹個接受委托的郵箱過去。”
　　說完，石泉又把目光轉向葉蓮娜，“抱歉我們只能留個郵箱，至於是否接受包括迪米爾先生在內的委托，要看他們提供的線索以及相應的難度。”
　　“謝謝妳，尤裏！”葉蓮娜用力揮了揮小拳頭，將熱切的目光投向了艾琳娜。
　　艾琳娜先是看了眼神色平淡的石泉，然後又不著痕跡的掃了眼小記者手指頭上的婚戒，這才擺出壹副親切熱情的模樣跟著前者走到了教堂的壹處角落。
　　打發走了紅星臺的記者，石泉示意大伊萬跟著自己離開教堂將剛剛盧堅科夫的委托以及相應的報酬復述了壹遍。
　　“他說願意帶著咱們進國家檔案館？”大伊萬眼睛瞪的溜圓，“而且能查找當初從德國帶回來的文件？”
　　“別太激動，估計能給咱們看到的都是些保密級別不是太高的。”石泉可沒被盧堅科夫的許諾沖昏頭腦。
　　“那也足夠了！”
　　大伊萬拉著石泉就往教堂裏走，“咱們去找那個破警察，這個委托可以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