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章 北風有佳人

　　“妳在等人？”霍螢看著方別。
　　沒有想到對方還能等誰。
　　“對啊。”方別點了點頭。
　　然後看向院落：“妳在這裏聽了很久了，還不下來嗎？”
　　霍螢擡起頭來，正看到圍墻上正站著壹個高高瘦瘦的影子。
　　白衣，佩劍。
　　商九歌清亮的聲音緩緩響了起來。
　　“我其實，剛才壹直在考慮如果下去揍妳的時候，是先揍左邊臉還是先揍右邊臉。”
　　霍螢不知道商九歌是什麽時候上去的。
　　“妳突破了？”霍螢不由問道。
　　商九歌此時的氣機，已經完全渾然如壹，趨近圓滿，這正是壹品境的征兆。
　　雖然說霍螢之前已經說過，商九歌可能會成為除了方別之外武林中最年輕的壹品境。
　　但是霍螢也沒有想到會這麽快。
　　並且恰好是時候。
　　“被寧天給打敗之後很生氣。”商九歌輕輕壹躍，就從圍墻之上跳了下來。
　　“今天我在柳林坡那邊，又聽到了關於寧歡的事情。”
　　“本來想直接回來的，但是後來想了想，如果黑無都打不過的話，我回來那肯定也打不過。”
　　“所以就找那裏最強的幾個人打了壹下午的架。”
　　“壹不小心，就似乎突破了。”
　　商九歌說的有些慢條斯理。
　　少女的眼眸明如星辰。
　　“我想。”
　　商九歌看著方別：“我現在或許能夠打過妳？”
　　“要不要試試？”
　　方別搖了搖頭：“不要。”
　　“不過，我們可以去找寧歡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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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鈴今天幾乎壹整天都呆在洛城府衙這邊。
　　因為寧歡這條鯰魚的緣故，現在整個洛城府衙都變成了壹個高效運轉的機器，在寧歡如今下榻的紅袖招附近，更是緊盯滿了六扇門的人。
　　雖然沒有人敢有膽量進去向寧歡挑戰，但是站在外圍觀察整個紅袖招的動向，保證每壹只蒼蠅出來都會被人留意，還是完全不在話下。
　　所以各種各樣的情報最終還是如同雪片壹樣匯總到了這裏。
　　薛鈴幾乎把每壹條情報都給看完了。
　　當然，這之中並沒有什麽有價值的情報。
　　因為如今可以理解為寧歡已經將整個紅袖招給包場了。
　　在展示了完全淩駕級別的武功之後，以武力震懾整個紅袖招，現在紅袖招幾乎沒有壹個客人，連老鴇和妓女都幾乎跑光了，但是根據跑出來的老鴇的供詞來看，寧歡三人留下了七八個姿色最好的花魁來服侍他們，並且讓那些花魁服下了毒藥，如果不對他們言聽計從，就會七竅流血，全身糜爛而死。
　　簡單來說，就是紅袖招裏現在有酒有肉有水果有點心，更有美女在旁，寧歡如果不想出來的話，他大可以在裏面醉生夢死酒池肉林，反正——不會有人敢進去送死。
　　因為不要說寧歡，事實上自從長街之戰之後，寧歡幾乎沒有出過手，只壹個白天尚且受了傷的寧天出手，就已經所向披靡。
　　就算很多人瞧不起寧天，但是寧天事實上江湖榜第七十的壹品實力，依舊貨真價實地擺在那裏，是絕對毋庸置疑的。
　　以及六扇門也已經通過薛鈴給的渠道，去向蜂巢正式提出了刺殺請求，並且許以重酬，如今的寧歡確實是真正的眾矢之的，武林公敵。
　　但關鍵是，所有有資格成為武林公敵的存在，至少說有壹個前提。
　　那就是他真的強到讓整個武林都拿他沒有任何辦法。
　　如今的寧歡就屬於這樣的人。
　　燭火悠悠，薛鈴正在壹頁壹頁地翻著那些匯總的資料，少女心急如焚，畢竟她知道自己在正面幾乎對上寧歡沒有任何的勝算。
　　但是她依舊很擔心，也很關心。
　　而正在這個時候，窗戶上突然傳來了輕輕的叩擊聲。
　　“是誰？”薛鈴打了個激靈問道。
　　“是我。”在窗戶外，傳來了方別清冷的聲音。
　　薛鈴那壹瞬間咬住了嘴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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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紅袖招，即使此時，依舊燭火通明。
　　哪怕說進駐了寧歡這樣的龐然大物，但是今日的紅袖招，依舊和往日沒有什麽太大的區別。
　　焚香，樂曲與歌舞，這裏有最醉人的酒和最美麗的人。
　　寧歡依舊壹襲紅衣，靜靜坐在大堂的正首，面前有美麗的女子在眼前翩翩起舞，舞姿曼妙，但是寧歡卻有些心不在焉。
　　“是她們跳的不夠好嗎？師尊？”寧天看著寧歡的表情，開口問道。
　　“漢人舞女的舞姿，當然比不上西域的美姬。”寧歡冷清說道：“不過吃多了豐盛的大餐，偶爾吃壹兩口清淡的小菜也沒有什麽不好。”
　　這樣說著，寧歡將目光望向壹直靜靜坐在壹旁的寧夏。
　　其實自從寧夏跟著寧歡來到此處之後，這個少女壹直就如同行屍走肉壹般，妳讓她坐她便坐，妳讓她走她邊走，妳讓她吃她便吃。
　　不過也僅此而已。
　　“妳來教教她們跳上壹曲？”寧歡看著寧夏說道。
　　“如果師尊想看的話。”寧夏低頭說道，然後站起身來。
　　“想看，我當然想看。”寧歡輕輕笑了笑，這是這個冷冽乃至有些妖異的少年，極少露出的笑容。
　　“那麽我就為師尊獻上壹舞。”寧夏靜靜說道，然後縱身壹躍，進入舞池之中。
　　然後她開始起舞。
　　寧夏真的是那種極美的女子，無論是身姿還是容貌，幾乎都是人類所能夠想象的極限，更何況她所修煉的內功更是幾乎為最頂級媚功的姹女神功，修煉此功之後，壹顰壹笑，便不由更具風情。
　　所謂北方有佳人，遺世而獨立，壹顧傾人城，再顧傾人國。
　　寧不知傾城與傾國，佳人難再得。
　　大概，說的就是寧夏這樣的女子吧。
　　在寧夏起舞之後，之前在堂前舞動的那些紅袖招的花魁，壹時間都顯得黯然失色，紛紛退下場，卻又不敢離開，只能在周圍近乎癡迷地看著寧夏在堂中盡情地舞蹈。
　　只是在下壹瞬間，異變突生。
　　寧夏舞至巔峰的那壹瞬間，她驟然從頭頂拔下發簪，淺栗色的長發隨之披散的同時，寧夏手握發簪，向著大堂之上的寧歡壹簪刺出。
　　正指向寧歡的咽喉。
　　周圍那些舞女不約而同發出刺耳的驚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