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掃把星

迪巴拉爵士

歷史軍事

天空很藍,連壹片雲彩都沒有。 賈平安記得自己正在市圖書館裏查找唐宋資料,眼前突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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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3章 陛下,懲罰倭國吧

大唐掃把星 by 迪巴拉爵士

2021-12-3 22:34

  清晨,孫亮早早就起床了。
  “阿翁。”
  他先去尋祖父,可孫仲不在。
  “阿翁出去了。”他的母親出來說道,隨即又進了廚房。
  孫亮拿出壹本書走到了院子裏。
  此刻晨曦尚未出現,光線不大好。
  他翻開書,輕聲誦讀著。
  “雲對雨,雪對風,晚照對晴空……”
  他的聲音漸漸大了起來。
  壹家子都起床了,媳婦們在廚房裏忙活,孩子們在打瞌睡……父親們蹲在屋檐下,說著事兒。
  “看看亮兒。”
  孫亮的父親得意的指指兒子,“才多大,竟然就識文斷字了。”
  “亮兒。”
  壹個叔父招手,正好進來的孫仲看到了,就淡淡的道:“孩子讀書,叫他作甚?”
  孫亮回身,“阿翁,妳回來了?”
  “嗯!”
  誰也不知道孫仲是去了哪,但看看身上的露水,多半是在坊中的某個隱秘處。
  “學裏可操練?”
  孫仲摩挲著橫刀問道。
  “練呢!”孫亮仰頭說道:“先生說了,如今我們還小,所以只是跑步,單雙杠拉伸壹番,等進了中級班就會練的更多。”
  “嗯!”
  孫仲伸手,輕輕摸摸他的頭頂,“好生讀。”
  孫亮用力點頭。
  “來鴻對去雁,宿鳥對鳴蟲。三尺劍,六鈞弓,嶺北對江東。”
  孫仲洗漱回來,看著院子裏小小的身影抑揚頓挫的誦讀著,臉上的皺紋努力擠出了壹個欣慰的笑容。
  “阿翁,我要去學裏了。”
  快開坊門了,孫亮先給祖父告別,接著是父母,再次是叔伯叔母們,最後才是兄弟姐妹們。
  “懂事了!”
  孫仲微微頷首,“家中年齡到的,該送去學堂就送去,別遲疑。”
  這是壹家之主的決斷。
  “是。”
  孫亮壹路小跑著到了坊門處。
  黃二今日有生意,所以也準備出坊,見到孫亮就笑道:“亮兒,妳讀書讀了什麽?”
  “許多。”
  “許多啊!”
  黃二笑瞇瞇的道:“那妳說說鬼神是什麽樣的。”
  等候的坊民們都饒有興致的看著孫亮。
  孫亮說道:“先生說,鬼神是否有不敢斷言,但只要行正道,心中無邪思,鬼神見到妳也得避路,百邪不侵。”
  妳這不是砸我生意嗎?黃二:“……”
  坊門開了,孫亮小跑著出去。
  轉到了朱雀大道時,能看到不少在跑的人,近前壹看,都是學生。
  “快些!”
  孫亮奮力奔跑。
  馬蹄聲傳來,接著停在身側,孫亮擡頭壹看,卻是程政。
  程政騎著馬,搖頭嘆息,“跑什麽,可要我帶妳?”
  孫亮搖頭。
  他就這麽壹路跑到了算學,滿頭大汗的把書包塞進自己的課桌裏,隨即去了操場。
  學生們不斷集結,等先生到來時,天邊的晨曦已然出現。
  跑步很單調,但每日跑壹跑的,這人就格外的精神。
  跑完步就是早飯時間。
  早飯很豐盛,領了壹碗馎饦後,順著往後還能拿壹個煮雞蛋。
  有人不喜歡吃雞蛋,在邊上和人交換馎饦裏的肉片。
  孫亮覺得雞蛋好香。
  先生們坐在壹起低聲說話。
  “先生說了,要讓孩子們知曉何為家國,要團結……”
  “中級班的好些,初級班的都是壹群孩子,很難教。”
  “再難也得教。”
  “對,先生說算學出來的學生,學問多少只是其次,重要的是他知曉自己要做什麽。”
  “要讓他們牢記那句話,天下興亡我有責。”
  “先生還說過,方向錯了,學識越多為禍就越烈。”
  “是了,想想隔壁的那些人,滿腦子都是自家的榮華富貴,這樣的人學問越大,以後官位就越高,危害就越烈。”
  吃完早飯可以休息壹會兒。
  這個時候學生們可以自由活動。
  孫亮緩緩散步……按照先生的交代,飯後不能老是坐著。
  鐺鐺鐺!
  上課了。
  先生走了進來,神色有些嚴肅。
  “妳等能讀書,是陛下多番努力的結果。讀書為何?”
  先生把學生們壹個個叫起來問。
  “為了……掙錢。”
  “不錯。”先生並未呵斥。
  “為了讓阿耶高興。”
  “不錯。”
  “為了……”
  輪到孫亮時,他說道:“阿翁說誰在護著妳,那妳就去保護誰。”
  先生笑著問道:“那妳說如今是誰在護著妳?”
  孫亮說道:“大唐。”
  ……
  孫仲依舊坐在茶坊的外面,木然看著人來人往。
  大車來了壹串,是來提貨的。
  跟著的夥計不大安分,不住的想進去看看。
  “止步!”
  外面隨便看,但裏面制茶的地方不行。
  幾個夥計不耐煩的道:“就看壹眼,妳這老翁卻聒噪。閃開!”
  有人推了孫仲壹把,接著準備探頭窺看。他只覺得後頸發緊,腳下被絆了壹下,人就往後踉踉蹌蹌的退去。
  另壹個夥計剛想喊,壹巴掌就拍在了他的腦門上。
  啪!
  夥計捂著額頭,搖搖晃晃的道:“妳!妳……”
  孫仲坐在了凳子上,依舊木然看著外面。
  ……
  三劍客的日子不大好過。
  “家中決斷已下,對我等的態度就變了。”
  盧順義的嘴角帶著冷笑,“說老夫無能,在國子監數年並無寸功。可他們也不想想,若非我等在,國子監怕是早就淪陷了!”
  王晟點頭,“老夫也是如此遭遇,家中說老夫無用,連壹個年輕人都壓制不了。”
  李敬都苦笑道:“他們不知曉賈平安此人的厲害。”
  “此次他們想從根子挖掉新學的根基,聚集了數十名士,可最後如何?”
  盧順義冷笑道:“老夫說過不可小覷了那個掃把星,可誰聽了?”
  “咳咳!”
  外面來了壹人。
  “見過二兄。”
  盧順義起身行禮。
  老人走了進來,坐下後,淡淡的道:“此事家中卻是輕忽了……那賈平安確有真才實學,壹本聲律啟蒙讓家中頗為贊許,說用於家中的孩童啟蒙再好不過了。”
  這才是世家!
  盧順義默然。
  老人繼續說道:“新學如今在長安中傳播,此事不容小覷,妳等身在國子監,該做的還得要做,那些學問,該教的還得教。”
  盧順義點頭,“早就教了,若非如此,國子監多少人都會跑到隔壁去。”
  “新學……”老人從容壹笑,“壹個兵部侍郎而已,何至於此!”
  盧順義眸色微亮,“家中可是要出手了?”
  老人頷首,平靜的道:“跳梁小醜罷了!”
  李敬都暗喜,“他如今得罪了許多人,趁勢出手,那些人就會相助,妙啊!”
  老人淡淡的道:“妳等看著就是了。”
  他起身走到門外,嘆道:“學堂……讓人懷念的地方。”
  盧順義把他送出來,問道:“準備如何下手?”
  老人說道:“他在兵部每日逍遙,從未認真理事,這便是個漏洞。任雅相老了,兵部尚書兼宰相讓他疲憊不堪,讓他專心做宰相更好。”
  盧順義眸子壹亮,“咱們的人去兵部做尚書,隨後……”
  老人淡淡的道:“官大壹級壓死人!”
  盧順義興奮的道:“只需開個頭,那些人自然會蜂擁而至,撕咬賈平安。”
  “驅使那些貪婪之輩為我等效力最好不過了。”
  老人回身看著他,“妳要好生努力才是……家中都說了,妳這幾年堪稱是空耗時日,哎!”
  盧順義的老臉也掛不住了,“二兄,賈平安並非易於之輩……”
  “妳想說自己是非戰之罪?”老人淡淡的道:“家中可不是這般認為的。”
  盧順義把他送到了國子監外面,“二兄,那賈平安真不是輕易能降伏的,讓他們莫要輕敵。”
  老人笑道:“我等家族傳承了多少年,家中的規矩妳不知曉?誰會輕敵?獅子搏兔亦用全力!”
  馬蹄聲驟然從外面傳來。
  老人回身叮囑,“這是我等世家生死存亡之際,不可懈怠,要盡心!”
  盧順義點頭,“學堂若是越開越多,我等世家的日子就會越來越難。”
  “妳知曉就好。”
  “是銀子!”
  外面突然傳來了驚呼。
  老人皺眉,“什麽銀子?”
  二人往前,壹群人圍在坊門那裏。
  二人擠了過去,就見十余騎勒馬回身。
  壹張張黝黑的臉,壹看就是長途跋涉。
  地上掉了壹個包袱,包袱破開,壹塊石頭滾了出來。
  灰白色的石頭在陽光下閃光。
  “是銀礦石!”
  有人驚呼壹聲。
  騎士下馬重新包裹,可包袱皮徹底完蛋了,他幹脆脫掉外裳把銀礦石包裹起來。
  壹個老人問道:“這些銀礦石哪來的?”
  盧順義覺得騎士不會回答。
  騎士擡頭笑道“在倭國,那邊發現了壹座銀山!”
  老人的臉瞬間白了。
  盧順義的身體壹顫……
  ……
  十余騎士壹路到了皇城外。
  “是唐郎將!”
  唐旭的臉黑的不像話,辨認了半晌才被認出來。
  守門的軍士問道:“唐郎將看著風塵仆仆的,還背著包袱,可是發現了好東西?”
  “在倭國發現了壹座銀山。”
  唐旭頷首進去。
  身後,壹群軍士張開嘴發呆。
  唐旭急匆匆的到了宮門外請見。
  帝後和宰相們正在議事。
  “陛下,有人上了奏疏,說任相年邁,壹邊在兵部辛勞,壹邊還得為相操心……”
  這等奏疏壹看就知曉用意。
  “這是想建言讓任卿推掉壹邊?”
  李治看著任雅相。
  妳需要表態。
  任雅相毫不猶豫的道:“臣依舊能舞動橫刀殺敵。”
  兵部是個重要的部門。
  但他畢竟老了。
  李治說道:“此事再議。”
  再議,等下壹次再建言……
  這就是壹個復讀機似的程序。
  武媚心中冷笑,低聲道:“這是想讓任雅相棄掉兵部尚書之職,隨後他們的人再上來,溫潤如水,不著痕跡的就把平安給弄掉。”
  這等手段防不勝防,但武媚高度警惕,只是壹想就想通了。
  李治淡淡的道:“慌什麽?朕自有主張!”
  武媚搖頭,“還是去西域吧。”
  西域那邊混幾年,立些功勞,隨後歸來升官封爵,成為巨頭之壹。
  這才是最好的壹條道。
  李勣起身道:“陛下,臣上次所言西域之事……”
  果然,李勣的助攻來了。
  李治說道:“祿東贊虎視眈眈,壹心想奪了吐谷渾,可十萬大軍壹朝覆滅,他當會痛徹心扉。不過此人亦是堅韌之輩,吐谷渾行不通,那便從西域下手。西域乃是大唐的要地,不可有疏失……”
  李勣頷首,“老臣以為,賈平安可去坐鎮安西。”
  名將出鎮壹方本就是常態。
  李治剛想點頭,就見壹個內侍在外面等候。
  王忠良去問了,回來說道:“陛下,唐郎將回來了,請見陛下。”
  李治壹怔,“唐旭?”
  他笑道:“他去了倭國,此刻歸來……讓他來。”
  武媚瞇眼看著外面,“也不知是否尋到了銀礦。”
  “不是銀山嗎?”
  皇帝看著她。
  吊打?
  還是踹幾腳!
  武媚淡淡的道:“平安記錯了興許也有。”
  這個女人!
  李治被氣笑了。
  唐旭來了。
  他自己背著壹個包袱,身後十余內侍也背著包袱。
  “陛下!”
  “妳是……唐旭?”
  這個黑的和泥煤般的男子是唐旭?
  李治頷首,“卿辛苦了。”
  唯有壹路疾行才會變成這樣。
  “臣不辛苦,臣此行倭國,壹路搜尋,幸不辱命。陛下,大唐的錢袋子……尋到了。”
  包袱打開,壹塊銀礦石在微微昏暗的殿中格外的醒目。
  李勣問道:“多大的銀礦?”
  唐旭說道:“是銀山,在海邊就能看到閃光的銀山。隨行的老工匠老淚縱橫,說這周圍都是銀山,產出的銀子能讓大唐強盛無數年……”
  大唐缺錢!
  以至於要用布匹香料等物來充當貨幣。
  銀山!
  李治霍然起身。
  皇帝失態了!
  武後拉著他的衣袖跟著起身,臉上的震驚啊!
  剛被人說老邁的任雅相飛撲了過去,動作之快,許敬宗發誓自己只是看到了人影壹動,任雅相就到了銀礦石之前。
  可還有更快的!
  李勣!
  李義府發誓從未見過這等動若脫兔的英國公。
  他堪稱是朝堂上最年輕的宰相,可此刻卻被壹群老漢拉在了後面。
  李勣蹲下,輕輕撫摸著銀礦石。
  “這是……”
  任雅相蹲在了他的對面,瞬間就沒地了。
  壹群蠢貨!
  許敬宗沖著那些內侍招手,“趕緊!”
  內侍們把包袱放下,打開……
  李治和武媚緩緩走了下來。
  王忠良眼疾手快搶了壹塊銀礦石,諂笑著抱過來,“陛下,請看!”
  李治輕輕觸摸著銀礦石,那冰冷的觸感讓他壹下就精神了。
  武媚也摸了摸。
  帝後相對壹視。
  “有錢了!”
  “能征伐了。”
  “學堂能到處建了。”
  “朕……”
  “陛下,節省為要。”
  “陛下!”
  李勣擡頭,“倭國在遼東偷襲大唐,卑劣無恥!當征伐!”
  任雅相起身,怒吼道:“陛下,倭人遣人潛入長安,意欲何為?老臣以為,他們想行刺陛下!”
  這壹刻麻野在任雅相的眼中變成了死人。
  許敬宗抱著銀礦石在嚎。
  “有錢了!有錢了!”
  “征伐!”
  李義府漲紅著臉,“倭國當誅!”
  “召集群臣議事。”
  ……
  天氣漸漸涼爽,地裏的莊稼早就收割完了。鳥兒壹群群的聚在田間地頭,尋覓著壹切可吃的食物。
  阿福搖搖晃晃的走在前方,那些鳥兒竟然不怕它。等賈平安帶著三個孩子過來時,鳥兒嘰嘰喳喳的飛了老遠。
  “阿姐,那是鳥!”
  賈洪很喜歡出來玩耍。
  “對,是鳥。”
  兜兜很有大姐頭的風範,“二郎要學爬樹,以後就能上樹去抓鳥了。”
  “好,抓鳥!”
  賈洪歡喜。
  兜兜皺眉看著賈東,“三郎為何不說話?”
  賈東看著她,壹臉輕蔑。
  兜兜怒了,輕輕揪住他的耳朵,“說話!”
  賈東在積蓄口水……
  He……
  兜兜把他的臉推開。
  Tui!
  口水吐在了自己的衣裳上,賈東楞了壹下,然後就大哭起來。
  “阿耶!”
  賈平安回頭看了壹眼,“好生聽話。”
  大哥帶孩子,大哥不在了大姐帶孩子……
  多少年來都是這樣過的。
  所以才有長兄如父,長姐如母的說法,不是說威嚴,而是說下面的弟妹他們也在帶,履行著半個父母的責任。
  賈東不嚎了,但卻昂首的看著兜兜。
  這娃有些軸啊!
  比王勃還軸。
  說王勃,王勃就來了。
  “去了哪?”
  賈平安問道。
  王勃說道:“剛去茶坊跟著學了炒茶。”
  “釀酒也能去試試。”賈平安覺得要開闊學生的眼界。
  王勃興致勃勃的去了。
  老師傅看看他的身板,“小身板,就去接酒吧。”
  蒸餾出來的酒水接滿壹壇需要些時間,這段時間裏就能休息。
  王勃覺得自己被輕視了,“要重活。”
  老師傅,“確定?”
  王勃淡淡的道:“確定!”
  “那就去上料吧。”
  壹桶酒糟提上去,倒在大鍋上。
  第壹桶!
  王勃的腰閃了壹下,差點就摔進了大鍋裏。
  他喘息著被人架了下來,壹路到了賈家。
  “不好了。”
  賈平安剛回來,見狀納悶的道:“這是怎麽了?”
  “王郎君閃到腰了,差點就摔進了大鍋裏……”
  人肉酒嗎?
  王勃斜著身子靠在壹個師傅的身上,“無礙,我歇息壹番就能就好。”
  賈平安看看賈東。
  “尋醫者來。”
  王老二正好過來,問了情況說道:“郎君,軍中擅長這個。”
  “誰?”
  “段出糧。”
  段出糧來了。
  王勃壹看到他的眼神心中就瘆的慌,總覺得這廝是個殺人魔王。
  “以前我弄過幾次。”
  王勃心中壹松。
  賈平安問道:“都好了?”
  “都好了。”
  不錯。
  段出糧沒說的是……
  “上次妳不是說弄死了壹個嗎?”
  段出糧已經按住了王勃的腰部。
  王勃渾身汗毛都立了起來,剛想呼喊……
  哢嚓!
  段出糧松開手,“起來走兩步。”
  我要死了!
  王勃只覺得腰部酸痛。
  王老二蹲在邊上偷師學藝,嘖嘖稱奇,“手法不錯。段出糧,妳若是當年沒弄什麽人皮鼓和人骨槌就好了。”
  王勃瞬間就蹦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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