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壹百八十二章 這兩人真滴騷

　　日落西斜，夜幕降臨。
　　紫蘭軒，燈火闌珊，門口也開始陸續有著富商貴族乘坐著馬車亦或者騎馬，三三兩兩開始聚集了過來，令得紫蘭軒熱鬧了起來，不壹會兒便是有著女子嬉鬧的聲音從裏面傳出。
　　屋外的行人不時帶著幾分羨慕的目光掃過紫蘭軒。
　　紫蘭軒代表的是王都新鄭娛樂項目的頂峰。
　　其消費都是嚇死人的，結賬都是用黃金來的算，普通人可進不去，更別提消費。
　　但同樣，壹分錢壹分貨。
　　紫蘭軒的服務同樣也是在紫蘭軒出了名的，無論是酒水，侍女等等，都是壹等壹的，也是讓壹些貴族富商對於這裏樂此不疲，這也是壹種身份的象征。
　　相比起前院的熱鬧。
　　紫蘭軒後院壹處房屋內卻顯得頗為安靜，壹盞油燈散發著微弱的光暈，驅散這屋內的黑暗，同時也照亮了屋內的兩人。
　　這二人正是韓非以及李斯。
　　“師兄還是喜歡這種熱鬧的地方。”
　　李斯看著坐在自己對面的韓非，調侃道。
　　“我壹直都喜歡熱鬧的地方，因為這樣能讓人放松壹些，而且師弟不覺得在這個地方思考問題很容易找到思路嗎？”
　　韓非輕笑了壹聲，同時給李斯倒酒。
　　每個人都有每個人做事的風格和愛好，韓非就喜歡在喝酒的時候考慮問題。
　　“師兄請我來不會只是喝酒吧？”
　　李斯目光含笑，看著韓非，輕聲的詢問道。
　　他是聰明人。
　　“師弟若是覺得無聊，不如我們先玩個遊戲如何？”
　　韓非笑了笑，擡手甩出壹枚銅幣在自己手指尖來回轉動，緩緩地說道。
　　“遊戲？”
　　李斯笑容收斂，有些不解的看著韓非，疑惑地說道。
　　“妳我各執壹枚，同為正，我給妳三金，同為反，我給妳壹金，若壹正壹反，妳需給我兩金，以八次為限，最後看誰獲得的金多，誰就勝，如何？”
　　韓非猛然將轉動的銅幣握在掌心，笑意更勝了幾分，看著李斯，輕笑著說道。
　　“同為正，師兄輸我三金，如此壹來，豈不虧之。”
　　李斯聞言，嘴角也是多了壹抹笑意，伸手拿起韓非扔過來的壹枚銅幣，緩緩地說道。
　　“遊戲尚未開始，師弟怎知結果？”
　　韓非看著李斯緩緩地說道，仿佛再看著壹個弟弟。
　　因為他這個師弟還是老樣子。
　　勝負心太重，經不起挑逗，有時候看上去占便宜卻並非是便宜。
　　李斯眼神也是淩厲了起來，看著韓非，哪怕是壹場遊戲，他也不想輸給韓非。
　　……
　　洛言這邊已經成功的說服了天澤。
　　天澤的選擇並不多，原著之中他既然願意與韓非合作，這就說明天澤並不想魚死網破，以命去硬嗑白亦非和整個韓國，若他真的被仇恨沖昏了頭腦，又豈會理會韓非。
　　而現在，天澤有了更好的選擇。
　　秦國和天澤並沒有仇恨，而秦國更是七國之中絕對的霸主。
　　如何選擇顯而易見。
　　“壹切都算順利，現在就等我的陛下出現了，黑白玄翦既然出現了，那他們應該也到了。”
　　洛言小聲的嘀咕了壹聲，隨後看了壹眼身後失魂落魄，眼角帶著淚花的紅蓮。
　　這朵以往明媚的小紅花，現在仿佛被霜打了壹般，委屈巴巴的。
　　那樣子仿佛被洛言欺負狠了。
　　“別傷心了，現實永遠比理想殘酷，妳既然身在帝王家，有些事情自己就應該想清楚，而不是當做不知道。”
　　洛言看著紅蓮，緩緩地說道。
　　“我哥哥也參與了嗎？”
　　紅蓮壹雙明媚的桃花眸子有些泛紅，兇巴巴的盯著洛言，很認真的詢問道。
　　洛言聞言，沈默了壹會，嘆了壹口氣，緩緩地說道：“妳哥和妳壹樣，都是傻子。”
　　紅蓮聞言，心中頓時松了壹口氣，她真的很怕哥哥也變成其他人那樣，那樣的畫面真的很恐怖，她想要的只是簡單的親情，不涉及其他利益糾紛的存粹親情。
　　“轟~”
　　而就在這個時候，距離他們數千米之外的鐘樓突然湧現出兩股磅礴無比的劍氣，緊接著兩股凝練的劍氣對轟在了壹起，劍氣肆虐，磅礴的劍意沖天而起，肆意的宣泄著持劍者的暢意。
　　壹道劍意霸道兇戾，似要碾碎壹切。
　　另壹道則如王道至強，似要淩駕壹切。
　　隨著這兩道劍氣沖出，洛言直接停下了腳步，目光驚喜的看向了劍意沖天的地方。
　　那片小天地的天地之力已經被這兩股劍意給籠罩。
　　其中壹道洛言很熟悉，不是衛莊那家夥的，還能有誰，至於另壹道……
　　“終於來了！”
　　洛言眼神閃爍著，瞬間沒有了安慰小紅花的想法，伸手摸了摸紅蓮的腦袋，隨口敷衍道：“我現在正在被通緝，就不送妳回宮了，妳等會自己回去吧，我先走了。”
　　說完，頭也不回的向著劍氣沖天的地方掠取。
　　“妳？！”
　　紅蓮聞言頓時楞住了，還不待說什麽，洛言直接閃人了，輕功運轉間，幾個閃身便是消失在了視線之中。
　　氣的紅蓮俏臉發紅，胸口起伏不定。
　　太欺負人了！
　　恨恨的跺了跺腳，向著王宮走去，心中決定再也不理會洛言這個壞家夥了！
　　……
　　洛言速度極快的向著鐘樓所在的位置掠去，視線之中，那座破敗的鐘樓正在緩緩崩塌，似乎經不起雙方劍氣肆虐。
　　隨著兩道人影騰空而起，鐘樓直接崩塌開來。
　　兩股極致的劍意也隨之釋放開來。
　　兩人都仿佛進入了最後階段。
　　手中長劍揮舞間，壹道道劍氣毫不吝嗇的斬出，臨空相距十數米，裹挾天地之力化作壹道道劍氣匹練對轟，最後兩道十數丈的劍氣轟然撞擊在壹起，劍氣肆虐，直接將整座鐘樓屋頂掀翻。
　　劇烈的轟鳴聲響徹天地。
　　最終兩人緩緩落下，不再動手，各自執劍站在壹側，月光灑落，衣衫飄動，飄逸出塵。
　　“咻咻~”
　　與此同時，幾道火硫石沖天而起，在天空炸裂開來，形成壹道美麗的火花夜景，同時也照亮了兩人的面貌和穿著。
　　壹邊是衛莊，另壹邊則是壹名身穿白衣，氣質冷傲，猶如壹柄出竅長劍的俊俏少年，唯壹的缺點，這少年和衛莊壹樣是面癱臉，毫無壹絲笑容和多余的表情，悶的可怕。
　　在這煙花襯托下，兩個面癱臉也是冷酷的交流了起來。
　　“妳知道我在這裏？！”
　　語氣毫無波動。
　　“整座新鄭只有這裏可進可退，可縱可橫，謂之天樞，而這個地方才能是天樞。”
　　衛莊目不斜視，握劍沈聲應答，可若是有人在此，就會發現他眼中滿是興奮和喜悅。
　　“天樞者，天道人綱，逆之，雖成必亡。”
　　蓋聶緩緩手劍，看向衛莊，緩緩地說道，似乎在檢查師弟的功課。
　　“萬事之先，圓方門戶。雖覆能復，不失其度。師傅的教誨，妳沒有怠慢。”
　　煙花的襯托下，衛莊的面容更顯冷峻，緩緩轉頭，看向蓋聶，當看清楚蓋聶面容的壹瞬間，神色都仿佛融化了幾分，多了壹抹柔和，但在壹瞬間消失不見，面癱著壹張臉，傲嬌的反駁道。
　　他依舊是那個少年，傲嬌且嘴硬，沒有壹絲絲的改變。
　　眼中似乎只容得下對方。
　　“蒼生塗塗，天下燎燎。”
　　“諸子百家，唯我縱橫。”
　　隨著十多道絢麗的煙花在天空炸開，兩人最後的壹句對答結束。
　　與此同時，姍姍來遲的洛言目睹了這最後壹幕裝逼的時刻。
　　煙花作伴，廢墟為景。
　　師兄弟對答入流，視百家為無物。
　　最關鍵兩兄弟都很年輕，人如手中之劍，鋒芒畢露。
　　江山代有才人出，壹代更比壹代騷。
　　洛言站在鐘樓下，看著在煙火之下裝逼的鬼谷派師兄弟，心中忍不住感慨了壹聲。
　　蓋聶和衛莊相比起前幾任的鬼谷傳人，無疑是沒有可比性的，但是這裝逼的本事，他是服了。
　　以前就覺得衛莊喜歡裝逼，但今天遇到蓋聶之後，這逼格又上升了壹個檔次。
　　令人無法容忍。
　　最關鍵，衛莊是真滴騷。
　　以往整天面癱著壹張臉，連個多余的表情都欠奉，原來是沒有遇到對的人啊。
　　洛言清晰的看見衛莊那壹閃而逝的笑容，那抹笑容絕對是發自內心深處的喜悅，像極了遇到了心愛之人。
　　非要做個對比。
　　洛言莫名想到了壹位舞蹈家，香蕉君，對方每次甩動長鞭的時候都會露出壹抹邪笑。
　　衛莊這壹抹笑容與其有異曲同工之妙。
　　騷的可以。
　　“啪啪~”
　　天空的煙花絢麗卻又短暫，很快五彩斑斕的光輝便是熄滅，清冷的月光再次落下，卻依舊難言兩人的激情。
　　“小莊。”
　　“師哥！”
　　蓋聶和衛莊的專屬愛稱響起，兩人的話語聲都很冷，卻又充斥著壹股難以言喻的感情。
　　“……”
　　洛言忍不住哆嗦了壹下，說實話，看動漫的時候沒啥感覺，可真當他看到這壹幕的時候，還是忍不住想捂屁股。
　　造化弄人啊~
　　就在洛言胡思亂想的時候，蓋聶和衛莊也是發現了洛言，因為洛言壓根沒有收斂氣息，直接闖了進來。
　　“刷~”
　　兩人都極為有默契的從廢墟鐘樓上閃身落下，位置壹前壹後，手握長劍，頗有幾分縱橫交叉的味道，將洛言夾在中間。
　　說實話，這壹刻，洛言有些慌。
　　不是怕他們手中劍的那種怕。
　　“閣下是？”
　　蓋聶銳利的目光猶如兩柄利劍，絲毫沒有日後那種溫和的味道，聲音冰冷且僵硬的響起，對著洛言質問道。
　　似乎只要洛言不給出壹個合理的解釋，就準備出手料理了。
　　畢竟蓋聶如今的身份不壹般，而這壹次護送來的人更加不壹般，他如今的蹤跡絕對不能暴露。
　　壹切有可能暴露自己蹤跡的人都必須除去。
　　而且。
　　眼前這個人絕對不壹般，腳步輕盈，氣息厚重，壹身氣血更是極為雄渾。
　　蓋聶斷定眼前這人絕對不是壹般人。
　　衛莊並沒有給洛言解釋的意思，目光冷淡的看著洛言。
　　打擾了，打擾了。
　　洛言瞥了壹眼衛莊，心中嘀咕了壹聲，隨後看向了蓋聶，表情不變，甚至還打量了眼前這個意氣風發的年輕帥小夥，年輕的蓋聶要比衛莊更帥幾分，清秀飄逸，冷酷卻又不缺乏柔和之感。
　　“認識壹下，洛言，洛正淳，妳師弟的朋友，若是不介意的話，叫我壹聲洛兄即可！”
　　雖然在打量，但洛言的嘴巴卻是沒有壹刻停歇，迅速的解釋了起來。
　　他可不想因為誤會被蓋聶砍了。
　　年輕版的蓋聶殺氣比衛莊只高不低。
　　“莫非閣下便是與名家傳人辯合勝出的洛先生？”
　　蓋聶目光陡然壹凝，看著洛言，沈聲的詢問道。
　　“若是最近沒有其他人勝出了，那便是我了。”
　　洛言靦腆的壹笑，輕聲地說道。
　　蓋聶聞言便是看向了衛莊，待得衛莊微微頷首，確定了洛言的身份，便是沒有猶豫的將手中之劍入鞘。
　　瞬間，那股鎖定，猶如刺芒在背的感覺消失了。
　　“鬼谷，蓋聶，見過洛先生！”
　　蓋聶對洛言很尊重，不像衛莊，極為客氣的拱手行禮。
　　因為洛言所言的橫渠四句已經傳出去了，早就進入了他的耳中，單憑這四句話，洛言就當得起他壹拜。
　　此番秦王入韓，其中有壹部分也是因為洛言的關系。
　　“無需客氣，不過我們現在是不是該換個地方聊，繼續留在這裏，麻煩可不少~”
　　洛言指了指不遠處，輕笑道。
　　他剛才來的時候，可是看見了不少被驚動的巡邏士卒正向著這邊趕來。
　　蓋聶與衛莊對視了壹眼，兩人也是點了點頭，此刻繼續留在這裏確實不合適。
　　畢竟剛才他們動手的動靜實在太大。
　　兩人許久不見，心神激蕩間壹時沒拿捏住分寸。
　　“我還得護衛壹人，小莊，妳那邊可有地方？”
　　蓋聶遲疑了壹下，看著衛莊，詢問道。
　　話音落下。
　　洛言和衛莊都是目光壹凝，壹瞬間便是猜到了蓋聶所言的那個人是誰。
　　當世值得蓋聶親自護衛的人，除了那壹位還能有誰？
　　“恩。”
　　衛莊點了點頭，直接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