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九章 聖女方琴

　　傍晚的時候，傳說中摩尼教的聖女方琴，攜帶方臘麾下重將方傑，如約而來。
　　方琴身份未知，興許是方臘的義女或者親女，這個不確定。至於方傑，在記憶中應該是方臘的侄子，也就是方天定的堂兄。算是方臘的“開國臣”之壹。且蛋疼的在於她們來的時候無需躲躲藏藏，因為他們不是反賊，而是宗教友好人士。
　　他們來見高方平，就像道士堂而皇之進宮見皇帝壹樣的意義。
　　端的是美人如玉落雁沈魚，站在面前擁有聖女頭銜和氣息的這個女人，竟是異常的好看。難怪她會被挑選來做所謂的聖女，她的眼睛色彩和常人有些不同，用後世的話來說，她是那種經過串種後，組合得最好看的混血兒。
　　這個模樣在大宋的話，則是有點神秘有點妖媚的意味，的確是可以唬人的。
　　媽的李清照說的並不準確，難怪清照當時神色古怪，這個女人的胸脯非常巨大，身子卻又給人玲瓏剔透的錯覺。簡單說，這個女人是個從骨子裏到表面、壹切都非常矛盾的女人，她真有幾分傳說中聖的意味，同時也非常魅惑，有妖的成分。
　　高方平深深的吸了壹口氣，當即在心裏有幾點猥瑣的判斷：壹，這個女人不是原裝貨。二，她是胡人血統。否則方臘和劉正夫等人勾結，已經把這個女人送進宮去專寵了。這是絕對的。
　　簡單說，男人對這種女人沒有什麽免疫力，會壹見面就產生壹種想按倒原始沖動。
　　好在大宋是相對講血統論的，加之顯恭皇後目下還在，然後鄭居中的妹妹目下專寵，也就不容妖女輕易的翻天。在其次，大宋的皇帝雖然不執著原裝貨，但是口碑名聲上的確會有壹定影響。至少以這個為理由，顯恭皇後只要願意，可以讓她在宮裏擡不起頭而任何人都幹涉不了。
　　那個傳言之中可以和霹靂火秦明打成平手的方傑、是個單純的狠人保鏢造型，看得出來他是非常迷戀這個聖女的，但見高方平半張著嘴巴看著方琴YY的時候，方傑並沒有不快，相反有種松口氣的感覺。
　　似乎見慣了男人這樣的造型，方琴壹副笑盈盈並不在意的模樣，但是雙眼的神采中閃過壹絲不易察覺的鄙夷。
　　梁姐很郁悶，她寧願大魔王去禍害賈曉紅，也不願意他對著野花泄底，急忙推他壹下，算是提醒。
　　“壓倒……額，不是，我的意思是，端的是沈魚落雁吶，聖女不負名望吶。”高方平從YY中回過神來說錯話，有些老臉微紅。
　　“民女參見大人。”方琴大方的壹福。
　　“草民方傑，見過大人。”方傑有樣學樣的見禮。
　　高方平壹擺手道：“關勝林沖魯達，把方傑請去喝茶，別在這裏妨礙本官要事。”
　　也不知道高方平到底什麽意思，然而現在喝茶已經成為抓捕的壹種黑話，也不知道誰個龜孫發明的詞。
　　所以關勝等人，頓時戾氣深重惡狠狠的模樣走過去。
　　方傑也不禁大怒，大聲道：“狗……”
　　見方琴急忙看過來，方傑只得把“官”字省去了，改口為：“草民何罪，大人憑什麽拿我？”
　　“因為我是流氓，江州還在緊急狀態，媽的我作為壹個腦子有坑的被迫害妄想者，這個時期我看誰都像壞人，先關三日，待本官審查清楚不是歹人，沒奸犯科前科的，方可自由。”高方平簡單粗暴地說道。
　　方琴直接傻眼，也算是領教了此君的霸道了。難怪李清照說“魔王難見”，喜怒無常。
　　“妳……冤枉，草民冤枉。都說您的治下清廉，實則卻天下烏鴉壹般黑？”方傑很滑稽的武人造型，卻做出了些窮酸秀才嗚呼哀哉的模樣。
　　“烏鴉豬頭本來就壹般黑，這又不是秘密。我要拘押妳三日再說，有種妳出去後去刑部去禮部告我，或者妳念頭不通達就來刺殺我，正好讓我找到些借口，做壹些事。”高方平擺手。
　　然後壹群打手沖了上去，任他方傑英雄蓋世，卻敵不過林沖關勝等壹群流氓的多手，只壹回合，猛人方傑就按倒在地動彈不得，綁起來拖著去了。猶如十八銅人拖人似的。
　　“方姑娘請坐。”高方平這才壹擺手讓美女坐下，然後趕緊的，上茶。
　　“大人手段果然奔放，這樣簡單直接的下馬威，民女還未見過呢。”方琴神色古怪的樣子說道。
　　換其他時候，燕青會同仇敵愾的黑大魔王壹下，但這小子有個好處是，不是軟腳蝦，不對美女感冒，加之最近被大魔王洗腦過度，他也很討厭明教，於是冷冷道：“妳知道的太多了。”
　　方琴也不慌張，淡然壹笑了之。
　　高方平把目光停留在她的胸口，奸笑道：“方姑娘專門托李清照要見我，壹定有要事，我這人喜歡開門見胸……開門見山。”
　　方琴臉上又閃過不易察覺的鄙夷，表面卻神色如常的道：“大人妳的眼睛……”
　　高方平微微壹楞，有點奇怪，她的聖女心態似乎不想裝出來的，有些渾然天成？
　　思考著高方平收回了目光，算是給她壹個面子，同時也不想鬧笑話，看著那個地方就有些想伸手摸壹下的說。
　　“謝大人給妾身臉面。”她這次就刻意為之，學習了些李清照的風範，手攏在袖子裏微微躬身。
　　高方平遲疑片刻道：“妳知道李清照身上這個動作是和我學的嗎？天下人都知道李清照是我摯友知己，方姑娘果然有課玲瓏‘聖心’，善於尋找世人的弱點。”
　　“大人誤會了，方琴不喜歡揣摩世人弱點。”方琴輕聲道。
　　“哦，那妳真是有點瀆職了，作為宗教妳不揣摩人心弱點，那不是屍位素餐嗎，方臘真夠有眼見的。”高方平道。
　　“妳……”方琴再壹次忍不住顯露真性情，皺了壹下眉頭。
　　到此高方平不在奚落她了，微微壹笑。小高比較喜歡看別人的真性情，也喜歡找別人的弱點。
　　方琴隨即楚楚動人的樣子，嘆息壹聲道：“大人您這樣的嬉笑怒罵得罪人，能讓妳快樂嗎？”
　　“不能讓我快樂。然而我幹嘛讓別人高興？”高方平理所當然的問道。
　　這次沒有出現那壹絲鄙夷的情緒，方琴楞了楞，註視了他壹下。
　　“別費力了，妳猜不透我。第壹面看不懂我的人，就壹輩子也看不懂了。”高方平道。
　　“是。”方琴又微微躬身。
　　“說正題吧。”高方平道。
　　“妾身想問問，大人從出仕起所作所為的心態，特別天子廟峽谷落下魔王名聲時候，您的心態，讓您背負了如此大的惡名，真的劃算嗎？您是怎麽想的？”方琴道。
　　“原來妳是摩尼教新聞部的，來采訪我？”高方平愕然道。
　　“？”方琴不明覺厲的樣子，少頃道：“就連問您壹句話都不行嗎？”
　　“可以的，我壹向比較隨和親民。只是妳把道理弄錯了。”高方平道。
　　“民女何錯之有？”方琴道。
　　“我怎麽想的壹點不重要。看壹個人要看他正做什麽。我做的事，各人有各人的觀點，妳方琴來之前，其實妳已然經由我的行為對我定性了。所以我現在說什麽都是虛假的，妳都是不信的。”高方平道。
　　方琴又顯露出了真實神態的樣子，楞了楞，眼神變得有些奇怪。
　　“妳壹定讀了許多書？”高方平道。
　　“緣何有此問？”方琴微微色變。
　　“胸大無腦的人，是聽不懂我在說什麽的，但顯然妳聽懂了。”高方平摸著下巴道，“我聽說摩尼教禁止外部典籍，禁止亂讀書。於是妳這個聖女的行為讓我產生了壹些好奇。經由此妳似乎有些誠意，這是李清照願意引線的緣故。”
　　方琴發現他知道的太多了，壹時之間有點慌神，不知該做什麽回應，於是幹脆沈默了。而且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個紈絝子弟禍害的美女太多，他居然不受自己強大面貌氣場上的影響？
　　身邊的梁姐不知道方琴想什麽，也不知道大魔王在想什麽，只是覺得場面很是古怪。
　　高方平又道：“我研究過，妳們教義中特別崇尚鬥爭、殉教等等概念，二宗理念的平衡也很有政治意味，像足了朝廷的某些層面。方姑娘，那麽據此我可不可以這樣認為，這是壹種‘養蠱’。光暗左右使，甚至妳這個聖女，方天定這個反賊太子間，也是這樣的狀態？”
　　方琴心裏的驚訝不知道怎麽形容。她思考著壹些事，神情上也不在掩飾，開始惆悵了起來。許多的東西在這個人的面前無法掩飾，那就幹脆無需掩飾了。
　　外界傳言這人只是戾氣重，腦子有坑。但是聞名不如見面，成功絕非偶然，他在江州做了壹次魔王，內中壹定真有很深層次的緣故，絕非是外面傳言的“壹個沖動引發的血案”。他是處心積慮，就是要形成雷霆震懾，他只是需要壹個理由壹個標誌性事件。然後把這些套在他的麾下形成浩然正氣之王師，出師有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