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壹百九十七章 暗流湧動

　　農家六大長老自然是在六賢冢閉死關的前任六堂堂主。
　　這六人的實力很強，原著裏，六人合擊打陳勝吳曠就像打小朋友，實力絕對壹流級別的，洛言甚至懷疑這六人的實力在六劍奴之上。
　　當然，這裏只是懷疑，畢竟從未見這六人全力出手過。
　　唯壹比較驚人的戰績便是曾經刺殺秦國武安君白起，最終成功了，至於其中有多少貓膩又有多少水分，估計就只有這六個人知曉了，不過無論如何，這六人能參加刺殺白起之事並且活下來，本身就能說明他們的能耐。
　　“武安君白起生活在最好的年代，也生活在最壞的年代。”
　　洛言心中評估了壹句。
　　換作現在，白起坑殺了趙國四十萬，絕對不會“自殺”，甚至會被嬴政重用，殺穿六國，可在數十年前，六國尚未衰敗到這個程度，趙國更是能和秦國板板手腕，白起這麽做了，廢了趙國也廢了自己。
　　六國豈能容忍白起這樣的人活著，秦國的壓力就很大了。
　　當然，秦王對白起的忌憚也有，功高蓋主了，功績這麽大，怎麽賞賜？
　　秦軍都快將白起神化了，認為有白起就絕對不會打敗仗，哪個士卒不擁護，如此壹來，他在軍中的威望便超過了秦王。
　　沒有謀逆之心，卻有謀逆的能力。
　　洛言覺得自己可以收回之前的話，換做這個時代，白起這樣的人，十有八九還是會死，哪怕不死也會被壓著，除非到了不得不動用的地步。
　　人可以優秀，但不能太優秀，超過壹個時代，那妳就離死不遠了。
　　好在洛言走的是文官的路子，比武將好壹點，可以結黨營私。
　　田蜜抿了抿嘴唇，總感覺嘴裏有些不舒服，柔媚的眸子哀怨的看了壹眼洛言，依靠在他懷中，小手輕撫他的胸口，小聲的詢問道：“大人怎麽突然對六大長老有興趣？”
　　詢問的同時，眼中也是閃爍著幾分靈動。
　　這六大長老的身份可不壹般，甚至肩負農家的傳承，地位之高甚至還在俠魁之上。
　　“當年武安軍白起之死與他們六個有關系，妳知道嗎？”
　　洛言輕撫田蜜這只小可愛，詢問道。
　　武安君白起？！
　　田蜜微微壹楞，旋即皺了皺眉頭，道：“倒是聽過這個傳言，就是不知道是真是假。”
　　說著，偷偷看了壹眼洛言的神情。
　　農家之中很多弟子都覺得這是真的，田蜜自然也覺得是真的。
　　“是真是假不重要，有機會，秦國會找農家談談的，刺殺武安君白起的賬終歸是要算壹算的。”
　　洛言露出壹抹笑意，輕聲地說道。
　　突然感覺對付農家的理由又多了壹條。
　　田蜜聞言，美目眨了眨，眼神越發柔弱依戀，軟聲細語：“奴家可不知道這些事情，大人到時候可要保護奴家。”
　　裝傻充楞……洛言笑著用力捏了捏，道：“收拾壹下，該出去了，我還得趕路。”
　　趕路？！
　　田蜜聞言，頓時顧不得吃痛，詢問道：“大人不多待幾日嗎？”
　　心中卻是不由得罵洛言混蛋。
　　又是這樣！
　　翻臉不認人，吃幹抹凈就走，扔下幾句空頭許諾，毫無誠意，偏偏田蜜還壹丁點辦法都沒有，被洛言拿捏的死死的。
　　畢竟現在田蜜確實只能靠洛言了，吳曠死了，農家田猛田虎這些人還盯著她，要不是怕吃相太難看，估計她已經落難了，如今不靠洛言這條大腿還能靠誰。
　　“放心，羅網的人會幫妳安排好壹切的。”
　　洛言拍了拍她，安撫道。
　　田蜜的小心思，洛言豈能不知。
　　可帶田蜜回家絕無可能，家裏人夠多了，再帶自己怕出事，何況，田蜜與他又沒什麽感情，只是簡單的交易，各取所需。
　　用現代的話來說，洛言和田蜜最多算是同事，上下級的關系。
　　僅此而已。
　　“王八蛋！”
　　田蜜心中暗罵壹句，虧她這麽賣力，希望能誘惑住洛言，結果洛言又來這壹套，擺明了對她就是玩玩的意思，頓時美目越發委屈，可憐巴巴的看著洛言，惹人憐惜的眼神快要落淚了。
　　“我此番還有重要的事情要處理，不能在妳這邊久留。”
　　洛言不為所動，看著田蜜的雙目，平靜地說道，告訴田蜜，自己沒有說笑。
　　田蜜表情壹僵，沒法繼續演下去了，只能點了點頭，輕聲地應道：“奴家知道了。”
　　“眼神不錯，可惜，感情投入不夠。”
　　洛言伸手擦了擦田蜜的眼角，淚水倒是有壹點，要是能再逼真點，他估計就信了。
　　女人的殺手鐧永遠是眼淚。
　　他洛正淳見不得女人落淚。
　　田蜜笑容漸漸凝固了，輕咬著嘴唇，繃不住了。
　　……
　　……
　　“咯吱~”
　　木屋的門被推開，大司命的目光瞬間看了過去，應該說她的視線就沒有離開過這間木屋。
　　隨著大門被推開，兩道人影緩緩走出。
　　為首的自然是洛言這廝，也就是進去的那身華麗衣物，穿著打扮極為整齊高貴，宛如貴公子壹般，不得不說，秦國的風水很養人，坐在櫟陽侯的位置上久了，自身的氣質也是微微有了變化。
　　當然，他本人是感覺不到的，所謂的氣質說到底就是權利和地位。
　　有錢有勢的人，眼神都透露著自信，而貧窮的人，大多骨子裏都有著自卑。
　　誰讓這個世界從壹開始就將人分為三六九等。
　　跟在洛言身側的自然是身穿樸素白裙，腦袋上別著壹朵小百花的田蜜，面容嬌柔，眼神柔媚勾魂，走路都是扭動著小蠻腰，像極了壹個喜歡勾搭別人老公的壞女人，煙視媚行，不外如是。
　　大司命看著這個女人，眼中閃過壹抹冷意，默不作聲緩緩挺直了腰板，眼神冷傲且不屑。
　　“奴家等大人的消息。”
　　田蜜輕咬了壹下水潤的唇瓣，似受驚壹般與大司命對視了壹眼，旋即怯怯的對著洛言說了壹句，便是帶著壹名農家弟子遠去。
　　壹步三搖，說不出的風情萬種，誘人眼球。
　　洛言目送田蜜離去，隨後對大司命揚了揚頭，道：“我們也走吧。”
　　“不多留幾日？”
　　大司命美目眨了眨，微微側頭，看著洛言，冷不丁的詢問道。
　　吃醋了？
　　就當她吃醋了！
　　洛言看著大司命的神情，心中嘀咕了壹聲，嘴上卻是義正言辭的回應道：“沒那個功夫，農家的事情只是小事，齊國的事情才是正事，我沒那麽多時間在這裏耽擱。”
　　說完，整理了壹下衣領，上了馬車。
　　大司命皺了皺眉頭，有些意外洛言走的這般直接，她還以為洛言會在這裏多留幾日呢。
　　莫非洛言和那個俏寡婦真的只是談事情？
　　洛言自然是不想走的這麽快的，可惜他這壹次不是出來閑情雅致的，哪有時間在田蜜這邊逗留太久，要是別農家人發現了，肯定會引起麻煩，田蜜如今的身份終究不是曾經的蜜兒姑娘，而是吳曠明媒正娶的妻子。
　　吳曠和陳勝名義上都已經死了。
　　田蜜便順理成章成為魁隗堂名義上的繼承人，加上她還有田氏的關系，如今盯著她的人可不少。
　　想到這裏。
　　洛言心裏也是怪怪的，畢竟吳曠未死，說不定他還會進入羅網成為自己的手下，算起來，那關系就當真是亂七八糟了。
　　那要不要直接弄死吳曠，如此壹來，昌平君和田光會怎麽想？
　　會不會繼續安排棋子？
　　原著裏，羅網對吳曠的考核是讓他刺殺田光，為此，田光挨了吳曠壹劍，配合他進入羅網，取得羅網的信任。
　　花費了不少代價。
　　吳曠的性命其實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昌平君那邊的反應。
　　“說到底還是時候不到，殺幾個人容易，滅整個農家太難。”
　　洛言嘀咕了壹聲，心中門清。
　　農家是諸子百家之中人數最多的門派，號稱十萬眾，甚至有可能不止。
　　六堂高手也不少。
　　想要覆滅，不是壹件容易的事情，原著裏趙高想要對農家動手，都是廢了不少心思，安排了很多暗線。
　　“算了，諸子百家這麽多，壹步壹步來~”
　　洛言搖了搖頭，低聲自語。
　　他要對付的又不僅僅只是壹個農家。
　　韓非有壹句話說的不錯，俠以武犯禁，諸子百家之中大部分都視國家法律為無物，以後必然是禍端，秦國既然要壹統，自然也要將江湖也給掃壹遍，不服的，統統收拾了。
　　秦時階段，嬴政不喜諸子百家還是有道理的。
　　沒有壹個帝王會喜歡這些不受控制的江湖門派。
　　……
　　秦國，鹹陽城。
　　燕國太子丹所在的府邸之內，昌平君上門拜訪了，開口便是問出了讓燕丹心神動蕩的話語。
　　“燕丹殿下可想歸國？”
　　燕丹聞言，心中頓起滔天巨浪，臉上卻是不動聲色，平靜的詢問道：“君上何意？丹此番入秦為質乃是自願，並無異心。”
　　“殿下無需多想，我此番代表的不是秦國的昌平君，殿下應該知曉，我乃是楚國的公子，雖自小生活在秦國，可身體裏流淌的卻是楚國王室的血脈，秦國如今屠戮六國，妄圖吞並六國，其中必然也有楚國。
　　我身為楚國公子，自然不能置之不理。”
　　昌平君直接攤牌道，有些話須得明說，尤其是對燕丹這種人，想要取得對方的信任，得有誠意。
　　至於燕丹可不可信。
　　說句不好聽的，從壹國太子淪為他國質子，沒有人會甘心，昌平君也不覺得燕丹會心甘情願的繼續留在秦國擔任質子，眼睜睜的看著燕國被滅。
　　“秦燕交好，早已結盟。”
　　燕丹頓了頓，緩緩地說道。
　　“殿下何必自欺欺人。”
　　昌平君輕笑著搖了搖頭，看著燕丹，平靜地說道，表情漸漸認真，表示自己不是說笑。
　　燕丹也終於確認了昌平君是認真的，不過心中卻是極為疑惑，這昌平君究竟要做什麽，為何突然要幫自己，真如他所言，不願看見秦國吞並六國？
　　楚國公子？
　　燕丹目光閃爍，沈默許久才緩緩地說道：“不知君上想要什麽？”
　　“友誼，殿下的友誼，殿下如今身在秦國，又能給我什麽，我助殿下歸國只是覺得殿下與我是壹類人，都心懷國家天下，僅此而已。”
　　昌平君很有誠意地說道。
　　“君上若願助我歸國，便是丹壹生至交！”
　　燕丹拱手作揖，沈聲地說道。
　　他確實有些心急了。
　　在秦國雖然吃的好睡得好，可這種養豬生活豈是他想要的。
　　身為燕國的太子，自當背負起國家興亡！
　　“殿下嚴重了，我只是在尋找誌同道合之人，殿下可知如今這天下局勢？秦國數十萬大軍已經東出，王翦封鎖楚魏北上關口，蒙恬率領二十萬兵馬直入趙國，桓齮更有十萬兵馬駐守關卡。
　　如今燕國更是出兵十五萬助秦滅趙，趙國存亡朝夕之間。
　　壹旦趙國被滅，唇亡齒寒，燕國焉有幸存之理？”
　　昌平君語氣高昂了幾分，沈聲地說道。
　　說實話，昌平君最近也是過得有些不如意，樊於期這顆棋子突然掉線失聯，他是極度懵逼的，好好的壹個領軍統帥突然叛變了，為此，他更是被嬴政訓斥了壹番，說他識人不明。
　　好在嬴政對他還是比較信任的，未曾追究更多，不然昌平君日子會更難熬。
　　樊於期這件事情絕對有貓膩，可惜昌平君無法調查，只知道此事與洛言有關系，至於洛言做了什麽，讓樊於期竟然與趙國勾結，他卻是不知了。
　　說來也離譜。
　　昌平君都讓田光去給趙國送情報了，結果突然來了這麽壹出，他的全盤計劃都報廢了。
　　樊於期都沒了，前線的戰事他顯然無法插手了，甚至自己還需要避嫌。
　　眼見著趙國要撐不住了，燕國也下場了。
　　昌平君不得不來找燕丹聊聊。
　　“君上希望我做什麽？”
　　燕丹看著昌平君，沈聲的詢問道。
　　昌平君道：“我希望殿下調動燕國的壹切力量，讓燕國退兵，至少讓燕國暫緩行軍！”
　　“我只是試試。”
　　燕丹沈聲地說道。
　　“如此便夠了，至於殿下歸國壹事，我自會為殿下謀劃，殿下無需擔心。”
　　昌平君微微壹笑，許諾道。
　　……
　　……
　　鹹陽宮，雍宮。
　　嬴政皺眉聽著趙高的匯報，低聲道：“燕丹？東廠可曾監聽到兩人聊了些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