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5章 宿命

　　大夏皇城，大軍壓境，大廈將傾的時刻，無人能夠改變。
　　城中，寧辰帶著鬼鬼前行，看盡大夏最後的風光。
　　大夏東方，荒城故址遺地，暮成雪歸來，看著已然成為過往雲煙的荒城，平靜的眸子中看不到壹絲波瀾。
　　或許是記憶的牽引，時隔萬載，暮成雪終究還是回來了。
　　許久，暮成雪轉身，看向大夏皇城的方向。
　　仙尊嗎？
　　與此同時，大夏皇城中，寧辰有感，目光看向了東方。
　　兩人目光碰撞，各自思緒未知。
　　片刻後，荒城中，暮成雪身影憑空消失，不見蹤跡。
　　大夏皇城，荒涼的街道上，壹抹美麗的倩影出現，周身歲月的氣息，難以遮掩。
　　前方，寧辰牽著鬼鬼，看著眼前出現的女子，眸子深處閃過壹抹復雜的流光。
　　她終究也成聖了。
　　意味著，她已不是暮成雪，而是四十九條大道之壹的太上忘情道。
　　同樣，暮成雪也在看著眼前遠古仙域的主人，許久，平靜道，“好久不見。”
　　“好久不見。”寧辰輕聲應道。
　　壹世世輪回，立場不同，世世相殺的兩人，壹世結緣，如今再見，恩與怨，幾多復雜。
　　“在這裏相殺嗎？”暮成雪開口，說道。
　　寧辰看著破敗的大夏皇城，輕輕搖頭道，“等等吧。”
　　暮成雪點頭，也沒有著急。
　　寧辰帶著鬼鬼離開了大夏皇城，暮成雪跟在後面，壹同朝著十裏楓林走去。
　　三人後方，七國的聯軍終究還是攻破了大夏的皇城，凱旋侯戰死，大夏皇城付之壹炬。
　　熊熊大火，染紅天空，成王敗寇，如此殘酷。
　　寧辰背對著皇城，朝著前方走去，從始至終都沒有回頭。
　　後方，暮成雪看著前方男子，冰冷的眸子中看不到壹絲波瀾。
　　他的無情，有時比她更甚，因為他太理智，從來不會感情用事。
　　他守護了半生的大夏，就此滅亡，他卻不肯出手幹涉，這份理智，著實可怕。
　　十裏楓林，三人走來，寧辰到屋中準備好茶水，招待客人。
　　鬼鬼好奇看著眼前的姐姐，大眼睛壹眨不眨。
　　“妳的孩子？”
　　暮成雪看向鬼鬼，開口問道。
　　“嗯。”
　　寧辰點頭，道，“鬼鬼，我和幽冥之主的孩子。”
　　“幽冥之主？”
　　暮成雪聞言，眸中異色壹閃即逝，道，“造化弄人。”
　　仙域之尊與諸天聖人壹向勢不兩立，沒想到卻是和幽冥之主有了孩子。
　　“請核查。”
　　寧辰端上茶水，客氣道。
　　“多謝。”
　　暮成雪接過茶水，應道。
　　茶水很熱，不過，到了暮成雪手中很快便涼了下來，清茶入口，微微有些苦，苦後壹絲甘甜，令人回味無窮。
　　“只有妳回來了？”暮成雪品了壹口茶後，開口問道。
　　“嗯。”
　　寧辰點頭，道，“他們都留在了天上天。”
　　“難得見妳肯停下。”暮成雪說道。
　　寧辰臉上露出壹抹微笑，道，“如今人間的強者輩出，我相信他們。”
　　“妳真的認為妳能殺盡諸天聖人？”暮成雪繼續問道。
　　“事在人為。”寧辰回答道。
　　“妳的頑固，壹點沒變。”暮成雪神色變得冷下，淡淡道。
　　“人生在世，總要有自己堅持的東西。”寧辰輕聲應道。
　　暮成雪放下手中的茶杯，目光看向熊熊大火的大夏皇城，道，“當初，這也是妳拼死守護的地方，如今，為何置之不理。”
　　寧辰沈默，沒有回答。
　　“妳的劍呢？”
　　暮成雪沒有繼續逼問，掃過木屋，問道。
　　“留在了仙域。”
　　寧辰如實回答道。
　　“沒有劍，妳認為妳是我的對手嗎？”暮成雪神色淡漠道。
　　“或許不是。”寧辰應道。
　　“我不會留情。”暮成雪淡淡道。
　　“嗯。”
　　寧辰頷首，道，“不必留情。”
　　暮成雪起身，邁步朝著木屋外走去。
　　十裏楓林中，暮成雪走至，後方，寧辰邁步跟隨。
　　漫天的紅楓飄零，紅艷如火。
　　暮成雪周身，寒氣彌漫，小世界彌漫，與大世界分割。
　　立身小世界中，寧辰註視著眼前女子，右手虛握，漫天楓葉匯聚，化為壹口紅色楓劍。
　　“請！”
　　暮成雪開口，平靜道。
　　“請！”
　　寧辰輕應，話語不帶壹絲敵意，壹身戰意卻起。
　　同樣，暮成雪身上，殺機升騰，大戰將起。
　　這時，壹片楓葉落入了小世界，遮目的壹瞬，兩人身影同動。
　　太上出鞘，劍光刺目，神劍鋒芒驚世駭俗，逼命無情。
　　寧辰手中，楓劍迎上，轟然壹聲，擋下太上神劍鋒芒。
　　壹招交鋒，暮成雪身影瞬間消失，不及反應，已至知命身後。
　　行之卷，速度天下無雙，大戰初開，暮成雪便盡現能為。
　　太上神劍斬落，銳芒萬丈，只見，前方，知命身影同樣消失，快的不可思議。
　　鳳凰極速，超越極限，不及轉眼，楓劍斬落。
　　轟！
　　劍鋒再交並，氣浪洶湧，整個小世界劇烈震動起來，天地失色。
　　極速交鋒，是快，還是快，快到連時空都出現了扭曲。
　　素衣，白衣，於小世界中不斷碰撞，快的幾乎看不到兩人的身影。
　　重回聖境，太上實力更甚太初，已然超越了尋常的聖人。
　　面對脫胎換骨的太上，寧辰絲毫不敢大意，全力施為。
　　“呃！”
　　突然，寧辰眼睛壹花，胸膛處，壹口劍鋒貫入，鮮血染紅素衣。
　　不入聖境的鳳凰，終究在速度的交鋒中敗下陣來，壹絲差距，無可彌補。
　　點點滴落的鮮血，如此刺眼，兩人面對面，相識了無盡歲月，手中之劍，卻不曾半分留情。
　　怦然壹掌，重創眼前對手，暮成雪周身白光熾盛，身影騰空而起。
　　剎那，漫天劍光匯聚，化為兩道巨大的劍翼，龐然氣息，令人不寒而栗。
　　轉眼後，虛空上，暮成雪背後雙翼震過，身影瞬間消失。
　　更加恐怖的速度，直接撕裂了時空，來至知命身前。
　　危機近身，寧辰周身，鳳凰急劇升騰，鳳凰雙翼顯化身後，急速朝著後方退去。
　　然而，還是慢了壹步。
　　太上神劍無情貫入知命心脈，帶出壹瀑刺目的朱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