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六十壹章 知識的力量

　　雙方之間的氣氛可謂是劍拔弩張！
　　壹個個王家圍子的漢子圍成壹圈，很多人都從馬車上拿出了打獵用的火槍和弓箭，毫不示弱的同當面的使團護衛隊成員們對峙。
　　而那些使團的護衛們見自己人被槍擊，自然是惱火無比的。
　　但當他們直面對面那壹只只火槍時，也是不敢妄動。
　　雙方就此對峙了起來！
　　就在這時候，城門那邊快步跑來壹隊明軍駐軍。
　　三十人，壹個排的編制。
　　成都作為川蜀數壹數二的重鎮，大明自然會在成都城內安排駐軍。
　　這三十人輪到今日到城門口值班，負責城門的安全與防務，以及檢查進出城的人員。
　　在註意到這邊的騷亂，並且聽到槍聲之後，這壹個排的明軍駐軍迅速完成集結，前來鎮壓。
　　當街放槍，可也不是什麽小事！
　　“做什麽？妳們在做什麽？”
　　“所有人，立刻放下武器，雙手抱頭，違令者殺！”
　　“……”
　　掛著少尉軍銜的明軍排長黑著臉大步走了過來，對著正在對峙的兩撥人，十分不客氣的開口說道。
　　在他身後，壹名名明軍士卒舉起了火槍，黑洞洞的槍口瞄準了正在對峙的兩波人。
　　排長的話音落下，原本正在舉槍挽弓和使團護衛的對峙的王家圍子的村民們，紛紛聽話的放下武器，按照命令雙手抱頭。
　　他們可不敢和朝廷的大軍做對！
　　但是，那些使團護衛卻是依舊我行我素，手持彎刀弓箭對準王家圍子的漢子們，表現的相當的跋扈。
　　排長見自己的命令被無視，也是有些惱火，拔出自己腰間的手槍對天鳴放。
　　砰的壹聲舉響之後，排長對著那些使團護衛冷聲說道。
　　“他媽的，我叫妳們放下武器，雙手抱頭，聽不懂人話嗎？”
　　護衛隊長縱馬前行，來到排長面前居高臨下的說道。
　　“我們是來自高原的使團，活佛就在我們身後的隊伍中！”
　　“這些刁民沖撞了我們，還打傷了我們的人，我有理由懷疑，他們是想要行刺活佛。”
　　“大明這邊必須將這些鬧事的刁民都交給我們處置，否則，這件事誓必將極大的影響到高原和大明的關系。”
　　“還請貴方慎重考慮！”
　　護衛隊長十分熟練的打著官腔。
　　王家圍子的壹群漢子聽聞此言，均是面色大變，感覺怕是要糟。
　　生怕官府會把它們給交出去，平息爭端。
　　比較他們只是壹群平頭百姓，哪裏惹得起這些大人物。
　　剛剛只所以敢動手，只是因為不知道對面的身份而已。
　　現在知道了，自然會感到害怕！
　　在壹道道或是忐忑，或是期盼的眼神註視下，明軍的少尉排長卻是冷笑壹聲，開口說道。
　　“妳們說的這些，老子不懂！”
　　“老子就只是壹個丘八，只知道要保護我大明的百姓！”
　　“妳等敢在這成都城外殺傷我大明百姓，就是在挑釁我大明的威嚴。”
　　“還想要我大明交人，絕對不可能！”
　　現在的明軍上下，在思想教育之下，大部分人都是純粹的民族主義者。
　　尤其是這些基層軍官，以及底層的士兵們，就更是如此了！
　　畢竟高層在對外強硬時，還需要考慮得失，但他們不需要，也不會去考慮那麽多。
　　這也是為什麽有明軍軍官敢拉著野戰火炮，跑到高原上去炮決殺人兇手的原因所在。
　　由於和滿清的戰爭，以及朱宏煜推波助瀾之下的民族主義思潮的迸發，現在整個大明的社會風氣都是驕傲且激進的。
　　容不得軟弱！
　　面對明軍排長的強硬，護衛隊長的臉色不是很好看。
　　“閣下如此態度，可要考慮清楚後果！”
　　明軍排長撇撇嘴，十分不屑的說道。
　　“最後壹次警告，爾等必須立刻放下武器，雙手抱頭！”
　　“否則當場擊斃！”
　　在他身後的壹名名明軍士卒紛紛調轉槍口，數十只火槍全部齊刷刷的瞄準了護衛隊隊員壹群人。
　　槍口雪亮的刺刀閃爍著幽幽寒光！
　　終於，護衛隊隊長還是服軟了，命令自己的手下放下武器，雙手抱頭。
　　這裏畢竟是成都城外，在成都城外同明軍爆發沖突，是壹件非常不智的事情。
　　並且，他也不敢賭對面的明軍是否真的會開槍。
　　“軍爺，軍爺，我們這裏有人砍了壹刀，還有人被戰馬撞骨折了，能先送人去醫治嗎？”
　　為首的壹位王家族老語氣中滿是急切的開口詢問道。
　　排長轉頭看了壹眼，然後開口吩咐自己身後的士兵道。
　　“派倆人送傷員先去醫館治傷！”
　　他身後的士兵聞言，有兩人放下了舉著的火槍改為背負，然後走向了王家眾人。
　　並搭手將傷員擡到了王家自己的馬車上，帶人準備入城找個醫館治傷。
　　壹旁的使團護衛隊長也是開口說道。
　　“我們這邊也有傷員！”
　　明軍排長點頭吩咐道。
　　“把他們的傷員也給稍帶上！”
　　再然後，明軍排長開口說道。
　　“壹班二班把鬧事雙方全部羈押起來，準備押解進城！”
　　“三班準備恢復城門秩序！”
　　“……”
　　使團的護衛幾乎被壹網打盡，全部帶走。
　　剩下的使團成員也只能是先跟著進了城。
　　使團中有人想要請活佛出面，去明軍哪裏撈人。
　　但活佛拒絕了，原因很簡單，他是活佛，需要保持壹定的神秘感，不能什麽事情都去摻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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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現在的成都知府，其實也是挺為難的！
　　使團隊伍因為插隊而和大明百姓爆發了沖突，打鬥之下有人受傷。
　　以至於現在使團的護衛隊被全部沒收武器，羈押了起來。
　　唯壹值得慶幸的是，雙方都只是有人受傷，並沒有人死亡，事情也沒鬧到不可解決的程度。
　　事情被報到了成都知府這裏來，成都知府是有些躊躇，不知道該如何處置的。
　　按照大明律法來看，沖突中要插隊的是使團的人，先動手的也是使團的人！
　　罪責肯定是在使團那邊的！
　　並且更加重要的是，使團要來成都修整，可沒提前派人通知他準備歡迎儀式，否則也不至於出這麽個問題。
　　壹群不知道什麽來歷的家夥，壹來就要插隊，這他娘的誰能忍？
　　但是，話又說回來了，使團是要去南京朝覲天子的，自己如果把使團的護衛給扣押在了成都，那使團還怎麽去南京？
　　這特麽向上邊不好交代啊！
　　至於說把罪責推給王家圍之的漢子們，然後息事寧人？
　　這點成都知府是沒有想過的！
　　如果成都知府是壹個舊官僚，或許他連猶豫都不會猶豫，就會選擇這個成本最低的選擇。
　　但他不是啊！
　　成都知府今年才三十歲出頭，在朱宏煜還在瓊州時，他便投效了。
　　這些年下來，他也是受到了不少民族主義思潮的灌輸。
　　是不會做出這個內殘外忍的事情的！
　　當然了，這也有他了解皇帝的脾氣的因素在裏面。
　　他要是敢將罪責推給王家圍子的漢子們，以求息事寧人，那他這個成都知府的位置，或許也坐不了多久了。
　　畢竟，現在的大明皇帝的可是護短到，在大明律裏光明正大的增加條款。
　　刻意標明外國人在大明犯罪，壹律按照罪加壹等來處置。
　　而大明百姓和外國人發生沖突，大明的官員要在職責範圍內，以保護大明百姓的利益為第壹要務。
　　成都知府召來了當時在城門口負責處置這次明軍排長。
　　“連少尉，勞煩妳將這次沖突的全過程向本官陳述壹遍，本官也好向上級請示今日之事該如何處置。”
　　成都知府決定了，既然自己不好決定的事情，那就上報吧，讓上邊來做這個決定。
　　反正由於電報的存在，他的請示即便是傳到南京也用不了多長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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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成都府衙，大牢！
　　兩間相鄰的牢房內，分別關押著王家圍子以及使團護衛隊的眾人。
　　雖然現在淪落到了牢房內，但卻絲毫也不妨礙雙方激情對線。
　　嗯，含媽量極高的對線！
　　“壹群該死的賤民，妳們敢對我等貴族動手，妳們壹定不會好過的！”
　　“啊對對對，但現在我們都在大牢裏！”
　　“我們是使團，是要去南京朝覲天子的，妳們襲擊使團，壹定是會付出代價的！”
　　“啊對對對，所以，妳們住班房住的還習慣嗎？”
　　“該死的，妳們知不知道妳們得罪的是誰？我壹定會叫妳們生不如死的！”
　　“哎對對對，不習慣也沒事，班房這玩意，妳住多了也就習慣了！”
　　“……”
　　就在這時候，牢房的大門被人從外邊打開了。
　　走進來了壹群穿著大明官袍的官員們！
　　為首的壹名官員目光掃視壹周，然後開口說道。
　　“把所有人都提出來，進行分開審訊吧！”
　　“盡快把案件卷宗補充完畢，知府大人那邊著急要……”
　　說罷，這名官員便示意自己身後的諸人上前去，準備將這些案犯進行分開審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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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壹間審訊室中！
　　巴日格腦袋的黑布袋被摘了下來，刺眼的陽光透過窗戶，照射在他的臉上。
　　巴日格臉上的表情抽搐，嘗試著想要掙脫自己身上的束縛，卻是根本做不到。
　　“妳們到底想要做什麽？快點放了我！”
　　“我是使團的護衛，妳們抓了我，耽誤了使團進京朝覲天子的事情，妳們擔待的起嗎？”
　　負責審訊的大明官員見此，卻是完全不理會巴日格的申訴，而是直接開口詢問道。
　　“嫌疑人巴日格，請妳將今日所發生的沖突的全過程詳細描述壹遍！”
　　巴日格聽到了問話，卻是並沒有當回事。
　　依舊是十分囂張的要求的大明的官員們放人，並將王家圍子的漢子們交給他處置。
　　負責審訊的官員見此，也是失去了耐心，揮手示意幾名衙役上前給巴日格壹些教訓。
　　在這個時代，刑訊逼供可不是什麽新奇的事情。
　　幾名衙役上前去，將壹本厚厚的大部頭墊在了巴日格的胸廓。
　　大明官員看著衙役們準備用刑，在壹旁開口說道。
　　“打人的時候，找本厚壹點的書墊上，哪怕是打的再疼，也是不會留下痕跡的。”
　　“這個叫什麽？這就叫做知識的力量！”
　　說罷，這名大明官員揮手示意幾名衙役動手。
　　壹名衙役握著警棍，隔著壹本大部頭，將警棍的底部用力的砸在了巴日格的胸口。
　　巨大的力道瞬間釋放，巴日格只感覺胸口傳來壹陣劇痛，心肺受到了極大的震動，他差點不能呼吸。
　　隨之便是壹陣猛烈的咳嗽……
　　咳！咳咳！
　　幾名衙役卻是並沒有留手，連續不斷的擊打。
　　壹陣用力的擊打之後，巴日格臉色發白，嘴唇發青，發出壹陣陣淒厲的慘叫。
　　“說不說？”
　　負責審訊的官員見此，再次開口詢問道。
　　巴日格強行打起精神，不再嘴硬，點頭說道。
　　“說，我都說！”
　　負責審訊的官員見此，嗤笑壹聲，不屑的說道。
　　“早交代不就好了，非得吃壹遍皮肉之苦才肯交代，也不知圖什麽！”
　　他說罷這些之後，坐回到了桌旁，然後準備提筆記載筆錄。
　　這邊剛提筆，他便擡頭對巴日格說道。
　　“對了，妳最好老實交代！”
　　“對於所有的嫌疑人，大明這邊都是分開審訊的。”
　　“如果妳的口供和其他人的口供對不上，嘖嘖，妳怕是免不了要再受壹次皮肉之苦！”
　　“到時候，妳現在受的這些刑，就真的只是開胃小菜了。”
　　“聽明白了嗎？”
　　巴日格聞言，心中原本的僥幸徹底消失，開始老老實實的交代起了問題。
　　隨著審訊的進行，壹份份口供被匯總起來，再和明軍排長所說的經過壹論證，成都城門外的事情的經過始末，便十分清楚的呈現在了所有人的面前。
　　成都知府在拿到審訊結果之後，便果斷將事情通過電報，向南京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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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家圍子！
　　在得知自己村子裏的青壯男丁，在前往成都城采買年節物資的過程中，同高原來的使團發生沖突。
　　現在雙方涉案人員都已經朝廷下獄羈押之後，王家圍子剩下的老弱婦孺們，便陷入了驚慌和不安之中。
　　生怕自家的男人會被朝廷重懲！
　　壹群人聚在村裏的祠堂內商議對策，很多人臉上都是慌張和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