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大名縣令老裴

　　這時大名縣的主簿在外間低聲道：“知縣老爺，有消息。”
　　“進來說，好教留守相公心裏有數。”大名縣裴炎成道。
　　主簿進來神色詭異的道：“捧日軍麾下關勝，已捉拿了命案兇手石秀，送交縣衙了。”
　　“？”裴炎成和梁子美不禁面面相視了起來。
　　“確定兇手是石秀嗎？”裴炎成追問道。
　　“確定就是石秀做的，這事街市上有幾百人看到，不會有錯。”縣主簿道。
　　裴炎成又看了老梁壹眼，心裏有些奇怪。
　　梁中書也很奇怪，按理說石秀雖是小人物，卻不能交出來的，否則很沒面子，還擔心賊人狗急跳墻反咬梁家壹口。
　　梁中書這樣的人，對那些江湖亡命徒壹向不信任，更沒有壹點好感。
　　不過轉而壹想，關勝現在是高方平麾下，由他去交人到也相對好些。而高方平為人機靈，敢這麽做，看來這事和梁希似乎明沒什麽明顯關系？
　　這麽想著梁中書底氣頓時足了起來，談不上高興，卻真的覺得，那個逆子學聰明了。
　　若是往日根本不用去問，出事了絕對是那個紈絝子弟指揮的。也就是抱有這樣的心思，導致大名縣找來的時候，梁中書非常沒有底氣。
　　壹旦有了底氣，梁中書的官威可不是吹的，不怒自威的樣子轉身坐上太師椅，冷冷道：“既是捧日軍麾下已經立功，幫忙捉拿了賊人，妳等自己去辦理就是，勿要再為這等小事來煩老夫，否則老夫讓妳們吃不了兜著走。”
　　裴炎成壹陣尷尬，躬身道：“請教留守相公，該怎麽處理石秀，他可是留守府幫閑？”
　　梁中書大義凜然的道：“廢話，當然法辦！必須有律可依，否則壞了老夫的官聲，老夫饒不了妳們！北京重地，等同天子腳下，斷無同情此等桀驁不馴的亡命徒之理，所以必須重辦，以儆效尤！”
　　“明白，卑職告退。”裴炎成鞠躬之後，帶著大名縣主簿走了。
　　靜下來梁中書喃喃道：“今天聽手下來報，逆子在街市上博得了些名聲，被人誇獎，老夫還有些看不明白。現在看來，高方平果然有些門道，也罷，先容妳在大名府搶錢，看效果如何。就算是得罪盧俊義也在所不惜。”
　　說這麽說，可是梁子美依舊有些無法理解，街市上的百姓，憑什麽會心甘情願的把錢給紈絝子弟，還會感謝呢？不合理啊……
　　晚間的院子裏，兩個大紈絝，壹只小蘿莉，在仰頭看著星星。
　　“小梁哥哥妳怎麽還不離開？”小蘿莉含著手指問道。
　　梁希明很喜歡被人叫哥哥的感覺，把小蘿莉抱在懷裏道：“不敢回去，今天闖禍了。爹爹最要面子，最在乎官聲，回去要被他打死。”
　　“他不會打妳。”高方平笑道。
　　“真的？回去該怎麽和爹爹交代？”小梁智商不高，又下意識的把高方平當做神人了，所以壹有事就喜歡問他。
　　高方平道：“我先問妳，收來的保護費妳覺得應該歸屬於誰？”
　　小梁道：“當然歸屬高大哥，我之所以去收，是因為好玩，還因爹爹吩咐要盡地主之誼，所以是幫妳去的。那才多少錢，我又不缺錢花。”
　　高方平道：“現在錢少，但有天錢會多到讓妳眼紅。壹世人兩兄弟，我可不想那時反目。”
　　小梁感動的道：“多謝哥哥把我當做兄弟，就為了這點，將來錢再多我也不眼紅，全部給妳，我幫妳去收錢。”
　　高方平壹巴掌抽他腦殼上：“沒誌氣！男人大丈夫絕不能視金錢如糞土，媽的那顯得很詭異，錢都不喜歡讓我怎麽放心妳？”
　　小梁捂著腦殼壹陣郁悶，“那就高大哥安排好了。”
　　高方平道：“我給妳四成！”
　　“小弟要那些錢幹嘛哩？”小梁很弱智的樣子。
　　“不但北京，東京的錢我也給妳四成！”高方平再次語出驚人，“還覺得錢沒用嗎？這等於妳現在每日有六百貫收入。以後會更多。”
　　“六百貫！”
　　小梁終於吃驚了，沒想到會有這麽大的利益，想爹爹大部分依靠盧俊義的走私所得，給官家送禮，還要湊足蔡京每年的生辰綱，已經有些力不從心了。
　　每日六百貫的話，壹年二十萬以上，比爹爹還掙錢！
　　這麽想著，小梁首次眼睛發亮。他很沒心沒肺的樣子，主要是比爹爹有錢，就會被人看得起了。
　　“可為什麽呢？”小梁覺得不可思議。
　　“沒那麽多為什麽，妳對我有這麽重要。”高方平道：“我爹爹不方便結交妳爹爹，我也不方便結交妳爹爹，但可以結交妳。對咱們往後的部署很重要，這才只是初期，將來不論我的保護費收到什麽地方妳都有四成。這是我的承諾！”
　　“好啊……”小梁學習著小蘿莉，傻傻的樣子咬著指頭說道。
　　高方平再道：“北京也以我的名譽去運作。但操作由妳主持，富安會在這裏幫助妳。”
　　“這卻是為何？”小梁很好奇。
　　“為了妳不被老爹抽死。”高方平道，“妳老爹前途光明，非常在意官聲，所以他不敢放任妳去發這樣的財。用我的名譽就沒問題，他在朝中的壓力會小很多。”
　　小梁撓頭許久道：“反正小弟也不懂那麽多，妳叫我幹什麽我就幹什麽。明天去哪收保護費？”
　　高方平從懷裏掏出壹張北京區域圖，遞給梁希明道：“這張圖紙標註了北京的壹些地貌，去找妳父親的幕僚打聽消息，把盧俊義的地盤標註出來，明天帶著地圖來找我。”
　　……
　　小梁離開後，梁紅玉道：“衙內大爺，妳真的把好處給小梁哥四成啊？忒不劃算。”
　　高方平把她抱在懷裏道，“他老爹官太大，權利太大，已然是領袖氣質。而河北地界情況復雜。只說北京豪強盧俊義，只要有梁中書照顧，咱們就動不了他分毫。整個河北沒有梁中書的支持咱們就難以展開。人才的搜集，土地的審批，官府各項環節的打通，凡此種種，我老爹高俅是做不到的，但梁希明可以做到。所以東京的利益看起來很大，但是其實，和咱們的往後大計相比，算不得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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