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初見趙姬

　　壹路閑聊，很快洛言便隨著趙高進入了壹處深宮之中。
　　宮殿名為蘭芷宮，乃是秦國太後趙姬的寢宮。
　　宮殿很大，大概有著後世小半個足球場的規模，除了主殿之外，還有著八座小型的偏殿拱衛，除了這些大小巍峨的宮殿之外，假山亭臺閣樓流水等等應有盡有，景色極為宜人美麗。
　　宮門口的位置更是有著十二名侍女和四名內侍恭候著。
　　這些人低垂著腦袋，目不斜視，極為懂規矩，哪怕是洛言這個陌生人到來了，也沒有任何打量的意思，深懂少看少問少說話的生存法則。
　　“先生，請！”
　　趙高對著洛言微微頷首，便是帶著洛言踏入了這處巍峨錦繡的宮殿。
　　前方還有兩名侍女帶路。
　　趙高和洛言緊隨其後。
　　洛言忍不住打量了壹下此處的宮殿，心中也是忍不住感慨了壹聲，不愧是秦國太後的寢宮，比明珠夫人百香殿還要氣派，單單這個占地面積就比明珠夫人的百香殿大上好幾倍。
　　很快，壹行人便是來到了正殿之中。
　　隨著侍女將宮殿大門推開，壹間極為寬大宏偉的宮殿的便是呈現在洛言的視線之中。
　　八根高聳的金柱豎立在四方。
　　整個宮殿布局略顯空擋清冷，每隔壹段距離便是有著紅簾垂掛，在微風的吹拂下，輕輕的搖擺，給這空洞寂冷的大殿增添了幾分色澤。
　　“太後，洛先生到了。”
　　趙高低垂著腦袋，恭敬的對著前方說道。
　　陰柔的聲音在大殿之中回蕩，久久沒有回答。
　　趙高也不敢起身，微微彎著腰，等待著王太後趙姬的答復。
　　趙姬雖然不管事情，但她的身份卻是放在這邊，而且這些年趙高壹直都是跟著趙姬的，算是趙姬壹手扶持起來的。
　　盡管趙姬不怎麽管事，能力心性都極差，可奈何趙高能力極高，壹步步爬到了如今這個地步。
　　這也是趙高能在羅網之中做大做強的原因。
　　有這麽壹個主子，想不做大都不行。
　　片刻之後。
　　宮殿深處傳來了清脆的腳步聲，那是鞋子與地板撞擊發出的聲響，同時洛言的余光之中，壹道身段玲瓏浮凸，曲線誘人的身影進入了視線之中。
　　雖然有著紅色的薄紗垂簾阻礙，但卻難以隔絕洛言的雙目，很輕易的便是將女子的身材容貌看的壹清二楚。
　　只見女子身穿鮮紅艷麗的金絲鳳袍，頭戴華美風冠，體態豐腴，走動間，身姿妖嬈勾魂，配上那壹身鳳袍更顯幾分絕艷。
　　女子很美，端莊中難言壹抹艷麗。
　　宛如壹朵已經徹底盛開的玫瑰花，美而不嬌，艷而不俗，千嬌百媚間偏偏氣度雍容。
　　這就是大秦最尊貴的女人，王太後，趙姬。
　　單論美貌身材等硬件措施，眼前這女人能在洛言心目中排進前三，甚至前二也不為過，因為有身份和韻味的加持，非要做個對比，妳可以想想焰靈姬十年後的模樣。
　　這是壹個熟透了的美人。
　　洛言心中贊美了壹聲，隨後低垂著腦袋，保持著壹個外臣該有的禮儀和規矩。
　　隨著腳步聲的臨近。
　　趙姬從殿內走了出來，站在了洛言的面前，淡淡地說道：“擡起頭來，讓本宮看看。”
　　這聲音柔媚中透著幾分慵懶，似乎剛剛休息完壹般，有點酥麻勾魂的味道。
　　洛言乖乖的擡起頭來，任由太後欣賞。
　　“果然少年才俊，難怪政兒對妳贊賞有加。”
　　趙姬打量了壹下洛言，眼中閃過壹抹滿意，點頭說道，顯然這位太後也是壹個顏控。
　　不過也正常。
　　這年頭要是長得太醜，連飯都吃不到。
　　而在這方面，洛言顯然很能打，屬於那種靠臉都能吃飯的存在，不然明珠夫人也不會看上他。
　　不過洛言是讀書人，從來不會去吃軟飯。
　　他洛某人是靠才華的。
　　洛言不卑不亢的站直了腰桿，謙遜地說道：“太後謬贊了。”
　　“給先生看茶。”
　　趙姬對著身旁的侍女交代了壹句，便是轉身向著殿內走去。
　　趙高給洛言壹個眼神，示意洛言趕緊跟上。
　　洛言得到了趙高的提示，後知後覺的跟在了趙姬的屁股後面，第壹次來這種地方，說不緊張那是騙人的，莫名有壹種農村孩子進大都市的錯覺。
　　妳不壹起？
　　洛言走了兩步便發現情況不對勁，因為趙高竟然站在原地不動，不由得頓了頓，目光遲疑的看著趙高。
　　趙高卻是壹言不發，淡定的站在原地，表示自己確實不會跟上。
　　額……就我壹個人，我好害怕的~
　　洛言心中嘀咕了壹聲，默不作聲的跟在趙姬的身後，同時壹邊欣賞趙姬的背影壹邊思索著趙姬會做什麽。
　　很快。
　　洛言就知道自己想多了。
　　趙姬帶著他來到了壹處幽靜的桌案旁，壹旁的墻壁被打穿了，與外面的池塘美景結合，頗有雅調。
　　兩人相對而坐。
　　侍女將茶水糕點放下之後便是離去了。
　　“今日朝會，政兒執意要加封先生為大良造，先生是如何看的~”
　　趙姬舉止優雅雍容，平靜的看著洛言，淡淡地說道，語氣有些無所謂的樣子，似乎帶洛言過來喝茶只是走個過場。
　　洛言思索了壹下，才開口回答道：“此事不該是我如何看，而是得看王上和太後的意思。”
　　“哦？”
　　趙姬有些意外的挑眉，那雙平靜的眸子似乎多了幾分神采，看著洛言，等待下文。
　　“秦國終究是王上的秦國，是太後的秦國。”
　　洛言不聲不響的拍了壹下趙姬的馬屁，表情肅然正經，壹絲不茍，仿佛這些話都是他的心裏話。
　　頓了頓，繼續說道：
　　“王上和太後若是允許，那在下自然不敢不從，若王上和太後對在下不滿意，那在下自然也不會有機會。”
　　“呵~”
　　趙姬眉宇間也是多了幾分笑意，似乎覺得洛言說的話很對，隨著這壹抹笑意，那張明艷的面容越發明艷絕色。
　　洛言不由得看呆了幾分，似乎被趙姬的美貌所吸引。
　　“先生盯著本宮發呆做什麽？”
　　趙姬也不似小女孩那般羞澀，好奇的詢問道。
　　“太後當真美艷不可方物，令人著迷~”
　　洛言似情不自禁地說道，說完之後頓時後知後覺的哆嗦了壹下，連忙起身拱手：“太後贖罪，在下情不自禁！”
　　“……”
　　趙姬也是微微壹楞，沒想到洛言竟然會說出這番話，似笑非笑地說道：“先生的膽子可真大，連本宮都敢調戲！”
　　語氣不由得嚴肅冰冷了幾分。
　　可那雙壹潭死水的眸子此刻卻不由得泛起了光澤和活力，直勾勾的盯著洛言。
　　說這話，就是沒生氣！
　　洛言心中嘀咕了壹聲，剛才這句話他也是試探，這步棋走的很危險，成功了能刷新趙姬的好感，失敗了就有點風險了，極有可能在秦國混不下去，但死應該不至於。
　　但洛言根據自己對趙姬性格的分析，決定賭壹波。
　　在如今的秦國，洛言最欠缺的就是人脈和後臺，年輕的嬴政顯然還撐不住洛言，對比之下，嬴政的母後趙姬反而更好哄騙。
　　“在下豈敢調戲太後，說這些話全是肺腑之言，太後美貌傾國傾城，任何壹個男人見了都會心動。”
　　洛言極為嚴肅的擡頭，壹本正經的對著趙姬說道。
　　“呵~”
　　趙姬聞言臉上的笑意卻是收斂了幾分，目光有些冷徹的盯著洛言，輕撫自己完美的臉頰，冷笑道：“任何壹個男人見了都會心動？哼，妳們男人最會騙人的便是這張嘴。”
　　當年的呂不韋是如此，後來的秦異人亦是如此。
　　自己就像壹件工具和擺設，被扔來扔去，從來未曾被重視過。
　　若她真美的令人失去理智，他們又怎會如此。
　　話音落下，趙姬看著洛言的目光已經不善了起來，顯然洛言的這些話觸及到了她內心壹些不好的記憶，讓她內心的抑郁開始湧現。
　　“在下豈敢欺騙太後！”
　　洛言開始自救，同時也帶點作死的味道，拱手說道：“太後也許曾經被人欺騙過，可那些欺騙太後的人心中應該從未有過太後，若心中真有太後，又豈會傷害太後。”
　　“……”
　　趙姬神情恍惚了壹下，壹時間心中仿佛有什麽被人抽掉了壹樣，空落落的。
　　因為洛言說的沒錯。
　　他們心中若是有自己，又怎會如此對她。
　　尤其是那呂不韋，他究竟將自己當成了什麽，玩物嗎？
　　自己這些年究竟又堅持了什麽，她壹直自我欺騙，認為呂不韋心中還有著自己，可他心中終究只有自己，只有他的權力，只有他的夢想。
　　趙姬眼角不由自主的濕潤了幾分，似有淚花即將滑落。
　　這個時候，壹只狗爪子不知從何處探出，溫柔的幫趙姬擦拭了壹下眼角。
　　趙姬本能的讓了讓，壹雙美目瞪了壹眼放肆的洛言，這狗東西不知何時貼上來了。
　　“太後，為了壹個不愛自己的男人傷心，值得嗎？”
　　洛言緩緩收回狗爪子，就像壹個情感大師壹般，安慰趙姬那顆千瘡百孔的心，他知道這個女人最需要的是什麽。
　　值得嗎？
　　趙姬也是微微失神，有些迷茫，她自己也不清楚。
　　“太後，妳貴為大秦的太後，母儀天下，貴不可言，要什麽樣的男人得不到，何必為壹個心中沒有妳的男人傷心，他既然能傷妳第壹次，那就會有第二次，第三次，乃至無數次，因為他心中沒有妳。”
　　洛言繼續補刀。
　　“放肆，本宮如何做事何須妳來教！”
　　趙姬顯然被觸及到了底線，面對洛言的目光，突然有壹種曾經的壹切被赤裸裸扒開的錯覺，不由得怒視著洛言，沈聲道。
　　“太後的事情天下許多人都清楚，甚至很多人都謠傳這些事情，我從來不覺得這是太後的問題，這天下，唯有男人無能，才會將壹切罪責怪罪到女人的頭上，尤其是太後這樣美艷的女子，這些庸俗之人從來不會考慮，有些事情根本不是太後妳能選擇的~”
　　洛言註視著趙姬，緩緩地說道。
　　因為只有揭開這些曾經的傷疤才能重新走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