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8章 共濟會，資本的魔法，魔法的資本！

　　大蒙古，康熙三十六年夏，北京開天府。
　　在被康熙的大蒙古控制了十三四年後，這座西域名都已經變得有些東方化了。而且人們已經開始忘記它原本的名字——撒馬爾罕了。
　　不知道是因為印度太熱，還是康麻子大帝吸取了大清不開發東北，以至於在關內變天後失去了退路和可靠的大後方的教訓。在康麻子征服了富饒的印度西北地區後，他並沒有把蒙、清、儒三個八旗的主要力量遷入印度，而是開始下大力氣經營印度版的關外龍興之地，也就是以避暑山莊、北京開天府、上京齊天府為中心的三塊地盤。而北京開天府，更是康麻子經營關外龍興之地的重中之重。
　　征服了印度東北的康麻子自然變成了個又富又麻的康麻子了，而且他的“富”是非常實在的“富”，不是西班牙那種黃金白銀可以挖出來，但是國內要什麽沒什麽，都得從外國進口的那種“富”。
　　康熙統治下的印度西北那可是要金銀有金銀，要糧食有糧食，要香料有香料，要手工業品也有的是手工業品。雖然手工業門類不如大明那麽齊全，但如棉布、白糖、鐵器、火藥、槍炮這些產品的競爭力還是非常強的！
　　另外，康熙統治的印度西北地區的人口既多又密，其中還有許多習慣了壓迫和奴役的賤民……雖然賤民太多會造成勞動力價格低廉，不利於印度發展工業化。但是對於大蒙古西北龍興之地的開發建設而言，卻是非常有利的。
　　從七八年前開始，就有十萬從印度西北各地征來的賤民奴工長駐在北京開天府，並且在儒八旗出身的內務府營造處的官員、大匠指揮下，開始將撒馬爾罕改造成北京開天府。
　　經過了七八年不間斷的施工，原本完全是中亞風格的城市，現在已經變成了壹座東西方建築風格交匯融合的城市了。在許多很有年代感的天方寺旁，就矗立著雕梁畫棟的東方式樣的建築。也有壹些被廢棄的中亞風格的建築被刷上了鮮亮的紅色或黃色的塗料，又加上了許多東方式樣的裝潢，變成了“文化融合”式的建築……雖然現在看上去有點古怪，但只要再存在上幾百年，沒準也會變成什麽聯合國都要保護的文化遺產。
　　始建於帖木兒大帝時代的撒馬爾罕的宮殿，在康熙接管城市的時候，已經變成了廢墟，沒有什麽恢復的可能了。所以康熙幹脆就命人把這處廢墟給鏟平了，然後照著盛京皇宮的規制，在原址上又建了壹座新宮，稱之為盛京宮。
　　而盛京宮周遭壹帶，則是整個北京開天府最繁華的“旗城”所在。所謂的“旗城”，並不是用圍墻圈起來不許旗人以外的人們隨便進出的禁區，實際上如今在開天府城落籍和常住的居民，大部分都是清八旗、蒙八旗的旗人，也有壹些是儒八旗的子弟。其中隸籍蒙八旗的旗人大多在開天府周遭經營牧場，只有上番服役的時候才會進城居住。
　　而清八旗的旗人則是壹水的莊園主，都在城外的綠洲裏分到了莊子，除了服役之外，農閑的時候他們也會拖家帶口入城閑居，親眼目睹著他們“新北京”壹點點成長起來，順便追憶壹下當年在老北京當爺的歲月。
　　至於儒八旗的旗人，理論上都落籍在上京齊天府和碎葉府。但是和清八旗、蒙八旗不同，儒八旗子弟的職業比較雜，原本幹什麽的都有，其中不少還是經商跑買賣或是開作坊的。他們跟著孔聖公在西域安定下來後，多半就重操舊業了，在碎葉府、齊天府、開天府、避暑山莊、平天府和第烏府開出了各種各樣的買賣。胤礽、孔聖公因為“五行缺錢”，所以也不強迫他們服役，只要他們交點免役錢就給他們保留旗人身份……這就等於是貴族資本家了！又會做買賣，又有特權，有些人還手眼通天，而且他們還有儒宗、青幫兩大儒家暴力團保駕護航，連噶爾丹的武裝化緣團都能說得上話。甚至連印度東北的大明印度貿易公司他們也能聯絡上！
　　印度的那些個波斯商人、猶太商人和他們壹比都弱爆了。
　　所以，這幾年儒八旗的商人們買賣越做越興旺。而且他們的人口也膨脹得厲害……有錢嘛！當然可以多納幾個胡姬當小老婆了！而且這些胡姬還能帶著到處溜達，還能幫著招攬生意，真是壹舉多得。
　　而在北京開天府的盛京宮外的幾條繁華熱鬧的商業街上，到處都能見著穿著利落的青布長衫，卷著袖子，寬布腰帶上插著象征儒家道理的雙節棍，手裏拿著白色紙扇子的“儒商”。他們要麽在鋪子裏面指揮著自家的胡姬和胡人夥計在忙活著各種買賣，要麽則領著壹二個胡姬和幾個押著車馬的夥計，壹副風塵仆仆，來去匆匆的樣子。這些打扮奇特的“儒商”和跟隨著他們的美貌胡姬，也是壹種奇特的風景線。
　　街頭上突然有壹隊車馬路過，開路的是壹隊和“儒商”們差不多打扮的騎士，不過他們腰帶上插著的“飾品”不是被稱為“儒棍”的雙節棍，而是磨得非常鋒利的斧頭！這說明他們都是青幫門徒。其中為首的是壹個滿臉橫肉的壯漢，他的腰帶上沒插斧頭，而是壹根雕刻著龍頭的短棍——這是青幫大龍頭的龍頭棍。
　　青幫在北京開天府內也是上得臺面的存在——復清嘛，那也是清八旗、蒙八旗所想。所以青幫在開天府城內也設了許多處堂口，許多清八旗、蒙八旗和在開天府營商的“儒商”都是青幫門徒。
　　不過這些門徒今兒看見青幫大龍頭駕臨，卻大多是壹臉少見多怪的模樣，有不少人都忘記給大龍頭行禮了。而讓他們感到驚訝的原因，則是兩隊跟在這些青幫騎士身後，守護者壹輛四輪馬車，穿著基督教修士長袍的男子。
　　這些穿著修士袍的男子有些是東方面孔，有些則是西洋面孔，還有壹些看著好像是混血，全都低著頭壹言不發的趕路。而他們的目的地，竟然是不遠處的盛京宮！
　　這些都是什麽人？
　　他們去盛京宮幹什麽？難道是去見正在盛京宮內歇腳的索非亞皇後嗎？
　　……
　　盛京宮，崇政殿。
　　在大殿內昏暗的光線當中，索非亞皇後在寶座上端坐著，滿是橫肉的胖臉上充滿了疑惑的表情，犀利的眼光緊緊盯著剛剛被青幫的張龍頭帶來的兩個穿著修士袍的西洋人。
　　據張龍頭介紹，這兩個西洋人是什麽東方魔法共濟會的尊主和護法，分別名叫菲利普·德·波羅和安東尼·德·菲戈。兩人都來自壹個古老而神密的天主教魔法修會，據說是那個神秘兮兮的馬可·波羅奉教宗克萊孟五世之命，在1300年前後成立的壹個專門研究東方魔法的秘密修會。
　　馬可·波羅得到教宗的命令後就帶著壹批誌同道合的意大利人再次前往東方，並且成為了大汗所顯然的色目官員。他們壹邊為大汗服務，壹邊秘密的研究東方魔法。不過由於蒙古人的破壞，許多東方魔法已經消失不見，所以馬可·波羅等人的使命很難在短期內完成。因此他們只能在東方娶妻生子，做起了長期的打算。
　　因為蒙古大汗的信任和他們的色目身份，馬可·波羅這壹代共濟會成員最後都積累了大量的財富……不過對東方魔法的研究卻進展緩慢。
　　到了後來，東方魔法共濟會就演變成了壹個東方的色目商人、官僚的秘密團體。入會的商人、官僚都互相提攜，壹致對外，這讓他們在元朝滅亡之前的幾十年中取得了極大的成功，積累了巨量的財富，還在官場上混得風生水起。
　　但是這樣的好日子隨著元朝的滅亡而壹去不復返了！
　　色目人和共濟會都成了明朝皇帝朱元璋打擊的對象，不少共濟會的成員被殺害，剩下的人也都逃亡去了西域和南洋……不過他們最後還是挺過來了，而且還積累下了巨額財富！
　　聽著眼前這兩位訪客如泣如訴的在娓娓敘述共濟會的故事，索非亞皇後只是眉頭微皺，似乎有點不大耐煩，忽然嗯咳壹聲，就開口打斷了兩人。
　　“妳們的故事說的很好，但是我無法，也不想分辨真假。”索非亞說，“我只是想知道妳們為何而來？另外，妳們既然是壹個天主教的修會，那為什麽不回到教廷麾下呢？”
　　菲利普·德·波羅，就是那位靈魂已經在伺候上帝的聖菲利普聞言笑道：“皇後，請容許我先回答第二個問題。”
　　“說吧。”
　　“我的祖先曾經被教宗派遣到東方尋找可以幫助基督徒戰勝天方教徒的東方魔法……”聖菲利普用拉丁文回答說，“但我並不是我的祖先，我不是羅馬教廷派出的。而且我的祖先馬可·波羅後來也忘記了他的初衷，他和他的夥伴成為了大汗的官員，並且熱衷於斂財和權力鬥爭，而不是尋找魔法或傳播主的信仰。實際上，我的祖先們後來甚至還和信仰天方教的波斯商人代代通婚……”
　　他的話說到這裏就停頓了，然後瞄了身邊的菲戈壹眼。這個投降大明多年的葡萄牙傭兵隊長也是大明的復國功臣了，已經封了伯爵，還皈依了儒門，還娶了澳門貝家的女兒，和朱和墭都是親戚了。
　　朱和墭把這個親戚派到聖菲利普身邊，當然是要協助聖菲利普管理共濟會的財產的……
　　看見聖菲利普的眼色，菲戈就笑著接過了話題道：“皇後殿下，我們的共濟會早就已經變成了壹個色目商人的財團……如果我們回到教廷麾下，那麽我們辛辛苦苦十幾代人積累起來的財產，豈不是都變成了教廷的財產了？”
　　索非亞點點頭，心想：“妳們這些人大概就是被魔鬼用金錢誘惑而背叛上帝的典型吧？以後都是要下地獄的！”
　　“那妳們找我又是想幹什麽？”索非亞警惕地問。
　　“皇後殿下，”聖菲利普說，“其實我們想找的是羅馬帝國的繼承人，第三羅馬的沙皇彼得壹世！”
　　哦，原來是想誘惑彼得墮落，想讓彼得的靈魂下地獄……
　　索非亞已經明白了，但她並沒有讓人把聖菲利普和菲戈趕出去，而是繼續問：“妳們找彼得想幹什麽？”
　　聖菲利普道：“我們聽說彼得正在進行壹場旨在讓羅剎繁榮富強的改革，這對我們而言，可能是壹場巨大的商機！”
　　菲戈補充道：“而且我們當中有許多人的祖先來自希臘和君士坦丁堡……我們期待著羅馬帝國的復興！羅馬，才是我們的精神祖國！”
　　聽著有點假……
　　索非亞這個成了精的胖狐貍當然沒有那麽好忽悠，但是她還是願意繼續聽下去。
　　畢竟，羅剎真的很缺錢！
　　雖然康熙汗已經答應資助，但是相對於羅剎那麽個大國而言，康熙給的贊助還是太少了。如果“魔鬼”願意投資，那麽……和魔鬼交易的也是彼得，為了羅剎的強大，他的靈魂下地獄也是值得的。
　　“羅剎值得投資嗎？”索非亞問。
　　“現在還不值得投資……”聖菲利普道，“雖然羅剎國是個遼闊的國家，但並沒有多少溫暖且容易開發的土地，也沒有可以有很好利用起來的海岸線。”
　　羅剎國只是地圖上看著大，同時礦產資源比較豐富。但是發展經濟所需要的優良海岸和比較宜居的土地，羅剎都是沒有的……至少現在還沒有！
　　菲戈又補充道：“但是，羅剎國很快就將擁有壹片充滿希望的土地和海岸……就是烏克蘭的土地和克裏米亞汗國的土地！壹旦羅剎國擁有了黑海的大片海岸線、克裏木半島和第聶伯河的出海口。那這個國家壹定，壹定會擁有美好的未來！而我們的投資，也會擁有高額的回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