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隋國師

壹語破春風

歷史軍事

“大山喲……山中豺狼多又多,阿哥走路把心懸。打完幹柴賣酒錢,放到阿爹房門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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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7章 漫隨天外雲卷

大隋國師 by 壹語破春風

2021-4-13 20:14

  晨光照進窗欞,光塵飛舞。
  王夫人以及那四書生安靜的看著站在書架前的陸良生,輕輕翻看壹本書籍。
  嘩~
  指尖推著書頁翻去壹面,看著第壹頁記載的內容,陸良生肯定了這是第二本完全不同的《山海圖誌》
  “我那壹本講的多是山林陸獸,或山精鬼怪壹類,這本開頭就是水怪魚蝦,正好與我那本最後壹頁對上了。”
  ……這麽說來,壹本是山經,這本是海經?
  陸良生闔上這本山海圖誌……會不會還有第三本?
  “這位公子也喜歡看這類山野閑趣的怪誕?”
  虛弱的聲音在床榻忽然響起,陸良生轉過身來,王崇文已經醒轉,榻前的王夫人趕緊上前去攙他。
  “別起來,快躺下。”
  “扶我坐起來。”
  王崇文虛弱擺擺手,順勢抓著妻子的手臂坐直,靠著床頭,臉色蒼白,還是擠出笑容,嘴唇幹涸蠕了蠕。
  “昨日昏迷,我隱約間還是能聽到妳說話。”
  說著,拱起了手。
  “王崇文,謝過公子活命之恩。”
  陸良生笑的溫和,手中書本伸過去,由下而上將拱來的手擡起、推回。
  “不用道謝,妳施手買畫,度我窘境,又多給八文,便是額外之恩,昨夜便是妳我兩不相欠。”
  “不不……”
  榻上,王崇文揭開被褥,掙紮想要起來,被妻子攙扶,他推了推,望去那邊的書生。
  “公子又施手治病,兩恩壹並,豈是區區八文小恩能比,公子若有什麽需要盡管開口。”
  “啰裏啰嗦……”
  陸良生拍響書本,笑了壹句,將腰間葫蘆解下丟給壹旁丫鬟。
  “灌滿。”
  丫鬟抱著葫蘆,看去夫人,不知所措的看回來,望著陸良生時,兩頰頓時緋紅。
  “奴婢,沒有……”
  王夫人推她了壹下:“讓妳灌酒。”
  王風、馬流、張倜、趙儻轟然大笑起來。
  那丫鬟紅著臉,抱著葫蘆飛快擠開大笑的四書生,受驚的兔子壹般,唰的逃了出去。
  屋內氣氛變得融洽,王夫人識趣的起身告辭離開,榻上的王崇文自然明白書生的用意,壹葫酒抵壹份恩。
  “公子高人!”
  稱贊了壹聲,王崇文也註意到陸良生手中的書籍,頗有些好奇。
  “剛剛看公子看著這書好壹陣,若是喜歡,崇文就送給公子。”
  陸良生倒是求之不得,拿著書拱了拱手:“謝了。”便是坐到床沿,伸手又幫王崇文搭了搭脈,隨即問起這本《山海圖誌》的來歷。
  “崇文兄是如何得到這本書的?”
  這話倒讓王崇文楞了壹下。
  “陸公子稍待,容我想想。”
  他得到這本書也有很長壹段時日,看完壹遍後便放在這書架上,壹時間連他都忘記了。
  思索了壹陣,王崇文眉頭漸漸蘇展開來。
  “……這本《山海圖誌》是去年在下去參加秋闈,回來途中偶然所得,書上多是壹些離奇怪誕的水怪之說,往日我也只當消遣娛樂,唉……直到昨夜,不得不相信,鬼神壹說。”
  憶起昨夜發生的事,王崇文現在也心有余悸,若非當時自己把持得住,怕已是被吸幹陽氣。
  再次道謝壹番後,丫鬟抱著葫蘆回來,壹看到面前的書生,臉又紅了起來,細如蚊聲。
  “公子……給……”
  這時,外面陡然刮起風來,吹的檐下燈籠亂搖。
  門口的四個書生本能的走進屋裏,王崇文在榻上伸了伸脖子,看去窗欞外面,回頭:
  “陸公子,這這是怎麽回事?”
  陸良生看了壹眼,接過葫蘆笑道:“無事,有人發小脾氣而已。”
  屋內幾人面面相覷,這小脾氣未免有些駭人。
  不多時,陸良生聞了聞葫蘆口散出的酒香,“好酒!”將塞子按上去,從床沿起來。
  “諸事已畢,那麽我就告辭了。”
  “陸公子。”王崇文連忙喊了壹聲。
  走到門口的背影,側了側臉,看過來,笑道:
  “崇文兄還有何事?”
  “我只是覺得,陸公子人品上佳、才學也該是不差,為何不考取功名,反而四處浪跡……公子若是覺得在下問的唐突,不答也可以,只是覺得有些可惜。”
  王崇文話語誠懇,沒有絲毫冒犯的意思,壹旁,四書生卻是朝擠眼弄眉。
  那邊,陸良生轉過目光看去壹旁,臉上只是笑了笑,片刻,袍袖壹拂,懸著葫蘆轉身離開,徑直出了堂屋,穿過庭院晨光。
  “我剛剛說的話,可有冒犯了陸公子?”
  王崇文看著壹言不發離開的身影,問去四書生時,四人中的張倜瞄了壹眼窗外,湊近過去。
  “崇文兄,剛剛我們不是給眼色了嗎?叫妳別說,剛剛那個陸公子,就是之前我們跟妳提起過的‘事有急,陸郎助’的陸郎,陸良生,他曾是貢士功名。”
  王崇文只是舉人身份,勸說壹個貢士考取功名就顯得有些尷尬,不過此時他也沒往這方面想,抓著張倜手臂,站到地上,看去窗外的庭院。
  “他就是那個壹怒砸了南陳皇帝金鑾殿的那個妖人?”
  壹縷陽光透進窗欞,他驚訝說出這句話的時候,陸良生的腳步聲遠去。
  “晨陽初升,春橋細雨。飲壹壺濁酒,橫驢遠行。
  清風明月,淡漠宦途。唱壹首山歌,活在逍遙。”
  王崇文皺了眉頭,聽完遠遠傳來的聲音,忽然哈哈大笑起來,臉上泛起紅暈,手壹揮,讓人拿來筆墨。
  “陳朝昏君錯失國士,乃我北地之福!定要書信壹封呈去朝中熟人。”
  晨光透過樹隙傾瀉下來。
  前院,陸良生走出大門,牽過了老驢,橫坐而上,擰開塞子抿了壹口酒水,拍拍驢臀。
  “走。”
  踏踏……
  驢子四蹄輕揚,又落下,甩著頸脖間銅鈴叮叮當當,沿著河邊,走過小橋,徐徐晨風吹來已是城外曠闊原野,紅裳皮囊飄到空中,繡鞋落去泥草間,裙擺飛灑,聶紅憐摘去路邊壹朵野菊花,放在鼻下輕聞,片刻,雙目睜開,綻出笑容跑去了老驢前方。
  她喜歡接近真實的感受。
  驢臀書架輕搖,推開的小隔間,蛤蟆道人挑出壹件短褂,翻看著地圖,隨後放去壹邊,拿起食譜翻了壹會兒,撐著下巴望去外面延綿的春色從眸底過去。
  “夏天還有兩月,饞死老夫了……”
  飛鳥成群盤旋晨光落去枝頭,扇著翅膀跳來跳去,搖晃枝葉,有些偏去鳥眸望著樹蔭下走過的老驢,嘰嘰喳喳啼鳴之間,驢背上的書生懸著葫蘆,捧著書沐在這片晨光裏,不時,有女聲從不遠傳來。
  “公子!”
  陸良生從書上擡起臉,望去野花春草間紅裙飛灑起舞的女子,露出微笑。
  “再玩會兒,就要趕路了!”
  聶紅憐轉過身來,梨渦綻在兩頰,雙手呈喇叭放在嘴邊。
  “知道啦!”
  書生笑了笑,視線重新落回書頁,這次錯來順原縣,竟然還有這般收獲。
  ……
  春光延去南方,劃過雲層,越過江河,賀涼州土地上,壹支回鄉省親的隊伍,返程途中遇到了不好的事。
  轟!
  車轅瘋轉,攆在凸起的石頭,轅軸斷裂,傾斜墜在地上,滑行出去,“保護夫人和公子!”
  周圍人的吶喊,血肉撕裂聲漸漸消弭。
  壹道身影吐血倒飛砸在傾倒的馬車底部,十余名黑巾蒙面的人沈默合圍過來,撿起地上的包裹,搜刮了屍體的錢財,當中,有人回頭望去倒塌的車廂縫隙,轉身與同伴飛快奔行離開。
  咵……
  馬車殘骸,褐藍雙瞳眸子在裏面眨了眨,小心的爬了出來。
  “娘……爹……”
  小人兒輕輕喚了壹聲地上的婦人,眼角慢慢有水漬滑落下來,不遠的方向,還有他爹的屍體,以及護送壹路的護衛們。
  “我佛……慈悲!”
  壹聲佛號傳來,小人兒捏著拳頭,噙著眼淚看去,壹個肥頭大耳,身高體胖的和尚站在那裏猶如彌勒。
  “小施主,隨貧僧,離開吧。”
  天光偏斜,殘缺的馬車還在地上,未死透的馬匹掙紮悲鳴,不久之後,壹道人影飛馳而來,半空降下,目光掃過四周。
  “屍首呢?”
  老人快步過去,朝馬車揮袖壹拂,車廂轟然爆碎四濺出去,與預期的設想不壹樣了,裏面什麽也沒有。
  “宇文拓呢?!!”
  嘶吼回蕩原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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