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就是亡國之君

吾誰與歸

歷史軍事

  正統十四年,朱祁鈺在皇位上大夢初醒,睜開了眼睛。   土木堡之變已經發生,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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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章 朱見深朝拜賀歲,李貴人得償所願

朕就是亡國之君 by 吾誰與歸

2023-7-15 23:31

  對於稽王妃錢氏而言,今年是完全不同的壹年,她的上半年在惶恐中度過,但是因為陛下在年前削了太上皇帝號,整個稽王府都變得忐忑不安。
  偌大的王府,她過得很是辛苦。
  下半年,直接天崩地裂。
  陛下將稽戾王斬於太廟之中,那是獲罪於天,那是大義滅親,她壹個婦道人家做不得什麽,她也不知道去說些什麽,做些什麽。
  尤其是稽戾王還帶回了壹個女人,草原的女人,還懷了身孕。
  在那壹刻,錢氏終於徹底認清了稽戾王到底何等的模樣。
  但是整個稽王府所有人的身家性命,猛地壓在了她壹個人的身上,這種身份上的轉變,讓她從沒有時間思考。
  隨著朝局的反復變動,在稽王府被下毒,差點死於會昌伯府之手的時候,她終於找到了讓稽王府活下去的可能。
  徹底切割孫太後,然後關起門來過自己的日子。
  只有如此,稽王府才有可能存活下去。
  但是,作為皇帝的侄子,朱見深又不能不到叔叔的泰安宮裏去賀歲。
  今年的新年,比去年熱鬧了幾分,但是依舊沒有點煙花爆竹的人,今年火夫和五城兵馬司可以稍微清閑壹些。
  大皇帝陛下,滅瓦剌人的誌向,如同天日當空壹樣炙熱,所有人都極其清楚和明白其中的決心。
  所有的硝石、硝都被送進了新設的幾個熬硝營,然後做成了新式火藥放在了王恭廠內。
  錢氏坐著車駕,來到了郕王府改建的泰安宮,由府變為宮,自然要進行擴建,好在郕王府的周圍都是十王府,大明除了壹個稽王世子也沒有未就藩的王爺,改建起來,極為容易。
  坊墻加高,加了女墻,還有哨樓,泰安宮裏所有人的人員調動,不過內署,也不過外廷,皆由陛下壹言而決。
  錢氏走下了車駕,領著孩子走進了泰安宮內。
  泰安宮內依舊像是當初壹樣的格局,主殿由承運殿擴建為泰安殿,只是青瓦換成了黃瓦,以示天子的尊貴。
  錢氏領著朱見深來到了泰安殿內,見禮之後,讓朱見深賀歲。
  朱見深並不清楚大人之間的恩怨情仇,更不懂什麽國家興衰,他看到了朱祁鈺,跪下磕了個頭說道:“參見陛下,陛下聖躬安。”
  “舊兮送往,新兮迎來,苔梅點點,祝陛下福如蘡茀,貴體康泰。”
  現在的朱見深已經能夠說長句子了,而且極為流利。
  這些個吉利話,顯然都是稽王府裏的母親們教的。
  朱祁鈺點頭說道:“平身,興安,給壓歲錢。”
  皇帝也是給壓歲錢的,而且給的不少,除了銀錢還有按制賜稽王府的壹應羅表絲絹。
  “謝陛下。”朱見深的禮數十分的到位,站起身來,看著諸多賞賜,這些東西,跟他壹點關系都沒有。
  “來近前來。”朱祁鈺笑呵呵的說道。
  這個侄子,今年壹次被下毒,盧忠下手沒個輕重,在稽王府裏審訊幾個庖廚,手段狠辣,讓朱見深受到了不小的驚嚇,壹次生了病,消耗了不少的體力,現在的朱見深有點瘦弱,但是個頭卻是長了不少。
  朱見深還是有點眼生,但嫡母和母親都不斷的告訴他,要聽這位叔叔的話,他略微有些試探性的走上了月臺,來到了朱祁鈺的身邊。
  朱祁鈺問了幾句稽王府的吃穿用度,童言無忌,朱見深又告狀了。
  朱見深告母親周氏不給他吃肉……
  這是個老生常談的問題了,朱祁鈺看向了錢氏說道:“孩子還小,還是要多吃點,壯實了,就少生病。”
  奶孩子這件事,朱祁鈺是沒什麽經驗的,他自己都奶不好,所以只是覺得孩子長得壯點好。
  “謝陛下垂憐。”錢氏倒是松了口氣,陛下的態度和去年是壹致的,並沒有太多的變化,對稽王府依舊是以觀察為主。
  朱見深玩著朱祁鈺身上的紆青佩紫的掛飾,突然開口問道:“叔父,我爹爹是不是死了?母親說獲罪於天,去見列祖列宗了。”
  這個問題壹出,錢氏背上猛然蒙上了壹層的汗,他就怕朱見深問起稽戾王的事兒,但是這孩子還是問出來了。
  錢氏已經滿頭是汗了。
  朱祁鈺看著錢氏如臨大敵的模樣,或許在所有人看來,他朱祁鈺就是壹個殘暴到了將人剝皮揎草、送進阿鼻地獄的暴君。
  太醫院現在陰陽兩隔,壹邊是陽間岐聖門庭,壹邊是人間地獄。
  他對著朱見深鄭重的說道:“是的,妳的父親稽戾王,做了很多對大明很不利的事兒,朕把他在太廟殺了,送他去見列祖列宗了。”
  朱祁鈺非常大方的承認了這件事,而且繼續鄭重的說道:“妳要做個好孩子,未來也要做個好稽王,做壹個對大明有益的人,聽到了沒?”
  朱見深雖然不懂為何和煦的叔父,突然變得如此嚴肅,但還是鄭重的點頭說道:“嗯,濡兒知道了!”
  “好了,回吧,叔父這裏還很忙。”朱祁鈺摸了摸他的腦袋,點頭說道。
  朱見深低聲問道:“叔父,妳這裏還有飴糖嗎?母親不讓我吃糖,說是牙會壞掉。”
  朱祁鈺從袖子裏翻了翻,遞給了朱見深五塊飴糖說道:“拿著吧。”
  “母親,糖。”朱見深舉起了手,跑下了月臺,這才是他過年的禮物,母親們也不讓吃糖。
  朱祁鈺示意錢氏離開便是。
  錢氏拉著朱見深走上了車駕,將朱見深手中的壹顆飴糖,拿了出來,她猶豫了壹下,剝開了糖紙,自己先吃下了壹顆。
  良久之後,錢氏才松了口氣,摸了摸朱見深的腦袋,示意他可以吃了。
  車駕離開了泰安宮,錢氏重重的松了口氣。
  在歷史上,明代宗的墳頭,是朱見深給立的,青瓦換成了黃瓦,也是朱見深給換的,汪皇後死後和明代宗合葬,也是朱見深準許的。
  歷史上的朱見深,對他的叔叔明代宗可不薄。
  朱祁鈺只希望他能明事理,好好長大,好好做大明的稽王。
  泰安宮門前的賀歲的朝臣,絡繹不絕,朱祁鈺壹直等到了宵禁的時候,興安才送走了最後壹撥人,將泰安宮落了鎖。
  興安向著王恭廠而去,他要點檢防火之事,春節是個喜慶的日子,興安要力保沒有人破壞這種喜慶。
  有壹個李賓言給陛下添堵,已經足夠了。
  興安按照往常的路線,將所有的地方巡查了壹遍,又檢查了壹遍古今通集庫,他復刻的那些圖冊、海圖,只是這庫裏浩渺的壹小部分。
  其余的書籍,三經廠還在加班加點復刻。
  興安又去慈寧宮見了壹下孫太後,才奔著太白樓而去。
  燕興樓多官吏,太白樓多商賈,這兩個地方,都是興安搜集情報的地方,也是聽壹聽民間討論之事。
  最近京師的熱點,無外乎李賓言彈劾陛下的姑老太爺,太醫院華佗在世,妙手仁心,奇功牌封賞,和銀幣居高不下。
  至於山東僉事趙縉,似乎已經沒有人願意在談論了。
  關於銀幣,依舊是街頭熱議的話題,商賈逐利,他們兌換民間的散碎銀兩,也開始卷起來了。
  鵝眼、沙殼、魚眼、水飄、毛錢等等,皆薄而小,雜以土砂、銅、鉛、錫而鑄造的銅錢,已經換不到散碎銀子了。
  只能用足量的通寶去換,百姓們也不糊塗。
  陛下松弛金銀之禁,收天下銀兩鑄幣,商賈們聞風而動,用手中的銅錢或者其余貨物交換雜色銀,鑄造成為金花銀,送進了寶源局。
  這已經形成了壹定範圍內的京師銀貴。
  興安走過了太白樓的隔間,商賈們關心的問題,還是逐利居多。
  官邸法實施以來,燕興樓的生意,遠沒有過去火爆,但是太白樓卻愈加的火熱了起來。
  朱祁鈺沐浴更衣之後,翻動牌子的時候,才發現唐雲燕來了月事,只有李惜兒壹個牌子了。
  朱祁鈺手裏拿著李惜兒的牌子,來到了李惜兒住的花萼閣下。
  顯然唐雲燕也在,因為撫琴之聲從閣樓之內傳來,清脆婉轉。
  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語。
  嘈嘈切切錯雜彈,大珠小珠落玉盤。
  曲調壹轉,音色變得沈重了起來。
  朱祁鈺剛要走上樓去,唐雲燕清亮而富有穿透力的聲音,在閣樓內響起。
  朱祁鈺楞楞的聽著。
  “豐圩接永豐鄉,壹畝官田八鬥糧。人家種田無厚薄,了得官租身即樂。”
  “前年大水平鬥門,圩底禾田沒半分,裏胥告災縣官怒,至今追租如追魂。”
  “有田追租未足怪,盡將官田作民賣,富家得田貧結租。”
  “年年舊租結新租,舊租了,新租促,更向城中賣黃犢,壹犢千文任時估,債家算息不算母。”
  “有犢可賣君莫悲,東鄰賣犢兼賣兒,但願有兒在我邊,明年還得種官田。”
  這是壹首民樂,朱祁鈺通過唐雲燕的如同天籟之音中,聽到了永豐鄉百姓的種種生活。
  前年大水漫灌,地裏的禾苗沒有半分,裏正、胥吏告災,縣官震怒追租,富家侵占官田,百姓只能想城裏賣剛出生的牛犢,有牛犢賣還是好的,賣兒賣女亦有。
  有壹次鹽鐵會議,金濂也提到了,有鹽丁欠了鹽,金濂請旨蠲免,反被稽戾王下旨追繳之事。
  朱祁鈺楞了許久,才走進了花萼閣內,暖閣非常暖和,朱祁鈺脫掉了身上的外套。
  唐雲燕有些訝異的看著陛下,趕忙起身行禮,輕聲說道:“參見陛下。”
  李惜兒有些慌亂,她絲毫沒有準備,萬萬沒料到,大年三十的晚上,陛下居然來了她的暖閣。
  “參見陛下,陛下聖躬安。”李惜兒的臉頰有些羞紅,唐姐姐十月份就已經不是完璧之身了,她這壹拖,居然拖了兩個月之久。
  朱祁鈺示意兩位貴人平身。
  他看著唐雲燕額頭的壹抹嫣紅,就是嘆息,這努力耕種了四個月,但是唐雲燕這棵樹依舊沒有結果。
  按照穩婆的說法,唐雲燕的身體並沒什麽問題,可能是敲骨吸髓,太貪歡了,導致泄了去。
  朱祁鈺不懂,但是唐雲燕似乎也不是很在意,都年紀輕輕,貪歡幾日,也無礙。
  “妹妹好好伺候陛下。”唐雲燕有些俏皮的對著李惜兒叮囑著,然後起身說道:“臣妾告退。”
  朱祁鈺卻搖頭說道:“唐貴人且留下來。”
  唐雲燕的臉上瞬間變的滿是紅暈,陛下這是要做甚?她來了月事,無法伺候陛下才是。
  難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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