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8章 這才是最好的買賣！

　　“城市？”
　　“聖上的意思是登州市這樣的買賣？”
　　“可登州市都被清妖給搶了，這買賣不保險啊！”
　　朱和墭瞅壹眼說“不保險”的大波玲，心說：妳先跟海賊蘇大肚，後來又當山賊，最後還幹了反賊……都是淩遲的罪過，妳還怕什麽風險？
　　被朱和墭壹瞪，大波玲馬上改口道：“有聖上在，咱們不怕人搶……可是這買賣咱們也沒法替您管著啊！”
　　“不用妳們管，”朱和墭笑道，“這是孩子們的產業……太祖爺爺封了壹堆藩王，最後都給當豬圈養了。
　　歸根結底，這些藩王鎮守的地盤不是他們自己打下來或是從無到有經營起來的。要不然建文削不動他們，成廟也沒法把他們圈養起來。”
　　“太祖皇帝守成的心思重了些。”邱淑真點點頭，“可惜沒有守住！”
　　“教訓深刻啊！”朱和墭道，“咱們得替子孫好好打算壹番……和香水、紡織、玻璃相比，位於東西洋貿易要沖之地的城市，才是真正能長久傳承的買賣！
　　而且這買賣咱家做起來最容易成功。”
　　這才是朱和墭壹定要保住“皇帝之私”的最主要原因。
　　沒有“皇帝之私”，皇帝就沒有能力也沒有動力去經營這些海外殖民地。
　　而這些海外殖民地靠朝廷之“公”，其實是搞不起來的。
　　“聖上，”大波玲這個時候想起朱和墭早年說過的把兒子們封出去為王的話，於是就問，“您說的這個城市買賣，和往海外封王是壹回事嗎？您是要把咱們的城市建到別人的土地上啊！”
　　邱淑真壹楞，“別人能同意？”
　　“能！”朱和墭輕描淡寫地道，“不同意就消滅！”
　　大波玲點點頭，笑道：“對，就是這樣！”
　　邱淑真也明白了，這還是要打啊！可是誰去打呢？
　　朱和墭這時看著邱淑真，“淑真，咱們壹大家子人，將來壹定子孫滿堂，如果都窩在大明這壹畝三分地上當王，就又得走上前明的老路了。所以我琢磨著得往外開枝散葉……這也是咱們潮州人的傳統嘛！”
　　邱淑真當然知道丈夫的話是什麽意思。
　　她是大老婆，將來繼承皇位的多半也是她的兒子。所以她有可能會不支持朱和墭的“城市買賣”。
　　“這是好事兒啊！”邱淑真馬上換了張笑臉，看著大波玲道，“咱們多搞壹點藩國和城市，讓孩子們都能有壹份家業可以傳承怎麽樣？”
　　大波玲笑著應道：“這可太好了……只是咱們還得努力賺錢，要不然可沒辦法把孩子們都往外邊封啊！”
　　朱和墭看見邱淑真和大波玲兩個眼下還能達成壹致，也滿意地笑了起來……別的皇帝老婆多了都搞宮鬥。到了本聖上這裏居然還那麽和諧，還能大小老婆壹起奮鬥，真是太勵誌了，不愧是聖人之家啊！
　　……
　　朱和墭和老婆們商量著要當壹個公私分明的好皇帝、好祖宗的時候。
　　他的“二十五孝”阿爸朱天王，正在富麗堂皇的天王府裏面和九千歲龐公公，還有於老爺子於忠賢壹快兒邊喝著小酒邊研究著朱和墭拿出來的《大明約法》。
　　“天王，這個約法……”龐太監戴著壹副水晶玻璃磨出來的老花眼鏡，壹個字壹個字的把《大明約法》看了壹遍，最後搖搖頭道，“什麽都好，就是兩條，壹是皇家產業的問題，這是要與民爭利啊！只怕那幫讀書人反對啊！”
　　“這個不怕，”朱天王笑道，“爭就爭唄……咨議會的那些人爭不過我那衰仔的。我那衰仔向來是有錢大家壹起賺的！”
　　雖然他還是管朱和墭叫“衰仔”，但是也張“關公臉”上卻充滿了自豪。
　　很顯然，朱和墭是他壹生的驕傲。
　　“這倒也是，”龐公公點點頭，“聖上的確不吃獨食，難們（我們）跟著他都賺大了……延平王府壹系的人也從南洋貿易中撈了個盆滿缽滿的。我們大家壹起挺他，這壹條應該沒什麽問題。”
　　跟著朱和墭賺到錢的可都是第壹代勛貴！
　　他頓了頓，又道：“不過把均田制寫進去真有必要嗎？”
　　“當然有必要！”朱天王點點頭，笑道，“均田制是國家根本……如果沒有均田制，天底下有錢有勢的人都去買田收租了。誰還往旅順、登州這樣的城市跑？”
　　原來朱天王早就和朱和墭討論過堅持均田制的好處。其中壹條就是避免“以商富、以田守”的情況出現。
　　雖然這種買田傳子孫的思維不壹定就限制了中國資本主義的發展。
　　但是朱和墭趕時間搞工業化呢！
　　所以這個資本主義的“發芽”能快壹點就快壹點。各種有可能阻擋工業化辦法的障礙，也要盡可能的搬開。
　　而朱天王因為在登州市狠撈了壹票，而且還立起了“字號”，所以嘗到了甜頭，就想在旅順復制登州市的成功。
　　他打算過壹陣就和朱和墭打個商量，把登州兩縣壹州的地盤退了，就留壹個登州。同時在旅順口再搞塊土地建立新的“天王市”。
　　到時候渤海灣入口處兩邊他都守著，不怕賺不到錢。
　　於忠賢這時插話道：“可是這種均田到族，均田到村的法子也是有漏洞的。壹族之中也未必平均，要不然也不會有義門之說了。”
　　所謂“義門”就是那種幾百甚至幾千口同宗人聚居在壹起，也不分家，壹族之內抱團搞平均。
　　其中最典型的就是江州義門陳。
　　但是這種行為既然會為宗族贏得義門稱號，就可知並不普遍。如果遇上人口大量損失，宗族續存都出現大問題的時候，比如明末清初這壹段，義門現象還多壹點，畢竟人沒了，土地壹文不值。
　　可壹旦世道太平下來，人口數量增長，人地矛盾緩和，情況馬上就會發生變化。
　　“那就不關朝廷的事了！”朱天王笑道，“祖宗不能壹碗水端平，分家的時候給大房多壹點，其他房少壹點……這能怪朝廷？”
　　這是祖宗不孝，妳不怪朝廷不公啊！自己祖宗沒找好，能怪朝廷嗎？
　　於忠賢點點頭：“這的確不能怨朝廷！”
　　朱天王又說：“況且咱們是分田到族到村的……這地也只能登記在族和村的名義之下，是不能轉成私田的。”
　　朱天王接著又道：“而且壹族壹村能占有的土地都不太多，多的就是萬余畝，少的就只二三千畝。
　　咱們搞均田的時候，就已經把田都分好了，所以將來的兼並難道可就不是壹般的大了。”
　　使用權登記在村子和宗族的土地，幾乎是不可能完完全全落在私人手裏的。而且壹族壹村的人鬧騰起來下，鎮壓的成本可就要高了。
　　對於有錢有勢的人來說，搞這種均出去的土地成本太高，風險太大。
　　也許他們看著困難，好像也無力可圖，幹脆不搞土地兼並了。
　　而如果他們不搞兼並，那他們資本也只能往工商業或海外業務當中投了。
　　於忠賢、龐太監聽完朱天王的分析，都心裏有數了。
　　於老爺子點點頭笑道：“看來聖上已經盤算好了，我和九千歲多慮了。”
　　龐太監也道：“難也明白了……五月初壹萬民團的事情就包在難身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