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1章 夜色如墨，刀光裂月色

　　弧形落地窗前，靜謐無聲，連翻書的聲響也都停下。
　　持刀而立的青年，轉過頭安靜的看去沙發上端坐的東方局長，另壹邊，柔和的落地燈下，翻開的書頁闔上，白寧擡起臉，神色陰郁，將書本放去手邊的小圓桌。
　　“什麽壞消息。難道Z6的那些書呆子怎麽熱血沖頭，對宦門放手壹搏？還是拉攏了壹個更厲害的人物進來摻和？”
　　陰郁的目光看去的方向，見對面沙發上的男子還沒開口，又重復了壹聲。
　　“兩者都有？”
　　清冷的聲音回蕩，東方旭感受到壓抑蔓延，微微動了動，知道再不說話，對面那位可能發火了。
　　“督主，Z6那邊確實找來了壹個人，或者說兩個，據傳出的消息，來頭很大……”
　　“很大？”
　　白寧起身走去落地窗，捧刀的青年連忙上前將簾子拉開，映著燈光的玻璃倒映出陰柔的臉龐，站定的身形目光凝實，從這裏望去外面夜色，仿佛這片漆黑裏蘊著什麽東西。
　　旋即，眉頭更皺起來：“西北的狼王？還是將烏鴉夏亦拉了過去？”
　　“都不是。”東方旭跟著起身走到那位宦門督主的身後，明顯感覺到凝固的氣氛，以及絲絲冷意，壓著嗓音低聲開口：“所裏有人見過，穿著古裝，而且……有著非人的力量。”
　　他這番話剛落，白寧轉過身來，雙手負去身後：“我見過的人裏，哪壹個沒有非人的力量？”
　　“這次不同，傳出來的消息，說可能是神仙，不過他們還在作證，具體情況，Z6的唐立仁，還有高天秋最清楚。”
　　那邊走過燈光的身影沈默下來，東方旭拿捏不準對方態度，使勁捏了壹下拳頭，上前半步緊跟道：“我再回去查……”
　　後面最後壹個‘查’字還未出口，前方的白寧忽然擡起手將他話語打斷，“我想不用了，妳說的那個人……”
　　話語聲裏，臉龐微微側去落地窗戶，剛才心中泛起的感受再次湧上來，令他皮膚有股針紮的錯覺，目光透過玻璃，外面風聲吹拂，嗚嗚咽咽的從窗隙擠進來，將氣氛渲染的更加詭秘緊張。
　　“……妳說的那個人，或許已經來了。”
　　話語出口，風擠進的窗欞縫隙外，漆黑的夜色之中，高樓的輪廓林立，夜深人靜依舊還有人沒有睡去。
　　亮著的窗戶推拉開，有人拿著手機趴在窗邊抽煙打著電話，絮絮叨叨的像是給那邊的某個女子說著好話。
　　“小麗啊，妳壹個人啊？我壹個人啊，妳是知道的，我這人臉皮厚，厚壹點才能找到女朋友，給妳打電話……嘿嘿，肯定是有想法的啊，總不能三十好幾了，還打光棍不是？總得臉皮厚些嘛。”
　　肉麻的話語飄去窗戶上方，更上面的樓頂，隱隱有壹道身影負手站立邊沿，袍袂在風裏獵獵作響，目光像是穿透了黑夜和距離，望去遠處亮有燈光的大廈。
　　“這股妖星的氣息，有些不壹樣，竟能感知我過來。”
　　青絲劃過額角，在書生視線中輕輕撫動，對於下方斷斷續續傳來的情話並不在意，瞇起眼睛的壹刻，聲音中正而平淡的出口。
　　“閣下，何不出來壹敘？”
　　下方窗戶打著電話的男子並未聽到，反倒是電話那頭的女子聽到了聲音，問起他旁邊是否還有人時，男子楞了壹下，左右看了看。
　　“沒有啊……妳是知道的，我家裏就我壹個人，還在窗戶邊給妳打的電話，哪裏來的其他人。我發誓，我對沒有說話，也不會對妳說謊，比真的還真。”
　　說話之中，遠方的大廈高層，落地窗前的布簾‘呼’地吹拂而起，拂過白寧臉龐，壹股大風忽然將窗戶推開，小圓桌上的書本嘩啦啦的飛快翻動紙頁。
　　東方旭臉上露出驚容，他聽不到有聲音傳來，只是察覺到了風帶來的不同，皺眉低聲道：“督主，那人……”
　　下壹刻，白寧緊盯著外面，擡手壹抓，捧刀的青年手中壹松，橫呈的那柄細長黑刀唰的落到他手裏，身形直接在兩人眼中化作殘影，縱身壹躍沖去外面夜色。
　　腳下借力，窗框嗡的顫響，身形沖天而起，劃過夜空清冷的月色，趴在窗前正打電話的男子視線轉來，迎上從面前唰的沖去夜空的身影，嚇得哇的大叫出聲。
　　“餵餵……小麗，我剛才看到有壹個人從我面前飛了過去，是真的，我沒有騙妳！”
　　……
　　樓頂天臺，沖上月色的身影降下樓頂，細長的黑刀唰的撇去身側輕輕垂地面，白寧目光冰冷看去對面負著雙手的身形，書生青衫白袍，腰懸銅鏡，目光平淡的正望過來。
　　“妳就是Z6請來助拳的人？”
　　那邊，陸良生也在打量他，壹身白色貼身的西裝，面容清冷陰柔，壹頭短發皆白，手中壹口黑色刀鞘的兵器，頗有些不同。
　　片刻，點點頭。
　　“相差不多，從唐立仁口中知曉壹些關於宦門的事，行事不擇手段，但偷盜壹事，不免有些下作。扣押前來問罪之人，更加無理。作為前輩，後輩解決不了的事，該是要出手幫襯壹二。”
　　聽到‘偷盜’‘下作’兩個詞匯，白寧臉色已是陰沈，負去腿側的兵器，刀柄自拇指緩緩推出。
　　“那就看看，妳有無能力幫襯壹二了。”
　　話語緩緩出口的壹瞬，柄端‘鏘’的推出，露出壹抹寒光映亮周圍黑色，白寧壹把抓住倒飛的刀柄掄開，劃開的刀光仿佛割裂空氣，遠方的燈光、月色都在剎那間像是停滯了壹般扭曲錯位。
　　呯——
　　嘭！！
　　屹立樓頂的天臺出口，陡然壹聲巨響，建築裂出壹道平整的痕跡，斜斜滑落，又是嘭的壹聲砸響樓頂，引起震蕩，驚得這棟大樓下方家家戶戶窗欞亮起燈光，不少驚醒的人喊了起來。
　　“怎麽回事？！”“地震了？”
　　“快跑，別穿衣服了！”
　　“快快走樓梯，去下面。”
　　“放屁，三十層，走樓梯，樓塌了，妳都到不了，去樓頂，好歹埋不深！！”
　　距離最近的樓層，拿著手機的男子抱著窗邊，神色驚恐的探頭望著樓上，隱約看到樓頂邊沿壹左壹右站著的兩道身影，聲音變得結結巴巴。
　　“小麗……這次我真沒說謊，有兩個人站在樓頂，決戰紫禁之巔……餵餵，別掛啊，我不知道是不是西門吹雪和葉孤城……餵餵……妳真的要相信我啊，我好害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