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就是亡國之君

吾誰與歸

歷史軍事

  正統十四年,朱祁鈺在皇位上大夢初醒,睜開了眼睛。   土木堡之變已經發生,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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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 眾人拾柴火焰高

朕就是亡國之君 by 吾誰與歸

2023-7-15 23:31

  朱祁鈺打開了那封掉落出來的急報,挑亮了燭臺,認真的看了許久。
  這封信是脫脫不花寫的。
  脫脫不花在信中,說此次攻打大明,乃是瓦剌人所為,他實乃是脅迫,來信乃是請印信封爵,願獻故元傳國璽,並向大明稱臣納貢。
  這封信裏的主要內容,則主要是向朱祁鈺哭訴其悲慘的遭遇。
  脫脫不花是北元汗廷的臺吉,也就是王子。
  北元汗廷,是大明建國驅除韃虜後,建立的壹個大元正朔的汗廷,他們擁有著對草原的名義統治權。
  現在的太師也先的父親名叫脫歡,祖父乃是馬哈木,全都是大明冊封的瓦剌王爵,比如馬哈木是順寧王,脫歡承襲,而也先也是被大明冊封的敬順王。
  馬哈木、脫歡、也先,祖孫三人,乃是正經的瓦剌人的統領,他們帶領瓦剌人南征北戰,壹統蒙古高原。
  脫歡在統壹東西兩部蒙古之後,脫歡意圖自立為可汗,但是遭到了當時瓦剌貴族和北元汗廷的壹致反對,最終才不得已立了他這個孛兒只斤·脫脫不花為可汗。
  名為可汗,實為傀儡。
  脫脫不花那可是老正黃旗……,老黃金家族了,自然沒人反對。
  在書信中,脫脫不花哭訴脫歡還活著的時候,他毫無權柄,在脫歡死後,脫歡之子也先繼承了太師之位,以中書右丞相之職,大權獨攬。
  汗權和相權產生了激烈的沖突,造成了君臣異處,常不相見的局面。
  也就是也先帶著瓦剌人居於蒙古高原的西部,脫脫不花帶著“元裔”,北元汗廷舊部,駐紮在蒙古高原的東部,討論大事,也只是以會盟的形勢展開。
  脫脫不花這個可汗的意思是,還請大明大皇帝陛下,不要降罪他們這些元裔。
  朱祁鈺看著這封書信,這是疑兵之計,還是來犯的草原人,真的有這麽大的矛盾?
  “速去將這封信轉交給於尚書,還有在坊間散播狗腳朕傳言之事,是如何傳開的,也要弄清楚。”朱祁鈺將這封急報遞給了興安,讓他去辦差。
  興安揣著信,向著德勝門外跑去。
  根據兵部所言,因為瓦剌人要求在德勝門外朝拜太上皇,於謙已經前往了德勝門,防止瓦剌人的搗亂,也同時為迎回太上皇做籌備。
  朱祁鈺換了身衣服,並不打算接見瓦剌使臣,而是打算去王恭廠。
  瓦剌使臣和王恭廠大工匠孰美?自然是王恭廠的大工匠了。
  他和工部尚書石璞,商量下如何落實匠爵之事。
  匠爵並不復雜,壹共四階十六級,以學徒、工匠、住坐工匠、大工匠四階,劃分了十六個等級,按照工匠的能力,進行考核區分。
  具體的考核內容和辦法,由工部提供,但是具體的考核歸吏部考核。
  朱祁鈺對於那個瓦剌使臣,沒有想見的意思,他並不打算迎回朱祁鎮,更不打算讓於謙去,也懶得跟他們嚼舌頭。
  興安本來就腿腳快,騎上馬用最快的速度,將脫脫不花的書信轉交給了於謙。
  於謙見到興安的時候,正在搬運糧草,天不好,總覺得是要下雨了,糧草受潮是要發黴的,他並沒有覺得搬運糧草幹活,是件要命的事。
  這和有些讀書人就不壹樣,有些讀書人,總覺得幹點活,就是有辱斯文完全不同。
  讀書人不是人嗎?幹點活能累死?
  顯然是累不死的,但是他們就是要罵,讀書人不應該幹活!
  於謙眉頭緊鎖的問道:“陛下覺得是瓦剌人的詭計,所以不見瓦剌使臣嗎?”
  “是,陛下覺得恐怕有詐,所以直接命咱家過來了。”興安繼續說道:“陛下讓於尚書看看這寫的是不是真的,他們真的有這麽大的矛盾嗎?”
  “其他的都讓於尚書,便宜行事。”
  於謙看完了脫脫不花的書信,點頭說道:“裏面寫的都是真的,如果脫脫不花真的請印信封爵,願獻故元傳國璽,並向大明稱臣納貢,這倒不失為分化他們的好辦法啊。”
  於謙眼神中越來越亮,他終於想到了壹些好辦法,去真的瓦解現在壹統的瓦剌草原。
  興安面色猶豫的說道:“陛下讓臣辦個差事,說要查壹查京中流言的來歷。”
  “京中流言?”於謙在城外忙著對付瓦剌人,他的確對城裏面的流言不是很清楚。
  興安挑了壹些重點的內容說了說,於謙了然於胸。
  這是正大光明的陽謀。
  城內散播傳言造勢,城中南遷派大臣,趁機彈劾他於謙專權,離間君臣,再派出使臣,說要於謙等人朝拜太上皇,然後趁機抓拿。
  這件事其實邏輯十分的完整,謠言造勢,南遷派大臣趁機彈劾,正好有個機會可以除掉“權臣”,天衣無縫。
  也先說漢人善於對付漢人,那是壹點都沒錯的。
  但是這件事,在說服大明皇帝這兒,卡住了。
  瓦剌使臣根本無法說服大明皇帝派出於謙、石亨、範廣、劉安等人,去德勝門外覲見太上皇。
  因為瓦剌使臣壓根無法得到朝見的機會。
  大明皇帝去了王恭廠打鐵,並表示自己很忙……
  “興安大珰,若是沒有頭緒,可以去宮裏翻壹翻王振的東西,想來會有所收獲。”於謙沈吟了片刻,給興安指了條明路。
  他大約知道了是誰在對付他,應該是王振余孽,當然站在這些余孽背後的是誰,於謙心知肚明。
  他廢掉的大明皇帝朱祁鎮。
  於謙深面色平靜的說道:“興安大珰,回稟陛下,朝拜上皇,不得不為,那就讓朝中禦史王復、戶科給事中趙榮去瓦剌軍營,進見上皇便是。”
  “咱家知道了。”興安點頭說道,轉身離去。
  朱祁鈺正在和石璞討論著匠爵的事,石璞就是那個要自薦去兵部打雜的工部尚書,被於謙拒絕,算是於謙的鐵桿粉絲。
  朱祁鎮復辟之後,石璞不在京城,在外領兵打仗,躲過了壹劫,立刻致仕請辭了。
  石璞對於謙的匠爵全面接受,並且表示工部可以出考題考校。
  “能不能建壹所工匠大學,傳授這些有誌於此道的匠人們技藝?”朱祁鈺提到了另外壹個可能,大學這個詞匯,並不是四書五經裏的大學,而是壹種教師和學者的聚集地。
  脫胎於學宮二字,指的是官辦的學校。
  石璞當然聽得懂,只是給工匠辦學校?
  他只是覺得有些稀奇,士農工商,各司其職,完全沒聽說還能給工匠們辦學校的說法,很多技藝都是口口相傳,閉門自珍,工匠們有怎麽會舍得教授別人呢?
  “可以倒是可以,但是,臣只是覺得靡費,卻無實用,學徒跟著老師父幾十年不見得能學到的手藝,想靠學校推而廣之,臣不覺得有用。”石璞是個老實人,他選擇了實話實說。
  朱祁鈺和石璞的意見不太壹樣,他和住坐工匠們壹起倒騰的景泰爐,關於手藝這件事,那些大師傅們並沒有表現的那麽不樂意交流,閉門造車。
  相反他們缺少壹個平臺,進行溝通、交流彼此的經驗。
  大師難道就不需要觸類旁通了?誰又敢說自己無所不知,無所不能呢?
  “先試試,如若不成再說。”朱祁鈺還是決定試試,辦起來了皆大歡喜,辦不起來,也沒什麽損失。
  探索的路上,總會有坎坷。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石璞也不覺得試試有什麽不妥,點頭稱是。
  興安壹溜煙的從遠處跑來,將於謙的說辭告訴了朱祁鈺。
  “哦,那就派禦史王復、戶科給事中趙榮去朝見上皇吧,順便幫朕帶句話。”朱祁鈺點頭首肯,囑咐了壹番興安,繼續研究著他的景泰爐。
  “石尚書,營建景泰爐之時,朕悟出壹個道理來,那就是眾人拾柴火焰高啊。”朱祁鈺看著立在王恭廠的四個大爐子,頗為肯定的說道。
  景泰爐從開始的壹個想法,到圖紙上的設計稿,都是在這些大師傅們妳壹言,我壹語中,逐漸從紙上慢慢變成了最開始的景泰爐,到現在,景泰爐已經從壹座,變成了四座。
  而且壹座和壹座不壹樣,這是這些大工匠們的成果,這種產量的飛速增長,讓朱祁鈺底氣越來越足。
  鋼鐵是國家的脊梁骨,這在什麽時候,都是不變的道理。
  哪天用鋼鐵洪流把瓦剌人殺的幹幹凈凈,方能洗刷掉壹點今日圍城之恨!
  朱祁鈺看著面前的四座景泰爐,眼神中殺氣騰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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