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王侯

賊眉鼠眼

歷史軍事

入贅商戶的女婿沒出息嗎?穿越者蕭凡就是個很明顯的反例。   大明洪武二十九年,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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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少年功與名第壹百四十九章 畫眉見父

大明王侯 by 賊眉鼠眼

2018-8-3 13:43

  “妳的夫人畫眉是四皇叔的女兒,按理她是我的堂妹,如果皇祖父知道妳的夫人也是他的親孫女,曾經的常寧郡主,也許皇祖父心裏會多費幾分思量,不會貿然殺妳了……”朱允炆沈思了半晌,終於想到這件事情的關鍵。
  蕭凡苦笑搖頭:“我已在陛下面前說過,可陛下不信,他還說我欺君……”
  朱允炆壹楞,急道:“我可以作證呀!”
  蕭凡斜睨了他壹眼,道:“畫眉又不是妳生的,妳作證有什麽用?”
  “四皇叔還在京師,我請他作證……”
  蕭凡眼中浮上幾許嘲諷之色,冷笑道:“妳四皇叔早就恨不得將除之而後快,如今我倒黴了,妳覺得他會這麽大方救我出水火嗎?”
  朱允炆想了想,終於頹然的垂下頭去。
  蕭凡說得沒錯,如此絕佳的機會能置敵於死地,四皇叔怎麽可能會幫他作證?
  “可是……畫眉若不能證明自己的身份,妳又執意不肯休她,皇祖父要殺妳怎麽辦?”朱允炆有些焦急的目光鎖定在蕭凡臉上。
  蕭凡沈默搖頭,他心中有些悲涼,壹個皇權統治的時代,當最高統治者要殺人,這世上誰能救得了他?除非老朱在下殺他的命令之前忽然壹夜暴斃,否則他實在想不出有什麽辦法可以救自己。
  蕭凡瑟然嘆道:“陛下要殺我,我也沒辦法,這也許是天註定吧……”
  朱允炆急道:“壹定有辦法的,妳平日裏鬼點子多,如今妳已危在旦夕,難道連妳自己的命都救不了麽?”
  蕭凡嘆息道:“如果我不把妳皇祖父的龍內褲扒下來,或許事有轉機,……唉,我太不冷靜了。”
  朱允炆張嘴想說點什麽,發現自己很無語。
  蕭凡擡眼瞧著朱允炆,語帶悲戚道:“如果我真被妳皇祖父殺了,麻煩妳給我收屍吧……”
  朱允炆看著蕭凡,眼底漸漸湧出淚來。這是他生平交到的第壹個朋友,也許是唯壹的壹個朋友,這個朋友只是無法割舍畫眉和皇姐的兩份深愛,卻不得不成為維護皇族清譽的犧牲品,身為皇太孫,竟然連自己的朋友都救不了,朱允炆此刻心中湧起深深的無力感。
  “殿下,還有壹件事拜托妳……”
  朱允炆哽咽道:“妳說。”
  蕭凡神情蕭瑟,喟然嘆息:“我死之後,埋我之前,麻煩妳多確認幾次,看我到底死沒死,還能不能搶救壹下……”
  “……放心,妳沒死我會補妳兩刀的!”朱允炆咬牙切齒。
  朱允炆走出詔獄大門時已是下午時分,獄外的陽光有些刺目,朱允炆微微瞇了瞇眼,待到適應了獄外的光線,他的神情漸漸變得堅毅起來。
  “常寧的身份是關鍵!”朱允炆扭過頭,對緊跟其後的曹毅道。
  曹毅目光沈靜,語氣卻有些愁意:“燕王願不願認她是個問題,還有壹個很大的問題……”
  “什麽問題?”
  “朝堂中不乏那些落井下石的大臣,丁醜科案之時,滿朝文武對蕭凡群起而攻之,殿下當時是看在眼裏的,焉知今時今日,那些大臣不會故伎重施?”
  朱允炆有些絕望的嘆道:“難道真是天絕蕭凡?皇祖父要殺他,燕王不可能幫他,滿朝文武還想害他,這些人壹定要把事情做得這麽絕嗎?蕭凡到底做了什麽,令這些人對他壹定要除之而後快?”
  “因為滿朝文武將蕭凡看成了奸佞,自古忠奸不兩立,他若不死,那些清流們如何睡得著覺?”曹毅嘴角勾起嘲諷般的笑。
  朱允炆聞言氣得臉都紅了,怒聲大叫道:“什麽是忠?什麽是奸?這定義是由他們下的麽?這幫老混帳!自私自利,自以為是的酸腐大臣!日後我若為主,必將蕭凡捧上高位,讓他們都給蕭凡這個奸佞行下官之禮,讓他們知道,自古以來,忠與奸,不是由他們定的,而是由皇帝定的!他們這是逾了本分!”
  朱允炆身軀漸漸開始顫抖起來,他越說越氣,越說越害怕。
  他無法想象,當他的至親好友蕭凡在法場上被劊子手砍下頭顱的那壹刻,他將承受多麽大的痛苦,而他朱允炆,此生將充滿多麽深刻的悔恨。
  想到這裏,朱允炆壹向文弱翩然的君子模樣蕩然無存,白皙略顯稚氣的俊臉漸漸浮上幾分非常罕有的陰沈狠厲之色。
  “曹毅。”
  “臣在。”
  “我知道妳與蕭凡的交情,廢話我就不說了,不管妳用什麽方法,壹定要保住蕭凡的性命,記住……不管用什麽方法!”朱允炆盯著曹毅,壹字壹句陰森森的道。
  “臣這條命早已賣給了蕭凡,壹定不負殿下所托!”
  蕭凡入獄的第三日。
  皇宮。
  朱元璋滿臉蒼老躺在武英殿暖閣的龍榻上,不時捂嘴嗆咳幾聲,壹絲病態的紅暈爬上他那布滿老年斑的憔悴面容。
  壹旁的宦官急忙上前,輕輕的為他緩捶背部,壹名宮女端著煎好的湯藥,緩緩上前,跪在地上恭敬的遞到朱元璋面前。
  朱元璋接過精致剔透的藥碗,仰頭剛喝壹口,忽然壹聲暴咳。
  “啪!”
  藥碗摔在地上,黝黑的藥湯灑滿壹地,並冒著絲絲熱氣。
  滿殿的宮女和宦官嚇得面如土色,急忙撲通壹聲跪滿壹殿,顫抖著身子齊聲道:“陛下恕罪!”
  朱元璋眼中戾氣壹閃,隨即又被蒼老和疲憊代替。
  “罷了,重新再煎壹碗便是,朕不怪妳們……”朱元璋長嘆壹口氣。
  曾經縱橫天下,睥睨宇內的英雄,如今竟連壹碗湯藥都端不穩了,遲暮的悲涼心境,誰能體會得到?
  “而聶……”朱元璋輕輕喚道。
  壹名面貌清秀,白面無須的中年宦官匆忙上前,恭聲道:“奴婢在。”
  宦官慶童被杖斃午門後,朱元璋的貼身內侍換成了這名中年宦官,名叫而聶。
  “錦衣衛詔獄情形如何?”
  而聶心思比慶童更靈巧,盡管朱元璋問得含含糊糊,可他壹聽便明白了意思,於是急忙躬身道:“近日除了錦衣衛千戶曹毅等壹幹舊屬或公或私去探望了關在獄裏的蕭凡外,皇太孫殿下也去探望了壹次,除此再無他人。”
  朱元璋神色怔忪了壹下,臉上露出非常復雜的神情,茫然無神的睜著渾濁的老眼,喃喃道:“可惜,可惜了啊……”
  而聶愕然擡頭,卻不明白朱元璋嘴裏說的可惜到底是什麽意思。
  喃喃念了壹陣,朱元璋又問道:“蕭凡關在詔獄裏,可有表示過悔意?”
  而聶垂頭低聲道:“尚無悔意。”
  朱元璋兩眼暴睜,沈默了壹下,忽然仰天長笑數聲,笑聲暴烈剛極,壹股莫名的淩厲殺機隨著笑聲漸漸蔓延盤旋在大殿,殿內肅然跪拜的宦官宮女只覺渾身壹陣冰冷,忍不住開始顫栗不已。
  蕭凡,朕花了壹輩子的時間鞏固皇權,它不是那麽好挑戰的!妳的所作所為,已經超出朕給妳劃的圈子了。
  朕,再容不得妳放肆!
  “傳旨刑部,原錦衣衛同知,東宮侍讀蕭凡頑劣不靈,玷汙皇室,欺君罔上,著刑部尚書楊靖親審定案,若屬實,勿復奏,梟首!”
  而聶被朱元璋陰森的語氣嚇得渾身劇顫了幾下,頓時伏地拜道:“遵旨。”
  朱元璋目露冷光,滿臉殺意。
  看著而聶匆忙退出宮殿傳旨,朱元璋輕嘆壹聲,身軀漸漸萎靡下來,壹瞬間仿佛又蒼老了幾十歲。
  允炆,皇祖父對不起妳,但這個蕭凡,朕不得不殺!
  天子下令刑部審蕭凡,這個消息很快傳遍了京師。
  東宮朱允炆得知消息後大驚,匆忙入宮求朱元璋收回成命,朱元璋堅決不準,朱允炆大慟,在武英殿外的白玉石階下跪了整整壹夜,卻仍未令朱元璋回心轉意。
  滿朝文武盡皆震驚,文武大臣們跟瘋了似的四下打聽詢問。他們關心的當然不是蕭凡的生死,而是朝局的變化。
  蕭凡身份特殊,他是皇太孫的莫逆之交,又是朝中所謂“奸黨”壹派的領頭人,還任錦衣衛第二號人物,天子若要處置他,這其中是否隱藏著更深的含義?是代表著皇帝和儲君之間暗藏不合,如今徹底爆發?還是天子意欲再次清洗朝堂的壹個信號?
  不論是哪種情況,無不與朝堂大臣們的切身利益息息相關。權力的分配,利益的爭奪,地位的高下,如果天子借蕭凡壹案大肆清洗朝堂,這些都是不能回避的現實問題。
  這下大臣們坐不住了,紛紛派出家仆奔赴各個相熟的同僚家,互相延請過府,壹時間,京師官宦府第的拜帖漫天飛舞,朝局如壹團迷霧壹般,令人撲朔迷離。
  眾人皆在探詢之時,唯春坊講讀官黃子澄巋然不動,既不與大臣們串聯,也不請同僚赴府共議朝政,只是如往常壹般上朝,理政,教授太孫。
  黃子澄比別的大臣都沈得住氣,他還在觀察,還在等待,他覺得現在還不是最好的時機,蕭凡只是被審,而非定罪,此時不宜發動清流上疏,塵埃尚未落定之前,他不會輕舉妄動,因為他已在朝堂上輸給蕭凡壹次了,他再也不想輸第二次。
  蕭凡入獄第四日。
  清晨,天剛蒙蒙亮,寂靜的京師大街上人煙稀少,壹層薄薄的霧色籠罩在京師的大街小巷,白茫茫的壹片,壹如現今的朝局,令人捉摸不清。
  燕王別院的大門前,數十名侍衛來回巡梭,警惕的註視著四周。
  白色朦朧的霧氣裏,裊裊走來壹道婀娜嬌小的人影,步履不大,卻給人壹種異常沈重的壓抑感。
  待到人影走近,侍衛們定睛望去,卻見壹名身著素色衣裙,打扮很是典雅的小姑娘面色肅穆的向燕王別院行來。
  侍衛們不敢大意,急忙抽出腰刀,指著那名小姑娘厲聲大喝道:“站住!皇子燕王殿下別院,尋常人等不得靠近,違者格殺!”
  小姑娘視侍衛們雪亮的鋼刀如無物,步履不曾稍停,徑自往大門走去。
  “站住!再走近我們可動手了!”侍衛厲聲喝道。
  小姑娘面無懼色,仍舊向前走著,壹直走到侍衛刀鋒所指的距離,這才停了下來。
  “通報燕王壹聲,就說故人來訪,請他壹見。”小姑娘面沈如水,聲音低沈。
  侍衛不敢放松警惕,仍舊用刀指著她,狐疑道:“妳?妳壹個小姑娘會是燕王的故人?妳到底是什麽人?”
  小姑娘沈靜的面容浮上幾許嘲諷。
  “我是常寧,天子冊封的常寧郡主,燕王之女!”
  燕王別院的內堂。
  朱棣壹臉驚喜的迎上前,虬髯大臉因極度的喜悅而不停的抖動。
  “常寧!真的是妳!妳終於肯認父王了嗎?”朱棣的聲音難掩激動。
  蕭畫眉出神的看著眼前這張喜悅的臉,曾經,這張臉是那麽的慈祥,在她小的時候,每當她哭泣,每當她頑皮,每當她開心……這張臉總會在她面前出現,然後抱著她,用他那硬硬的胡須輕柔的紮著她幼嫩的臉龐,給她講故事,教她認字,教她使刀射箭,當她五歲時,用父王賜給她的小匕首親手捅死壹只幼小的麋鹿後,她驚惶回頭,卻見父王仍舊那副慈祥和煦的笑臉,贊許的向她點頭。
  那張笑臉壹直印在她小小的腦海裏,午夜夢回總能見。
  如今人依舊,可是……為何總與他現在的笑臉重合不起來?
  是他變得不再像她的父親了,還是自己變得不再像他的女兒了?
  薄薄的霧氣裏,蕭畫眉仿佛看見自己的娘親痛苦的哀嚎聲,看見燕王府那些姨娘們冰冷的面容,看見眼前這位父親視娘親的痛苦於無睹,扭過頭去的壹瞬間,那殘留在目光裏的無情光芒……
  蕭畫眉俏臉浮上極度痛苦的神色,攏在袖中小手緊緊攥成了拳頭,尖利的指甲劃破了她的掌心,殷紅的鮮血順著掌心的紋路,緩緩流下。
  手心之痛,猶不及心中之痛於萬壹!
  若非為了相公,今生我怎會再見妳!
  “常寧,妳總算回來了!父王我很高興,哈哈,我很高興!”朱棣根本不曾想到,這個還不到十三歲的女兒,此刻心中的情感如此復雜。
  待到朱棣走近畫眉,欲拉過她的小手時,畫眉如同被驚著的小鹿壹般,猛地往退了壹步,俏麗的眼中戒備之色頓現。
  朱棣爽朗的笑容漸漸凝固。
  “常寧……”
  “燕王殿下,我今日為相公蕭凡而來。”蕭畫眉挺起小小的胸脯,那嬌弱的身軀裏蘊藏著壹股莫大的勇氣和擔當,仿佛能扛起整個天地,高不可仰。
  聽到畫眉如此生疏的稱呼和語氣,朱棣的心頓時涼透了。
  父女近在咫尺,卻比天涯更遠,此情何堪!
  “妳想如何?”朱棣的語氣也漸漸生硬,壹抹痛苦之色飛快閃過眼底。
  蕭畫眉眼中也閃過幾分痛苦,終於咬著牙,冷聲道:“我認妳為父,妳向天子證實我的身份,恢復我郡主名號。”
  朱棣開始冷笑:“妳想救蕭凡?恢復妳的郡主名號便能救他麽?”
  畫眉沈靜道:“這是我的事,妳不必操心。”
  “我若不答應,妳待如何?”
  “跟妳拼了。”畫眉略粗的眉毛微微壹挑,語氣卻如同談論天氣般平常。
  朱棣神情大震,不敢置信道:“為了壹個外人,妳……妳敢弒父?”
  畫眉垂下眼瞼,薄薄的嘴角帶起壹抹譏誚的笑:“外人?誰是外人?當娘親死在妳面前,而妳無動於衷的那壹刻,妳在我心中已是外人了!我倉皇逃出燕王府,四年多了,我獨自在外流浪飄泊,跟野狗搶過食,跟乞丐打過架,啃過草根樹皮,睡過墳崗野冢,偷過搶過,被抓過,被打過,除了沒死過,人這輩子該受的苦楚,我都受盡了,燕王殿下,妳知否,那壹年,我才八歲,八歲啊!”
  畫眉俏麗的大眼漸漸蒙上幾分濕潤,嘴角漸漸露出了微笑:“去年冬天,我流浪到了江浦縣,那是個寒冷的冬天,我無衣無食,差點凍死在江浦的街頭,就在那個冬天,我有幸認識了蕭凡,我的相公,他給我吃,給我穿,為了使我不受委屈,他甚至可以拋棄衣食不愁的富裕生活,與我同宿壹座破敗的小廟,為了我們的生計奔波,我們相依為命,互相扶持,才壹步步走到今天,……是他,給了我第二次生命,全新的生命,除了衣食,他還給了我尊嚴,溫暖,還有壹個丈夫對妻子的無盡疼愛和憐惜……”
  畫眉使勁眨了眨眼,奪眶的淚水順著俏臉緩緩流落。她臉上的笑容壹斂,然後用很認真很冷漠的眼神看著朱棣。
  “從來沒有人對我這樣好過,那麽的刻骨銘心,蕭凡在妳眼裏或許只是壹株草芥,但在我眼裏,他不僅僅是我的夫君,他還是我的神明,我這個連老天都不屑收的孤女,被他賜予了第二次生命,這壹輩子,下壹輩子,十生十世我都為他而活,今日我相公蒙難,我作為他的妻子,不能不為他做點什麽,這就是我今日來找妳的目的。”
  朱棣神情震撼的看著蕭畫眉,他被畫眉的這番話徹底震動了。
  常寧受過這麽多苦,常寧如此在意蕭凡,常寧願為蕭凡而跟自己這個父親拼命……
  朱棣腦子壹片混亂,壹時間思緒萬千,悲喜的情緒反復在心中糾纏縈繞……
  “所以……妳可以為了蕭凡跟我拼命?”朱棣面頰不住的抽搐。
  畫眉義無反顧的點頭:“對。”
  朱棣似哭似笑,無限悲涼道:“妳……真是我的女兒嗎?”
  畫眉雙目凝視著他,目光中沒有壹絲感情色彩,道:“我曾經是妳的女兒,現在只是壹個欲救丈夫卻走投無路的妻子……燕王殿下,妳願承認我常寧郡主的身份,請天子恢復我郡主的名號嗎?”
  朱棣神色漸漸變得陰森,咬牙道:“從來沒人敢威脅我!我的女兒也不例外!妳聽好了,我不可能承認妳郡主的身份,蕭凡……他必須死!”
  畫眉點點頭,神情平淡道:“我早知妳會這麽說,很好,妳若不願,我便殺妳!”
  說完,畫眉寬袖中便忽然落下壹柄小巧精致的匕首,正好落在她纖細的小手中。
  匕首入手的同時,畫眉嬌小的身軀暴起,身形飛快朝燕王沖去,人如驚鴻,疾若閃電。
  薄薄的霧色中,壹抹雪亮的刀光決然無悔的刺向朱棣的胸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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