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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豪商

大羅羅

歷史軍事

斜陽殘紅,透過高懸的,小小的囚窗照進了囚室,顯得格外淒然。
外面剛剛下過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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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壹千零五章 戰爭才是最大的生意

天下豪商 by 大羅羅

2019-4-3 18:21

  那邊張覺急匆匆的離去,大約是去和馬人望商量對策。這邊常駐界河商市的河北宣撫使武好古就在自家在界河北岸的別墅裏面,召集大家夥議事了。
  眾人議事的地方是在壹處臨著界河的三層樓閣之上。窗外,正是各種船只往來穿梭的界河,好壹派繁盛熱鬧的景象。壹群穿著官服的男子,都壹臉肅然地端坐,個個神色凝重,茶香同時在樓閣之中幽幽飄動。
  這次被召集來的,除了武好古的幾個心腹,還有界河商市元老院裏面的頭面人物。連壹直和武好古不大對付的向安、紀晟和張克相這樣的反對派元老都來了。本來因為界河商市中壹直都存在的權力鬥爭,這幾人是絕足不登武好古的宅門的。但是隨著耶律延禧在鴛鴦濼集中大軍,隨時將要南下攻打界河商市的消息傳來。這些反對派的元老也放下了和武好古的那點恩怨,時常來訪,共商對策了。
  說起來,他們這些已經蛻變成萬惡的資本家的界河元老,最關心的還是自家在界河商市越來越龐大的產業。作為界河商市的第壹批投資者,他們無疑享有了商市成長所帶來的大量紅利,全都成為了家資數百萬的巨富。而且和後來的那些主要從事海洋貿易和手工業的商人不同,他們的財產主要是以不動產的形式存在的。擁有大量無法移動的出租物業,還有不少自營的酒樓旅店,每年光是坐收房租也能進賬個十幾二十萬緡的。
  也就是說,壹旦界河商市被契丹鐵騎踏平,他們幾位就是最大的苦主了。現在這種收租加揮霍,還能在元老院裏面放點厥詞的好日子,可就壹去不復返了。
  所以到了這個時候,這幾個沒少給朝廷打小報告,揭發武好古在界河商市“暗蓄武力,私築城池”的元老,只覺得界河商市的武力太少,城池不堅了。
  磚石的城墻怎麽只修了壹道?應該修個兩三道外城才保險啊!
  而且城裏面的公民兵還是太少了,撐死壹兩萬,怎麽夠用?那邊造船的,打鐵的,還修路蓋房子的,壯工那麽多,都可以編入公民軍啊!實在不夠就去買,前壹陣子不是說在安西那邊抓了許多古拉姆奴隸兵嗎?為什麽不統統買來界河商市當打手?
  還有那個瘊子甲……產量也太低了!應該多占壹點臨水的土地修建水力錘,修上壹千個水力錘作坊,都用來敲打甲片。
  還有界河弩,應該通過個法令,取消管制,讓界河商市公民甚至普通百姓都人手壹弩才對啊!
  另外,花錢消災的可能還有嗎?朝廷不肯出錢,能不能由商市出錢?多了不說,幾百萬總是能湊出來的。
  “宣帥,咱們都是生意人,以和為貴嘛!如果契丹人要錢,咱們就湊壹點兒吧。朝廷為了臉面不肯給,那就由咱們掏錢吧。反正只要這個界河商市開著,每年都能從契丹人那裏賺到兩三百萬。就算給他們錢,繞壹個圈子,還是到咱們的口袋裏啊……”
  說話的是張克相,他緩緩而言,氣度優雅,偏偏話兒說得有點喪氣,捧著茶碗只是嘆氣。他的老祖張耆可是景德元年之戰(就是澶淵之盟那回)中的功臣,在澶州之戰中擔任東面排陣鈐轄。而且還在景德元年之戰前連年率部和契丹大戰,多有勝績,還在鹹平六年(景德元年的前壹年)時準確預測到了契丹將會大舉入侵,還提出了先發制人,攻入契丹境內的建議,差點沒把宋真宗嚇死。
  可見張克相的恐遼癥並不是遺傳病,而是傳染病……是病,就得醫治啊!
  紀憶的堂兄紀晟現在胖的都快不行了,坐在那裏都在喘氣,現在壹邊喘壹邊說著:“還是破產消災吧……且不說商市能不能守住,只要壹開戰貿易就會中斷……商市裏面的商人都得嚇跑了,咱們的損失就大了……”
  大名向家的向寶也附和著:“可不是嘛,兵荒馬亂的還怎麽做生意?我看還是給錢吧……只要能買到平安,就阿彌陀佛了……”
  武好古面帶微笑,只是靜靜的坐在那裏,聽著幾個元老們都話兒,他只是淡淡壹笑。
  “兵荒馬亂的怎麽就不能做生意了?依我看,打仗才是最大的生意!契丹皇帝真的要帶兵入了析津府,咱們界河商市可就要發橫財了!”
  說話的是主持元老武誠蘭,他雖然是武好古的叔叔輩兒,可卻是跟著武好古發達起來的,是武好古在武氏壹門中最鐵桿的支持者,現在也是武好古在界河商市元老院中的發聲筒。
  “橫財?這可是和契丹人打啊!”代表宮廷的元老,提舉界河應奉局的內官郝隨插話道,“搞不好就是天下大亂,哪兒還有錢可賺?且不說打敗了如何,便是勝了,河北各州郡也得慘遭蹂躪,咱們這個繁華富麗的商市,只怕也是盛景不在了……”
  郝隨是劉太後的心腹,雖然入不了內官的核心領導層,但也是個通天的人物。在界河商市這邊,也是躺著撈錢的主兒。他現在也沒什麽大報負了,就琢磨著在界河商市這邊多撈壹點,等什麽時候年紀大了,就急流勇退,去海州當個富家翁。
  武好古這時卻是呵呵壹笑,將手中的茶盞輕輕擺在了案幾之上,然後仿佛是自言自語地說:“咱們的界河商市,其實就是為了北伐燕雲而設立的……這壹點,諸位應該都是清楚的。要不然這些年,咱們怎麽能在界河商市修築城墻,蓄養武力?官家何等聖明?這些動作怎瞞得過他?若不是為了伐遼之時能有個本據之城,商市早就給封禁了。而現在,就是考驗商市的時候了!若是咱們這個商市只會破財消災,呵呵,那麽咱的好日子也到頭了。所以這壹回,咱們應該打算的,就是怎麽發揮界河商市作為北伐本據之城的作用!得讓朝廷知道咱們界河商市是有大用的,也得讓界河商市城內的工商之民知道,打仗也是壹門財源滾滾的生意!不怕的,留下發財!害怕的,趁早離開!”
  武好古的聲音非常柔和,但是所有的元老都是心中壹凜。
  潘孝庵的侄子潘琦皺著眉頭問:“戰端壹開,肯定有人要跑……可若是真有大利,也會有新人進來的。可問題是大利在哪兒?”
  武好古淡淡壹笑:“本官是河北宣撫使……”這話說出來,在座的元老都把目光投向武好古了。
  “……契丹皇帝不來,本官這個河北宣撫就是個空頭差遣。除了沿海壹路和滄州壹郡,河北四路安撫還有河北轉運大使都不認本官這個宣帥。河北四路的布防,河北十數將禁軍的整頓,都沒我什麽事兒。這裏面,可都是有大利的!要布防,就得修築城池,整理民兵,囤積糧草和軍備。修城墻的紅磚、泥灰,民兵的甲胄器械,還有轉運糧草,采買戰馬,那壹樣不花錢?整頓禁軍更不必說了。十幾個將的器械馬匹得多少錢?除了咱們界河商市,那裏還能供應?朝廷的軍器監嗎?他們的東西能用嗎?群牧監的馬?他們壹年才產出幾匹戰馬啊?諸位,現在朝廷可有錢了!不管是戶部的庫房,還是官家的封樁庫裏面,都堆滿了金銀錢帛,紀憶之又從海外摟回來壹千多萬。而官家又是舍得花錢的性子,妳們還怕賺不到?只要能在界河之戰中逼退了耶律延禧,花掉上萬萬又算什麽?無非就是多賣幾塊開封府的地皮,再整頓壹下明州、泉州、廣州三大商市就有了。”
  還有這樣的操作!?
  在場的元老們都傻眼了,他們怎麽都沒想到,武好古撈錢的主意都打到官家的口袋裏面了。
  郝隨問:“宣帥,這事兒……官家和蔡相公能答應?”
  武好古哈哈壹笑,“怎麽不能答應?花個幾千萬壹萬萬的把契丹皇帝擊退壹次,官家的成吉思皇帝才是實的。有了這個威名,來日咱們才能順利掃蕩燕雲,恢復漢家故土啊!和這等大功業相比,壹萬萬緡錢算什麽?”
  壹萬萬緡錢當然是大錢了,如果西北戰事沒有結束,大宋朝廷是很難湊出那麽大壹筆軍費的。
  不過現在西北已經大安,西軍也裁撤了不少,算上高俅和童貫的兵馬,也就是十壹將新軍,而且大多是不支軍餉的授田府兵。
  所以這幾年大宋朝廷的財政都是有盈余的,壹年起碼上千萬緡。而趙佶的私庫太府寺更是因為賣地皮而富得流油。饒是趙佶那樣敗家,太府寺的庫房中依然堆滿了錢財,要壹次拿出萬萬,是壹點都不困難的。
  而這萬萬如果花在河北軍備上,其中的大部分,又會變成各種訂單和消費流向界河商市,對於界河商市工商業的提振作用,可就不容小覷了。
  武好古估摸,如果能在界河兩岸對壘上壹年,界河商市就有可能完成壹次產業升級。
  至於因為戰爭而逃離的資本,也會因為界河商市成功抵禦了契丹人的進攻,而返回界河,而且再也不會輕易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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