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衣

上山打老虎額

歷史軍事

張靜壹頭痛欲裂,腦子裏像是灌了漿糊壹樣。
眼皮猶如千斤重,使上了全身的氣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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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威風凜凜錦衣衛

錦衣 by 上山打老虎額

2022-5-20 21:39

  從千戶所出來,呼吸著北京城裏的新鮮空氣,讓張靜壹有壹種兩世為人的感覺。
  他回頭,看著陰森的錦衣衛千戶所,卻突然有了壹種說不出的感覺,心裏沒有畏懼,反而有了幾分親近。
  或許是繼承了身體主人的感覺吧,畢竟是世襲錦衣衛的子弟。
  壹旁的王程有些抱怨:“給劉千戶的東西太多了,好不容易有些錢,該省壹些用。”
  方才給劉文送禮,王程和鄧健是有些不情願的,畢竟這錢他們覺得花的不值。
  張靜壹卻顯得很淡定,他認真地道:“大哥、二哥,妳們難道不覺得這天下有些失常嗎?”
  “失常?”鄧健和王程左右四顧,街上行人如織,在他們心裏,並沒有什麽不同,於是不解地道:“怎麽了?”
  張靜壹卻是皺起眉來,壹面走,壹面道:“這京裏熱鬧,就好像什麽事都沒有發生過,尤其是內城,這內城的百姓安居樂業,人人都很富足,妳看他們的神態,自在怡然。照理來說,這該是太平盛世才有的景象。可是就在這天子腳下,居然能出現趙天王這樣的巨寇,讓朝廷焦頭爛額,那麽兩位義兄有沒有想過,在這京城繁華的背後,掩蓋著什麽?”
  王程顯然對於這些沒有興趣知道。
  他和張靜壹的思維是不壹樣的。
  現在是天啟六年,站在張靜壹這種穿越者的角度,已經意識到了巨大的危機已經臨近。
  可對於王程而言,他自生下來,世界便是如此,他的祖輩們壹直都在為大明朝效命,他潛意識中就認為天子姓朱,自己也會和祖輩們壹樣。
  在他們的認知裏,大明的江山,即便不會千秋萬代,可距離滅亡卻還早著呢。
  鄧健倒是在用心聽,很顯然,相對於魯莽的王程,他是壹個會動腦子的,於是道:“這和送禮有什麽關系?”
  “天下已經腐爛了,哪怕它再光鮮,可是這種腐爛,是自上而下,自裏而外。我們兄弟三人想要立足,想要去改變壹點什麽,哪怕退壹步,想要安身立命,也要熟悉這其中的規則。”張靜壹說的很認真。
  從穿越到現在,他壹直處於壹種精神緊繃之中,為了拯救原來主人的父親,為了拯救自己,他壹刻都不敢讓自己停下來。
  可現在,總算塵埃落定,現在只等著朝廷的最後裁決了,這個時候,張靜壹才有心思去想,自己來到這個世界,該做什麽,籌謀未來的計劃。
  此時,街道依舊是熙熙攘攘,三兄弟已是疲倦了,想要回張家休息,只是途中王程口渴,便道:“走,我們去茶攤喝口茶。”
  這二人還是穿著錦衣衛的親軍服,頭戴著鐵制的範陽帽,身上佩著刀,此番去見千戶,他們又是衛裏的人,自然是壹副錦衣衛的打扮。
  二人和張靜壹招搖過市的時候,分明沿途的行人對他們有所畏懼,往往擦肩而過時,步伐都會加快壹些。
  等到了壹處茶攤,王程便摘下帽子,擱在桌上,壹面道:“人來。”
  那夥計已嚇得臉色蒼白,匆匆過來,點頭哈腰道:“不知上官有什麽吩咐。”
  “取好茶來,再拿壹些糕點。”王程呼喝道。
  他說話時,旁若無人,顧盼自雄。
  張靜壹顯然知道,王程並沒有刻意,而是早已習慣了如此。
  廠衛裏頭,錦衣衛雖然受東廠的壓制,可東廠那些太監們,顯然不可能時常招搖過市,而對於尋常百姓而言,這錦衣衛的威風,卻是無人可比。
  張靜壹不露聲色地觀察,也跟著坐下。
  那夥計則是魂不附體地取了好茶和糕點來,賠笑道:“上官請吃茶。”
  王程揮揮手,示意他走,三兄弟經過這壹次誅殺那趙天王,自然更加親切熱絡了。
  以往這兩個義兄,多少是瞧不上這個小弟的,畢竟……太混賬了,若不是看在是義父唯壹血脈的份上,依著他們的性子,早將張靜壹拍死了。
  可現在,王程似乎開始隱隱高看這個小弟了,他身子微微前傾,呷了口茶,而後道:“靜壹比從前懂事了,這壹次拿下了趙天王,朝廷必有封賞,說不定,還讓妳入衛補缺呢。”
  “我也要進衛裏?”
  張靜壹雖然隱隱知道自己的身份壹定和錦衣衛不可分割,可現在突然提出來,他卻有些詫異。
  鄧健在壹旁道:“十有八九是要進衛裏的,妳本來就是衛裏的子弟,張家可是世襲的親軍,這壹次立了功勞,妳年紀雖小,卻怎麽可以還在外頭躲清閑呢?依我看,這是好事,免得妳成日遊手好閑。”
  張靜壹道:“那我進了衛所裏,幹什麽?”
  “幹的可多了。”壹說這個,鄧健眉飛色舞:“進了衛所裏,大抵就是四件事,壹件是進入歷經司,掌理衛所裏的往來文移之事,說白了就是做文吏!當然,咱們不是幹這個的。其二就是去北鎮撫司,就像我們二人壹樣,成為緹騎,妳看在這京裏頭,威風八面,人人都要敬仰。”
  敬仰?
  張靜壹心裏道,害怕才是真的吧。
  鄧健又道:“緹騎可是肥差,威風不說,油水也不少,妳看這些商戶,哪壹個不要給我們塞壹點茶水錢。”
  “貪墨?”張靜壹忍不住道。
  王程便瞪了他壹眼,加重語氣道:“茶水錢,這是體諒我們巡街辛苦。”
  “噢。”張靜壹點頭:“懂了,吃瓜可以不給錢。”
  王程本想反駁,可沈默了老半天,似乎覺得很是貼切,隨即便道:“當然,也不是只有緹騎有好處,這其次呢,就是在南鎮撫司詔獄裏當差,哎,就是義父現在呆著的地方,表面上看,錦衣衛的校尉在詔獄裏,只是壹個獄卒,可妳想想,能被關押在詔獄的人犯,哪壹個不是非富即貴?為了讓校尉們給人犯們壹點照顧,多少銀子都肯花的,這看守詔獄的差事雖然枯燥,油水卻更為豐厚。”
  張靜壹心裏卻默默地道,這大明朝算是沒救了,武官只愛錢。
  心裏唏噓,卻忍不住還想繼續聽下去:“還有呢?”
  “還有?”鄧健咳嗽壹聲,臉色就變得不好看了:“最慘的錦衣衛,叫‘大漢將軍’。”
  大漢將軍……
  這名字倒是威風得很啊!
  鄧健卻是壹臉鄙夷地道:“這大漢將軍,名字雖是威風,實際上,就是陛下的隨扈,錦衣衛畢竟也是親軍嘛,當然需要有壹部分人入宮衛戍。這些大漢將軍啊,表面上能入宮,且能隨時瞻仰聖顏,可妳想壹想,這錦衣衛在宮外頭,人見人怕,便是見了大臣,也照樣可以不拜。可到了宮裏,周遭不是皇帝便是貴人、太監,最差的也是宦官,這壹些人,哪壹個是錦衣衛能惹的?而且衛戍很是辛苦,就如木樁子壹般,從早到晚,不可喧嘩,不能私語,便是隨意走動,也是嚴厲禁止,妳說說看,這是人幹的差事嗎?”
  王程也在旁幫腔:“不錯,所以最好能成為緹騎,其次呢,去詔獄,那大漢將軍,是萬萬不能去做的。”
  說話的功夫,張靜壹已經喝完了壹盞茶,吃了壹個糕點,他知道,這是兩個義兄怕自己誤入歧途,故意事先提醒和告誡。
  只是……
  自己未來到底何去何從呢?
  突的,壹個念頭升起來。
  “怎麽不吭聲,和妳說話呢。”王程瞪張靜壹壹眼:“妳到底想做什麽差事?”
  張靜壹咧嘴:“知道了,知道了,我再想想。”
  王程歇夠了,便起身道:“走了,回家。”
  緊接著,王程呼喚壹聲:“店家。”
  那茶攤的夥計便忙躡手躡腳來,其實三人在這裏坐著的功夫,茶攤的生意已經壹落千丈了,剛才還客滿為患,轉眼之間,坐在這裏的客人便紛紛會賬,跑了個幹凈,也不見有新的行人來喝茶,顯得這茶攤空蕩蕩的。
  王程便鼻孔朝天道:“茶喝完了。”
  店夥壹副心領神會的樣子,忙從袖裏掏出壹把錢來,往王程的袖裏塞,道:“是,是,上官們喝茶辛苦,這是茶水錢,還請上官笑納。”
  張靜壹見了,眼睛都直了,原來錦衣衛喝茶,是這樣喝的……
  臥槽,這可比吃軟飯強啊。
  站著把錢掙了。
  這是壹種很復雜的感覺,他能感受到那店夥滿滿的求生欲,站在自己的立場,這種被人敬畏的感覺,竟有壹種說不出來的舒服。這絕不是後世壹個項目經理能得到的體會,哪怕上壹輩子,自己下頭帶著壹大票人幹活,可是店夥那種卑躬屈膝的樣子,激發出來的權利欲,卻給人完全不同的感受。
  就在王程理所當然的要將錢收了的時候。
  張靜壹這時卻突然上前,道:“什麽茶水錢,這茶水錢,難道不該是我們給,我們喝了妳的茶水,自然要給錢。”
  說著,從袖裏取出幾文錢來,往那店夥計手上塞。
  王程和鄧健則用壹種奇怪的眼神看著張靜壹。
  果然不愧是個混賬啊。
  妳吃茶還給店裏錢?
  妳還好意思自稱自己是錦衣衛子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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