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衣

上山打老虎額

歷史軍事

張靜壹頭痛欲裂,腦子裏像是灌了漿糊壹樣。
眼皮猶如千斤重,使上了全身的氣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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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二章 誅三族

錦衣 by 上山打老虎額

2022-5-20 21:39

  皇太極並不愚蠢。
  說實話,他倒是想過,離間壹下天啟皇帝和張靜壹。
  像離間這種把戲,他是最熟悉的。
  所以,若是他貶低壹下張靜壹,也未必是壞事。
  可是這等手段太拙劣了。
  我帶著兩千精兵,都被張靜壹帶著人給破了,卻還說張靜壹是個渣渣,還是那些讀書人比較厲害,我最害怕的是讀書人。
  這麽明顯的離間,豈不是侮辱人智商嗎?
  只怕離間沒有成功,弄巧成拙,反而惹來了天啟皇帝和張靜壹的大怒,天知道他最後會受什麽懲罰,到時死都不知如何死的呢!
  任何手段,總是需要有計劃成功的可能,可用拙劣的手段,反而是有害。
  既然如此,倒不如說真話。
  當然,他自然知道像王歡這樣的人誤國,或許吹捧壹下王歡,讓這樣的人繼續禍亂大明,有未必是壞事。
  他心心念念的,終究還是他的大金,雖然已成了階下囚,卻也希望有朝壹日,大金能破山海關,威震天下。
  可是……當天啟皇帝問起他對王歡這樣人的看法時。
  好吧,他實在憋不住了。
  不是他不想使用陰謀詭計,而是無數類似於王歡這樣的人,實在令他作嘔。
  他在沈陽的時候,時常會有壹些頭戴綸巾的讀書人來投效,然後說無數什麽久仰之類的話,接下來便開始侃侃而談,放什麽仁政之類的狗屁,而且還故作聰明似的,各種引經據典,嘴裏沒有壹句人話。
  就這麽壹群貨色,偏生像皇太極這等心思深沈的人,卻不得不要表現出禮賢下士的樣子,他很清楚,這些讀書人雖然沒什麽本事,可是他們背後,往往都有壹個大家族,可以為大金所用。
  所以,雖然無數次動了殺心,卻還不得不表現出很感興趣的樣子,然後被這些噪音反復的鞭撻。
  現如今……我皇太極都成了階下囚了,此時再見這等人,宏圖大業已成了空,還忍著惡心說這些人都是大才,這話……實在說不出口。
  這些日子,兵敗的委屈,鞍馬勞頓所帶來的疲憊,無數次噩夢醒來時的後怕,現在是統統宣泄了出來。
  如此壹來,心裏便暢快了許多。
  舒服!
  聽完皇太極的話,這王歡的臉色已是陰沈了下來,很明顯……他又被羞辱了。
  而且是被壹個建奴的蠻子所羞辱。
  他很想咒罵皇太極。
  可陡然想起,就在不久之前……他還拿皇太極來舉例。
  於是……他幹癟著嘴唇抿了抿,竟發現素來口才了得的他,此時說不出壹句話來。
  天啟皇帝倒是陡然之間覺得自己與這皇太極心心相惜起來。
  隨即,哈哈大笑道:“是極,是極,正是如此,這些話,朕早就想說了,壹直憋在肚子裏……妳……”
  說到這裏,他手指著王歡。
  下壹刻,臉色開始變得嚴厲。
  聲音冷若寒霜:“妳攛掇朕的兄弟圖謀大位,可知罪嗎?”
  王歡臉色蒼白,咬著牙壹言不發。
  天啟皇帝道:“似妳這樣的土雞瓦狗,豬狗不如的東西,成日將君臣掛在嘴邊,實際上,卻不過是亂臣賊子,卻還每日宣揚聖人之道,妳這恬不知恥的老狗!”
  王歡的心就如同被人拿著鋸子,來回的摩擦壹般。
  他四處張望,希望這個時候,有壹個人能為他討壹個公道。
  皇帝不該這樣辱罵壹個讀書人。
  這是天下士人的恥辱。
  可是……所有人都板著臉,緊抿著嘴。
  王歡便急了,他留有最後壹丁點的期望,回頭看向朱由檢。
  朱由檢在觸及王歡的目光的那壹刻,立即低下了頭。
  他心裏很復雜,雖然朱由檢是個固執的人,未必認同皇太極所言,可……不管怎麽說,他很清楚壹點,天啟皇帝和張靜壹居然俘虜了皇太極安然無恙的回到了京城,只這壹條,便不是他可以相比的。
  此時,朱由檢便更不願為王歡出頭了。
  天啟皇帝似乎看出了王歡微妙的心理,於是便道:“皇弟,妳看……這王歡該怎麽處置?”
  朱由檢已是嚇得魂不附體,下意識地道:“他……他……”
  朱由檢艱難的張著口,老半天,最後咬著牙道:“他膽大包天,蒙蔽……臣弟,臣弟壹時失察,差壹點釀成千古遺恨,此賊……巧舌如簧,十惡不赦,當誅!”
  當誅二字,猶如晴天霹靂壹般,讓王歡目中掠過了絕望之色。
  見到天啟皇帝平安回來,他絕望。
  見到皇太極,他也絕望。
  可真正將他的心理防線徹底擊潰的,卻是朱由檢這當誅二字。
  天啟皇帝可以說這樣的話,魏忠賢也可以說這樣的話,他尚可以體面的大笑,表現出壹點氣節。
  可此時……他突然落淚了,身子癱下去,帶著無盡的悲切,嘴巴嚅囁著道:“悔不當初,悔不當初啊,老夫……老夫……看錯了人……看錯了人了啊……”
  說著,嚎啕大哭。
  天啟皇帝卻是冷冷地道:“謀逆大罪,只是當誅嗎?”
  此言壹出,卻有著說不出來的寒意。
  此時,眾人都不由自主地惶恐起來。
  朱由檢甚至打了個冷顫,他不得不開始揣摩聖心。
  若是從前,兄弟二人和睦的時候,固然可以固執己見,可朱由檢已明白,這樣的兄弟情分,從今日起,已到此為止。
  他今日能不能活著走出宮去,尚且還是兩說。
  在壹種說不出的恐懼之下,朱由檢忙道:“大奸大惡,人神共憤,此等奸賊,倘若不能嚴懲,勢必眾人效仿,為了防患未然,臣弟以為,只誅其壹人,實……實……”
  他說到這,已是有了壹些哽咽,最後繼續道:“實在無法以儆效尤,以臣弟愚見,應該誅滅三族為宜。”
  天啟皇帝直直地盯著他道:“這可是妳說的。”
  朱由檢叩首,甚至不敢迎接天啟皇帝的目光,誠惶誠恐地道:“是臣弟說的。”
  他低垂著頭,說著,兩眼已是淚水滂沱。
  王歡頓覺毛骨悚然,轉眼魂飛魄散。
  他不可置信地看向朱由檢。
  朱由檢卻叩首於地,沒有去看他。
  王歡已是怒急攻心,直接昏厥了過去。
  天啟皇帝則是淡淡道:“既如此,那麽就依信王的話去辦吧,魏伴伴……讓人將這亂臣賊子拿下。”
  魏忠賢振奮精神,立即道:“奴婢遵旨。”
  天啟皇帝的目光這才落在其他的地方,環顧四周,聲音清冷地道:“妳們入宮來,也是要效仿王歡的嗎?”
  幾個校尉,已將王歡拖了下去。
  眾人早已是寒毛卓豎,膽戰心驚,此時紛紛道:“臣等不敢。”
  “朕看……”天啟皇帝勾起壹抹嘲諷的笑意,冷然道:“妳們膽子大的很,妳們壹個個的,不都想從龍嗎?不都巴望著大內禍起蕭墻,妳們好火中取栗嗎?朕若是今日沒有回來,還不知是什麽樣子呢。妳們這些心思,以為朕不知道嗎?”
  天啟皇帝怒氣沖沖,隨即又道:“朕之所以被人罵做是昏君,妳們之中,只怕有不少人都有壹份功勞。順妳們的,便是明君是聖君,不如妳們意的,便是昏君!妳們以為朕不明白嗎?朕乃天下人的君父,妳們記好了,不是妳們壹人、兩人的君父,想要朕處處順妳們的意,什麽都便宜了妳們,難道要將朕的天下,拱手相讓嗎?”
  眾臣已嚇得擡不起頭來,紛紛道:“不敢。”
  “敢與不敢,都不緊要,朕也懶得去辨別,朕只告訴妳們,王歡就是榜樣,無論妳們怎麽想,都給朕記著今日,說不準,他日妳們也是這個樣子。”
  眾臣大氣不敢出,只感到後背冒著莫名的寒氣。
  而現在的天啟皇帝,似是脫胎換骨,壹方面,是在遼東擒住了皇太極,底氣十足,另壹方面,也是在遼東收拾袁崇煥那些人,學習到了經驗。
  駕馭群臣,沒有道理可言。
  天啟皇帝隨即目光落在了信王朱由檢身上:“皇弟……現在妳怎麽說?”
  朱由檢已是萬念俱灰:“臣弟萬死之罪,懇請皇兄聖裁。”
  “妳我兄弟往日和睦,朕萬萬料不到如有今日!朕平日對妳關愛有加,朕如何做這個兄長的,妳心如明鏡,今日兄弟這般的相見,教朕寒心。”
  朱由檢嚇得以頭搶地:“臣弟知錯了。”
  “知錯?”天啟皇帝不屑於顧地道:“是真的知錯了嗎?妳以為妳這般說,朕還敢相信?呵……朕待妳如手足,是因為妳本就是朕的手足兄弟,朕的偏愛,並非是朕愚蠢,只是朕……朕……”
  深吸壹口氣,憤怒的天啟皇帝,臉上帶著巨大的失望,他眼裏突的有淚水奪眶了。
  至親至愛的兄弟,做下這些事,令他如紮心壹般的痛,此時,他接著道:“只是朕將妳當做自己的至親啊,妳我本是壹家,至親至愛,何至如此……”
  天啟皇帝灑淚,顧不得去擦拭,他咆哮道:“張靜壹,妳來說,妳來說……該怎麽處置這亂臣賊子,要教朕如何處置他!妳說給朕聽,是要殺還是要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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