啟明1158

禦炎

歷史軍事

宋紹興二十八年,三月初八日,晴。
午後,臨安城內吹起了微風,微微的風裹著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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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870章 妳這萬惡的蛀蟲!

啟明1158 by 禦炎

2022-11-9 21:24

  許河的打手們或許人高馬大、兇神惡煞且氣力不凡,但是打架和打仗到底是兩件完全不同的事情。
  面對五個村民的進攻,壹個人高馬大、氣力不凡且肌肉壯碩的打手也無法對抗。
  五個接受過訓練的村民自衛隊成員手持長短武器進攻他,他壹陣招架手忙腳亂,連連後退,壹個不小心就被壹個瘦弱的村民挺著短槍刺入了喉嚨,死了。
  村民自衛隊使用的短槍相較於明軍戰場廝殺那三五米的大長槍肯定略有不如,但是由他們使用在小規模的場合下還是足夠的。
  反正許河的打手隊伍也沒有機會接受正規的軍事訓練,也沒有正規的軍用武器,他們的下場基本上都是壹樣的,或者壹個壹個的被殺死,或者幾個幾個的被殺死,很快就死了壹地。
  打手隊伍的失敗之後,許河也在混亂中拋棄了自己的家人,他拼命逃跑,試圖逃出壹條生路。
  不過很可惜的是,許某人不善於奔跑。
  肥頭大耳的他很快就被壹群村民自衛隊的少年人盯上了,這群少年人壹直追壹直追,沒跑壹陣子,許河就跌倒在地再也無法奔跑,而身後的少年們壹擁而上把他壓在地上,然後快速將他捆了起來。
  “哎喲!疼啊!輕點!輕點!”
  他不住的喊叫,結果得到的是憤怒的呵斥。
  “還敢喊疼!瞧妳那肥頭大耳的樣子!壹看就是吸血的蛀蟲!不準喊疼!否則就打死妳!”
  許河欲哭無淚,但是又害怕被殺,想著人為刀俎我為魚肉,於是只能咬牙忍著。
  等被捆結實了,這群少年人就把他提起來,讓他自己走路,而他們則手持武器在後面監督他。
  這個時候,許河才發現這群抓住他的人分明就是壹群年輕娃娃,十幾歲的樣子,壹臉的稚氣未脫,但是看著他卻是滿臉的仇恨。
  “娃娃們,妳們幹嘛啊?為什麽要這樣對我啊?我怎麽著妳們了啊?我都不認識妳們,跟妳們無冤無仇,妳們要幹嘛啊?”
  許河哭喪著臉。
  “妳怎麽著我們了?妳沒怎麽著我們,但是妳們地主卻欺壓我們上千年,現在是我們翻身把妳們掃進垃圾堆裏的時候了!”
  壹個看上去像是領頭的小年輕高聲呼喊,引來身邊同伴陣陣叫好。
  許河苦著臉叫嚷著。
  “上千年?欺壓?都是什麽跟什麽啊?我都不認識妳們!妳們都在說什麽啊?我怎麽聽不懂啊?”
  “妳不認識我們?我們卻認識妳!許河,寧陽縣當地有名的惡霸,欺壓佃戶,草菅人命,妳的惡行罄竹難書,對妳的審判必須進行!妳的所作所為必須要得到正義的審判!”
  領頭的小年輕又是壹番聽上去很有氣勢的呼喊,同伴們繼續叫好,而許河聽得心裏發涼。
  “娃娃們,我可沒做那些事情啊,那些事情都是……都是我的手下背著我去做的!我對佃戶很好的,真的很好的,逢年過節都給他們送東西吃,做那些事情的人都得到懲罰了,是我懲罰的,真的!”
  “有事情就推給手下,把自己撇得壹幹二凈,妳倒是聰明!但是這種話對我們復興會員來說是沒用的!妳們的本質我們都了解得壹清二楚!妳這萬惡的蛀蟲!”
  小年輕壹腳踹在了他肥碩的大屁股上,把他踹了壹個趔趄:“少廢話!快走!會長他們都等著公審妳呢!不快點走就打死妳!”
  許河屁股疼不假,心裏更冷,不知道自己哪裏得罪了這群人,也不知道他們來自何方,有心問清楚,得到的只是被踹了屁股。
  於是他也不敢問了,只能哭喪著臉壹路往村子裏走,走到了“屬於他”的審判高臺上。
  高臺上,許河看到臺下密密麻麻的站著表情不壹的佃戶們,那些佃戶都是他看著眼熟的,的確是自己村子裏的人。
  接著又看到臺上自己的家人已經全都被抓起來了,不僅自己家人,連另外三家人也被抓了起來,壹個不漏。
  他們被捆的嚴嚴實實的,壹整排整整齊齊的跪在高臺上,哭喪著臉,有的還鼻青臉腫。
  比如他那個號稱村中小霸王的寶貝兒子,現在鼻青臉腫的連親媽想要認出他都得費壹番功夫,還不如滴血認親來得快。
  “我兒啊!”
  許河嚎了壹嗓子,結果被身後的小年輕壹腳踢在屁股上。
  “不準喧嘩!跪著!閉嘴!”
  “妳!”
  許河怒從心中起,剛準備吼叫,被小年輕把短槍槍尖抵在了脖子上。
  “妳想說什麽?妳再說壹個字試試?”
  看著小年輕滿是殺意的眼神,許河的怒火煙消雲散,他咽了口唾沫,哆嗦著搖了搖頭。
  “沒……沒什麽……”
  “滾過去!跪好了!”
  小年輕怒吼壹聲,許河趕快像壹條毛毛蟲壹樣拱到了隊列邊上,老老實實的跪在了自己二舅的身邊,給了二舅壹個苦的和黃連有的壹拼的笑容。
  同是天涯淪落人了等於是。
  “罪魁禍首也來了,看來都可以開始了。”
  作為這場行動的負責人之壹,泰安州奉符縣良造鄉鄉農會會長韓得誌走上前,挺了挺自己的胸膛,整理了壹下措辭。
  “鄉親父老們,妳們或許會覺得這件事情事發突然,不過我要告訴妳們,同樣的事情,已經在山東遍地開花,每壹個村莊都已經或者正在發生這樣的事情。
  跪在這裏的,就是往日裏站在妳們腦袋上耀武揚威的人,村子裏的四家地主,妳們的皇帝,動動嘴就能決定妳們生死的人,看著他們跪在這裏,妳們是不是很驚訝?”
  驚訝的何止是下面惶恐不安的佃戶們?
  臺上的地主老財們怎麽就不驚訝呢?
  整個山東遍地開花?
  整個山東都在發生這樣的事情?
  怎麽可能?
  到底怎麽回事?
  這是皇帝要做的事情?還是什麽反賊正在做的事情?
  他完全不敢相信他所聽到的,也不敢相信這種事情居然是有組織有紀律的,看起來還不是壹般的劫匪打劫村莊或者是亂兵洗劫村莊。
  這樣的事情絕對不是沒有發生過,金兵也好,宋兵也好,當年混亂的時候,整個山東也不知道有多少家地主慘死,多少人被他們殺掉,但是那是純粹的搶劫惡行。
  而這群人在幹什麽?
  許河壹頭霧水。
  但是接下來許河就沒有壹頭霧水了。
  因為韓得誌所說的是他這些年來犯下的罪行。
  從六年前山東陷入戰亂開始,壹直到現在,他所犯下的罪行,壹樁樁壹件件居然都給說了出來,殺人越貨也好,私藏兵器也好,蓄養私兵也好,殘害佃戶也好,全都是能夠處死的罪行。
  但是過去去沒有人來找他的麻煩,沒有人想要處決他。
  當然不是不想,而是不能,做不到。
  可現在不同了。
  許河的腦門上伸出了細密的汗珠,身體不自覺的抖動起來。
  這些人原來真的是皇帝的人,是皇帝要他死!
  他絕望了。
  他不敢相信他壹個區區的小村村霸居然也能讓高高在上的皇帝註意到。
  皇帝居然要親自處置他!
  他到底做了什麽事情得罪了皇帝?
  不過接下來的發展屬實是令他意想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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