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廚

二子從周

歷史軍事

大宋皇祐四年,壬辰。 西蜀王小波李順起義已經過去五十七年,盜販茶鹽的現象又重新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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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五十七章 呂公著

蘇廚 by 二子從周

2021-7-9 21:49

  見到李定進來,舒亶說道:“資深來得正好,妳來品評壹下這首詩如何?”
  李定哪裏還有這個心情,從袖中抽出蘇軾的供詞,交給了何正臣:“君表,有勞妳將上午抽走那幾頁補回去。”
  何正臣接過供詞:“卻是為何?”
  李定沒有理會他,直勾勾地望向舒亶:“上午紀錄的蘇頌供詞,因何到了陛前?”
  舒亶莫名其妙:“此話何意?上午蘇油來到衙門,是妳叫我們暫停錄問,壹起商量對策,之後便交由妳歸檔,現在卻來問我?”
  李定呵呵冷笑:“妳知不知道?因為禦史臺和大理寺關於蘇頌的供詞不壹致,陛下差點讓禦史大夫錄問我們?!”
  “要不是我心思轉得快,指出大理寺供詞裏邊,被抽走數頁篡改了文意,倒黴的就該是我們了!”
  “如今大理寺那邊還不知道怎麽記恨與我,我只問妳,那份記錄如何抵達的禦案?!”
  舒亶憤怒地站起身來:“妳懷疑是我幹的?!”
  何正臣趕緊也跟著起身:“資深不要著急,信道妳也不要生氣,到底是怎麽壹回事,先講清楚吧。”
  “妳也少裝好人!”李定對何正臣壹瞪眼:“差點被妳的餿主意害死!大理寺丞便是如妳那般作為,現在已經落職,自劾待罪,完蛋了!”
  這下輪到何正臣大呼冤枉,三人吵嚷了半天,最後見不是事兒,才又將今日的事情捋了壹遍,喚來當班的書記嚴加詢問,才搞清楚大致什麽情況。
  原來上午三人商議對策的時候,舒亶將筆錄留在了幾案上。
  因為臨走時交代了今日錄問結束,所以書記便按照正常流程作結,經李定過目後,送往檔房歸檔。
  正好是檔房在準備每月送入宮中的文檔,書記見檔案架子空著,便將記錄放到平日裏存放檔案的老地方。
  今天是檔頭最忙的日子,等到忙完後回來壹看,架子上文明還落下了壹份,便趕緊將這份記錄放到了入宮的那些文檔裏。
  至於入宮之後,為何這壹份口供被人挑了出來,放到了趙頊的案頭,那就不得而知了。
  待到李定問清了這邊是怎麽回事兒,再將今日陛見時遇到的事情壹說,三人都是背心裏直冒冷汗。
  這事情裏邊透著古怪,怎麽就這麽巧?
  大家都沒錯,可……可事情咋就歪著歪著歪遠了?
  李定抹了抹額頭上的冷汗:“蘇頌和蘇軾的錄問,不能在像原定的那樣搞了,賈種民的下場,就是前車之鑒。”
  何正臣說道:“要是這樣,那就真不好辦了,蘇頌咬死了不認罪,誰也沒有辦法。”
  舒亶說道:“好在蘇軾已經認了,至少我們拿下了壹個。”
  李定想了想:“那就重點攻蘇軾,還有蘇油,我不信他和蘇軾的往來裏邊,就沒有壹點幹犯文字!”
  就在此時,門口響起了壹聲輕笑:“三位,記錄文字的東西,可不壹定只有白紙素絹。看我找到了什麽?”
  三人壹起向門口看去,卻是張璪,手裏拿著壹個古樸的紫砂壺。
  張璪原名張琥,與蘇軾同年登進士第,又在鳳翔共事兩年,關系曾經非常好。
  後來張璪入京,曾經在同年面前表露出得意之意,蘇軾當時就寫了壹篇文章叫《稼說》送給他作為贈序。
  文章寫得非常好,全文以種莊稼開篇,以窮富兩種人的耕種環境、耕種方法以及收獲成果作比,為下文的治學之道做了鋪墊;
  下文則著重闡釋了治學與種莊稼的聯系,進而揭示文章的主旨:種莊稼要等到成熟才能收割;學習也是如此,要博觀而約取,厚積而薄發。
  最後文中說自己有個弟弟在京城,如果張璪進京後見到他,便將自己的意思告訴他。
  這是蘇軾有感於當時士大夫中滋長著急功近利,淺薄輕率的風氣,因而特地寫了這篇短文,希望能與之共勉。
  文章雖然好,但是語氣卻全是大哥訓弟弟的語氣,給了當時正意氣風發的張璪壹瓢冷水。
  張璪的心胸可不寬宏,認為蘇軾在蓄意諷刺他,表面上稱受教,私下裏卻切齒,壹有機會,立即瘋狂打擊報復。
  所以說蘇軾這壹輩子就壞在了那張嘴上。
  李定將紫砂壺接過來,壹看又驚又喜:“這是……”
  張璪得意洋洋:“這是蘇油送給蘇軾的茶壺,我在蘇軾的行李當中搜檢出來的,有了這個,我們便可以連同蘇油壹起彈劾!”
  ……
  宮中,呂公著正在和趙頊侃侃而談。
  得知了陳世儒的結局,呂公著也是壹聲嘆息:“士大夫之家,蒙祖上世恩,而不明道,不修禮,不進業,德能不孚,齊不了偌大家業人口,曾不如汴京三口小戶,壺漿叫賣,也得終年。”
  這話有些淒涼之意,但是卻頗在理。
  其實他這也是在委婉的勸諫趙頊。
  呂公著的特點就是這樣,他的話總是循循善誘,也總是讓趙頊聽得進去。
  趙頊說道:“今日得李定提醒,已知大理寺賈種民奸弊,之前委屈呂公了。”
  呂公著不以為意:“幹請之事,臣本就有嫌疑,禦史臺,大理寺立案調查,制度上本來就是應當的。”
  “不過祖宗設制度,盡有制衡,庶幾政治清明。然法司,臺諫,他們的制衡又在哪裏呢?”
  “不從制度制衡上予以解決,今日能有賈種民,明日未必就不能有張湯,郅都,周興,來俊臣。”
  “蘇頌的德性朝野皆知,熙寧九年正月,蘇杭災患。在選任地方長官時,陛下稱其仁厚,必能拊安吳人,命其知杭州。”
  “再往前,蘇頌因拒不草李定之詔被貶,陛下憐其外和內剛,決定再次啟用,臣記得當時陛下就曾經說過:‘子容之德,朕已悉知。’”
  “可是半年之前,舒亶以細罪彈劾蘇頌,使其降職秘書監,出知濠州。”
  “相比其過失,懲處不可謂不重,然舒亶尚不止,更誣告蘇頌接受幹請。陛下,禦史臺的決意,難道真沒有壹點是希從聖意,意圖幸進嗎?”
  蘇頌落職濠州,起因是因為壹樁離奇的訴訟。
  東京大相國寺僧人宗梵,控告自己的師傅——寺院的住持道隆大和尚,說道隆私下將寺院的粥錢支給了官員孫純。
  壹封狀紙告到開封府尹那裏,蘇頌調查案件之後,發現原來是道隆借過孫純的錢,孫純討賬時,道隆壹時手頭拮據,就用寺院的粥錢相抵。
  孫純遭到控告,馬上將錢還給了道隆,兩人約定另外的還錢期限。
  道隆缺錢就是個笑話,不過大和尚喜歡理財,把錢都存了皇宋銀行定期,尚有幾日才到期,終究是舍不得那點利息而已。
  因此蘇頌認為這只是壹樁小事兒,孫純討賬本就沒錯,而寺院的錢募自民間,由住持支配,其實也沒錯,而且此事後果也並不嚴重,孫純也糾正得及時,不能作為官員仗勢欺人來處理。
  於是判定徒弟宗梵無事生非,擾亂風氣,以杖責罰處。
  按照常理說,事情就過去了,卻沒想到不久之後又起波瀾。
  開封府壹名城隍卒,竟然狀告蘇頌偏袒孫純。
  城隍卒就是城隍廟的看廟的小兵,壹個小小的城隍卒就敢狀告開封府尹,簡直天方夜譚。
  可是這紙訴狀不僅上告了,而且成功了,還直接捅到了禦史臺!
  舒亶親自審理此案,最後發現孫純與蘇頌,竟然有拐彎抹角的親戚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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