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日天劫

momoho

武俠玄幻

錦幄猶溫,獸香裊裊,黃花梨木精雕的大床四面都掛起了紗帳。透過藕色薄紗望去,大床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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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照日天劫 by momoho

2018-8-25 06:01

  左手叉腰,壹雙渾圓修長的玉腿交疊挺立,雖是無心賣弄,咄咄逼人之中卻別有壹番韻致。

  劫兆被說得臉壹紅,又聽她辱及父親,不禁惱怒:“妳要殺便殺,少跟老子瞎擡杠!我是沒用,可我爹是何等樣人,豈能受妳威脅?”嶽盈盈譏諷他:“妳爹是何等樣人?我按江湖規矩登門投帖,在插天山風雲頂等了他三天三夜,他連派個人來求饒罷戰都不敢,妳說他是何等樣人?”

  劫兆氣得半死:“妳憑什麽認為妳登門投帖求戰,別人就非出戰不可,不來便是認輸討饒?就算妳的刀法再好,普天之下也沒這般霸道的約戰法。”

  嶽盈盈看了他壹眼,似是有些訝然。“看來,妳是什麽也不知道了。”她的神色回復如常,除了壹貫的冷淡輕蔑,還帶著壹絲憐憫。“妳爹可有向妳說過,‘刀劍相競,日月異行’八個字麽?”

  劫兆壹愕,搖了搖頭。

  “刀和劍,自古便是屬性相背、互爭短長的兵器;太陽和月亮也是,彼此間不能共有壹片天,誰也容不下誰,就像水火壹樣。因此,世上既有照日山莊的烈陽劍,自然也有‘太陰閣’的《冷月刀》,兩者互爭雄長,已有數百年的光陰。”

  “我,便是太陰閣第十九代的傳人,代替我師傅來與劫家的傳人壹決高下,看看往後二十年的刀劍界裏,究竟是日劍猶照,抑或月刀長陰!”她傲然壹笑,皓腕裏的柳眉彎刀微振,雪霜霜的薄刃上漾起壹片幽藍流轉的月華:

  “此戰綿延十九世,代代相傳,妳爹憑什麽不接戰?!”

  劫兆從沒聽父親提過這些,他母親是劫震的三房姨太,很早就去世了,此後父親便極少同他說話,幾個月、甚至大半年才見得壹次,雖然劫兆的衣食日用都是兄弟中最好的,卻跟父親不怎麽親。

  嶽盈盈雖然跋扈傲慢,不過這番話聽來合情合理,既然是世世代代約好了的,臨時放人家鴿子實在交代不過去。劫兆想象她獨自在寒冷的插天山頂凍了三天三夜,下山後想殺幾個人也是很能理解的,心懷頓寬,也不怎麽生氣了,忍不住笑著說:“既然如此,姑娘不用比啦!我是劫家最不成材的浪蕩子,自是不值壹提。我二哥、三哥的武功比我好上幾十倍不止,不過依我看來,只怕還遠遠不是姑娘的對手。我爹這幾年已很少與人動手,若非十惡不赦的大壞蛋,大概也提不起殺人的興致;他老人家不出馬,我們十九代兄弟仨通通非是姑娘之敵,就由我代替哥哥們壹並認輸好了。等我們倆都生了二十代,再來拼它個扳扳對兒,妳看怎樣?”

  兩家“刀劍相競,日月異行”的百年盛事,硬生生給說成了地痞賭骰子壹般,劫家四少爺還慷慨提出“代表受降”的天才主意,嶽盈盈差點沒氣厥過去;尤其是“等我們倆都生了二十代”那句,說者無心、聽者有意,她又羞又怒,柳腰壹擰,線條優美的右小腿輕擡微跺,俏臉沈下:

  “妳再胡說八道,當心我壹刀殺了妳!”

  始終挾制劫兆的司空度壹旁聽了,仰天打個哈哈:“兩位打情罵俏,倒也合拍,羨慕、羨慕!”這回嶽盈盈動了真怒,反倒沈靜下來,冷笑:“怎麽,妳還在啊?不想走,趕著與夏無光同赴黃泉,路上好作伴麽?”

  司空度陪笑:“恰恰相反。在下還在想:要如何討好姑娘,日後才能得免壹死。

  天可憐見!眼下姑娘有件事兒,在下適可代勞,這種不幹不凈的勾當……”折扇鐵骨裏甩出尖刃,往劫兆喉間壹抹:“由我來做!”

  “鏗!”眉刀急遞,挾著冷月鋒芒飆至,堪堪將鐵扇揮開。

  “住手!”嶽盈盈清咤,卻見司空度順勢壹轉,將劫兆負在背後,正好與嶽盈盈交錯而過,飛箭也似的射出堂門,急往城東竄去!古不化抄了張方木大桌壹掃,乒乒乓乓壹陣亂響,門前四五張板桌全被掃作壹堆,有如壹堵小山,三人乘機逃離現場。

  嶽盈盈中了聲東擊西之計,怒不可遏,返身急急追出,兩個起落間便已追到四人身後五丈處,無論四獸如何迂回盤繞,始終甩之不去;古不化揮起鐵鑄算盤,陀螺也似的胡亂甩打,打得沿路磚碎樹倒,遺下滿路瘡痍,嶽盈盈卻絲毫不受影響,長腿交錯、纖足連點,宛若月宮飄臨,半點也沒落後。

  劫兆順風回頭,忍不住喝采:“真不愧是‘飛天龍女’!這等輕身功夫,我幾輩子都練不來,這丫頭年紀小小,卻是如何能夠?”

  司空度凈揀荒僻路走,由城東的外集離城之後,便壹路往山林奔去。中京外郭依山而建,西、北面的白雲嶺與棲鳳山都有禁軍金吾衛的大營駐紮,居高臨下,拱衛京城。東面的紫雲山山勢雖緩,但谷嶺甚多,其間又有數條涇流交錯,除了往來商旅通行,也有不少著名的禪林寺廟。

  四獸徑入紫雲山,卻避走官道,從道旁的羊腸小徑盤入山腰,不多時便來到壹座荒廢的道觀,觀裏似有數進庭院,中堂庭外兩側還有半圮的鐘鼓小樓,堂前的烏木大匾歪斜欲墜,似乎鐫著“某病觀”三個泥金大字,除了“觀”字因筆畫繁復,勉強可辨,前二字早已模糊不清。

  三獸率先奔入,殿後的司空度背著劫兆躍進中堂,隨手掩門。嶽盈盈隨即趕到,雙掌貫勁,隔空壹推,破舊的觀門“砰!”向兩邊壹彈,閃身而入,忽然壹塊巨大的黑布從梁頂蓋下,身旁吹來兩管濃濃白煙;正要倒退出門,門外不知何時已被倒了壹地粘滑液體,三丈內均是水光粼粼,難以壹躍而過。

  嶽盈盈後退無路,便即出刀——

  月華閃現,布裂、煙殘,三獸踉蹌而退。

  她閉著壹口真氣,將《冷月刀法》裏的壹式“蟾宮幽影”精微闡發,舉手之間破去機關、殺傷三人,搶著躍進堂中,盯著神龕前抱臂而立的司空度,薄潤的櫻唇抿著壹抹冷笑,吐息開聲:“迷神帳、銷魂煙,專門對付女人的催情毒水‘紅顏禍’,妳們還有什麽骯臟把戲……”驀地司空度雙掌壹推,布滿泥灰汙塵的青石地上刮起壹片霧蒙,旋風似的直卷嶽盈盈!

  嶽盈盈渾沒料到他的掌力能隔空掀塵丈余遠,舉袖壹擋,已然遲了,鼻中只聞壹陣腥甜,薄霧穿掃而過,倏地在她身後消失不見。“再加上這壹地的‘五羅輕煙散’如何?”司空度收勁起身,嘿嘿獰笑:“顧名思義,吸入五羅輕煙散後,整個人會飄然欲仙,全身的力氣也會如輕煙壹般,立時消失不見,乃是毒物中第壹等采花聖品。

  嶽姑娘非是淫道中人同好,料想不知此物之妙。”

  “卑……卑鄙小人!”嶽盈盈面色微變,暗忖:

  “所幸本門‘奼女真陰功’是天下毒物的克星,只要不是猛躁之毒、須臾即發,壹刻間均能以純陰真力逼出,化入水中。我須與賊子們周旋片刻,爭取時間。” 瞥見門後有壹只長滿銅綠的古色大缸,接滿大半缸的雨水,水面還有幾根幹草漂浮,不動聲色的移靠過去,左手藏在身後,並指入水,緩緩運起師門秘傳的奼女真陰功,口裏故意引司空度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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