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東廠當縫屍人那些年

九色長蟲

歷史軍事

睜開眼。
壹顆血淋淋的人頭擺在桌案上。
陽九嚇得壹屁股坐在地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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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八章 逛春花樓

我在東廠當縫屍人那些年 by 九色長蟲

2023-9-10 21:01

  銀蓮剛躍起,就看到有壹道人影,比她更迅捷,壹閃便到了趙老四和陳狗子的面前,抓住他們的腦袋輕輕壹撞。
  兩顆腦袋像跟豆腐做的,頓時塌陷變形,腦漿飛濺到了周圍人的臉和身上。
  出手的人自然是陽九,在腦漿飛濺而出的時候,他已是回到了原地。
  夜很靜。
  周圍沈重的喘息聲,格外清晰。
  他們知道陽九可能很強,但沒人知道陽九會強到這種地步。
  被陽九殺死的趙老四和陳狗子,算是他們中實力比較強的人,可在陽九的手底下,他們就跟不會武功似的。
  太恐怖了。
  銀蓮也很懵逼,想不到陽九會為她出頭。
  剛才那兩人所說的話,著實讓她惱火,但她出手,幾十招內恐怕都分不出勝負。
  陽九看著自己的雙手問道:“諸位意欲何為?”
  “陽大人神功蓋世,我等佩服,但萬佛窟那麽大的寶藏,陽大人莫非想獨吞不成?”壹個獨眼漢子,手持板斧,笑得人畜無害。
  “是啊,我們也不想為難陽大人,只是想要喝點湯,陽大人也別為難我們才好。”又有壹人跟著附和。
  提到萬佛窟的寶藏,就不得不提佛手。
  眾所周知,佛手是打開萬佛窟的鑰匙。
  但有了佛手還不行,畢竟沒人知道萬佛窟在哪,故而還需要藏寶圖。
  佛手和藏寶圖二者缺壹不可。
  江湖對萬佛窟寶藏感興趣的人,在經過壹次次的受騙後,現在再有人說佛手或藏寶圖在誰的手中,只怕很少有人會相信。
  要麽就是這群家夥又被騙了,要麽就是他們隨便找個借口,真實目的還是想要殺了陽九。
  陽九目光掃過眾人,輕笑道:“妳們當中,有些面孔很是熟悉,昔日在趕屍客棧,諸位可都是被曹虎所擒……”
  說著陽九止住話頭,哂笑不已。
  言外之意是其中有不少人,曾經都受過陽九的恩惠,當時口口聲聲說願為陽九效力,刀山火海,在所不辭。
  這才過去多久,就聯起手來,想殺陽九。
  江湖之無情在這些人身上,倒是演繹著淋漓盡致。
  不過他們既然能做出這樣的事來,肯定是臉皮厚到了極點。
  只不過看到陽九剛才出手的威力,他們必須得好好斟酌斟酌,就算他們聯手,真能擒得住陽九?
  他們人數眾多,陽九身邊也有不少人,況且還有趕屍客棧的掌門在,真動起手來,短時間內拿不下的話,他們會很吃虧。
  銀蓮人在這裏,附近不可能沒有趕屍客棧的弟子。
  畢竟他們現在所在的地方,正是趕屍客棧。
  “絕情大人,可能看出這些家夥的出身?”陽九笑著問絕情。
  絕情在查案的時候,經常會跟江湖中人打交道。
  想弄清楚這些人的身份,肯定很難,不過其中有壹些人,從他們的穿著和所用的兵器來看,還是能夠推測出他們的出處。
  “行腳幫,蛟龍幫,金刀門,劍俠山……”絕情冷冽的眸子看著那些人,緩緩開口。
  陽九擺手道:“夠了,這四個門派,很快就會從江湖中消失。”
  行腳幫竟然也會攪和進此事,著實離譜。
  可能正因行腳幫弟子遍布天下,沒了他們,整個帝國都有可能會陷入癱瘓,故而他們才能如此有恃無恐。
  “行腳幫陽大人也敢弄?”壹個行腳幫弟子笑瞇瞇問道。
  陽九哂笑道:“我倒是覺得,這天下根本不需要行腳幫,正因有妳們的存在,那些不想加入妳們幫派的行腳夫,日子反而過得很艱難,這世上的任何事,壹旦形成壟斷,就會有壞事發生。”
  那些行腳幫弟子頓時笑不出來。
  如果朝廷真的決心鏟除行腳幫,那他們的處境會很艱難。
  再強大的江湖門派,也不敢跟朝廷作對,畢竟真若激怒朝廷,等候江湖門派的就是滅門。
  “陽九,妳不過是個縫屍人,真以為妳能代表朝廷?”有人冷聲揶揄。
  陽九揶揄道:“妳們可以試試。”
  趙老四和陳狗子的屍體還躺在地上,回想他們被陽九殺死的壹幕,自然威懾力十足。
  棒打出頭鳥,現在的情況是誰都不想當這只出頭鳥。
  “妳們的消息是從哪來的?”銀蓮皺眉問道。
  佛手和藏寶圖都在陽九身上,而且陽九已經來到了苗疆,這消息此前銀蓮都不知道,但這些家夥卻事先就已知曉。
  看來是有人提前只通知了壹小部分人。
  這壹小部分人,肯定是被人拿來當槍使。
  但看現在的情況,這些家夥顯然非常樂意。
  “別管我們的消息從何而來,陽大人若是不肯交出東西,此事就沒法善了。”
  “對,交出寶物。”
  “陽大人您可想仔細了,我們人更多。”
  眾人七嘴八舌,也是在給他們自己打氣。
  他們需要從趙老四和陳狗子被殺的陰影中走出來,重振信心,幹死陽九。
  陽九亮出飲雪刀,獰笑道:“好久沒有大開殺戒,我這把刀,已經快渴死了。”
  對喜歡喝血的刀,肯定是殺的人越多越好。
  “上。”還是行腳幫的那人,率先沖向陽九。
  但他剛奔出兩步,腦袋就離開了脖子。
  飛濺而出的鮮血,濺得後面的人身上到處都是。
  唰唰唰。
  飲雪刀快逾閃電。
  但凡刀出,必有腦袋飛起。
  絕情等人也是亮出武器,拼命殺敵。
  上百江湖人,個個武功不俗。
  尹二喜挑選的雖是精兵,但論武功,肯定比不上這些江湖草莽。
  頃刻間,那些精兵盡皆慘死,只剩下陽九、絕情和銀蓮三人。
  銀蓮早就傳出訊號,讓趕屍客棧的弟子過來增援。
  不過看到陽九宛如死神壹般,慘死在飲雪刀下的人非常多。
  上百人,到此刻剩下不到二十人。
  地上全是殘缺不全的屍體,鮮血流得到處都是,腥味撲鼻。
  又過片刻,這十幾人也全都倒在血泊中。
  有壹人躺在地上,還在呻吟,肚子上挨了壹刀,血如泉湧。
  陽九過去壹刀刺進那人的肚子裏,鮮血頓時被飲雪刀吸收。
  “這些屍體該怎麽辦?”絕情皺眉問道。
  陽九道:“回頭讓尹大人來處理就是。”
  正欲離開,卻聽不遠處,又有喊殺聲響起。
  “只怕有上千人。”絕情臉色大變。
  對付上百人,他們還能應付,可若有上千人,只能是走為上計。
  “我知道壹條隱秘的路。”銀蓮說道。
  在銀蓮的帶領下,三人離開趕屍客棧,從壹側山林的小路進入。
  感覺這些江湖中人,就跟瘋了似的。
  明知道跟朝廷作對的下場,偏偏就是要跟朝廷作對,腦子都不正常。
  現在只要回到湘西,就會安全。
  趕屍客棧在這壹帶的勢力,母庸質疑。
  “陽大人,就算有人說佛手和藏寶圖都在妳身上,若是沒有證據,這些人應該不會相信。”絕情還是覺得這事太過離譜,離了大譜。
  銀蓮輕笑道:“偽造證據很容易呀。”
  陽九倒是覺得,這些江湖中人,很可能是為了別的東西。
  江湖中人做事,要麽為了圖個俠名惡名,要麽為了錢財女人權勢,再就是為了武功秘籍。
  只要有人肯下功夫,按照不同人的不同需求去壹壹擊破,還是很容易就能鼓動壹大批人的。
  剛才就該留個活口,用真話水問話。
  結果壹激動,就忍不住將那些家夥全給殺了。
  好在也沒關系,反正被蠱惑的江湖中人,可不僅僅只有那壹百個。
  “翻過前面那座山,就是趕屍客棧的總壇。”銀蓮說道。
  陽九和絕情都沒有明說,銀蓮傳出信號,趕屍客棧弟子壹個都沒來,只怕是趕屍客棧出了大事。
  陽九猛地壹把拉住銀蓮,低聲道:“前面有陷阱。”
  銀蓮微楞,知道這條路的人少之又少,誰會在這裏設下陷阱?
  “不愧是陽九爺。”前方的大樹後,有壹人走出來,壹揮手,旁側便燃起了壹堆篝火。
  此人中等身材,戴著鐵制面具,手持壹把怪異的傘,聲音渾濁,無法分辨年齡。
  饒是絕情和銀蓮,搜遍記憶,也無法在江湖中找到這樣壹號人物。
  陽九笑了笑,道:“其余三位,也別藏著了,沒意思。”
  那怪人雙眸壹呆,很是震驚。
  他離得近,會被陽九發現,壹點都不奇怪。
  但其余三位,還在他身後很遠的地方埋伏,結果也已暴露了蹤跡。
  陽九的功力之深厚,恐怕比傳聞中的還要恐怖。
  就是這樣的人物,卻甘願做魏忠賢跟前的壹條狗,在東廠縫屍,簡直丟盡了天下習武者的臉面。
  陽九笑道:“不出來也沒關系,等我將閣下宰了,再看他們是否還藏得住。”
  “哈哈,陽大人真是好生幽默。”那怪人反倒放聲大笑。
  聽到陽九說前方還有三人,銀蓮倒是想起了壹人,驚訝地問道:“閣下莫非是風火雷雨中雨神?”
  銀蓮這麽壹說,絕情也想到了。
  在江湖中,的確有這樣的壹個組合,風火雷雨,各自代表壹種自然界的現象。
  而這雨神,手裏之所以要拿壹把傘,只因他能喚雨。
  大於磅礴的時候,手裏有把傘,必然更有安全感。
  在這風火雷雨四人當中,火神是老大,但武功最高的卻是雷神。
  雷神的喪魂鼓壹旦敲響,猶如萬雷齊鳴,足以讓人在瞬間魂飛魄散。
  這四人在近些年,很少在江湖中行走,倒是讓許多人都開始忘記了他們的存在。
  江湖代有強者出,各領風騷數十年。
  前浪終究會最先退出歷史舞臺。
  “小美人倒是見識非凡哪。”雨神呵呵笑道。
  銀蓮暗道不妙,這四人的武功之高,曾讓江湖中人人聞之膽寒。
  他們單個的實力就很恐怖,偏偏四人還會壹種陣法,更是威力無窮。
  如果武林盟主的爭奪允許四人頂壹人,可能在十余年前,他們就能當上武林盟主。
  武林盟主空缺這麽多年,才會讓整個江湖如此混亂。
  陽九背著手,向前走了好幾步,接近篝火時才停下,笑問道:“閣下也是沖佛手來的?”
  “沒錯,只要陽九爺肯交出佛手,我們兄弟自然不會為難妳。”雨神頷首。
  陽九笑道:“曾經有壹條母狗誤食了壹樣東西,命在旦夕,是我剖開了它的肚子,取出那東西,救了它的命,妳猜它誤食的東西是什麽?”
  “該不會是佛手吧?”雨神哂笑。
  陽九大笑道:“正是,當時我將這只佛手當成是紀念品,既然閣下想要,那就給妳。”說著手碗翻轉,便將佛手拋了出去。
  雨神沒有接。
  佛手嗆啷壹聲落到了他的面前。
  陽九如此輕易交出的佛手,能是真的?
  “陽九爺,妳這樣壹點都不可愛。”雨神輕嘆。
  陽九也跟著嘆息,無奈地道:“妳們想要佛手,我給了妳們,妳們卻覺得我給的是假佛手,事實是我身上的確只有這壹只佛手,閣下若是不信,大可搜身。”
  說話間,陽九舉起雙手,幾步便走到了雨神的面前。
  雨神稍作猶豫,居然真的伸出手,在陽九身上摸索。
  “對了,以後別拿可愛來形容我,被壹個大男人描述可愛,讓我以後怎麽泡妞?”陽九笑瞇瞇看著雨神。
  雨神搜遍陽九的全身,只摸到了壹個錢袋子,裏面只裝著壹些碎銀子。
  佛手並不小,就算夾在褲襠裏,也能摸得到。
  絕情和銀蓮很不能理解,陽九為何要讓雨神搜身?
  風火雷雨四人雖然厲害,但他們這邊也有三人,死戰壹場的話,他們不見得會輸。
  雨神將錢袋還給陽九,撿起地上的那只佛手。
  “這樣的佛手,我有十幾只。”雨神不屑地道,順手將佛手還給了陽九。
  陽九收好佛手,笑道:“既然誤會解除,妳們是否可以讓路?”
  雨神笑笑,轉身離去。
  沒走遠,那堆燃燒得很旺的篝火,火焰竟是離開柴火,直直跟在雨神身後,轉瞬消失。
  “走吧。”陽九大步朝前走去。
  銀蓮緊張地道:“九爺,妳剛才不是說有陷阱嗎?”
  “這裏的陷阱,和那火焰壹樣,跟著它們的主人走了。”陽九笑道。
  絕情不無感慨地道:“這些江湖奇人的手段,著實高明。”
  翻過那座山後,很快便來到了趕屍客棧的總壇。
  卻見趕屍客棧的眾弟子,都是東倒西歪躺在地上,呼呼大睡。
  銀蓮狠狠踹了其中幾人的屁股。
  那幾人吃痛醒來,支支吾吾,也不知道究竟是怎麽回事。
  那群江湖中人在行動前,先想辦法放倒了趕屍客棧的弟子。
  也可能是在背後唆使江湖群雄的黑手所為。
  風火雷雨顯然是那黑手的王牌,但這張王牌,卻被陽九輕松廢掉。
  “九爺,妳們明天就要回長安去了?”銀蓮命人準備了豐盛的酒菜。
  折騰半宿,他們都是又餓又累又困。
  吃完這頓飯,再好好睡上壹覺,才能恢復精神。
  陽九笑道:“也算是有點收獲,必須得盡快趕回去,看看那些苔蘚是否是解藥。”
  探索過無常生活的洞穴,又跟歐陽家幸存的後人聊過,繼續逗留此地已是毫無意義。
  絕情倒是看出來了,銀蓮分明就是舍不得陽九。
  陽九雖然是個縫屍人,但相貌著實不差,而且很有本事,難怪會很討女人的歡心。
  就連當今聖人,都被陽九征服,試問這天底下還有陽九搞不定的女人嗎?
  絕情猛地想到,她自己也是個女人啊。
  “絕情,妳臉怎麽這麽紅?”銀蓮疑惑地問道。
  絕情起身說道:“我有些醉了,先去睡了。”
  “可妳碗裏的酒還沒喝……”銀蓮的話還沒說完,絕情已是上樓進入了她的房間。
  陽九端起酒碗,壹飲而盡,笑道:“酒不醉人人自醉。”
  “我看絕情八成是喜歡九爺的。”銀蓮嬌笑不已。
  陽九開玩笑道:“那妳呢?”
  “我……”銀蓮垂下頭,俏臉通紅。
  別看她穿得比較少,此前跟著曹虎做了不少惡事,實則她內心很保守,知道守身如玉的重要性。
  最好的東西肯定得留給那個將來會迎娶她的男人。
  不能因為男人的幾句甜言蜜語,就隨意將自己交出去,那樣只會吃大虧,甚至毀掉此生。
  陽九又喝了碗酒,也搖搖晃晃地上樓去。
  銀蓮坐在樓下,自斟自飲,直到吃醉後昏昏睡去。
  次日送陽九和絕情離開時,銀蓮笑著揮手,道:“九爺,絕情,有空我去長安看妳們可好?”
  “看我就算了。”絕情笑道。
  銀蓮真正想看的人是誰,絕情如何不知道?
  女人的壹些心思,真的藏不住。
  縱馬離開,在暗中,卻是有不少眼睛在盯著陽九和絕情。
  直到陽九的身影消失好久,銀蓮才回過神,正要回趕屍客棧,有壹個弟子飛奔而來,急聲道:“掌門,那邊有好多死人。”
  銀蓮臉色遽變,趕過去時,看到屍體幾乎填滿了壹道溝壑。
  那些屍體的穿著亂七八糟的,都是不同門派的弟子。
  這些人是誰殺的?
  所有屍體都是完整的,莫不七竅流血,乃是中毒而亡。
  “埋了吧。”銀蓮說道。
  不管是誰下的手,只要將這些人除掉,陽九的歸途就會少很多危險。
  來到狐州,將苗疆那邊的事壹說,尹二喜立馬派人去處理。
  尤其是護送陽九的那些精兵的屍體,必須得運回來還給他們的家人。
  尹二喜執意要留陽九再吃頓飯。
  眼看也到了該吃晚飯的時候,陽九便沒有推辭。
  吃飯的時候,尹二喜壹個勁地在勸陽九吃酒。
  “尹大人,妳莫不會也有什麽想法?”絕情看得頻頻皺眉。
  他們今晚不會留宿狐州,吃過這頓飯,就會繼續趕路。
  武三月危在旦夕,半點耽擱不得。
  “這壹別,還不知道什麽時候能再相見,自然要跟陽大人多喝幾碗。”尹二喜說著也是仰頭將碗中酒喝幹。
  絕情非常無語。
  銀蓮對陽九有好感,她還能接受。
  現在就連尹二喜這個老男人,貌似也對陽九有好感,這就很惡習,不是正常人能夠接受。
  “不對……”尹二喜猛地臉色大變。
  陽九笑問道:“尹大人想跑?”
  尹二喜顯然是不能再喝了,這時候肯定得想個辦法,逃離酒桌。
  “酒裏有毒。”尹二喜的臉色非常難看。
  這裏可是府衙,可是他尹二喜的地盤,誰敢在他的酒裏下毒?
  絕情在外出公幹的時候,向來都是滴酒不沾,聞言唰地拔出寶劍,指向尹二喜,寒聲道:“交出解藥。”
  “我我我……我也不知道是誰下的毒啊。”尹二喜欲哭無淚。
  這毒真要是他下的,他肯定會事先服下解藥。
  害人害己的這種事,絕非他尹二喜能夠做得出來。
  “老爺,今晚……”就在這時,壹個花枝招展的女人從外面扭著腰肢進來。
  她的聲音非常酥,看到陽九和絕情時,她明顯壹楞,轉而笑道:“原來家裏有客人呀。”
  陽九倒是沒覺得身體有什麽不舒服的地方,看到尹二喜明顯有些尷尬,便笑道:“男人嘛,這很正常,人之常情……”
  “老爺,妳、妳怎麽將這壇酒拿出來了?”那女人看到放在桌子上的酒壇子,臉色大變。
  尹二喜覺得有些丟臉,輕咳兩聲,道:“陽大人乃是從長安遠道而來的非常尊貴的客人,就因這壇酒好,才能拿得出手招待貴客……”
  “不是,老爺忘了今天是什麽日子了嗎?”那女人急得直跺腳。
  尹二喜摸著後腦勺,壹時半刻還真的想不起來。
  看著他們打情罵俏,絕情覺得很有意思。
  但她從小就發誓,長大後絕對不能成為像這女人壹樣的女人。
  故而她憑借自身的努力,進入六扇門,從普通捕快做起,壹步步爬到了四大名捕的高位。
  那女人附耳對尹二喜低語幾句。
  尹二喜也是臉色大變,騰地站起,怒道:“妳這不是胡鬧嗎?”
  那女人可憐巴巴地看著尹二喜。
  尹二喜知道現在再怎麽責罰都是沒用,猛地朝陽九撲通跪下,道:“陽大人饒命……”
  陽九將尹二喜扶起,笑道:“要是尹大人沒解藥的話,我這裏有解毒丹。”
  壹瓶解毒丹需要三百功德值,但現在為了活命,再貴也得買。
  “不是,這毒沒有解藥……”尹二喜顫聲道。
  絕情皺眉道:“難道是無常?”
  尹二喜小聲道:“是、是陰陽散……”
  陽九臉上的笑容頓時消失。
  陰陽散這玩意兒,陽九熟啊。
  橘貓當時苦苦追求白雲,始終得不到美貓的芳心,還是陽九給了點陰陽散,瞬間便撮合出壹對,還有了壹對可愛的貓寶寶。
  陰陽散並不致命,故而根本就沒有解藥。
  要解陰陽散的毒其實很容易,成年人都知道。
  關鍵是長安城遠在千裏之外,就算坐上機關鳥,也飛不回去。
  出門不帶甘思思,卻遇到這種事,有夠糟心的。
  不過反過來想想,好像這也不是多糟心的事。
  來到這個世界這麽久了,曾經兜裏沒錢的時候,陽九可是幻想過壹定要到雲雨樓去好好耍耍。
  後來有了甘思思和武三月,要同時應付她們,陽九還真沒多余的精力去逛青樓。
  現在發生這種事,身邊又沒有自己的女人,看來是天意要讓他到青樓去耍耍。
  “陽大人,不行了,我快不行了,妳去春花樓吧,記在我的賬上,姑娘隨便……”尹二喜說著已是拉著那女人離開了正堂。
  絕情臉頰泛紅,看著陽九問道:“陽大人,妳可有覺得不舒服?”
  “還好。”陽九說著又喝了壹碗酒。
  絕情無語道:“都知道酒裏有毒了,還喝?”
  “反正又毒不死人,必須得喝壹碗壓壓驚。”陽九笑道。
  其實這時候,陽九也能微微感覺到身體在發生細微的變化。
  他的功力比尹二喜深厚得多,就算喝酒喝得更多,毒發的時候反而要更遲。
  陽九的臉色,明顯也出現了紅暈。
  絕情知道今晚趕路是不可能了,現在她該做的,應該是送陽九去青樓。
  “不用,我們多次經過春華樓,我找得到。”陽九站起身,匆匆離去。
  陰陽散發作的滋味,極度痛苦,難怪尹二喜剛才會走得那麽急。
  尹二喜找的那個女人,感覺也不是啥好東西,就算是成婚的紀念日,好好享受便是,需要用這種手段嗎?
  絕情來到門口,看著陽九匆匆遠去的背影,嘴裏嘀咕道:“男人啊……”
  陽九是被尹二喜坑的,貌似也不能怪陽九。
  “這個陽九也真是的,寧可去找那些煙花女子,也不……”絕情回到桌子前坐下,低聲咒罵。
  但這個想法,瞬間讓她羞紅臉頰。
  但在下壹瞬,她抓起酒壇子,咕咚咕咚猛灌。
  盡管感覺自己真是瘋了,但絕情知道,錯過這次,以後再無機會。
  她從小就要強,不管做什麽,都要做得比男人好,為的不就是想要自己掌控自己的命運嗎?
  ……
  春華樓。
  這裏是狐州城最大的青樓。
  入夜後,狐州城最熱鬧的地方就是這裏。
  陽九沒有穿官服,但走進去後,老鴇看到他衣服的料子,就知道這是壹個有錢的公子。
  有錢人來到這種地方,其實是來享受大把花錢的樂趣。
  不管是挑姑娘,還是吃酒菜,其實都花不了幾個錢。
  但只要能將有錢的金主伺候高興了,那隨手所給的賞錢,才是大頭。
  “將妳們這裏最好看的姑娘,全都叫出來。”遠在天邊,又被尹二喜坑,陽九索性放開,打算好好享受壹番。
  這麽做很對不住甘思思和武三月,就算後來她們知曉此事,肯定也不會責怪。
  畢竟事關陽九的性命啊。
  陽九隨手拋出十兩金子,老鴇樂得合不攏嘴,將沒有接客的姑娘全都叫了過來,叮囑她們壹定要將陽九伺候好了。
  “怎麽都蒙著臉?”陽九的眼眸有些紅,看人居然有些不清。
  若非他功力深厚,耽擱這麽久,恐怕早有性命之憂。
  但能堅持到現在,實屬不易,再強撐下去,只怕會氣血逆轉,吐血而亡。
  老鴇嘻嘻笑道:“這是我們春花樓獨有的特色,公子就憑聲音和身材來挑,然後事到壹半的時候,再掀開面紗,不是很有趣?”
  “確實很會玩。”陽九站起身,搖搖晃晃地從那些姑娘面前經過。
  在最後壹排站著壹個姑娘,始終低著頭,不像其余姑娘那樣搔首弄姿。
  來青樓,肯定都是喜歡那些熱情如火的姑娘。
  但在陽九看來,那個安靜的姑娘,身材最為迷人,想來臉也不錯,等會兒揭開面紗時,肯定是驚喜,而非驚嚇。
  陽九壹把抓住那姑娘的手,就朝樓上走去。
  其余姑娘頓時覺得無趣,剛才看陽九出手闊綽,本想著自己被選中,肯定能得到不少賞錢。
  “公子,確定壹個就夠了?”老鴇掩嘴竊笑。
  陽九大笑道:“不夠再叫,金子有的是。”
  老鴇給陽九安排的是春花樓最好的房間。
  新客第壹次來,都不會去姑娘們的房間。
  到姑娘們自己的房間過夜,這是熟客才會有的高級待遇。
  但只要肯花錢,哪怕是新客,也能體驗到無與倫比的快樂。
  壹座城裏青樓非常多,如何吸引有限的男人來光顧,是老鴇必須得絞盡腦汁也要解決的難題。
  進入房間,陽九將門反鎖,卻是晃晃悠悠倒在了床上。
  陰陽散發作太快,快到陽九都沒機會去兌換壹瓶解毒丹。
  況且系統也說了,陰陽散無藥可解。
  解毒丹既然解不了無常劇毒,肯定也解不了陰陽散。
  借此機會好好耍耍,也不枉重活壹世嘛。
  堅持得太久,到此刻,陽九人已迷糊,嘴裏低聲說著什麽,但那姑娘根本聽不懂。
  她靠近陽九,看到陽九滿臉通紅,額頭都在冒著白氣,伸手壹摸,滾燙滾燙的。
  “餵,醒醒,醒醒啊……”那姑娘手忙腳亂,根本不知道該做些什麽。
  正慌亂時,卻被陽九猛地壹把拉過去,床幃落下。
  隔壁有個壯漢坐在椅子上,正在吃花生米。
  坐在床頭的姑娘莞爾壹笑,道:“妳聽聽人家……”
  那壯漢抓抓腦袋,嘿嘿笑道:“要是我能行,來找妳幹甚?”
  ……
  壹覺睡醒,陽九只覺頭疼欲裂。
  眼前卻是不斷浮現出昨晚的畫面。
  睜開眼,身邊沒有人。
  “這什麽服務質量?”陽九翻身坐起,才發現偌大的屋子裏,只有他壹個。
  昨晚救了他命的那個姑娘,不知所蹤。
  本來想要掀開面紗看看那姑娘的長相,結果睡著了,真是不應該。
  不過話說回來,那姑娘的聲音……
  不會吧?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被尹二喜坑了壹把後,陽九倒是圓了來逛青樓的夢。
  難怪許多男人家裏明明都有三妻四妾,卻還是很喜歡跑到青樓來尋歡作樂。
  這感覺果然不壹樣。
  “這床單也換了?”陽九起身準備離開,卻發現床單不是昨晚他剛進屋時的床單。
  在正中,有壹點地方,微微泛著紅。
  陽九拿拳頭砸砸腦袋,努力讓自己回想起來。
  離開春花樓,來到府衙,陽九狠狠數落了尹二喜壹頓。
  若非尹二喜搞出這事來,這會兒他和絕情已經遠在幾百裏開外。
  說到絕情,絕情人呢?
  “陽大人,玩夠了吧?玩夠了我們是不是該上路了?”絕情從外面走來,臉色很難看。
  但她的眸光,卻不敢落在陽九的身上,總是在回避陽九的眼神。
  陽九還沒回答,就聽尹二喜說道:“也不在這壹時半刻,不如喝碗茶再趕路?”
  陽九擺手道:“打住,只怕妳這茶,又有問題。”
  “哈哈,陽大人,春花樓的姑娘如何?”若非家裏有個母老虎,尹二喜也很想去春花樓過過夜。
  他雖然去過春花樓,但只是聽聽曲,看看舞,吃吃酒,沒做真正想做的事。
  陽九笑道:“很不錯。”
  “跟雲雨樓的姑娘比如何?”尹二喜又問。
  男人之間,只要說起這種事,都會唾沫橫飛,無比興奮。
  “走了。”絕情輕咳壹聲,轉身而去。
  陽九朝尹二喜抱抱拳,緊緊跟上。
  回長安的途中,絕情總是黑著臉,壹言不發。
  幾次陽九想跟她說說話,她都是趕緊避開,刻意跟陽九保持著壹定的距離。
  回程倒是非常順利。
  將近長安城,在休息的時候,有些話,陽九必須得說。
  “絕情,春花樓的事,妳可千萬不能告訴思思。”陽九也不靠近絕情,畢竟只要離得稍微近點,絕情就會挪到更遠的地方。
  絕情揶揄道:“敢做不敢當啊。”
  “也不是,雖說我是為了自救,但畢竟也是做了……”陽九輕嘆。
  絕情道:“我知道是什麽情況,肯定不會傻到去跟思思說,但若聖人問起我們此行的經歷,我可不敢有所隱瞞,欺君之罪,可是不輕啊。”
  喲,這是在試探吧?
  陽九微笑道:“聖人要是問起,肯定得詳說,不能有半點的隱瞞。”
  絕情冷哼壹聲,翻身上馬,繼續趕路。
  絕情不對勁,真的很不對勁。
  她越是這樣,越是證明陽九並沒有搞錯。
  只是這事,既然沒有當面戳穿,往後只能當做是什麽都沒發生過。
  回到長安城時,剛到午後。
  陽九回家裏換了身衣服後,率先來找魏忠賢。
  魏忠賢聽後,只是點點頭,道:“若那苔蘚不能解毒,我們再想別的辦法。”
  先來見魏忠賢,自然是要表明對魏忠賢的忠心。
  隨後陽九方才來到養心殿,武三月的氣色,明顯不如此前。
  將近二十天沒見,武三月的眼窩周圍出現了淡淡的紫青色淤青。
  這不是缺覺造成的,而是無常的毒,已經快侵入她的肺腑。
  甘思思坐在壹側,正在幫武三月批閱奏折,看到陽九進來,急忙放下筆,起身問道:“九郎,找到解藥了?”
  “只找到了壹些苔蘚,能不能解毒,還得試。”陽九從武三月身上收回目光。
  武三月笑問道:“沒遇到什麽危險吧?”
  陽九笑著搖搖頭。
  遇到的那些事,壹點都不危險。
  尹二喜鬧出來的麻煩,反倒很有趣。
  “快跟我們說說過程。”武三月催道。
  沒辦法親自跟著陽九走南闖北,武三月倒是對江湖中的奇聞趣事,很有興趣。
  陽九說得很詳細,尤其是在描述無常棲息的洞穴時,更是說得驚心動魄,用詞和表情的浮誇,簡直堪比說書人。
  說到最後,自然隱去了逛春花樓的這段。
  事實上,這段更為精彩,如果陽九的猜測是真的的話。
  “思思,想不到才二十天沒見,妳居然都會批閱奏折了?”話說回到現在,陽九必須得誇壹下甘思思。
  近朱者赤,跟在武三月身邊,甘思思肯定能學到很多東西。
  甘思思俏臉通紅,道:“我只是幫三月批改壹些瑣事,真遇到大事,還是得三月親自來。”
  其實甘思思已經做的非常好了,武三月只能說,甘思思這人最大的毛病就是太謙虛了。
  陽九隨後離開皇宮,回到東廠,用那苔蘚和塵土,同時配制了解藥。
  先前試藥的那五個藥人,早就死了。
  收到陽九要回來的消息後,魏忠賢又讓人弄了三個藥人出來。
  將配制好的藥拿給那三人服用後,三人痛苦得哀嚎,瞬間斃命。
  剛吃下藥,就在慘叫聲中喪命,著實驚呆了陽九。
  半晌後,陽九才回過神,嘴角反而有了笑意。
  先前配制的解藥,也能加快藥人的毒發,但不會致命。
  這回直接將藥人弄死,要麽是那苔蘚和塵土都有毒,要麽就是用量太大。
  如果是後者,那就說明苔蘚和塵土都擁有解無常劇毒的功效,關鍵還是在於用量。
  就算是解藥,若是用量過多,還是會變成劇毒。
  這壹回,在東廠大牢壹口氣弄出了三十個藥人。
  因為陽九要頻繁試藥,自然會有大量的犧牲。
  但這些藥人才剛被無常毒蟲啃咬,尚未毒發,估摸得等到次日才能試藥。
  入夜後,陽九也沒去閻羅殿縫屍。
  甘思思回來後,親自下廚,做了壹桌好吃的,壹來是給陽九接風,二來是為了不可描述的事。
  吃過飯後,陽九隨便擦了擦身子,就去抱甘思思。
  甘思思卻是笑著躲開,輕輕搖頭,道:“今晚不行。”
  “呃,這麽巧?”陽九瞬間就蔫了。
  甘思思的這親戚,未免來得太不是時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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