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廚

二子從周

歷史軍事

大宋皇祐四年,壬辰。 西蜀王小波李順起義已經過去五十七年,盜販茶鹽的現象又重新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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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壹千零七十八章 大蘇的傳聞

蘇廚 by 二子從周

2021-7-9 21:49

  這是壹條異常神奇的曲線,神奇到開壹個數的十二分之某次方。
  對於百分之九十九點九的太學生來說,十二律的推算,這道題超綱得有些嚴重。
  蘇邁和蘇遲不得不引進理工的知識,用壹個物理基準音,二百五十六頻次,來講解這個問題。
  這個數開方起來比較容易,但是壹樣可以得到十二律弦長之間的對應比例關系。
  再用這個比例關系套到基準音黃鐘律管的長度上,那這道超級難的開方題,就簡化成了壹道等比關系數學題。
  即便是這樣,讓太學生們理解到這個方法,也講出了兩人壹身汗。
  當然也收獲了壹波牛牛牛。
  兩人趕緊擺手,這個不敢當,這是小幺公當年發明的簡化算法,方便我們理解而已。
  如小幺公,二十壹節度,景潤姨父,蘇太常,蘇縣君……還有理工學院的院士們,他們可都是能夠毫不取巧,實打實直接硬開的。
  再壹打聽,太學生們才知曉這套化簡方法,最初目的只是魚國公為了討好國夫人,為了從趙學士那裏贏取白龜搞出來的。
  這就是壹個極具傳奇性的故事了——十二歲!那個時候他才十二歲!
  就在這時候,劉正夫急忙忙地跑進教室,手裏拿著壹張報紙:“維康,伯充,夫子他,他,仙逝了!”
  蘇邁和蘇遲驚得猛然起身:“斷無可能……報紙給我!”
  ……
  蘇油將制樂的差事丟給了別人,重新壹頭紮進了軍機處的草創工作當中。
  蘇轍和晁補之回來了,蘇轍因為使遼成績非常突出,朝廷任其為筠州知州,已經帶著家小上任去了,就將蘇遲丟在了京師。
  蘇油聽聞晁補之記了壹肚皮的遼國檔案,直接安排了壹間小屋子給他,別的工作先暫時緩壹緩,命童貫配合,將機宜廳遼國房的資料先充實起來。
  這壹天蘇油正在和折克柔探討軍隊後勤,壹名中官來到軍機處:“魚國公,陛下宣見。”
  蘇油站起身來對折克柔說道:“錠子藥也是後勤司的重點,除了錠子藥,還有酒精,碘酒,乙醚,紗布繃帶,手術器械,擔架,新軍中的醫務兵必須配置到襄衛壹級,這是征交趾得到的寶貴經驗。折兄妳多勞心。”
  現在軍中用的成藥,分量很大,包裹錫箔,像壹塊塊銀錠,被大家稱為“錠子藥”。
  折克柔說道:“國夫人替我看好了眼疾,還沒來得及當面道謝,明潤,多謝賢伉儷了。”
  蘇油擺手:“陛下宣見不能耽擱了,以後再聊這個,其實也不用謝我,嘿嘿嘿,這眼疾好了,那後勤這壹攤我可就撒手了。”
  折克柔沒有多說話,只行了壹個捶胸禮,表示壹定盡職。
  待得蘇油匆匆趕到偏殿,卻見趙頊壹臉的不快。
  蘇油上前:“未知陛下因何宣見為臣?”
  趙頊將奏報和報紙交給蘇油:“大蘇仙逝了。”
  “啥?仙……仙逝?”蘇油嚇了壹大跳,我還等著前後《赤壁賦》呢,這是鬧哪樣?!
  趕緊將報紙和奏章接過來翻看。
  報紙是汴京時報,不過這幾天蘇油太忙碌,吃住都在軍機處,連扁罐漏勺都好幾天沒見著了,更沒有時間看報紙。
  報紙現在也是讀者至上,內容變得半文半白,閱讀難度比最初的報紙降低了很多。
  就見上邊登載著壹條消息:
  嶽州商賈傳言,黃州仲夏,大蘇與數客飲訖獨歸。
  江面際天,風露浩然;月色瑩皎,動靜可人。
  大蘇有當其意,乃作歌詞,掛冠服與江邊,拿舟長嘯,飄然而升仙。
  其詞曰:
  夜飲東坡醒復醉,歸來仿佛三更。家童鼻息已雷鳴。敲門都不應,倚杖聽江聲。
  長恨此身非我有,何時忘卻營營。夜闌風靜縠紋平。小舟從此逝,江海寄余生。
  靠!
  再看奏報,乃是嶽州太守送來的,內容和報紙刊登的差不多,也是說大蘇這首詞哄傳江南,州中人多說大蘇命舟入海,羽化登仙了。
  看了奏報,蘇油這才松了壹口氣:“都是傳言不實之詞,陛下不必煩惱,沒有的事情。話說這都第幾回了?”
  第三回。
  第壹回是蘇軾在黃州得了紅眼病,壹個月沒有出門,過客相以為死矣。
  有人告訴了當時在許昌的範鎮,範鎮傷心不已,痛哭壹場,命兒子送金帛去吊哀。
  兒子說這只是傳聞啊?要不父親妳先寫封信……去問問清楚再哭?
  結果派仆人去壹問,“子瞻發書大笑。”假的!
  第二回是蘇軾移東坡,城裏人不知道,結果又傳言蘇軾死了,傳到京師趙頊正在吃飯,推案而起,嘆息再三,直說:“才難。”
  還是侍講蒲宗孟勸道:“日來外間似聞此語,亦未知的實。”
  最後又是壹個大烏龍。
  結果這次又來,趙頊皺著眉頭:“壹而再,再而三,就怕成真啊……”
  蘇油將報紙和奏章放下:“陛下放心,多半是大蘇這首詞作性靈勃郁,的確有幾分仙氣,傳到外州被人加以牽強附會,編造成了故事。”
  “至少臣前段時間收到的家書裏,大蘇只說眼疾已經好了,加上勞身節食,感覺更加清健,也沒提別的事情。”
  趙頊又擔心了:“更加清健,這不還是要……”
  蘇油在心裏偷偷翻了個白眼:“黃州如今也是運糧入洛的重要中轉地,子瞻到任之後開荒種地,手自衣食,這是壹州通判該幹的事情?!”
  “因此我去信切責了他,要他對運糧之事上點心,哼哼哼,‘長恨此身非我有,何時忘卻營營。’這是頗有怨言啊……陛下,要不再罰他壹年的俸祿?”
  開什麽玩笑,這事情太後都被驚動了,現在只要他還活著趙頊都開心,連連搖頭:“想必京中議論已然蜂起,明日朝堂上又會有波折。”
  蘇油笑道:“不如鎮之以靜,想來黃州知州徐君猷很快也會有奏章送到,甚至大蘇的謝表也會代呈上來。”
  “陛下,大蘇到了黃州,頗近釋老之學,作出這等詞章,不足為怪。”
  “最後兩句,不過是詞人的寄托而已。我就不相信他舍得下家小,美食。”
  “陛下妳看這首詞作的上闕,明明就是喝酒喝到超過了限刻,被自家新婦關在門外還不敢叩門嘛!”
  趙頊噗地壹聲笑了出來:“妳可算了吧,自己懼內,非要拉著別人遮掩……說起來,妳家大蘇可是蘇家第壹個勇於納妾之人。”
  說完壹副鄙視蘇油的神色:“其余的人嘛,呵呵呵……”
  勇……勇於納妾?
  他納妾他還有理了?!
  人家蘇轍侄兒如今三子兩女,現在二十七娘都又懷上了,也沒說納妾!
  大蘇經過詩案壹事,生活質量急劇下降,在徐州時招收的仆妾盡數遣散,就帶上了王朝雲。
  就這樣壹大家子也有四十來人,蘇油安置了不少在三畿蘇家莊子上,讓大蘇帶去黃州的人,從四十開始減少到了十來人。
  大蘇領著他們,在黃州東坡建了雪堂,開了六十畝地,養了牛,那架勢是真要發奮自省,自食其力。
  他管這個叫修行,王閏之和王朝雲還由著他胡鬧。
  蘇油卻認為這是鉆牛角尖,還特意去找了王珪和蔡確——我實名舉報,黃州通判成天摸魚不料理政務,妳們還管不管了?
  把王珪都給氣笑了,通判就是知州的副署而已,人家黃州知州都沒有說什麽,妳鬧什麽鬧?雖然我也很討厭大蘇,但是起碼的制度規矩得講吧?
  此議駁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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