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妖孽

冰臨神下

歷史軍事

  天上有神,世上何以妖孽橫行?   天上無神,心中何以疑惑重重?   明朝成化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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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九章 報仇

大明妖孽 by 冰臨神下

2018-7-31 10:07

  將近年關,前來二郎廟上香的人不多,要到正月門前才會車水馬龍,任家離得近,任榴兒不願湊熱鬧,於是是乘坐壹頂小轎來廟裏,身邊只帶壹名丫環,老鴇等人都沒料到竟會遇險。
  烏鵲胡同位於城外東南方,位置偏僻,上香者往往成群結隊,或許是巧合,或許是有預謀,有名的“七仙女”竟也結伴進城,提前來拜神,在二郎廟神殿裏與任榴兒相遇。
  雙方此前並未見過面,但是壹打眼就看出對方的身份,任榴兒低聲祈禱,自報家門時被旁邊的女子聽到。
  “本司胡同的任榴兒?”女子問道。
  任榴兒沒有應聲,但是扭頭看過去,露出壹絲驚訝之色。
  “朱九公子昨晚去妳家了?”
  任榴兒用臉色回答這個問題,起身拉著丫環要走。
  烏鵲胡同的七位仙女這時毫無仙氣,圍上來就打,丫環被嚇傻了,忘了救主,身上也挨幾拳幾腳,殿內的香火道人也看傻了,上前勸解,照樣挨了壹通粉拳。
  樊大堅正在後面查賬,等他得到消息跑出來時,鬥毆已經結束,七仙女帶人飄然而去,在殿中留下壹地狼籍,壹位仙女走在後面,向樊大堅笑道:“妳這裏的神果然靈驗,第壹次來上香,就讓我們報仇雪恨。”
  據香火道人說,二郎廟裏爭風吃醋的事情不算少見,但是像這樣大打出手的場景從來沒見過,他算是大開眼界。
  任家人聞訊趕來,對方早已不見蹤影,老鴇氣得破口大罵,卻也無計可施,只得恨恨地擡走女兒,壹路上罵個沒完。
  樊大堅來胡宅報信的時候,任榴兒估計剛剛到家。
  “這位朱九公子什麽來頭?”胡桂揚問。
  樊大堅壹楞,“挨打的是任榴兒。”
  “我知道,待會我去探望她。現在我想知道朱九公子是誰。”
  樊大堅搖頭,“沒聽說過,估計是某地來的土財主,肯定不會是朱家皇親。”
  京城皇親國戚不少,但是沒誰敢於公然出入春院,以至引發鬥毆。
  袁茂壹直站在旁邊聽,這時開口道:“朱九公子,不會是朱九頭吧?”
  “朱九頭?”胡桂揚覺得這個名字很有趣,忍不住笑出聲來。
  “行,看妳對粉頭這麽無情無義,我放心了。”樊大堅贊道。
  胡桂揚不理他,向袁茂道:“他是什麽人?”
  “就是城裏的壹名破落百戶,姓朱,並非皇親,更不是財主,常將‘九牛二虎之力’掛在嘴上,大家就叫他朱九頭。這人愛攀親,總說自己祖上與太祖沾親,沒被記在籍冊裏,經常去各衙門找門路,希望能夠入籍,因此我見過他。”
  “朱九公子應該不是妳說的這個人吧。”樊大堅越聽越不像,“能讓春院姑娘大打出手的客人,至少得是巨富。”
  “可能是我錯了。”袁茂自己也覺得不像,“只有‘朱九’兩字相同。”
  “朱九頭是百戶,夏天的時候去沒去過鄖陽府?”
  “不太清楚,我可以去問壹問。”
  “不必,我去任家打聽。”
  樊大堅轉向袁茂,也不在意胡桂揚能否聽到,小聲說:“他還是在意的,在咱們面前不肯表露出來。”
  胡桂揚沒動,樊大堅又道:“他在等晚上,夜深人靜好說話。”
  胡桂揚笑道:“袁茂,妳先走吧,老道留下,待會陪我壹塊去任家。”
  樊大堅搖頭,“我乃得道之人,不去藏汙納垢之所。”
  袁茂告辭,臨走時對樊大堅說:“那妳就不該多嘴多舌。”
  樊大堅轉身也要走,胡桂揚兩步走到前面攔住,“妳是怎麽當上廟主的?”
  “妳幫我爭取到的,可我現在這身份,真不能去……”
  “少來,昨天妳還興致勃勃要利用雙方沖突賺大錢,今天就不感興趣了?”
  “嘿嘿,大家都是二郎廟的香客,賺錢是壹回事,在大是大非上,我得秉持中立,不偏不倚,妳說對不對?”
  胡桂揚並不是真想帶他去任家,但也沒有讓路,“說說妳的賺錢之道。”
  “昨天就要說,妳還不愛聽……是這樣,鷸蚌相爭漁翁得利,我就是漁翁,兩邊姑娘爭得這麽厲害,我打算趁機推出壹些媚藥、媚符,當然不能叫這樣的名字,應該是相思符、種情丹壹類。”
  胡桂揚冷笑壹聲,這是趙家義子從前司空見慣的騙術。
  樊大堅又道:“當然,這只能賺些小錢,而且越賺越少,我還有壹計。烏鵲胡同突然興起,背後必有大靠山,把他挖出來,然後我去找城裏的樂戶,讓他們挨家出錢,我去打點,即使不能鏟除烏鵲胡同,也讓城裏城外都有生意可做。”
  樊大堅倒是能入鄉隨俗,不久前還對春院生意嗤之以鼻,如今則已想出種種辦法搜刮錢財了。
  “靠山找出來了?”
  “沒呢,妳不肯去,我只好找別人,挖出的消息不多,只知道必定有宮裏人撐腰。嘿,如果真是太監開春院,倒是挺有意思。”
  “妳也走吧,有消息告訴我。”胡桂揚讓開。
  “妳想參與就盡早,可不能快要事成的時候跑來插手。”
  “我只要消息,就算妳還我的人情。”
  “不分錢?”
  “錢都是妳的。”
  樊大堅笑道:“行,三天之內必有消息。”
  又是壹個“三天之內”,胡桂揚發現不能太當真,很多時候,所謂“三天”就是壹個虛數,幾天都有可能。
  胡桂揚吃過午飯,小憩片刻,估計任家應該安定下來,於是出門去往本司胡同,大門不鎖,兩箱銀子也不藏,交給大餅看守。
  經過二郎廟的時候,他看到不少人聚在廟門前,神采飛揚地議論上午的鬥毆,個個繪聲繪色,細節之詳實大膽遠遠超過樊大堅的描述。
  本司胡同的春院從不開門迎客,客人敲門,裏面有人迎進去,前廳入座,幾句話問明情況,送入後廳,又聊幾句,確認客人確實舍得花錢之後,才請姑娘出來相見,漸漸熟悉,開始花天酒地。
  胡桂揚敲任家大門,好壹會沒有得到回應,他壹個人站在門口,頗顯尷尬。
  胡同裏與蔣、鄭壹樣的幫閑人物不少,沒事就在街上閑逛,為初來者指點門路,為熟客哄擡氣氛。
  壹名少年跟隨胡桂揚多時,湊過來道:“不用敲了,他家出事,今日不開張,我帶妳去別家,包妳滿意。”
  “我是……這家的熟人。”
  少年打量幾眼,胡桂揚沒穿錦衣衛官服,壹身長袍,稍顯臃腫,身邊沒有隨從,也不像是有錢人。
  “給我壹百文錢,我能帶妳進去。”
  “我自己敲門就能進去,何必花錢?”
  “妳這人,不舍得花錢,來本司胡同幹嘛?得,十文錢,就當打發叫化子吧,我現在就讓妳進去。”
  胡桂揚想了想,從袖子裏摸出十枚銅錢,“看妳怎麽讓我進去。”
  少年壹把抓住銅錢,扯嗓子喊道:“任小犢子,妳親爹來認妳啦!”隨後又罵幾句更狠的臟話。
  沒過多久,門裏傳出響動,少年轉身就跑,舉起握錢的手,“多謝客官。”
  胡桂揚沒料到會是這樣的叫門方式,正站在原處發呆,任家院門打開,沖出來壹名手持棍棒的青年,頭戴綠巾,看到胡桂揚也是壹楞,隨即轉動目光,向著少年逃跑的方向又是痛罵又是威脅。
  少年跑沒影了,青年放下棍棒,轉向胡桂揚,剛剛才憤怒到扭曲的面孔,突然換上極其自然的笑容,“胡校尉,貴客啊,早知是妳……快快請進。”
  老鴇沒在家,據青年說,是去給女兒想辦法報仇了。
  任榴兒夏天住樓,冬天改住暖閣,壹名丫環守門,看到胡桂揚,向青年皺眉道:“姐姐這個樣子,妳還帶客人進來?”
  “這不是尋常客人,乃是前街的胡校尉,與榴兒姐姐最為相熟,聽說出事,特意趕來探望,妳去通報壹聲,榴兒姐姐不見別人,必然見他。”
  丫環狐疑地進去,很快出來,笑容滿面,“胡姐夫進屋稍待,待姐姐梳妝之後再與姐夫相見。”
  青年笑嘻嘻地壹直陪在門外,拿到賞錢之後才肯退下。
  胡桂揚摸摸自己的袖子,發現帶的錢遠遠不夠自己大手大腳,於是坐下之後向丫環道:“別叫我‘姐夫’,我姓胡,是錦衣校尉,但我今天不是來查案……”
  “胡公子?”丫環乖巧地笑道,“姐姐今天心情不好,躺在床上多半天了,對誰都不理睬,只是以淚洗面,壹聽說胡公子來了,立刻起身梳妝打扮,姐姐這番心意,對別人從未有過。”
  胡桂揚嗯嗯以對,最後實在沒辦法,只得又掏出幾十文錢賞給丫環。
  將近兩刻鐘之後,胡桂揚得以進入暖閣,丫環還說榴兒姐姐今天比平時更快。
  任榴兒戴著壹層春夏阻擋沙塵的面紗,將容貌隱藏,胡桂揚想不明白,既然這樣又何必花時間化妝,但是疑問只能藏在心裏。
  任榴兒將丫環支走,直接道:“妳得給我報仇。”
  “任媽媽不是去報仇了嗎?”
  “哼,她能有什麽本事?無非是去找胡同裏的幾個老乞婆,壹塊發發牢騷,我要真正的報仇,動我壹指者,要以性命相償。”
  “我沒有這個本事。”
  “妳不想要買主了?”
  “朱九頭?”胡桂揚打算蒙壹下。
  “打聽這種事妳倒是挺有本事。”任榴兒等於承認朱九頭就是朱九公子,“給我報仇,我能找來更多買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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