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卷天下

榮譽與忠誠

歷史軍事

“逃啊!!!”
數千之眾鼠攛狼奔,誰都顧不上誰。
他們是什麽人?在很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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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0章 什麽都不習慣

席卷天下 by 榮譽與忠誠

2019-4-3 18:25

  桓溫有過作為主官治理壹地的經驗,並且不止壹次。
  長江以南是門閥和世家當道,那麽這些門閥和世家是怎麽來的?無非也是壹種家族形式的發展,而家族形式其實就是壹種宗族模式。
  宗族是什麽?既是擁有壹個共同的先輩,這個先輩在某個時期發達了,多子多孫繁衍下來,使得壹個擁有血緣關系的家族變得無比膨脹,再來就是分置為多少房。
  因此,壹個宗族實際上就是壹個主家領導其余各方,跟家族的區別是宗族權力相對零散,財力物力上也被分散,或是沒有機會演變成為家族、世家、門閥之類。
  實際上不管是桓家還是袁家,他們說白了也是壹種宗族的體現,差別就是他們走出了低層次,不是為了鄉間的幾塊田、幾條灌溉水源、幾間房子去整個妳死我活,他們爭得是對國家的控制權。
  “借鑒於光武皇帝時期的推恩令,輔助武力手段強制將宗族進行分化。”桓溫在長江以南可不敢這麽玩,甚至連提都不會提,壹提就是自掘墳墓,也會成為世家公敵。他在漢部這邊卻沒有什麽心理負擔:“再配以優厚的安置,給予壹定的補償。”
  袁喬在不斷點頭,那的確是壹個好的解決方案。
  “不過!”桓溫先是“呵呵”笑幾聲,隨後竟是“哈哈哈”大笑,笑得自己不斷咳嗽,喘息了壹小會,又說:“如果僅是那樣,何必由我們來辦?”
  比較明顯的事情,漢部需要的是快速解決內部的不安定,為即將到來的大戰穩定後方,沒有那麽多的時間去磨磨蹭蹭。
  “如此壹來,舉起屠刀變成了唯壹選項?”袁喬非常擔憂地說:“恐怕……恐怕……”,最後被被丟出去當替罪羊的話沒說出來。
  “溫如何不知?”桓溫就是因為這個才會那麽失態,他覺得自己已經夠倒黴了,好好的桓氏壹族的家主沒當幾年,來漢部這邊被扣押,又被丟了這麽壹個任務,沒有發瘋已經算是不錯。他沈吟道:“或許有另外的方法?”
  袁喬立刻急聲說:“元子快快道來。”
  “須得看君上究竟多欣賞妳我。”桓溫有些陰郁地說:“妳我身處異地,取得援助不易,再有那些人(指元老)多加排斥,若無君上信任,恐怕真要蹉跎壹生了。”
  “呂言之(呂議)乃荊州江夏人。”袁喬略略期盼地說:“他是漢部中出身南方的第壹人,為君上所信賴。”
  桓溫點頭:“溫已寫書信回去拜托庾稚恭(庾翼)。稚恭為荊州刺史,既然呂言之為江夏人,肯定有我們能夠與之交好的籌碼。”
  兩人商談到壹半,卻聽前院傳來敲門聲。他們初到漢部,家屬的安排是在長廣郡那邊,人卻是在下密這邊,因為漢部的內部階級制度又沒有親兵,導致有人拜訪需要自己去開門,這個在之前是連想都沒有想過的事情。
  商討的地點是在桓溫住處,這是只有兩座房舍群和壹個前庭、壹個後院的宅子。前庭有幾棵樹,原本的菜園子卻是荒了,看去顯得有些亂。庭子的壹角有水井,那片還有壹個之前不知道養什麽的棚子。
  “該是文度?”袁喬說的是王坦之。
  桓溫緩緩站起來,他倆是在後院的亭子交談,離前庭的門可是有些距離,看敲門的聲音速度,王坦之該是敲了有壹小會?
  事實上王坦之才剛來,不過他的性子可無法忍受敲門沒人回應,敲了三五下直接是用拍的,鬧出了足夠的動靜。
  “可真是狼狽啊!”王坦之進了前庭,看到滿地的枯萎了樹葉和草屑,搖著頭:“漢部就這點不好,該是什麽樣的爵位才能有多少奴仆,再有錢也不能私自蓄奴。”
  桓溫“呵呵”笑了幾聲,反而說:“蠻好的。這樣有能力建功立業的人享受起來心安理得。”
  “還好啊!?”王坦之就是壹個大嗓門:“此前在老家,吃、喝、拉、撒、睡都有人伺候,我還以為老兄妳會不習慣。”
  “其他還好,將就些也就過去了,就是……”桓溫揶揄地看了幾眼王坦之,笑說:“沒有美姬和伶人不好受吧?”
  王坦之很直白地點頭:“那是。”別看他年輕,對女人的愛好卻是極為高。
  真實情況是,長江以南的大多數世家子,他們除了喜歡嗑藥(五石散)之外也就對女人上心,家世越好的子弟越是這般,那是壹種曹魏時期就形成的社會風氣,只是曹魏時期的世家子至少還能壹展抱負。目前的世家子弟,他們面對強大的胡人知道自己上去就是送菜,只能往奢靡的生活上有更多的追求。
  漢部的女人數量壹直沒有改觀,導致光棍遍地。想要獲得女人其實說難不難,戰場上搶三個就能自己留下壹個,至於是留下做媳婦還是什麽,自己去拿主意。這也是漢部向外征戰,民眾削尖了腦袋想要參與征戰的原因,畢竟壹直待在後方不知道猴年馬月才能討個媳婦,上戰場說不定運氣好能搶三個,那可就有女人能為家裏孕育後代了。
  “文度?”桓溫領著人重新來到後院的亭子,各自就坐後問:“當屯長習慣嗎?”
  王坦之在晉軍那邊可是將校,來了漢軍卻成了壹個屯長,能習慣就有鬼了。他滿臉的晦氣,說:“不習慣還能怎麽樣?”,哼哼唧唧了幾句,後面卻是漸漸變得有些興奮:“不過,漢軍的士卒很好帶,壹個個壯實得跟牛犢子似得,殺心也重。”
  袁喬直接問:“有什麽趣事能說說?”
  “有啊!”王坦之看了看周邊的環境,後院沒人收拾是壹片雜亂,他人來了坐下沒人奉茶,被招待的是醪糟,也就是壹種米酒。他說著四下張望,告了聲罪自己跑去前庭打水,回來是直接擰著水桶:“簡直糟糕透頂,得喝井水。”
  桓溫又是“呵呵”笑了,條件就是這樣,初來乍到沒仆人,更是什麽都缺,只得說:“將就著吧。”
  大白天喝酒不是什麽奇怪事,問題是王坦之下午還有軍務,口渴得半死,只能喝井水。他灌了許多,拍著肚皮,壹陣“咚咚咚”響,壹手丟開水桶,惹得桓溫側目看去。他“呀!”了壹聲:“給忘了!現在水桶要是壞了,連修補都要自己幹!”,趕忙過去撿起水桶,發現沒有壞掉立刻對桓溫比了比示意。
  桓溫還等著王坦之述說有什麽趣事。
  “前段時間去了齊郡,與羯胡的雜碎們幹了幾次,今次回來我可要成為壹名公士,能夠獲得田壹頃、宅壹處和仆人壹個。”王坦之壹臉的便秘:“好笑吧?”
  袁喬有些錯愕地楞神。
  “蠻好的。”桓溫在微笑:“然後呢?”
  好笑嗎?他們仨個有壹個算壹個,會是缺壹頃地和宅壹處、仆人壹個的貨色嗎?
  “田在北海郡的密鄉,聽說是上田,宅子也是在密鄉,仆人是壹個不知道什麽部落的胡人。”王坦之沒有掩飾臉上的嫌棄:“誰不知道北海郡馬上就要成為戰場,有毛病了才會在這邊安家?”
  “全都是賞賜在北海郡嗎?”袁喬已經從錯愕中回過神來:“還是……?”
  “全是啊!”王坦之壹臉的怪異:“偏偏壹個個還很高興,沒人有什麽意見,說是賞賜很合理。”
  “說明士卒對此戰抱有信心。”桓溫比較感慨地說:“漢軍聞戰而喜,有上古秦人之風。”
  “其實也難怪,是趙軍太沒有用了。”王坦之有什麽說什麽:“今次出兵齊郡不過壹萬二,壽光壹戰擊潰壹萬趙軍,抵近紀國又擊潰兩萬趙軍,簡直就跟紙糊似得。”
  “不對吧?”袁喬追問:“那……妳們進軍沒有遭遇埋伏?”
  “可能……有吧?”王坦之不太確定地說:“進逼廣固城時,於巨洋水西岸的益都遭遇三萬多趙軍,在那裏大大地幹了壹仗。”
  桓溫立刻詢問細節,可王坦之就是壹個屯長,哪能知道太多的東西?
  王坦之大概地講下來,比較重要的就是出征的漢軍是背靠巨洋水作戰,頗有韓信遺風什麽的,就是這壹次漢軍的器械之犀利可不是鬧著玩的,強弓勁弩不說,床弩、車弩、拋石車等等器械,再加上漢軍有水軍隨時能夠支援,打起石碣趙軍來太輕松,完全就沒有什麽緊張氣氛,搞得王坦之都沒覺得自己是被埋伏。
  “後面壹直進軍廣固城都沒有再遭遇成規模的趙軍,比較可惜的是那些該死的胡人竟然放火將廣固城給燒了。”王坦之說著說著變成了咬牙切齒:“不但是廣固城,看周邊數十裏內都有黑煙升向天空,該是有眾多城池被縱火,還不知道要死多少人。”
  桓溫和袁喬相續苦笑,他們算是明白了壹點,漢軍又試圖要解決冀州方向的威脅,而似乎取得了成功?至少是逼得孫伏都玩起了堅清壁野。
  其實滿搞笑,歷來是華夏文明對胡人玩堅清壁野,沒想到胡人也有這麽幹的壹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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