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妖孽

冰臨神下

歷史軍事

  天上有神,世上何以妖孽橫行?   天上無神,心中何以疑惑重重?   明朝成化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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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零九章 激怒

大明妖孽 by 冰臨神下

2018-7-31 10:07

  火神廟大門前,胡桂揚在車廂裏等了小半個時辰,左預從外面掀開簾子,“來吧。”
  午時已過,離入夜還有段時間,胡桂揚下車,問道:“張五臣被支走了?”
  “嗯,他去靈濟宮聽宣,估計今晚回不來,咱們可以在廟暫住壹晚。”
  靈濟宮是京城最大的道觀之壹,深受朝廷倚重,大真人同時兼任道門高官,火神廟只是壹座城外小廟,廟祝張五臣自然是隨召隨到,並且很高興能給出城辦事的靈濟宮道士提供住處。
  兩人住進廟裏最好的客房,胡桂揚壹進屋就倒在床上,“真是舒服啊。”
  左預站在門口,向外窺視多時,確認沒有受到監視之後,轉身道:“可以動手了?”
  “至少得等到天黑吧,現在人太多。”
  火神廟只在特定時節香火才會旺盛,平時頗為冷清,只有少量道人進進出出,左預冷冷地說:“沒必要再等,天黑之前咱們就要出發南下。”
  “別急,我將神玉藏在火神殿裏,咱們總不能大白天進去就拿吧,那裏肯定有人看守。”
  “妳之前不就是大白天將神玉放進去的嗎?”
  “放易取難,那裏有兩只機匣,必須操控壹只以清除另壹只,稍有不慎……”
  “最晚等到壹更,殿裏若是還有人,我就殺人給妳騰地方。”
  “不至於,只要壹入夜,這裏的人就該休息。”胡桂揚笑道,心裏卻在打鼓,他身上本來有壹大壹小兩只機匣,全被搜走,就算還在,以他現在生疏的手法,也沒辦法操控自如。
  他忍不住掂量自己的身手,赤手空拳能不能打敗左預。
  左預也是道裝,身上藏有匕首,除此之外再無其它兵器。
  “妳看什麽?”左預問道。
  胡桂揚挪開目光,打個哈欠,“沒看什麽,發呆而已。”
  火神廟很重視這兩位靈濟宮道士,廟祝不在,專門負責待客的道人頻繁過來探望,壹會請茶,壹會送點心,每次都想留下來閑聊,被左預無情拒絕。
  “妳這樣做會引起懷疑。”胡桂揚提醒道,他從床上坐起來,因為那名道人說過待會就要開飯。
  左預冷笑壹聲,“對他太客氣才會漏馬腳。”
  沒過多久,兩名道人過來送飯,仍是素餐,卻有真酒,胡桂揚嘗了兩口,“菜不如靈濟宮,酒是好酒。”
  左預只吃幾口,胡桂揚吃飽喝足。
  天色漸暗,左預突然起身,“不等了。”
  “剛黑……”
  “就算殿裏有壹隊錦衣衛,我也不等。”
  “妳說的算。”胡桂揚也站起身。
  兩人出門,繞行小半圈,來到殿內。
  火神殿不大,很是陰暗,只在供桌上點著壹盞長明燈。
  壹名中年道人守在殿內,迎面走來,笑道:“兩位真人來拜神嗎?我們這裏的火神雖說比不上靈濟宮的二徐真人,但也頗為靈驗,附近百姓以至全城火行,都視火神……”
  “妳出去吧,我倆單獨拜神。”左預平淡地說。
  “兩位不需要引導嗎?火神與它神不同,另有壹套拜儀。”
  “不需要。”左預加重語氣。
  道人尷尬地笑了兩聲,“我就在門外,有事叫我……”
  胡桂揚突然飛起壹腳,踹在道人屁股上,“讓妳走妳就走,啰嗦什麽?我們靈濟宮的人不會拜神嗎?”
  道人壹個趔趄,臉色突變,慌張地往外走,“是是,我這就出去。”
  “妳幹嘛?”左預問。
  “咱們靈濟宮對這些雜廟道士不能太客氣,妳說的。”
  “嘿,少廢話,神玉在哪?”
  “妳先退後兩步。”
  左預不太情願地退後兩小步,胡桂揚不滿意,示意他再退,左預只得又退壹步。
  胡桂揚跪在地上,小心地鉆到供桌下面,稍稍側身,在桌下輕輕摸索,半天沒聲音。
  長明燈放在供桌上面,胡桂揚處於燈下黑的範圍,左預等得心焦,小聲道:“還沒好?”
  “噓。”
  等候差不多壹刻鐘,供桌下面毫無動靜,那名中年道人從門外說:“兩位真人……”
  “滾遠些。”左預喝道,耐心已快耗光。
  中年道人慌忙跑開,心裏暗道:都說靈濟宮的人脾氣大,果然沒錯。
  又等壹會,左預上前兩步,彎腰查看,小聲道:“還要多久?”
  “快……啊……”
  供桌下傳來壹聲慘叫。
  左預大驚,壹個箭步沖過去,跪地查看。
  胡桂揚早已準備多時,壹直等不到鄧海升,只能自己動手,供桌下面當然沒有神玉,也沒有機匣,幹幹凈凈,連塊石子兒都沒有,胡桂揚摸了半天,唯壹能找到的“武器”就是道袍裏面的腰帶。
  他悄悄解下帶子,兩頭纏在手上,左預的頭剛伸進來,立刻套上去。
  左預摸黑,胡桂揚也是摸黑,這壹套只能估計位置,所以留下的余地比較大,的確套中脖子,卻沒法立刻收緊。
  左預極為警覺,發現不對,馬上伸手抓住帶子,同時倒地翻滾。
  胡桂揚跟著出去,拼命抓緊帶子,多收壹點是壹點。
  兩人誰也不說話,就在殿內滾來滾去,以命相搏。
  胡桂揚之前的謹慎是對的,左預原本就是錦衣衛中的高手,學過火神訣之後,壹直勤練不輟,從未中斷,而且是少數能得到金丹供應的人之壹,功力穩定增強,反而是胡桂揚,功力起起伏伏,現在只比最弱的時候強壹些,遠不是左預的對手。
  偷襲帶來的優勢很快消失,左預終於拔出匕首,割斷纏繞在脖子上的布帶。
  胡桂揚翻身而起,邁步向殿外跑去,在門口卻又停下,轉身面對已經暴怒的左預。
  “妳為什麽不跑?外面有人,妳不想連累?哈哈,想不到胡桂揚還是個好心的聖人。”左預步步逼近,“妳連解藥也不在乎?好,那我就成全妳。”
  “殺死我,妳去哪找神玉?妳怎麽回錦衣衛交待?怎麽面對堂弟左亮的父母?”
  “我不殺妳,我要卸妳壹條胳膊和壹條腿,直到妳肯聽話為止。”
  左預持匕首撲過來,胡桂揚閃身躲避,很快就被逼角落裏,再無退路。
  左預沒有立刻動手,站在三步以外,稍有些氣喘,“我壹直想殺妳,今天雖不能完全如願,至少可以斷妳肢體。先從哪只手臂開始?伸出來,我讓妳自己選擇。”
  胡桂揚喘得更厲害,即使在這種時候他也能笑得出來,“其實妳可以完全如願。”
  “嗯?”
  “實話告訴妳吧,神玉根本不在這裏,就在陳遜手中,估計很快就會被尚銘奪走。”
  左預楞了壹會,厲聲道:“不可能,陳遜跟神玉沒有半點關聯,根本不懂得它的好處……”
  “是嗎?妳在己房時專門負責尋找神玉,相關文書全要經過陳遜之手,他會不知道神玉的好處?”
  左預說不出話來,只剩氣喘。
  “妳聽聽我猜得對不對:陳遜不滿江耘霸占書房,所以拿備用鑰匙悄悄進去,可能是想破壞文書,給江耘制造壹點麻煩,卻在故紙堆裏發現壹枚古怪的玉佩,握在手裏感覺與眾不同,於是帶回家,時時鑒賞,越看越愛。”
  “等到神玉失蹤的消息傳開,陳遜才明白,原來自己找到的古怪玉佩就是神玉,他可以上交,立壹大功,但他不想這樣做,因為幾天的朝夕相處,他已經沒辦法拋棄神玉,寧可帶著它冒險逃亡。”
  “江耘知道是他,所以追到碼頭。殺死江耘的人真是陳遜同夥?我看未必,很可能就是陳遜本人。神玉的確是個好東西,可惜我沒有經常帶在身上,否則今晚也不會敗給妳……”
  胡桂揚描述得繪聲繪色,好像親眼看到陳遜的每壹個動作、每壹個想法。
  左預呆呆地聽著,怒火噌噌往上躥,為了神玉,他已放棄太多,再沒有回頭路,結果壹路都被戲耍,離神玉反而越來越遠。
  陳遜是東廠專盯的目標,就算有靈濟宮相助,他也沒辦法橫刀強奪。
  “胡桂揚!”左預大喝壹聲,高舉匕首,撲上去直刺,目的不是斷肢,而是殺人。
  胡桂揚立刻跪倒翻滾,竟從左預胯下逃出去。
  左預怒極,用力太猛,來不及變招,匕首刺進墻壁,壹時拔不出來,他轉過身,憤怒地邊吼叫邊追趕,就算用雙手,也要掐死胡桂揚。
  “妳完蛋啦。”胡桂揚還要激怒左預,“錦衣衛抓妳,親戚恨妳,妻兒失去依靠,衣食無著,更會恨妳……”
  暴怒的左預失去章法,動作卻更快、更狠,很快就將胡桂揚壹拳擊倒,撲上去掐住他的脖子,“妳得陪我壹塊死!”
  胡桂揚奮力掙紮,只是再沒辦法說閑話。
  長明燈照見左預青筋暴露的面孔,臉色比燈火還要赤紅。
  突然之間,左預神情驟變,臉色迅速恢復正常,目光中也沒有了怒意,只剩茫然木訥。
  然後他開始說話,語速極快,像是在背誦經文,又像是在向某人急切地解釋什麽。
  胡桂揚暗叫壹聲苦,他激怒左預,就是為了看到這壹幕,可是有壹點他沒料到,左預的雙手仍然掐在脖子上,更難掙脫。
  胡桂揚的臉越來越紅,胸悶氣短。
  就在他即將堅持不住的時候,終於有人沖進來,將左預的雙手扳開。
  胡桂揚大口呼吸幾次,站起身,看向鄧海升,“妳要是再晚來壹會……”
  “沒想到胡校尉會帶朋友來。”鄧海升驚訝地看著左預,這名錦衣百戶還在胡言亂語。
  胡桂揚又看向壹同跟來的袁茂,“原來妳被他們帶走了。謝謝妳。”
  “謝我什麽?”袁茂迷惑地問,也在打量陷入癲狂的左預。
  闖進神殿的六七個人,都在盯著左預。
  胡桂揚揉揉脖子,用極低的聲音說:“謝妳在棺材裏說瘋話。”
  袁茂在棺材裏最為恐懼的時候,陷入癲狂狀態,胡桂揚因此盡力激怒左預,竟然真的成功,可是若沒有鄧海升等人出手相助,他還是會被掐死。
  左預的瘋話終於說完,頭壹歪,暈了過去。
  五行教諸人面面相覷,半晌無聲。
  胡桂揚開口道:“說正事吧,妳們認我當教主嗎?”
  鄧海升扭頭回道:“不認,但是……”他再看壹眼地上的左預,然後目光轉向其他幾位長老,“可以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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