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東廠當縫屍人那些年

九色長蟲

歷史軍事

睜開眼。
壹顆血淋淋的人頭擺在桌案上。
陽九嚇得壹屁股坐在地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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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九章 曾經的武林盟主之爭

我在東廠當縫屍人那些年 by 九色長蟲

2023-9-10 21:01

  男人滿臉不信,緩緩倒下。
  那婦人將男人的屍體拖到馬黃河的屍體旁邊,將刀塞到了馬黃河的手裏。
  婦人的用意很明顯,男人射殺了馬黃河,但在查看馬黃河死沒死時,被馬黃河突襲得手。
  事實上官府之後也正是這麽推斷的。
  任何事壹旦上升到暴力層面,就會產生傷亡。
  只是馬黃河死得憋屈,怨氣不散,讓前來縫屍的縫屍人頻頻吃癟。
  被送到閻羅殿後,倒是不再有縫屍人來騷擾他,如此他便能專心去尋找那婦人。
  他這麽做,當然不是為了報仇,而是想去看看他的孩子。
  無論如何,那婦人肚子裏的孩子是他的。
  只要能看孩子壹眼,他保證會乖乖讓縫屍人給他縫屍,然後去往地府。
  盡管陽九用內力將黑色線蟲產生的銀杏味送出房間,但房間裏面,那味道仍是久聚不散。
  看完生平,陽九趕緊蓋上棺蓋,洗把手就離開了房間。
  【縫屍二百二十八具,獎勵宿主超級鹿鞭。】
  那婦人有過無數次嘗試,都是沒能如願有個孩子。
  馬黃河卻能讓那女人如願當上母親,能力肯定是有的。
  也難怪會得到超級鹿鞭。
  只是現在陽九手頭的各種鞭,可謂是非常豐富,就算哪天自己也想吃,也太多了,看來又得搞壹場拍賣,變現後將金子拿在手裏,花起來也爽。
  任何時代,都是手頭有錢,心頭不慌。
  馬黃河的靈魂不在這裏。
  鬼鬼也沒用武之地,有點小失落。
  許是聞那銀杏味太久,陽九此刻居然覺得有些頭暈,很是難受。
  但他還是拿出《生死簿》,將馬黃河的靈魂召了回來。
  馬黃河明顯很生氣。
  此前有那麽多縫屍人,都被他的屍體殺死。
  陽九能夠將他的屍體縫好,實力之強,可想而知。
  更何況站在陽九身旁的那個小女鬼,帶給馬黃河很恐怖的威壓。
  “沒找到妳的孩子?”陽九笑問。
  馬黃河楞道:“妳怎麽知道我在找孩子?”
  “看妳現在壹點怨氣都沒有,卻仍然不想離開,肯定是放心不下自己的孩子。”陽九輕笑。
  靠馬黃河飄著到處去尋找,就是大海撈針。
  “大人,您能幫我找到孩子?”馬黃河也不笨,感覺陽九既然知道他最放不下的是什麽,說不定能有辦法找到他的孩子。
  陽九笑道:“當然可以,只是我現在有點不舒服,妳體內的那線蟲,到底是什麽玩意兒?”
  《生死簿》裏都沒有記載那種蟲子。
  關鍵是那蟲子的味道真是壹言難盡。
  “我也不知道,大概在我死後七八天,我的屍體裏就出現了大量的蟲卵,那些蟲卵裏出來的就是黑色小蟲子……”馬黃河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
  死後屍體中竟會孕育出黑色線蟲,關鍵是生前他也沒亂吃東西,真不知道那些蟲卵從何而來。
  陽九給馬黃河紮了個紙人,笑道:“妳先住在裏面,等我痊愈,再帶妳去找孩子。”
  “好。”馬黃河決定賭壹把。
  他獨自找了這麽久,毫無進展。
  陽九既然能將他的屍體縫好,本事真不小,且信他壹回。
  送馬黃河到縫屍鋪後,陽九先回家裏,吞下壹顆解毒丹。
  那種不適感頓時減輕。
  休息片刻,時間已經到了亥正時刻,陽九當即進宮,正好武三月也剛忙完,便繼續修練《纏纏綿綿神功》。
  白天閑暇的時候,武三月也會運氣調息,故而進步很大。
  但要窺見門徑,可沒那麽容易,仍然需要時間。
  次日武三月早早起床去上朝,陽九則是去找甘思思。
  “還好有三月在,不然……”甘思思的身材看起來有些臃腫,她都有些不願意跟陽九見面。
  陽九笑道:“思思,妳想多了,其實那事真沒妳想的那麽重要。”
  “我覺得還是很重要的,不然那些男人怎麽老喜歡往青樓裏跑?”甘思思嘟嘴說道。
  常去青樓的男人,要麽家人的妻妾都不方便,要麽就是厭倦了家裏的妻妾。
  喜新厭舊是男人的共性。
  區別在於絕大多數男人都不知道克制,只有極少部分的男人懂得克制。
  陽九就屬於後者。
  “九郎,三月真的生不了孩子?”甘思思問道。
  陽九到現在還在用香,可不敢輕易嘗試。
  武三月身份特殊,若突然大了肚子,將會很麻煩。
  陽九想著說道:“可能吧。”
  “妳不是有送子娘娘……”甘思思輕笑。
  陽九伸手捂住甘思思的嘴巴,笑道:“三月身份特殊,別亂說話。”
  皇宮裏更是壹個很少有秘密的地方,就算再小心提防,也防不住隔墻有耳。
  陽九經過慎重考慮,還是決定不瞞著甘思思。
  甘思思的武功很不錯,但比起江湖中的頂尖高手,還有很大的差距。
  此前陽九也努力過,但是沒法幫助她快速成長。
  現在好了,有了《纏纏綿綿神功》,等甘思思分娩後,也能壹起修練。
  如今有陽九和武三月先行摸索,將來輪到甘思思時,肯定會事半功倍。
  “這世上還有這種神功?”甘思思聽得很是震驚。
  陽九笑道:“明年妳就能嘗試了。”
  甘思思垂下頭,還要等好久呢。
  但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沒有什麽比肚子裏的孩子更加重要。
  “九哥,太子沒了。”小玄子匆匆趕來,遠遠便喊道。
  陽九聽得壹楞,問道:“什麽?”
  “前線剛傳來消息,太子夜襲敵營,反被敵軍算計,死了。”小玄子簡單說道。
  話雖簡單,但包含的信息量,過於巨大。
  武三月先是廢黜太子,然後又將李星江發配到野狼關,現在金國剛宣戰,李星江就死了,只怕此事會在朝中引來很大的非議。
  哪怕是天下人,也會覺得這是武三月故意所為。
  “九郎,妳過去看看三月,她現在肯定很傷心。”甘思思催道。
  李星江畢竟是武三月的孩子,孩子沒了,當娘的最為心痛。
  陽九低聲對小玄子囑咐幾句,小玄子便匆匆離去。
  看到不打算去安慰武三月,甘思思很是懵逼。
  陽九笑道:“思思,有些事,妳不知道最好。”
  朝堂遠比江湖復雜,各種勾心鬥角,各種爾虞我詐,哪怕身為帝王,也是深陷其中,不能自拔。
  陪甘思思吃過午飯後,陽九直接離開了皇宮。
  李星江戰死的消息,如驚雷壹般,轟動長安,很快就會轟動全國。
  出乎陽九的意料,在街頭他聽到的更多是感動。
  就連皇子都戰死在邊疆,普通人家的孩子又有什麽理由不參軍殺敵?
  若人人都做了縮頭烏龜,誰去抵禦強敵?
  武三月的確有提過想要除掉李星江。
  若非李星江立功心切,也不會死得這麽快。
  李星江死在戰場上,倒是成全了他自己的好名聲。
  不然等他從野狼關回到長安,可能還得陽九親自動手,將他殺死。
  不管遇到多大的挫折,李星江對陽九的殺意,肯定不會消減。
  ……
  野狼關。
  範青帶著二十萬大軍,在關內的平川裏駐紮。
  有了這二十萬大軍,薛血更有信心,能夠守住野狼關,不讓敵國的壹兵壹卒進入大夏的土地。
  在途中,範青就得知了李星江戰死的消息。
  跟薛血碰面後,範青很是不解,直接問道:“侯爺,為何要夜襲?”
  野狼關非常險要,只要死守等待援兵即可,冒險出城夜襲敵營,實非良策,也絕非薛血會做出的決定。
  薛血嘆道:“那晚的機會,真的很好,殿下堅持,我壹時腦熱就……”
  範青輕輕搖頭。
  盡管他不相信薛血會做出這種決定,可事情已經發生,無從探尋。
  “薛侯爺,我現在擔心的是聖人。”範青知道最熟悉金軍的是薛血,最有希望戰勝金軍的也是薛血,要是聖人壹怒之下,將薛血撤換掉,無疑會是壹場浩劫。
  薛血道:“聖人應該很清楚,這時候換帥會有很大的風險。”
  “但願如此。”範青輕嘆。
  換做是他,肯定會好好保護李星江,哪怕是暫時將李星江軟禁起來,也不能讓李星江跑出去承受壹丁點的風險。
  薛血笑道:“範大人,我已備下薄酒,給妳洗塵。”
  “也好,明晨我就得回長安去。”範青道。
  薛血擺宴的地方,位於城樓上,能夠清楚地看到遠處的敵營。
  剛入夜,敵營就亮起火光,景色壯觀。
  “完顏烏魯真是不死心。”看著那些火光,範青面露苦笑。
  薛血道:“只怕是鐵木真不死心。”
  金國內部的情況,非常復雜。
  完顏烏魯的威望,正降到歷史冰點。
  鐵木真雖是金軍的統帥,但讓其繼承汗位的呼聲,越來越高。
  如果鐵木真真的能夠將汗位搶到手,對大夏來說無疑是壹場災難。
  此次宣戰,乃是完顏烏魯的決定,為的就是轉移矛盾。
  鐵木真看似攻得很兇猛,實則還是有所保留。
  鐵木真的野心已經暴露無遺,就看完顏烏魯能不能看得出來了。
  要是完顏烏魯跟鐵木真打起來,短時間內,對大夏是極好的消息。
  無論他們當中的勝者是誰,都會讓金國元氣大傷。
  “大夏若無薛侯爺,真不知道會如何啊……”範青幾碗酒下肚,頓時有了滿腹的感慨。
  薛血笑道:“我真沒那麽重要,就算沒有我,還會有別的猛將出現。”
  “話雖如此……”範青卻不認同。
  薛血大笑道:“範大人,吃酒,吃酒。”
  凡事都得少說多做,實在管不住嘴,那就多吃酒。
  ……
  陰雲密布。
  剛到傍晚,天色就已經很暗。
  壹個年輕男人貓著腰,快速沖進了壹條窄窄的小巷。
  那是壹條空巷,裏面沒有人居住,巷子裏面堆滿了垃圾,氣味難聞。
  年輕男人沖進去,早早便已解開褲腰帶,隨著嘩嘩水聲傳出,男人不由長舒了口氣。
  人有三急,尤其是內急的時候,找不到地方解決真的很痛苦。
  在長安城中,像這條小巷這樣的地方,非常多。
  年輕男人剛解決完,提上褲子準備離開,猛地聽到了女人詭異的笑聲。
  那笑聲是從垃圾堆裏飄出來的。
  “誰?誰在那裏?”年輕男人嚇得不輕,慢慢向後退去。
  察覺到好像撞到了什麽東西,他趕緊停下,緩緩扭頭。
  “媽呀……”年輕男人大叫壹聲,反而沖向小巷深處,也不管那些垃圾有多臟有多惡心,直接爬了上去。
  剛才他扭頭看的時候,看到身後居然有壹個紙人。
  那紙人是用紅紙紮成,像是穿著嫁衣,也可能是用白紙糊成,但又用鮮血給染紅了。
  那紙人的面部更是無比猙獰,乍壹看,著實嚇人。
  只是年輕男人剛爬上垃圾堆,就看到那紙人又出現在垃圾堆上。
  紙人縱身跳起,從年輕男人頭頂壹躍而過,年輕男人向後倒下,嘴巴裏赫然塞著壹顆核桃,雙眼外翻,沒了呼吸。
  得知消息的絕情趕過來時,真是無法忍受這小巷裏的味道。
  關鍵是像這種地方,根本沒辦法處理,就算雇人清理幹凈,要不了多久,又會變成這樣。
  那年輕男人腦袋朝下,雙腳深深陷進垃圾堆裏,死得極度痛苦。
  絕情已經派人去尋找目擊者。
  對現場仔細勘查後,屍體便被送到六扇門,會有仵作驗屍,確定死因。
  此人像是窒息而亡,又像是被活活嚇死。
  絕情沒有找到有用的線索,莫名想到了陽九。
  現在只要有毫無頭緒的案子,她就會立即想到陽九,希望能靠陽九縫屍找到有用的線索。
  這是壹種依賴,長此以往,只會變成壹種極壞的壞習慣,讓她失去偵破案件的能力。
  但人就是這樣,有捷徑可走的時候,絕大多數人都會選擇捷徑。
  況且在許多案子上,不是繞點遠路就能破案,而是走到了絕路上。
  沒有絕處逢生的能耐,擁有可依賴的人,反而是壹種幸福。
  ……
  天字五號房。
  寒玉棺中躺著壹具女屍。
  女屍的肚子很高,當是快要臨盆。
  在她的喉頭插著壹把非常精致的匕首。
  壹個快要當娘的女人,突然被人殺死,心頭的怨氣有多重,可想而知。
  縫屍記錄顯示共有六個縫屍人,因嘗試縫合這女屍而亡。
  這次的記錄很詳細,六個縫屍人都是在拔匕首的時候,匕首直接飛出,也刺穿了他們的喉嚨。
  縫屍記錄還多記了壹句,在白天的時候,插在女屍喉頭的匕首,哪怕來個大力士也拔不出來。
  就因這樣,這女屍被放進了天字號房,而且還在天字五號靠前的房間裏,還是太過草率。
  但陽九也不敢托大,而是打開棺蓋,打算先將匕首拔出來,再看看情況。
  正如縫屍記錄裏記載的那樣,盡管現在是晚上,這匕首也無法拔出來。
  陽九壹手摁著屍體,壹手抓著刀柄使勁拔。
  發現不行後,陽九只得跳進寒玉棺中,用膝蓋頂住屍體,雙手抓住刀柄用力壹拔。
  想不到這次匕首竟很輕松就被拔出,因用力過猛,陽九直接壹頭栽出了寒玉棺。
  匕首也是在翻轉中,直直刺向陽九的喉嚨。
  在無形中,顯然有壹股力量,在操控匕首想要刺死陽九。
  但那力量,根本敵不過陽九。
  陽九抓著匕首站起身,哂笑道:“就這麽點能耐?”
  唰。
  棺中的女屍猛地站起,緩緩擡起頭,朝陽九露出無比詭異的笑。
  僵小蟲差點成為僵王,都是奈何不了陽九,就算這女屍是真正的僵屍,在陽九面前也得夾緊尾巴。
  屍體輕輕壹躍,就從寒玉棺中出來。
  她的雙手在肚子上亂摸,竟是取出壹個死胎,用力砸向陽九。
  陽九看得是目瞪口呆,這壹幕真是令人難以置信,感覺很不真實。
  剛才他還很同情,這女屍在臨死前,肯定很舍不得肚子裏的孩子。
  但看她現在竟能抓出胎兒當武器,就知道她對肚子裏的孩子,其實沒有多深的感情。
  陽九探出左手,將那死胎接住,要是摔扁了,等會兒還得縫,太過麻煩。
  那匕首上依附著無比強大的力量,陽九單手竟是無法控制,只得撒開。
  匕首鏘的壹聲刺中陽九的喉嚨。
  鏘鏘鏘。
  壹下沒能刺進去,匕首便不斷刺擊,發出極其規律的鏘鏘聲。
  陽九沒去理會那匕首,而是甩手打出幾張鎮屍符,本在移動的屍體,頓時僵住。
  陽九壹把將屍體送進寒玉棺,又用力將胎兒塞進她的肚子裏,這才發現她的肚子,竟是被直接割開,傷口瘆人。
  解決掉屍體,陽九又拿拘鬼符拍到匕首上。
  果不其然,這女屍的鬼魂就附在匕首上。
  女屍的鬼魂也被解決,讓陽九松了口氣,覺得可以安心縫屍了。
  洗把手,點上香,陽九拿著針線過來縫屍。
  他打算先縫女屍的肚子,再縫喉嚨的傷口。
  誰知縫天針剛刺進女屍的皮肉,就有壹股無形的力量,直接撲在陽九的臉上,頓時讓陽九無法呼吸。
  從九蛇歸洞裏取出拘鬼符,重重拍到自己的臉上,卻是毫無反應。
  但陽九知道蒙住他臉的家夥,正是那女屍腹中的胎兒的靈魂。
  這小鬼雖然沒能順利來到人間,但也知道保護他的娘親。
  拘鬼符不行,那就只能用殺鬼符。
  剛要拿出殺鬼符,那種窒息感竟在瞬間消失。
  原來是鬼鬼及時趕到,將那胎兒的靈魂如拎小雞般拎在手裏。
  “九哥哥,我來得及時吧?”鬼鬼朝陽九吐吐舌頭。
  陽九笑道:“及時及時。”
  無論如何,這沒出生的胎兒的靈魂,肯定是無辜的。
  但剛才那種情況下,拘鬼符對這胎兒靈魂無效,逼得陽九不得不用殺鬼符。
  比起保護壹個無辜胎兒的靈魂,肯定還是陽九自己的性命更為重要。
  “我們先去外面。”鬼鬼知道縫屍的規矩,時間緊迫,她不想浪費陽九太多的時間。
  看胎兒的體型和發育,應該距出生還差個兩三個月。
  胎兒的身上,倒是沒有任何傷口。
  陽九還是很人性化的將臍帶縫到了胎兒的肚臍上,然後才開始縫女屍的肚子。
  沒有誰打擾後,縫屍的速度非常快。
  頃刻間,女屍的屍體已被縫好。
  《生死簿》隨即出現,開始記錄女屍的生平。
  這女屍名叫谷學萍,從小在蛟龍幫長大。
  她是被蛟龍幫幫主的妻子撿回來的。
  谷學萍的童年過得還算快樂,衣食無憂,每天就是玩,也不用幹什麽活。
  但她的養母後來在壹場江湖仇殺中,不幸身亡。
  打那開始,谷學萍的好日子就到頭了。
  她不但需要幫忙幹活,還得被逼著練功。
  襲擊蛟龍幫的是鹽幫,鹽幫財大勢大,蛟龍幫根本無法與之相比。
  為了給愛妻報仇,蛟龍幫幫主便嚴格要求眾弟子,壹定要苦練武功,好在三年內讓愛妻的大仇得報。
  將近十六的谷學萍,根本就撐不住。
  但只要她喊累,或是坐下來休息,就會被養父痛毆。
  被打怕了,就算練功再苦,谷學萍也能堅持得住。
  只不過她實在沒有練武的天賦,就算付出百倍的努力,也無法變成高手。
  在壹個黑夜,蛟龍幫幫主喝得大醉。
  谷學萍煮了碗醒酒湯。
  誰知她剛進入房間,就被幫主壹把攔腰抱起。
  房間裏非常黑,黑得什麽都看不到。
  可幫主好似長有夜視眼,壹切動作都如行雲流水般。
  次日醒來,幫主只覺頭疼欲裂,再看睡在旁邊的谷學萍,他徹底懵了。
  趁著天還沒亮,他趕緊將谷學萍叫醒,讓她穿好衣服回自己的房間去,千萬不要被別的弟子看到。
  谷學萍回到自己的房間,覺得很困,又繼續睡下。
  奇怪的是從這以後,幫主再不逼著她練武,也不讓她做任何雜活。
  谷學萍又過上了神仙般的好日子。
  她很清楚這壹切是如何得來的,此後只要看到幫主在晚上獨自喝悶酒,她就會推門進去。
  幫主明知道這樣做是錯的,可就是管不住自己。
  壹來二去,三回四回,次數多了,就會出事。
  谷學萍發現自己有了身孕時,非常害怕,趕緊去找幫主商議。
  幫主聽了卻很開心,他跟亡妻的感情很深,生前壹直想要個孩子,可惜都沒能如願。
  現在谷學萍懷孕,幫主甚至覺得是亡妻回來了。
  妻子肯定是舍不下他,才會這麽急著趕回來。
  哪怕再等十幾年,他也願意等。
  谷學萍的肚子大起來,眾人都知道是怎麽回事,私底下也在議論紛紛。
  好歹幫主也是谷學萍的養父,卻對谷學萍做出這種事,真是禽獸不如。
  經過壹年多的準備,幫主覺得蛟龍幫已經準備好了,便帶著眾弟子前往鹽幫報仇。
  鹽幫有錢,許多在江湖中走投無路的窮兇極惡之徒,都來到鹽幫尋找庇護。
  鹽幫是來者不拒,極大提升了幫派的實力。
  蛟龍幫是變強了,但跟現在的鹽幫比,實力差距更加懸殊。
  蛟龍幫大敗。
  壹眾弟子死傷殆盡,只有寥寥數人跟著傷重的幫主回到了總舵。
  出乎他們的意料,就在他們離開後,鹽幫的人便殺到。
  總舵就沒留下多少人,全都被屠。
  谷學萍聽到外面的喊殺聲後,早早躲了起來,但還是被鹽幫的人給找了出來。
  這時候她的肚子非常鼓,兩只腳腫得很嚴重,走路都是個問題。
  那些鹽幫弟子看她姿色不錯,全都起了歹念。
  谷學萍生不如死,可壹想到肚子裏的孩子,她只得咬牙挺住。
  鹽幫弟子在離去前,其中壹人拿出壹把匕首,狠狠插進了她的喉嚨。
  那弟子想將匕首拔回去,卻是不能。
  反正就是把匕首,不要也罷。
  蛟龍幫幫主趕回來時,谷學萍的屍體都涼了。
  看到她在臨死前,還被人羞辱,幫主仰天長嘯,盡是悲憤。
  回過神來,幫主才想起了孩子。
  只因他感覺得到,肚子裏的孩子還在動。
  他拿出刀,緩緩割開谷學萍的肚子。
  孩子出來時,眼睛緊閉,沒有哭。
  他記得出現這種情況,要麽打屁股,要麽彈腳心,無論如何都要讓孩子哭出來。
  可他卻看到,這孩子是帶著把的。
  他壹直以為,是亡妻回來找他,帶把的能是亡妻?
  憤怒中,他壹把扯掉孩子的臍帶,又將孩子塞回谷學萍的肚子裏,揚長而去。
  等官府的人來處理屍體時,孩子早就沒了呼吸。
  壹個個縫屍人來嘗試縫屍,先是無法拔出那匕首,等能拔出匕首時,匕首又會不受他們的控制,直直刺穿他們的喉嚨。
  谷學萍的悲劇,無疑來自年幼無知。
  當時她在蛟龍幫過不下去,就該逃離。
  陽九嘆口氣,合上棺蓋。
  【縫屍二百二十九具,獎勵宿主衰神附體。】
  說起來,谷學萍確實有夠倒黴的。
  這衰神附體跟她倒是很配。
  胎兒完好,沒有縫,可能因此系統才沒算上他。
  就如此前縫定妄的屍體時,最後系統只算作壹具屍體,就讓陽九很是郁悶。
  兩顆腦袋雖共用了同壹副身體,但她們畢竟是兩個人。
  陽九也是縫了兩顆腦袋,給獎勵的時候,卻只算是壹具。
  這系統摳搜起來,簡直就是個葛朗臺。
  陽九撕開拘鬼符,將谷學萍的靈魂放出來。
  屍體已被縫合,谷學萍也覺得自己毫無力量,呆呆看著被鬼鬼抓著的胎兒靈魂。
  陽九道:“鬼鬼,松開他。”
  鬼鬼松手。
  胎兒靈魂便飄向了谷學萍。
  谷學萍抱住他,眼含熱淚,極度痛苦。
  陽九笑問道:“谷學萍,妳想報仇嗎?”
  “以前想,現在不想了。”谷學萍輕輕搖頭。
  屍體被縫好,靈魂恢復完整,她現在只想跟孩子壹起去投胎。
  但願來生他們還能是母子。
  而那時候,她肯定能保護好他,看著他長大,看著他娶妻生子……
  谷學萍說完已是抱著胎兒靈魂離開。
  陽九拿出《生死簿》,在上面寫下了谷學萍的心願。
  在《生死簿》幹預下,或許她能得償所願。
  《功德簿》現:
  宿主超度亡靈,獎勵壹百點功德,目前剩余功德點數為壹千六百三十。
  顯然《功德簿》這回將胎兒的靈魂也算了進去。
  此前陽九也這麽嘗試過,卻是沒能成功超度那些善良的靈魂。
  好在超度失敗,系統倒是沒有扣除功德值。
  這壹百點功德值,賺取得非常容易。
  時間還早,陽九轉而來到隔壁的天字四號房。
  馬黃河和谷學萍的屍體,縫起來的確很麻煩,但危險程度沒那麽高。
  剛來天字號房時,陽九心頭著實很緊張。
  但現在,進入天子四號房時,他很泰然。
  寒玉棺中,躺著壹個青髯漢子。
  這漢子的青髯非常長,平鋪在身上,都蓋住了肚臍。
  他的身上有很多傷痕,有刀傷,有劍傷,也有槍傷。
  看這傷痕,就知道他多半死於江湖仇殺。
  縫屍記錄上,共有十個縫屍人,因此屍而亡。
  這些縫屍人都是因沒能在香燃盡前將屍體縫好而亡,可見這屍體並不打算傷害縫屍人。
  但他同時又不想讓自己的屍體被縫合,最終導致的結果,就是因他有那麽多縫屍人橫死。
  既然官府不斷安排縫屍人給此人縫屍,可見此人壹定很重要。
  點上香,掀開棺蓋,陽九沒有鎮屍符,也沒用拘鬼符,而是說道:“我知道閣下不想傷人,就不用鎮屍符了。”
  “我只是來晚了壹步,妳就將香點上了?”這青髯漢子的靈魂突然闖進來,目光落在壹側已被點燃的縫屍香上。
  青髯漢子盡管這麽說,其實心裏也清楚,就算他壹直呆在這裏,也沒辦法阻止陽九。
  人鬼殊途,縱然他喊破喉嚨,又能如何?
  陽九笑笑,道:“只要閣下不搗亂,閣下的屍體我定能縫好。”
  “妳……”青髯漢子面露訝色。
  陽九已是開始縫屍。
  “我還有事沒有做完……”青髯漢子雖不想傷害縫屍人,可縫屍人若執意要縫他的屍體,他也只能咬咬牙,不讓自己的屍體被縫好。
  陽九邊縫屍,邊笑道:“閣下忙活了這麽久,還是沒能將想做的事做完,就算再給閣下時間,閣下真的就能做完?”
  青髯漢子楞住。
  陽九這話壹點都沒說錯,哪怕給他再多的時間,做不成的事就是做不成,強求也是不行。
  “閣下就在旁邊看著,等我縫完屍體後,定能幫閣下了卻遺願。”陽九縫屍的速度很快,就在說話間,已是縫好了屍體上的數處傷口。
  青髯漢子心想既然陽九能看到他,還能跟他交流,或許想要成事,必須得依靠陽九。
  直到陽九縫完最後壹針,青髯漢子也沒搗亂。
  哪怕是天字號房裏的屍體,哪怕怨氣再重,再難征服,只要能看得見靈魂,就存在萬事皆可商量的可能。
  《生死簿》出現後,直接開始記錄這青髯漢子的生平。
  這青髯漢子名叫霍飛林,出生在武林世家霍家。
  霍家人很是正直,武功又高,向來很受江湖群雄的敬仰。
  霍飛林更是百年難得壹遇的練武奇才。
  當時霍家已經很少出現頂尖高手,年輕壹代中,更是找不到壹個能夠重振霍家的少年天才。
  但霍飛林的橫空出世,讓霍家人看到了希望。
  不到十五歲,霍飛林就將霍家祖上傳下來的武功絕學,盡數練得爐火純青。
  霍飛林名聲在外,江湖中同齡的少年天才,紛紛登門來挑戰。
  但那些少年天才無壹例外,都是無法在霍飛林手下走過三十招。
  為了顧全那些年輕人的面子,在比武的時候,霍飛林看似很認真,實則就是在玩。
  挑戰者越來越多,卻無壹人是霍飛林的對手。
  到後來,就連江湖中那些成名已久的前輩高人,也是手癢難耐,前來挑戰。
  結果可想而知,這些前輩高人也都敗在霍飛林手中,只不過他們的敗相沒有那麽難看罷了。
  霍飛林在江湖中的名頭,越來越響亮。
  恰逢江湖中要推選武林盟主,霍家便讓霍飛林去參選。
  霍飛林雖年輕,但武功高,人品好,霍家人認為是武林盟主的不二人選。
  霍家雖是江湖中的名門望族,可惜多少代下來,從未出過武林盟主。
  這若能出個武林盟主,那霍家在江湖中的威望,將會達到極致。
  距武林大會召開的日子,還有壹段時間,霍飛林便在家裏閉關。
  想當武林盟主,最後還是得拿實力說話。
  每次武林大會召開時,都會有隱世的絕世高手出現,欲奪盟主之位。
  霍飛林不想讓家裏人失望,只能拼命。
  正是在這段閉關的日子裏,霍飛林自創出了壹套刀法。
  雖是刀法,卻無需用刀,只需以掌作刀即可,威力驚人。
  霍飛林經過深思熟慮,給這刀法取了個名字:
  五指刀。
  就連霍家人,都不知道五指刀的存在。
  如果不用五指刀,就能拿下武林盟主之位,自然最好。
  但若不行,只能用出五指刀。
  家裏人很希望能有個武林盟主,霍飛林覺得自己有這個實力,就該幫家裏了卻這個代代都有的心願。
  武林大會召開後,霍飛林也是不負眾望,壹路過關斬將殺到了最後的決戰。
  當時他不過十八歲,而他的對手是個成名已久的前輩,人稱“玉面君子”黃連霸。
  黃連霸白發蒼蒼,已過古稀。
  此前的數屆武林大會,黃連霸都有到場,卻從未爭過盟主。
  但這壹次,因霍飛林的參加,黃連霸也報了名。
  結果也如群雄預料的那樣,霍飛林和黃連霸相約最後的大決戰。
  壹個橫空出世的少年天才,壹個是成名已久的武林前輩,無論最後誰勝誰負,相信都能成就武林中的壹段佳話。
  黃連霸內力深厚,出招後,壹直想跟霍飛林比拼內力。
  霍飛林很清楚黃連霸的用意,憑借高超的輕功,壹再閃躲。
  再滑的泥鰍,也能被人逮住。
  黃連霸最擅長拳腳功夫,可謂是招招致命,偏偏看起來很是優美。
  觀戰的群雄在不斷叫好。
  霍飛林老是躲閃,不跟黃連霸硬碰硬,或許能支撐壹時半刻,時間稍微壹長,必然會吃大虧。
  然而隨著的推移,霍飛林的身子,依然身輕如燕,反倒是黃連霸氣喘籲籲,有些快支撐不住。
  霍家人看在眼裏,心頭壹點都不高興。
  原因很簡單,霍飛林真若就這樣將黃連霸耗死,只會淪為江湖中人的笑談。
  群雄的確也是這麽想的,看霍飛林到此刻,仍沒有還手,紛紛在叫罵。
  其實他們心裏都很清楚,不還手是最難的。
  要是靠防守就能勝過黃連霸,那此前的那些人,又是如何輸給黃連霸的?
  想要避開黃連霸的攻招,絕非易事。
  霍飛林卻躲避得很輕松。
  這就是能耐。
  就算看不慣,也必須得承認。
  換做在場的任何壹個人上去,都無法跟黃連霸激戰百招。
  黃連霸感覺內力不濟,暗想倒真是小瞧了這後生。
  再這樣下去,他肯定會被活活累死。
  真若那樣,江湖後人該如何嘲笑他?
  黃連霸的壹雙肉掌,宛如長了眼睛,看似動得很隨意,卻掌掌都往霍飛林的身上招呼。
  看到黃連霸動了真格的,群雄紛紛拍手叫好。
  霍飛林也是如此,畢竟黃連霸的這套掌法,正是其成名江湖的君子掌法。
  每壹掌都蘊藏數十種變化,威勢非凡,偏偏施展開來,風度翩翩,煞是好看。
  若非要為家族爭奪榮耀,霍飛林甚至都想主動認輸。
  黃連霸上了年紀,若錯過這次,未來更沒機會當上武林盟主。
  就在他稍微分神時,黃連霸感覺機會來了,壹甩手,比芝麻還小的鐵粒,齊刷刷擊向霍飛林。
  在烈日下,那米粒太小,遠處觀戰的人根本就看不到。
  就連霍飛林也是猝不及防之下,左肩被擊中,壹條左臂軟軟垂著,甚至嘴角都溢出了鮮血。
  “前輩……”霍飛林大為震驚。
  這是爭奪武林盟主的比試,規則是點到為止,更不準使用暗器。
  黃連霸剛才打出的鐵粒,分明就是暗器。
  只是這話說出去,只怕江湖中無人會信。
  玉面君子壹身的浩然正氣,豈會用暗器這種下作的手段?
  雖說只要能殺敵的武器,就是好武器。
  但對江湖人而言,絕大多數還是很不屑使用暗器的。
  “小心了。”黃連霸卻假裝什麽都不知道。
  那壹把鐵粒的目的,已經達到。
  霍飛林的左臂已廢,又身負內傷,再難跟他抗衡。
  這武林盟主他黃連霸當定了。
  霍飛林哂笑道:“前輩真是枉為‘君子’。”
  “下壹招,我要攻擊妳的右臂。”黃連霸朗聲說道。
  群雄聞言紛紛叫好。
  “黃老前輩真是我輩楷模,看霍飛林左臂似有不適,都不去乘人之危。”
  “霍飛林左臂的不適,正是被黃老前輩的內力所傷。”
  “有黃老前輩帶領我們,這個江湖會美好很多啊。”
  在群雄看來,這場比試勝負已分。
  霍家人更是沒眼看。
  霍飛林明明可以憑借進攻,搶占先機,從而取勝。
  但他非得壹直退讓,讓到最後,內力不濟,輸得憋屈。
  霍飛林仍然在退,並輕笑道:“前輩既如此無恥,那晚輩只好得罪了。”
  “有什麽絕招,都使出來吧。”黃連霸自覺勝券在握,已然不將霍飛林放在眼裏。
  實在不行,等會兒再來壹把鐵粒,定能讓霍飛林欲仙欲死。
  霍飛林只剩下壹只右手,遽然五指成刀,唰地朝黃連霸劈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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