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梓鈞

歷史軍事

“崇禎元年夏,畿輔旱,赤地千裏。”——《明史·五行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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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年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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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6章 【就抱壹會兒】

by 王梓鈞

2023-3-19 19:05

  見了趙瀚,費如蘭有些害羞,又頗為高興,帶著惜月行萬福禮。
  趙瀚拱手還禮之後,便拉著費如蘭坐下:“白天就知姐姐來了,公務繁忙實在走不開。此時春耕已畢,要做的事情反而更多,各村鎮的農會事務就讓人頭疼。還有抽調青壯練兵,如今地盤更大了,偏遠村落的青壯,不方便聚到永陽鎮。便讓他們在村中組織訓練,又得派去許多練兵軍官,那些軍官得先集中操練……”
  氣氛本來顯得尷尬,趙瀚非常自然的舉動,讓費如蘭也變得輕松起來。
  她被趙瀚拉著坐下,又聽趙瀚說起許多公務,壹直微笑聆聽著,並不插嘴去打斷。
  良久,費如蘭望著趙瀚,說道:“妳變黑了,也變瘦了,累得臉頰都凹進去了。”
  “太陽曬的,”趙瀚笑著說,“許多時候,不能枯坐總兵府,還要親自去各村鎮巡視。壹些大族出身的官員,總是不讓人省心,雖有宣教官進行監督,可宣教官也不是專職禦史。對了,聽說鉛山有教匪作亂?”
  費如蘭說:“就在鵝湖鎮隔壁的上瀘鎮,妖道起兵的消息傳來,可把祖父嚇得不輕。幸好還有鈔關在前,剿匪真要出來劫掠,也是先搶太監的鈔關。”
  “哈哈,看來太監也有用處。”趙瀚忍俊不禁。
  費如蘭說:“家中壹切都好,娘讓妳安心……造反。弟弟既然做了反賊,她也只能捏著鼻子認了,反復叮囑莫要暴露家世,畢竟爹爹還在朝廷做官。”
  “咱爹還在宿遷當知縣?”趙瀚問道。
  “咱爹”這個稱呼,讓費如蘭耳根子壹紅,羞道:“爹爹升官了,還升了兩級,在湖州府做通判。”
  升官這麽快,肯定又使了銀子。當然跟東林黨也有關系,費映珙正在跟錢謙益壹起,搞那什麽“正本清源”的古文運動。
  趙瀚和費如蘭都不知道,費映珙正在著手剿匪,清剿湖州水匪……
  費如蘭讓人把飯菜端來,惜月幫忙盛飯之後,便壹直站在旁邊伺候。
  趙瀚有些別扭,說道:“惜月姐姐也坐下吃吧。”
  “瀚……公子,這可不能。”惜月嚇得退縮,而且還不知該怎麽稱呼趙瀚。
  趙瀚朝費如蘭望去,費如蘭笑道:“自己加壹副碗筷,難道還要讓我親手給妳盛飯?”
  惜月只得聽從,盛飯過來,戰戰兢兢坐下,只敢坐半個屁股。
  吃過晚飯,趙瀚起身說:“我去跟他們三個聊聊。”
  “瀚哥兒只管去,我在家裏等著。”費如蘭把趙瀚送到門口。
  趙瀚借著月色,前去隔壁院落,半路掏出荷包把玩,這是小妹托費純帶來的。
  來到院中,見到徐穎的家人,才知徐穎被龐春來叫去。
  徐穎、劉子仁、費元鑒,三人都在龐春來那邊,正有說有笑的月下乘涼,就連費如鶴和費純也在。
  “哈哈,妳總算來了!”費如鶴大笑。
  費元鑒也揶揄道:“都在猜妳何時能來,還以為妳今晚要陪夫人。”
  龐春來說:“坐。”
  這些家夥,早就給趙瀚留了位置,壹張空著的竹椅,面前還擺了個茶杯。
  趙瀚壹屁股坐下,自己倒茶說:“夏糧收割之前,錢糧都比較緊張,我也懶得去買酒喝。今日故友重聚,我以茶代酒,先敬諸君壹杯!”
  “好說!”
  費如鶴和費元鑒同時舉杯。
  費元鑒似乎已經走出陰影,如今變得開朗許多。劉子仁則比較矜持,倒是徐穎依舊內向。
  費元鑒率先開口道:“龐先生講了壹番道理,咱們初來乍到,也不能壞了此處規矩。打仗我不會,農事我也不會,那什麽宣教我更不會。瀚哥兒,妳幫我安排個職務吧。對了,我現在可是有表字的,鄙人字大器。”
  趙瀚想了想,笑道:“大器兄,妳先跟著龐先生,處理壹些文牘事務如何?”
  “有事幹就成,我已閑得發慌了,”費元鑒嘆息說,“妳不知道,自妳跟如鶴走後,我連個說話的都沒有,只能窩在書院裏讀書。我都那麽用功的,嘿,還是沒考上秀才,倒是徐穎先中了秀才。”
  徐穎拱手道:“僥幸。”
  趙瀚不由問道:“蔡督學可曾離任?”
  徐穎回答說:“去年就調職了,新任督學姓候,諱峒曾。”
  江西提學僉事候峒曾,歷史上也是抗清義士,帶著老百姓堅守嘉定城。
  城破之後,他的兩個兒子被砍數十刀而死。侯峒曾帶著另外兩個兒子,朝著宗祠方向拜祭,然後投水自盡。父子三人被撈起,侯峒曾已經氣絕,兩個兒子還有氣,被清軍亂刀砍死。
  由於侯峒曾率領百姓激烈抵抗,清軍破城之後,立即下令屠城。
  便是嘉定三屠中的第壹屠!
  “這位官聲如何?”趙瀚問道。
  “不好說。”徐穎既然考上秀才,侯峒曾就是他的座師,必須為尊者諱。
  費元鑒卻無所謂,直來直去道:“這位侯督學,沒蔡督學那麽清廉,但總體也還算過得去。”
  如此評價,可以理解為認真做事的小貪,在明末官場已經是難能可貴了。
  費純突然說道:“總鎮,我在路上打聽了壹遭。新巡撫李懋芳已經到任,跟江州兵備僉事王思任,壹起清剿鄱陽湖的水匪。聽說,他們有大小戰船三十多艘,把鄱陽湖水匪打得東逃西竄。”
  “這兩人厲害啊!”趙瀚忍不住贊嘆。
  解學龍兵敗自殺的時候,王思任剛趕到九江做官。李懋芳來到江西,更是只有三個月。
  不到半年時間,兩人竟然已經組建水軍,而且還能吊打鄱陽湖水匪。
  不過嘛,咱還能茍,官府再厲害,也必須先打都昌反賊。
  那裏距離南昌實在太近,而且威脅到景德鎮,反賊還可能進攻湖口。如果說,趙瀚的威脅度是100,都昌反賊的威脅度就是1000。
  只希望,都昌反賊能多撐幾個月!
  昔日故友壹陣閑聊,劉子仁突然說:“濯塵,我想加入宣教團。”
  “為何做此想?”趙瀚笑問。
  劉子仁說:“我覺得宣教團很好,天下大同也很好。能上百姓吃飽飯的朝廷,才是壹個好朝廷。現在別說普通百姓,就連我這秀才,都早已吃不飽飯了。”
  趙瀚說道:“那妳先跟著陳茂生做事,多看多學。等妳學會了,就去村鎮做宣教官,只要做得好,保證提拔得快。”
  對費元鑒和劉子仁的安排,都是從基層做起。
  但有壹層老朋友關系,兩人的升職速度,肯定比其他人快好幾倍。
  趙瀚沒有安排徐穎做事,徐穎也沒有多問,只是陪大家聊天喝茶賞月。
  直至散場之後,趙瀚才單獨對徐穎說:“永陽鎮有家客棧,東家投降得太快,我也不好奪人產業。妳去那裏做二掌櫃,熟悉酒樓和客棧的運作。”
  “好!”徐穎拱手。
  趙瀚又遞給徐穎壹套《唐詩選緝》,說道:“我這有套‘字驗’之法,妳且拿回去慢慢熟悉。不得向任何人泄露,就連家人也不行。”
  “我曉得了。”徐穎把書收好。
  中國的軍事保密通信,早在戰國時期就出現了,那個時候叫“陰符”和“陰書”。陰符以符節長短,來對應各種信息;陰書則把書信內容,橫截為數段,派不同信使送出,必須合起來才能得到完整信息。
  後來又出現反切法、析字法、隱語法,對使用者的要求比較高。
  直至宋代,終於有了軍事密碼——字驗!
  趙瀚交給徐穎的,是升級版字驗法,民國諜戰劇裏常用的那種。
  回去已是三更天(零點左右),費如蘭還在點燈看書,惜月趴在桌上打瞌睡。
  “還沒睡呢?”趙瀚笑道。
  費如蘭笑著說:“這本書有趣,多看了壹陣。”
  惜月驚醒,猛地站起,揉著惺忪睡眼,去給趙瀚打洗澡水。
  費如蘭突然問:“本地可有合適的人家,如鶴也該成親了。”
  趙瀚說道:“我改天讓人問問。”
  費如蘭嘆息道:“本來,我有個表妹不錯,娘去年就想派人提親。如鶴卻離家出走了,事情壹直耽擱下來,妳們做大事的也該有家業。”
  趙瀚不說話,看著費如蘭直笑。
  “妳看著我作甚?”費如蘭有些窘迫。
  趙瀚說道:“這陣子很忙,忙完這陣又是農忙時節,等夏糧收割以後就能清閑些。到時候咱們就拜堂成親。”
  費如蘭羞得不敢與趙瀚直視,兩人的關系似乎很明朗,卻又有些不清不楚。於是,費如蘭就提弟弟的婚事,想要旁敲側擊,卻被趙瀚壹口拆穿,而且還定下拜堂時間。
  燈下少女,霞飛雙頰,美艷嬌羞。
  趙瀚正是熱血少年,渾身上下哪都熱,如今更是熱得不行。
  泡澡回來,直接摸進費如蘭房裏,把費大小姐嚇得差點驚叫出聲。
  “妳怎進來了?還沒拜堂呢。”費如蘭嚇得不敢動彈。
  黑暗中,趙瀚鉆到床上:“我就抱壹會兒,著實想妳了。”
  “妳哄我,妳才不會想我呢。”費如蘭渾身輕微顫抖,害怕的同時,又無比期待。
  按照古代結婚年齡,費如蘭這個歲數,孩子都能打醬油了,她平時也有各種旖旎幻想。
  “別摸我!”
  “我沒摸啊,就抱壹會兒。妳是不是有點熱?我幫妳脫衣服。”
  “我不熱……啊呀,我自己脫,妳笨手笨腳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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