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遙侯

大司空

都市生活

李中易背靠假山,瞇起兩眼,漫無邊際地盯著北方的天空,心情異常沮喪。 上輩子,李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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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08章:都不省油

逍遙侯 by 大司空

2020-12-26 19:06

  “娘娘,德妃娘娘的宮裏,冒出了滾滾煙塵。”
  尚宮琴香湊到唐蜀衣的耳旁,小聲稟報了折賽花宮裏的異常情況。
  琴香,原本不過是唐蜀衣身旁的侍婢罷了,地位可謂是微不足道。
  然而,自從李中易登上了皇位之後,就欽點了賢妃唐蜀衣權攝六宮,掌管宮裏的大小庶務。
  俗話說的好,壹人得道,雞犬升天!
  隨著唐蜀衣的權柄日重,地位也日趨穩固,琴香也仿佛是坐了沖天火箭壹般。
  短短的數年間,她就由區區正八品的掌簿,搖身變為正五品的尚宮。
  當今皇帝登上大寶之後,只是部分繼承了前朝周室的宮內制度,並作了壹定程度的修改。
  在整個皇宮內院之中,其實分為兩大系統,壹是副都知康澤管轄下的內侍省,另壹個則是由女官們組成的尚書內省。
  通俗的說,內侍省是管理宦官們的最高機構,而尚書內省則是管理女官的最高機構。
  尚書內省,下設六尚,六尚管轄二十四司,二十四司下轄二十四掌。
  其中,以尚宮為六尚之首,實權也最重。
  按照修訂後的宮內體制,內侍省和尚書門省門,共同的最高長官為知內省事。
  但是,出於掌握宮裏大權的需要,唐蜀衣有意識的將知內省事壹職空著,沒有委任給任何人。
  就目前而言,整個皇宮裏的大小事務,都由康澤和琴香商量著辦。
  妳管內侍,我管女官,彼此之間,井水不犯河水,倒也相安無事。
  只要是眼睛不瞎的人,就都知道壹個鐵的事實:背靠著唐蜀衣這棵大樹的琴香,乃是名副其實的宮裏實權派。
  客觀的說,宮裏的大事小情,絕難瞞過琴香的耳目。
  自從,折從阮歿了之後,折賽花壹直以淚洗面,整個人的精神,都很有些恍惚。
  折賽花既是皇帝欽封的德妃娘娘,又是皇三子之生母,更有折家的雄厚勢力撐腰。
  不管怎麽說,琴香都不想把她往死裏得罪了,免得給唐蜀衣惹禍,樹個極難對付的大敵。
  所以,對於折賽花在宮裏偷偷燒紙錢的事兒,琴香壹直裝聾作啞,冷眼旁觀。
  只是,今天,折賽花鬧得實在有些過分了,燒紙燒到濃煙滾滾的程度,琴香實在是瞞不下去了,只得跑來向唐蜀衣稟報此事。
  畢竟,按照宮裏的規矩,除非是太上皇、皇太後或是皇帝駕崩了,宮裏才允許燒紙祭奠。
  否則,就是大不敬之罪。
  唐蜀衣瞇起鳳目,略微壹想,隨即嘆道:“琴香啊,還真的是難為妳了。
  妳是擔心替我母子二人,樹壹大敵,所以,壹直沒告訴我,是吧?”
  這話初聽沒啥,但是,往深處細品,卻是回味無窮,發人深省。
  琴香伺候唐蜀衣多年,豈能不知道主人的脾氣和厲害?
  她第壹時間就跪下了,只是重重的叩首,絲毫不敢辯駁。
  “唉,這麽大的事兒,妳也敢替她瞞著,妳的膽子著實不小啊。”
  唐蜀衣仰臉望著屋頂,“我始終記得,那壹年,我懷著狗娃的時候,壹直吃不好睡不好,始終擔驚受怕。
  如果不是妳小心翼翼的既盯著竈下,又看著屋裏,恐怕,我們母子二人皆難安啊。”
  這是琴香最引以為傲的功績,也是她傲立於皇宮裏最大的倚仗,卻被唐蜀衣擺到了明面上。
  可想而知,唐蜀衣真的怒了!
  琴香的心頭猛的壹凜,不由自主的瑟瑟發抖,卻依然不敢辯駁半句話。
  唐蜀衣的脾氣是,妳犯錯之後,越辯解,罪過越大,下場也就越淒慘!
  “這麽大的事,妳也敢自作主張,我問妳,妳眼裏還有我這個主人麽?”
  唐蜀衣的確很生氣,不過,她也不至於因此就將琴香打入十八層地獄。
  歸根到底壹句話,琴香的忠誠,唐蜀衣是信得過的!
  作為貼身的心腹,又是唐蜀衣在宮裏的代言人,琴香兼有擋箭牌的重大作用。
  照道理說,她確實沒必要,事事都稟報給唐蜀衣知道。
  尤其是,壹些十分棘手的,很可能樹敵的宮中秘辛,琴香若是主動告訴給了唐蜀衣,唐蜀衣反而會左右為難。
  馭下之道,必須恩威並施。
  唐蜀衣正好借著這個機會,狠狠的敲打敲打琴香,以免將來鑄下無可挽回的大錯。
  唐蜀衣的語氣很淡,琴香卻越聽越怕,磕頭也越來越重。
  直到,琴香的前額已經紅腫了壹大片,唐蜀衣這才淡淡的問她:“知道錯哪兒了?”
  琴香不由長松了口氣,趕忙帶著哭腔,清晰的答道:“這麽大的事,明顯是瞞不過去的,都怪婢子想的太少了,眼看著無法收拾了,才來稟報。”
  “嗯,我剛吃了壹盞茶,看了幾頁書。”
  唐蜀衣真的端起茶盞,湊到了唇邊。
  琴香恍然大悟,暗罵她自己既糊塗且該死,這事兒啊,她就不該來稟報給主人知曉啊!
  “娘娘,司簿那裏的帳目有些不對勁,小婢這就派人去查。”
  琴香絕不是笨蛋,她馬上領悟了唐蜀衣話裏的深意,開始東扯西拉。
  “去吧,這些下人們越來越沒有規矩了。”
  唐蜀衣瞥了眼花臉貓似的琴香,淡淡的說,“洗把臉,吃盞茶,用些點心,再去查帳。”
  查帳二字,咬得格外的重。
  琴香立時心領神會,也暗暗松了口氣,娘娘還是信得過她的忠誠。
  不然的話,豈能如此輕易的饒過了她?
  主仆之間,打了個大大的啞謎,謎底是,唐蜀衣啥都不知道!
  但是,身為心腹的琴香,既要拐彎抹角的把事情捅到皇太後的跟前,還不能讓折賽花知道,是她在暗中作的手腳。
  顯然,考驗琴香的政治鬥爭智慧的時候,到了!
  “母妃,咱們這麽做,真的合適?
  會不會激怒了皇祖母她老人家?”
  李悅琳小心翼翼的問母親折賽花。
  折賽花的雙眼紅腫不堪,秀頰上掛著未曾擦拭幹凈的淚痕,眼神卻異常之銳利。
  盡管面對女兒的質疑,折賽花依然堅定的將手裏的紙錢,壹張接壹張的扔進火盆裏。
  “母妃,奴家好害怕。”
  李悅琳畢竟年幼,做了這麽出格的事情,她終究還是有些怕的。
  “怕什麽?
  大不了啊,咱們出宮去住。”
  壹直陪著折賽花燒紙錢的興哥兒,扭頭看了眼妹妹,狠狠的幫她打氣鼓勁兒。
  折賽花雖然沒吱聲,心裏卻異常明白,兒子興哥兒顯然已經懂事了。
  然而,女兒李悅琳卻依然懵懂無知。
  沒錯,在宮裏的燒紙錢祭奠祖父,折賽花確實犯了大忌諱,也違背了宮規。
  這宮裏的規矩嘛,確實森嚴無情,甚至有些殘忍!
  但是,規矩都是人定的,隨時隨地可以根據掌權者的需要,進行必要的修改。
  自從折從阮歿了之後,到今天為止,已經是三七之日了。
  但是,從宮裏到內閣,竟然沒有壹個確切的說法。
  按照道理而言,首相李瓊至少應該代表內閣,親自去折府吊唁壹番。
  可是,李瓊除了派人將壹桌子素席面送去折府之外,再也沒有任何動靜。
  當今皇太後,薛太後,也沒有明確表態:折從阮的喪儀,由誰來主持大局?
  折賽花從小就在折從阮的身邊長大,祖父的撫養之恩,以及言傳身教,折賽花壹直銘感五內,牢記於心。
  難道真的是,折從阮歿了之後,西北折家就再也沒有利用價值了麽?
  折賽花不服,嚴重不服,她千忍萬忍,實在是忍不住了,這才作出了公然藐視宮規的行為。
  不平則鳴!
  忍無可忍之時,無須再忍!
  折賽花索性豁出去了,她寧可拋棄掉壹切,也要替折從阮爭壹個公道回來!
  現在,興哥兒顯然已經看懂了折賽花的決心。
  不過,他始終未曾出言阻止母親的胡作非為。
  俗話說的好,子以母貴,或是母以子貴!
  折賽花的公然抗爭,很可能惹怒薛太後,而受到嚴厲的懲罰。
  換句話說,身為折妃之子的興哥兒,也很可能從此遠離了至高無上的皇位。
  “父皇曾經說過,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此大丈夫也。”
  興哥兒蹲到折賽花的身旁,仰起小臉,望著母親,極其認真的說,“母妃,孩兒以您為榮。
  哪怕是上刀山下油鍋,也要陪著您壹起犯傻。”
  折賽花擡手撫摸在兒子的小臉上,柔聲問他:“我這麽胡來,肯定會惹妳父皇生厭的。
  若是,我被妳父皇打入冷宮,從此不聞不問,妳也不怕麽?”
  興哥兒忽然展顏笑了,輕聲道:“母妃啊,孩兒已經長大了,也懂事了。”
  盡管,興哥兒沒有把話挑明了說。
  但是,折賽花看得出來,她的兒子確實長大了,已經看懂了這裏面的彎彎繞。
  折賽花這麽胡來,薛太後卻始終沒有在盛怒之下,召她過去問罪。
  顯然,有人在暗中壓下了消息。
  在這座深宮之中,有權力壓下如此大事之人,可謂是屈指可數。
  “娘親,外曾祖父的遺言,孩兒壹直牢記於心。
  咱們躲個清凈,關起門來讀書習字,豈不美哉?”
  興哥兒稍嫌露骨的壹席話,令折賽花百感交集,她縱使有千言萬語,此時此刻也只能化為壹聲長嘆:夫君,嫁給妳,奴不後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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