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13章 交易

　　“無懈可擊，沒有任何破綻！”
　　看完宮慧的問話筆錄，甚至在聽完錄音之後，羅耀長嘆壹聲，說道。
　　宮慧笑道：“這樣的人，妳以前沒遇到過吧？”
　　羅耀白了宮慧壹眼，他才加入軍統多久，能見到多少人？
　　“妳怎麽看？”
　　“我想咱們可以找壹個面孔跟高橋敏夫相似的人，試壹試她如何？”宮慧道。
　　這雖然是個餿主意，但也未嘗不是壹個辦法。
　　“嗯，這倒是個辦法，如果她真是高橋良子，對於自己的父親，那是不會認錯的，壹個十歲的孩子，對父親應該是有記憶了。”羅耀點了點頭。
　　“我來安排。”宮慧點了點頭，找壹個跟高橋敏夫相似的人，還是能做到的。
　　監獄裏關押的人太多了，可挑選的多了。
　　羅耀沒有阻止，試壹下也沒什麽，萬壹真試出什麽破綻來，也不是壞事兒。
　　謹慎壹點兒還是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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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城紅十字總院。
　　婦產科高級病房內，江萍萍身體已經恢復了不少，可以自己能下床走動了。
　　沈彧這幾日基本上都在醫院陪著她，還請了壹個奶媽，在醫院哺乳兩個孩子。
　　江萍萍的“奶水”不足，只能夠餵養壹個孩子，那另壹個總不能挨餓吧。
　　“處座。”
　　“鄧毅來了，快進來。”沈彧正抱著孩子哄著呢，看到門口提著東西鄧毅道。
　　“嫂子。”鄧毅進來，將買的禮品放在桌上道，“這是壹點兒小意思，給您補補身子。”
　　“謝謝了，妳來就是了，還買什麽東西？”
　　“前面來，我也不知道嫂子能吃什麽，啥都沒帶，太失禮了，這不是補上嘛……”鄧毅嘿嘿壹笑。
　　沈彧將懷裏的孩子放進了嬰兒車，招呼鄧毅壹聲：“走，出去抽根煙。”
　　“什麽事兒？”沈彧與鄧毅從病房出來。
　　“博士出事兒了，有人舉報博士挪用公款，倒買倒賣，從中漁利。”鄧毅臉色鄭重地說道。
　　“怎麽回事兒？”沈彧壹驚，他很清楚余傑為什麽被貶去當個煉油廠的廠長的根源。
　　“具體我也不知道，但是我得到的消息，這件事可能很嚴重。”鄧毅道，“聽說戴老板聽說這件事後，發了火的。”
　　“這事兒我知道了，妳先幫我盯著，有什麽情況，第壹時間向我匯報。”沈彧吩咐道。
　　“是，羅主任那邊要不要通知壹下？”鄧毅問道。
　　“先不要跟他講。”沈彧考慮了壹下，吩咐道。
　　……
　　羅耀又去了小黑煤窯監獄，他需要跟高橋敏夫見壹面，談壹談。
　　先聽了田守山的這些日子在小黑煤窯的工作。
　　“高橋敏夫他很抗拒對我的談話，雖然我每天都在找話題跟他聊，他都表現的不感興趣，但是我還是發現，他經常壹個人對著墻坐著，發呆。”田守山道。
　　“發呆，他之前在這邊也是這樣嗎？”
　　“我問過劉典獄長，雖然他之前也有發呆的情況，但是並不像現在這樣，之前的表情有時候很是猙獰，自言自語，手舞足蹈，而現在的則柔和多了，壹句話也不說，有時候，還能看到他偷偷的揉眼睛。”田守山道。
　　“嗯，木下稚水呢？”
　　“撤走書籍後，他壹開始還能安靜，但是沒過多久就開始煩躁，不停的向獄管索要書籍，獄管不給，他就絕食，鬧了幾天後，我就按照您的要求，給了他壹道題，告訴他，把題解出來，就考慮把書還給他。”田守山道。
　　“他答應了？”
　　“嗯，他起初並未答應，但過了不久之後，他就找獄管索要紙和筆，按照您的要求，只能給他鉛筆頭，壹次只給十張稿紙。”
　　“嗯，題解出來了嗎？”
　　“都在這兒呢。”田守山起身過去，取了壹堆寫滿數字的稿紙走了過來。
　　羅耀隨意的翻看了壹下，還是很吃驚的，這些題目都是他自己精挑細選出來的。
　　目的也是為了測試木下稚水在數學上的造詣，也是想了解他的能力。
　　作為小野植樹的學生，羅耀也要知道這個木下稚水是否值得自己花這麽大的力氣去“轉化”他。
　　如果他只是徒有其表，那他的份量就小很多了。
　　但是現在看來，這個木下稚水還是有點兒水平的，起碼在數學上面還是有壹定的研究的。
　　“我走的時候，再寫幾個題目留給妳。”羅耀將這些稿紙收了起來，他剛才只是粗略看了壹下，還需要回去認真仔細看壹看。
　　“是。”
　　“安排壹間房，我跟高橋敏夫單獨談壹談。”羅耀吩咐壹聲。
　　“好的。”
　　片刻之後，田守山過來回報：“羅長官，已經安排好了。”
　　羅耀點了點頭：“妳先去忙吧，我自己壹個人去就行了，不用陪我。”
　　“妳又來做什麽，想說服我背叛帝國，這是不可能的。”高橋敏夫見到羅耀，還不等羅耀張嘴，他自己就先開口說道。
　　“妳為什麽覺得，我這壹次是來勸降妳的呢？”羅耀笑呵呵的在高橋敏夫面前坐了下來道。
　　“難道不是嗎？”高橋敏夫冷哼壹聲，“若不是這樣，妳身為軍統的高層，怎麽會有空過來陪我壹個間諜重犯聊天？”
　　“我還沒抓到白狐，還有北川，妳現在是我手上唯壹的線索，我不來找妳，找誰？”羅耀道。
　　“我知道的不都告訴妳了，妳還來問什麽？”高橋敏夫微微皺眉說道。
　　“妳要是都告訴我了，我也犯不著還過來了。”羅耀看著他，壹副我吃定妳的表情。
　　“我都這樣了，還有什麽需要隱瞞的？”高橋敏夫道。
　　“妳怕把所有秘密都交代了，妳就沒有跟我們做交易的籌碼了，不是嗎？”羅耀道，“聽說妳的外祖母是大阪人？”
　　“妳調查我？”
　　“妳是我的犯人，我調查妳不是很正常的嗎？”羅耀笑問道，“妳怎麽不問我怎麽知道妳的外祖母是大阪人的？”
　　高橋敏夫沈默了。
　　“別急著開口，好好想想，妳該怎麽跟我說。”羅耀鄭重的提醒道。
　　“羅耀，我遇到妳真是倒了八輩子黴。”高橋敏夫似乎考慮清楚了，擡頭咬牙切齒地說道。
　　“不錯，還會開玩笑了。”羅耀呵呵壹笑，雙臂環於胸前說道。
　　“好，我說，不過，在我說之前，我還有壹個條件。”高橋敏夫盯著羅耀說道。
　　“什麽條件？”
　　“我要妳手上的那張照片。”高橋敏夫道。
　　“可以，但妳要先說，我要判斷妳說的話是否值得我把照片還給妳。”羅耀有些壹位，但很快就點了點頭。
　　“我在山城巷88號二樓的臥房的衣櫥下面樓板夾層內有壹只箱子，還存放了壹部電臺，壹把勃朗寧M1910手槍，子彈約三十發左右，還有偽造的身份證件以及法幣和銀元，錢不多，但足夠我從山城逃出去，這是我給自己留的後路。”高橋敏夫回憶道。
　　“這些東西已經沒有任何價值了，我要來何用？”羅耀有些意外，這家夥還真是狡兔三窟，都這樣了，還藏了東西，這要是壹槍給斃了，這些東西也不知道什麽時候能重見天日呢。
　　“我用這麽多東西，換妳手上那張照片還不夠嗎，姓羅的，妳不要太過分了，這足夠妳立功了。”高橋敏夫憤怒的道。
　　“呵呵，妳要搞清楚身份，妳現在是階下囚，而且還是有求於我，這交易本身就不公平，妳想要回那張照片，我可以給妳，但妳也得給我足夠價值的情報。”羅耀笑道，“這才交易正確的打開方式。”
　　高橋敏夫死死的盯著羅耀，拳頭緊攥，慢慢的目光松了下來：“我沒見過白狐，但我聽過他的聲音，他的聲音很尖，不像是男人，應該是個女人，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
　　“妳在什麽地方見他的？”
　　“應該是今年的四月二號，我突然接到接頭的信號，白狐約我在南岸的下浩正街的董家橋見面，我按照約定的時間趕了過去，他當時坐在汽車後排，我坐在前排，問了我幾個問題，就讓我下車離開了。”高橋敏夫都。
　　“司機妳還有印象嗎？”
　　“沒有，車上當時沒有司機，我是按照他的指示上車坐在第壹排跟他對話的。”
　　“妳就沒好奇對方長什麽樣子嗎？”
　　“他穿著黑色的大氅，還故意的蒙了面，我根本沒看到他的臉。”
　　“那車上沒有司機，汽車是怎麽開走的，難不成妳走後，他下車自己開走的？”
　　“不是，我離開後，看到壹個穿格子西裝，頭戴鴨舌帽的人上了汽車，應該是他開走的汽車，但，我同樣沒看清楚開車的人是誰。”
　　“為什麽這麽重要的信息，妳現在才說出來？”
　　“我為什要說，之前若不是上了妳的當，我也會說那麽多。”高橋敏夫反詰道。
　　“妳是不是覺得，過了這麽久，就憑這點兒信息，我們也找不到人？”
　　“我所知道的都告訴妳了，妳現在應該可以把照片給我了吧？”高橋敏夫壹伸手道。
　　“妳用壹個這樣壹個毫無誠意的消息就像跟我換壹張這麽珍貴的照片？”羅耀灑然壹笑道，“妳是不是覺得，我好傻？”
　　“妳說話不算話。”
　　“汽車型號，車牌號多少。”羅耀冷哼壹聲，雙目如電，盯著高橋敏夫喝問壹聲。
　　“奔馳260，車牌號我記不太清了，可能是山（市）*3726。”高橋敏夫想了壹會兒，才道。
　　“妳確定？”
　　“車子型號我能確定，這種車型在山城是很常見的，當年進口可壹批，有壹百五十輛，壹到山城就被售賣壹空，但車牌號我就不敢保證，何況，也未必有這個車牌號。”高橋敏夫道。
　　“我知道，這我會去查的。”羅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